第25章 作品相關(25)

作品相關 (25)

還是好自為之比較好。

聰明的女人走四方。

不過,勳家的水可夠深不可測的。

公爵小姐這樣的頂級美色,奢華的血統,在勳四少面前尚且不敢自測身價,別的那些窺伺勳家少爺的莺莺燕燕們……願佛祖保佑大家,阿門。

血拼結束。

我在公爵小姐的套房門口,看着我幫她抗上來的,滿坑滿谷的戰利品,微笑着說,“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早上9點,我準時到樓下。”

“不用麻煩。”公爵小姐坐在沙發上,手中是Meissen的茶杯,喝着藍山咖啡,“我告訴了Arthur,明天你不用再來了。”

嗯,想想也對,女人都能自己給自己埋單了,我這個錢包似乎失去了功能。

我正要說話,她說,“明天Arthur就要回中國了。”

那個詭異的男人就要回來了!!!

我笑的像一朵菊花。

那太好了!

我務必要在四少駕臨中國這段日子裏,有多遠滾多遠!

我從酒店出來,拿出手機要給Simon張,這幾天新戲上檔,要宣傳,我們趕緊全國亂飛去!結果看到了喬深的未接來電,我打過去,嘟嘟兩聲,馬上接通。

我,“喂,天王,你在哪兒!召小的有神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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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音。

我看了看手機,是喬深的號碼啊……

正想着,電話那頭是一個清魅的女聲,“喬深不在電話邊。”

我反射的來了一句,“他幹嘛呢?”

“洗澡。”

我呆了。

……這算,抓小三嗎?可問題是,如果這個女的是人家的正牌女友,我這個公司指婚給喬深的緋聞女友,我們兩個誰算小三啊?!……

我,“我是他同事,麻煩您告訴他Alice來過電話就好。請問,您是……”

又是一段時間的空白。

然後,我就聽見手機那邊傳來一句,“蕭容。”

我,“……”

我感覺,這個世界齊活了。

56

56、56 ...

曾經的我,比武則天還要爽。

我也曾經醉酒滿清陪都承德,左手摟着天王喬深,右手拉着太子黨徐大公子。

現在呢?

徐大公子最近玩的太high了,不知去向,而喬深……我還需要和另外一個女人平分。另外一個女子就是蕭容。

有的人天生就是演員。

絕美的外表,清魅的聲音,出衆的外表,強悍的硬照表現能力。

她是ET公司力捧的新人,大有新一代小天後的架勢。

如果不是她過于妖媚,絕豔的臉過于挑釁,實在不符合當下這些大導演對女人的審美觀,她會比現在紅。

如今,國內一線大佬級別的導演大多喜歡60年代那種梳着大辮子,穿着軍旅服,一笑就如同高粱花子一般、淡如清水面條、薄如嬌花一樣的姑娘,似乎從茫茫人海中一次又一次的找到這樣的新人女演員,就可以彌補他們過往缺失的青春——迷藥,酒,激情的音樂,以及充足的、夢中西施一般的姑娘。

蕭容不是他們夢中的姑娘。

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不是她這樣的姑娘。

不過現在不一樣。

即使,不能上一線華語電影,她依然有大把的機會。

如果不是Simon張搶合約是一把老手,估計我都會被蕭容壓的喘不過氣。

綜上,我跟她不是朋友。

不過,對我來說,她絕對不是敵人。差點成為我上輩子小姑的女人,我怎麽也不能把她看成我的對立面。

夜店,11A.

喬深約在這裏‘喝茶’。

這家夜店是圈內大哥莫紮錯開的,他還有個孿生弟弟,叫做莫紮特。他們真正的名字相當之挫,所以名震江湖之後,無人再提起。這兄弟兩個是做娛樂節目起家的,現在逐漸不在目前出現,專門投資幕後。

莫紮錯喜歡玩、喜歡交朋友是出了名的,所以他開了夜店,圈裏的人,無論是成名的還是即将成名,又或者是等待機會的,各類藝人、模特、歌手、主持人、藝校的學生、編劇、導演、副導……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這裏。

他們喝酒還在其次,主要是告訴facebook、twitter、微博、微信等等社交網絡上的衆多好友:——我還沒死,我還在這裏!!

11A聲名顯赫。

門口停着一層的超跑,裏面光線晦暗,音樂震耳,群魔亂舞。

我們三個在夜幕下坐進卡座。

蕭容在我對面。

她臉上的妝容并不那麽合适夜店,她沒有黏上扇子一般的假睫毛,僅僅是塗了一層象牙色的粉,然後就是Dior那個限量款的口紅,顯得明豔絕倫。她拿着一杯Grass Hopper,因為綠色乳狀的液體的襯托,顯得她的嘴唇更紅了……

我往喬深的Baileys裏面又加了一些甜牛奶,就問喬深,“你跟蕭容在交往嗎?”

因為音樂震天,即使在同樣在卡座裏面,他還是聽不見。

喬深側身,把耳朵貼了一些過來,“你說什麽?”

我嚷了一句,“我問你,你是不是和蕭容在交往!我需要對她好好解釋一下我們的宣傳嗎?”

他擺手。

我不知道,這個擺手的意思,是說,不用解釋,還是他們沒有在交往?

他忽然站起來,手指在空氣中滑了一下,指了指我和蕭容,說,“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們。”

說完,他又反複叮囑了我,喝完眼前的甜酒,不要再喝別的酒精飲料。

然後他又走到蕭容那邊,俯下身體,手指穿過蕭容那一把海藻一樣濃密的長卷發,在她耳邊說些什麽,最後,在她的手邊放了一杯可樂。

蕭容就在對面,眼睛看着我,喝着她手中的綠蚱蜢,一杯,一杯,又一杯。

無論什麽時候,她的杯子空了,總會有人送過來新的一杯酒,而且說是不同的人請她喝的。看樣子就算在娛樂圈,她都算是頂級美色。

我就凄涼了。

沒人請我喝酒,我是自己吃自己,所以我聽從喬深的吩咐,僅僅要了一杯甜酒就算了,剩下的時候,我就在喝夜店裏不要錢的牛奶和可樂。

喬深還沒有回來,忽然,我對面的蕭容伸過來一只手,沖着我勾了勾。

我向前湊了一下,“幹嘛?”

她的眼睛還那麽美,就是有些直勾勾的,她說,“Alice,你很讓人厭惡,你知道嗎?”

我點頭,“說實話,你也挺不着人喜歡的。不過,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沒喝酒!”

她瞪着我,手指揮動,我看到她的右手無名指上戴着一個戒指,一個黃金指環,沒有裝飾,沒有鑲嵌寶石,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個黃金的圈。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讓我看看這個戒指。”

她還是喝多了,雖然掙紮了一下,不過依然被我抓住了手。

這是一枚老戒指了,至少是民國時期的。

那個時候黃金的顏色跟現代不一樣,有些微微發紅,不能說更加精純,只能說冶煉技術不同。

戒指的裏面纏了一圈紅色的絲,如果剪開,應該能看到一個印記,是一朵薔薇。

女人無名指上戴着戒指,表示熱戀。

她和喬深嗎?

可是,為什麽,她戴着的卻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婚戒?

這是我的嫁妝。

“放開!”

她抽回了手指。

我,“聽說ET給你拿下了卡地亞的合約,為什麽不戴他們的素金戒指?”

蕭容,“Vintage! Vintage!民國時期的舊物,你明白嗎?有價值的不是price,而是回憶。這是我家人的回憶,它曾經屬于我哥哥。這些你不會明白的!”

我怎麽會不明白?!

我只是不記得了而已……

我看着她,“你哥哥呢?”

她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忽然不說話了,就好像一盞陡然關掉的美人燈。她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了個底朝天,随後,又有酒保送過來一杯馬丁尼。

蕭容纖細的手指撫摸着同樣纖細的雞尾酒杯子腿。

“你怎麽不跟着你爸他們做生意,那樣更加容易釣到有錢人吧。即使不是勳先生這樣的大鱷,可是,你卻有被明媒正娶的機會。這對于你這樣出生在茅房裏,長的小漁村的丫頭來說,就是頂級歸宿了。”

我,“……”

我又了喝了一口牛奶。

“茅屋。”

她問,“什麽?”

我,“我是茅屋出生的,茅房有另外一種、單獨的解釋。”

蕭容,“……”

喬深回來的時候,我繼續喝牛奶,蕭容正在吃橄榄。桌面上早已經沒有了那些被蕭容喝掉的空酒杯,還有那一片片被她不屑一顧而抛棄的心。

天王帶回來幾個人,出了廖安(天才的巨雷天後綠旺財大編劇姐姐)之外,都是屬于我是只聞其大名,未曾見其真容的大神級別的人物。

——

電視劇《皇朝》的編劇,梁溯石。這是一部掀起收視狂潮的傳奇歷史劇,編劇是牛人,家學淵博,他爺爺是前清遺少。

電視劇《騾馬市》的原作者,孟二賢。這個表述了改革開放這個在中國歷史上最深刻而悠遠的變革的小說和由此改編的電視劇都是極品,看的時候萬人空巷,堪比古董劇《渴望》。

時下炙手可熱的先鋒導演丹尼斯李,他是ABC,出生在比佛利山,專門制作極限探險紀錄片。

此外,還有一年僅23歲的投資商,大家叫他‘King’,(……!)忽略這個沒品的名字,其實他是一個挺有文藝青年氣質的富二代。

廖安帶着淡金色的長假發,濃重的黑眼線,血紅的嘴唇,嘴邊點了一顆黑痣,一身黑色長裙,胸口敞開一條長長的細縫,露出胸口和lady gaga禦用品牌的一款素黑色bra,腰間纏着一條朱紅色的寬腰封,不得不說,她越來越妖孽了。

“你讓開一下,讓我坐進去。”

她重新點了酒水,要了一大瓶子水晶葡萄和伏特加。

廖安拉起來我,坐進卡座的最裏面,讓我坐在他身邊。

喬深坐在我外面。

我們三個坐在‘這邊’,看着‘對面’。

蕭容談吐很好,即使她已經似乎大概喝茫了,可還是思路很清晰。

“我看過《皇朝》,并且是這部劇的fan,梁先生,這部戲一共90多集,從一個庶出皇子的身世迷霧到太子繼位的皇權更疊。這樣大的背景,這樣恢弘的題材,卻細致到每一句臺詞,每一個道具都完美無缺。”

“謝謝。”梁編劇一直喝香槟。

蕭容說,“我記得,其中一場戲,是外戚崔璧城為了建立自己的勢力而拉攏剛到雍京考試的楚薔生,不但教他怎麽寫館閣體,放棄文人氣十足的徽州淡墨,專門為他調制了濃墨,這些細節都讓人印象深刻,而且,演崔璧城的演員,他的書法也很好呢!”

“哈哈,他只會寫那麽幾個字,而且練習了大半年。”

蕭容認真的說,“如果是我,我會用一年的時間,練出一整張的館閣體書法。”

這是很明白的offer deal啊!

聞言,梁溯石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喬深,說,“如你這樣的美貌,不需要如此的努力和演技;如你這樣的演技,不需要如此的美貌。”

這是當年有人形容《瓢》和《魂斷藍橋》的那個、擁有驚世駭俗美貌的女人費雯麗的。

用在這裏,是拒絕的意思嗎?

……

蕭容笑了,居然有一種珠寶的光澤。

此時,廖安爬在我耳邊說,“看清楚了嗎?”

“什麽?”我問她。

“這裏有無盡的機會,資源,美女和金錢,可是如果想要拓展人脈,融資等等,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好,很簡單又似乎非常複雜的事。”

我看着她藏灰色的美瞳。

她朱唇微啓,在我耳邊吹了一口熱氣,來了一聲,“Sex……”

我被她肉麻的全身顫抖。

“你也這樣啊?”

“我?”她精美的指甲指了指自己腦袋,“我當然不是!我賣的是這個。而在這裏,美人是用來調戲的,你要小心。”

我翻白眼,“多謝你把我歸于美人一類,謝謝啊。我過來,是陪喬深的。”

“哦?你做他的擋箭牌?”

“當然!”

我感覺心中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豪邁之氣,不自覺當中,挺拔了胸膛。

“別挺了!再挺,也是34A!”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我今天專門換了新的bra,這款可是維多利亞秘密的push up!”

靜!

陡然之間,我剛說完,震天的音樂聲忽然停止了,我正在慶幸我的話沒有好像潮水退去之後滞留在沙灘上的死魚一般被所有人圍觀,DJ那邊把夜店中的大燈打開,白晝一般的光如此刺目的紮進了在場人們的眼。

這場景,慘不忍睹。

就好像一場美妙的、絢爛的、放蕩的、如同格林的黑暗童話中那些幽夢一般的美妙場景,忽然被現實照亮一般,看到的全是殘破和狼藉,濃妝豔抹的俊男索女成了衣冠不整的僵屍。

正在有人喧嘩,有人罵街的時候,莫紮錯大哥拿着麥克風到舞池前面,顯示表示了一下對大家到來的感謝,然後才說,“我們這裏是藝術家的天堂,不是堕落的樂園。這裏有酒,有薯片,有音樂,還有朋友,但是沒有毒品。有人在衛生間吸了那些髒東西,我不追究,但是請你離開,否則我就報警。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想想以後。不想成為過街老鼠,現在就給老子滾!”

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燈光慢慢暗了一下,音樂起來,夜場又恢複了喧鬧。

莫紮錯大哥,說的這是誰呢?

黑色和音樂還有光怪陸離的燈光掩蓋了一切。

沒有人知道是誰。

那個人,那些人,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不堪的秘密。

有人安靜的離開,有人喧嚣的離開,有人醉了讓人擡了出去,有人攔着美人(無論男女)帶着滿腔的欲火趕往下一個場所,也許是公寓,或者是酒店。每個人都有要向前走的目的地,還有腳下的路,人們都在着急,不是着急活着,就是着急去死。

我仰望天花板,不禁開始思考——是不是,已經有很多人迷失在這片槍林彈雨一般的繁華中了?……

我忽然想起了喬深離開了一會兒,趕緊問“天王,不會是你吧?”

“不是。”喬深冷清的回答,沒有情緒。

廖安嗤之以鼻,“你以為天王傻啊!天王今天的地位說明,他是很有修為的男人。”

我崇拜的看着喬深,“果然,不愧是,天王啊!”

喬深終于清冷而優雅的丢給我一個衛生球眼。

這時,一直在對面坐着,沒有說話的King,忽然問我,“愛麗絲你還認識我嗎?”

我聽着一驚,立馬在我混亂不堪的大腦中如同計算機一般掃描各種數據。

可就是找不到一個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一點資料!

他是……

他是誰?

King抿了一下嘴唇,然後說,“艾麗絲?這就是你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為了和家裏斷絕關系,把戶口上的名字都改了啊……我記得,你原先叫艾彩鳳。”

“怎麽?到北京來了之後,連我也不認了?”

糟糕!

他是我這個殼子Alice的舊相識。

我怎麽不記得他?

或者說,閻王爺的特助根本沒有把Alice的記憶給我保留多少,我就好像一個得了失憶症的家夥,在一片記憶迷霧中,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前行。

他是……誰?

我不記得他,King卻不說話,我們之間氣氛有些古怪,卻好像不是我得了失憶症,反而是我們之間有恩怨,我不願意認他一樣。

最後,我喝了最後一口牛奶,把杯子拍在桌面上,斬釘截鐵的來了一句:

——“不許叫我艾彩鳳!”

TNND,閻王爺的特助,我鄙視你!

連給我找殼子都找了個怎麽難聽名字的!

你太low了!

啊!!

57

57、57 ...

關于艾麗絲和艾彩鳳的區別,我想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一個不知名的時空。

那是一個冬天,空中飄蕩着纖薄的雪花,緩緩垂落人間,落在樹枝上,瓦片上,草叢上,還有花朵上,……一個散發着丁香花味道的美麗的姑娘艾彩鳳,傷心的走在大街上。

路人見這個姑娘這麽傷心,就問她,“姑娘啊,你這麽年輕,這麽美麗,你為什麽還會傷心的哭泣呢?”姑娘哽咽着說,“我的名字太土,太難聽,被同學取笑了。”

路人滿不在乎的擺手說,“名字?像你這樣年輕的姑娘,怎麽可能有多難聽的名字?再說了,你要放寬心,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比你更悲慘的人和事,自然也多的是比你更難聽更土的名字,安啦,你只要不叫艾彩鳳就不必剖腹自盡以謝天下啦!”

艾彩鳳,“……!!”

于是,悲傷的姑娘就從沖到大路上,被車子撞死了。(……)

想起來那個故事,我忽然明白愛麗絲改名的決心和覺悟了。

可是她跟我眼前這個年輕的投資商King究竟是啥關系?

老情人?

包養?

老家農村的葛二蛋和小芳?

還是,僅僅是一次‘外賣’這樣單純的不正經男女關系?

雖然以上皆有可能,可是King對我說的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舊相識。

不明白。

于是,我不禁在心中把馮伽利略又罵了N遍。

女人,是有傲嬌的本錢的,不過,也要分人。要是像蕭容那樣的,無論怎樣,都有火山孝子捧着金錢到她面前,死活願意被踐踏;如果長的要是像高麗棒子那樣的,一張臉好像被人pia扁了,又捏起來的,那麽還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悠着點比較好。

如果像我這個殼子這樣的,還算一個娛樂圈的小美女,也算一個似乎可能即将出名的小明星,如果不挑戰要勳世奉那樣的巨鱷為我的shopping list埋單,僅僅是不搭理一個圈子裏混的年輕的富二代,還是有這個本錢的,尤其是,我身邊的位子上有一個重量級的男人——天王喬深!

不是江湖上流傳着這樣一句鬼話——女人的江湖地位,要看身邊的男人。

在我喬深身邊呆着,就算僅僅是一個花瓶,我也要做名貴骨瓷一類的,而不是唐山陶瓷廠那些在豐南街邊随便擺攤的鍋碗瓢盆。

蕭容跟那個ABC丹尼斯李又聊了兩句BBT新近購買了幾部關于遠古頂級獵殺者的紀錄片,喬深就以她明天還有通告為理由揪住她,叫上我就要離開。

我問廖安走不走,順便送她一趟,最近這幾天我做公爵小姐的跟班,換了一輛新的SUV,公司報銷油錢。她一擺手,罵了一句,“kao,今天的水晶葡萄兌酒太少了!再來一瓶絕對伏特加。”這才扭臉看我,“你先走吧,我還沒喝透呢!”

“等你你喝透就成醉菜花了。”

也許第一印象太深刻,我現在還記得她在《荊棘王朝》片場時候的那個摸樣,像一顆綠油油的菜花。

還說自己沒喝多,一上車廖安就睡了。

喬深和我say goodnight,他要送蕭容回去。

我們在11A門口別開。

在城市夜色下,我不禁感嘆,褪去了白日的浮華,此時的天王竟然是如此的口口,比勳暮生更生動,怪不得這張臉就能價值億萬,讓萬千少女在深夜做着最不容于世的春夢、狂叫着他的名字死去。

我不禁想到了資金娛樂的頭條新聞,一個着名男星因為涉嫌夜晚醉酒XXOO一名少女而被指控,這事兒要是出在喬深身上,一生當中如能有幸被他XXOO,這一輩子都不白活一回!

“我臉上有什麽?”

喬深忽然皺眉,問了一聲。

“……我,诶,喬深啊,你的名字就是誘惑……”

我口齒不清,卻陡然明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該死,我不是色女,怎麽能把這樣的話說出來?

一個女人一生當中永遠擁有不同的男人,有藍顏知己,有親友,兄弟,有情人,丈夫,也許還有one night stand,可是最美好,也是最虛幻,也是最隐秘的就是幻想,就是喬深。

喬深一驚,眼中是怒氣,随即沉寂下來。

我連忙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是你的fan,我……”

他冷笑着說,“你是七少的女人,別人想一想都是死罪,更不要說別的了,你應該知道的。所以,不要害我。”

“不是!我和他真的就是朋友。”

“是嗎?”喬深拉開車門,“等你真正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再決定誰是你的朋友,誰不是吧。”

車門關閉,發動機聲音,隔着車窗玻璃,我看到蕭容那張隐藏在濃密頭發中的絕美的臉,還有她右手無名指上黃金指環。

“你喜歡喬深啊?”

坐在駕駛座位上,副駕座子上的廖安在半醉半醒中問我。

我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說。

“喬深對于我,是很特別的人。”

“比勳先生還特別?”

“勳暮生,是朋友。”

“呵呵。”廖安意味不明的笑,“勳家的人,都是掙大錢的人,這個世界上,能掙那麽多錢的男人都不是善茬,要是放在叢林社會,他們都是頂級獵殺者!在英國的時候,我聽說過一些事。”

我發動了車子,手握鑰匙,聞言回頭,“你們在英國就認識?”

廖安,“留學生的圈子,說大很大,說小,也能相互認識幾個人。他是帝國大學的學生,我在倫敦讀書,本來互不相識,不過他還有個堂弟,就是他三叔的兒子,在倫敦政經念書。人不好也不壞,成績過得去,整天喜歡泡18、9歲的小女孩,換跑車,人能玩,能花錢,就是一個纨绔,後來神經了,到底最後是生是死,還是在神經病醫院裏面了此殘生,沒有人知道。各種謠言都說是勳暮生和他哥哥勳世奉做的,可是一直沒有證據。”

我也是一愣——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曾聽說過……

廖安,“勳家表面上是做金融、娛樂生意的,其實由于家族源遠流長,他們的生意遠沒有表面上這麽簡單,他們氏族勢力犬牙交錯,樹大根深,争鬥太殘酷。很多事情遠遠超出你的想象,那些都是你這樣的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早上七八點鐘的花骨朵完全不明白的事。”

我,“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我發動了車子,緩慢行進。

“不知道,就是忽然很想對你說。我,……,惡……”

她忽然扣住車門,在車子還在進行的時候就打開了它!我趕緊踩了急剎車,把車子停穩,廖安沖了出去,跑到一條街的後巷,抱着垃圾桶開始嘔吐。

嘔!……嘔吐!……

我熄了火,抓起來車裏放的農夫山泉就跑了出去,一面拍着她的後背,一面喂她喝口水,過了一下,她又開始吐,似乎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我嘆口氣,“既然你出賣的是自己的大腦,何苦把自己喝成這樣?”

廖安抱着垃圾桶爬起來,口齒不清的說,“要是想像男人一樣活着,所有的action就得像一個漢子。不想喝酒可以撒嬌,這活兒我可幹不了。”

她酒勁上來了,臉紅的像猴子屁股,粉都蓋不住。

我纏着她,“走吧,我家離這裏近,先到我家湊合一晚上。……”正說着,就聽見‘咚……’的一聲,後巷有什麽,似乎是一個人的重量砸了下來,我打開手機電筒,照着那邊,一片狼藉當中躺着一個穿着當季小黑裙的女人,她的手臂上緊緊挽着一個LV的亮片包,腳上的一雙Jimmy Choo的細高跟鞋七扭八歪。

廖安揉了揉眼睛,大叫,“任子熙!”

而我叫了一聲,“任茉莉花!”

我們不約而同的尖叫,“你怎麽在這兒?!——”

我過去,搖晃着她,“你怎麽在這裏?也喝多了嗎?”

這裏離11A沒有多遠,她一定也是在這裏喝茫了,所以到這邊的後巷嘔吐的吧。

廖安忽然喊住我,讓我不要再碰她,而她自己定了定神,撩起裙子,扯下一條布邊,裹住手指,走了過來,蹲下,不怎麽費力的拉開了任茉莉花誓死護住的亮片包,拿出一小包塑料袋包裹着的白粉,手上用力,扔到不遠處的垃圾堆裏。

廖安極憐憫的看着昏迷的任子熙,“看來,剛才在11A吸髒東西的人,可能就她。”

眼前的事讓人觸目驚心!

我只能喊了一句——這個人生狗血的是如此的令人寂寞如雪啊!~~~~~

任子熙是什麽樣子的人呢?

她是一個高傲而孤獨的芭蕾舞者,立在物質金字塔頂端。

任家擁有家族企業,三代人經商,積累了常人一生都無法望其項背的雄渾財富。

她的英文名字是Jasmine,美麗的茉莉花,她曾經就讀于維也納皇家芭蕾舞學院,號稱‘天才芭蕾少女’,聽說她讀書的時候,每天晚上吃飯都要穿晚禮服,并且又因為家族與勳氏是世交,她甚至號稱曾經與勳暮生談婚論嫁。

無論真假,她和勳暮生的戀情都那樣的美好。

一個是出身名門的天才芭蕾少女,一個是財閥四世的道林格雷。

他們就是美貌與權勢最完美的媾和。

可是,就像三流總裁與美女的言情小說一般的背景被現實照碎了。

任氏家族沒有那麽大的屁股,非要穿比他們屁股大的褲衩。

他們從實業轉做金融,在做空人民幣升值的一場賭局中,輸的傾家蕩産,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輸掉了。

任子熙成為了ET的藝人。

家族企業的破滅、名媛下海進娛樂圈、勳暮生曾經的準未婚妻,等等,這些任子熙的八卦為ET帶來了巨額的商業價值,勳暮生把她當成了一只會生金蛋的雞,不斷的鞭策、驅趕着,就像資本最原始的本來面目——殘酷而永無止境的壓榨剩餘價值。任大小姐由從一朵名貴的溫室蘭花迅速成為一只菜市場的西蘭花,前後不到一年的時間。

任茉莉花依然是高傲而孤獨的芭蕾舞者。

她還是提起腳尖,站立在金字塔的最頂端,即使她白皙滑膩的雙腳已經被塔尖紮出了無盡的血和淚,她還是戴着贊助的珠寶,穿着高定的禮服,挎着當季的名包,驕傲的昂着天鵝一般的頭顱。

我看着眼前這個倒在垃圾堆裏的任子熙,在深重的夜色下,她幾乎要和她身下的垃圾堆融為一體了。我想起了在夜店11A,莫紮錯大哥一臉鄙夷的驅逐吸毒者的言語,真不知道她當時是否清醒,是否記住人們的竊竊私語和暗自的詛咒。

眼前這個女人,無論她是否挎着LV的珠片包,穿着Jimmy Choo的高跟鞋,她也活的比狗還不如了。

問題是,她畢竟還是ET的人,她變成這樣,和勳暮生怎麽也脫不了關系。

我自言自語,“這事絕對不能讓媒體知道,不然她就完了。”

我打電話給她的助手,告訴他實情,還有我們的位置,讓他趕緊過來,帶任子熙回去。

那個曾經ET的王牌經紀人,傲慢的如同一只獅子。去年,僅因為Simon張挑了一條與任茉莉花相似的小黑裙,他就當着我的面,把一杯橙汁澆到Simon的臉上,還把我們借來的裙子弄髒,讓我賠了一筆錢。他對待任子熙就好像李蓮英對待慈禧太後一般,恨不得跪在地板上,舔任小姐的腳趾。

在我記憶中,他是一個高個子,梳着小辮子的男人。

我和廖安把任子熙擡到我的車子裏,我們等着他,等了30分鐘,1個小時,2個小時……期間我打了無數次電話,剛開始那個人還接聽一下,敷衍着說,馬上就到,再後來,一直都是忙音。

而廖安很安靜,最後,她按下車窗玻璃,從手包中拿出一支白奶油味道的香煙,袅袅的吸着。

我再打任子熙助手的手機,早已無法接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廖安有些淡漠有些憐憫的回頭看了一眼後座的任子熙,搖頭說,“She is soooo weak.”

我忽然想起來,去年相同的人,我身邊的simon張曾經問了我一句,“That’s life, isn’t”

廖安扔了煙頭。

點頭。

“Yes, happens every day.”

整個北京夜燈輝煌,我系上安全帶,鎖上了車門,發動引擎,準備帶一個酒鬼廖安,一個白粉鬼任子熙回家。廖安扭開了車載收音機,汪峰那略微帶着撕裂氣息的歌聲傳了出來:

——我在這裏活着,也在這裏死去……

北京,北京,……

人們在掙紮中相互告慰和擁抱,尋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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