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品相關(36)
作品相關 (36)
有人說話,我一看,第一眼都沒有認出來。
這個男人居然也是玉樹臨風,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裝,手上卻戴着黑色的鷹羽繡成的手套,顯得犀利而奢侈,這個人看上去似乎很熟悉,又那麽陌生,可是看來看去,又似乎在哪裏見過。
“你這個哥哥我見過,不是第一次見面,今天,我們就算是舊相識。”我試着問,“你可是……櫻桃哥哥?”
“Bingo!”
徐櫻桃大公子打了一個響指,他笑了起來,那種二到無窮大的模樣附體,讓我把提到嗓子眼裏的一顆心放了回去。
“娘啊!連哥哥你都能成為一顆璀璨的櫻桃,這個世界真的很玄幻,你怎麽來了?”
“我是喬天王的plus one!哈哈。”
“OMG !!你是喬深的 date!!”
“錯!是plus one.”徐公子皺眉,“我對喬深可是深厚的革命友誼,我可不喜歡男人,抱起來硬邦邦的,想着就不寒而栗。”
“你抱過男人?”
徐櫻桃拿起來一塊草莓塞住我的嘴巴,“禮節性的擁抱過!哦,我想想,身材最好的是Arthur Hsun!很有肌肉,硬邦邦的,相當有力量,雖然外表看不太出來,不過他一定能讓女人相當滿意,在……,在所有方面,無論是金錢還是別的……!”
他暧昧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栗,一陣惡寒讓我打冷顫,惡心。
“咦~~~~好惡心,櫻桃哥哥,你現在成了Arthur Hsun的門下走狗了。”
又是一個響指,徐櫻桃,“Money talks!”
然後他看了看我的行頭,最後看到了項鏈,“啊!你戴着是這一條項鏈啊,我見過!叫做‘鳳凰于飛’,取意自《詩經·大雅》,意思是鳳與凰在空中交尾,隐喻夫妻愛慕、魚水之歡,這是老譚手下一個修複老工匠的封山之作!翡翠全部曾經屬于西太後的,清宮珍品,後來戰亂開始,幾經易手,被老譚收藏,最近被勳氏家族拍下,我以為就會永遠藏于紐約勳家深宅大院呢,誰想到又在這裏見過了。我真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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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原來勳氏家族已經拍了下?!
剛才聽勳暮生那樣說,我還以為老譚送過來,想讓我們幫他展示一下呢!
不過後來一想,像這樣的稀世之珍,只要在市場上一放出風聲,就有無數人捧着大把的金錢過來求購,只怕被人買走,根本不怕賣不出去。老譚也沒有必要做這樣的無用功。屬于勳家的,我要小心,宴會一結束就要給勳暮生,別等着我不小心弄壞了,把我賣十輩子都還不起。
诶。
我,“啊?是鳳凰?我以為是孔雀呢!”
“鄙視你!”
徐櫻桃翻白眼。
“櫻桃,你來這裏做什麽?你不是在上海賣命嗎?”
“诶,別這樣說,我人又不是機器,我也需要休息啊!連Arthur Hsun都回北京了,說明一切上了軌道,事情很順利,所以我就回家來啦!作為喬深的密友,還有ET的合作者,我當然有邀請卡啦。不說別的,這裏的東西是真好吃,我剛才只吃了十勺魚子醬,還要再吃點啥,才能讓我自己回本。”
我,“鄙視你!你又不是在吃Buffet,哪裏還需要回本?”
徐櫻桃,“差不多,我給他哥賣命,Lance請我吃點東西,他還虧嗎?不說了,那邊有個朋友,我去打個招呼。”
他一走,我這裏就清淨許多。
剛才我需要交際,就端着酒杯去見見熟悉的朋友,然後被引薦一些新朋友,這樣自己的圈子就寬了。見了朋友就要喝酒,現在和櫻桃說了一會兒話,感覺有些上頭,我到大廳外面的露天高臺上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從這裏看這個城市真美,人間的燈光都和我們的香槟一樣,也是星光流轉,似乎是金子在緩慢流動一般。
“哈!我以為是誰?這不是咱們的A小主嗎?”
一個如同三春柳絮到飄蕩一般的長音,我一回頭,就看見如同喬深一般耀眼、萬衆矚目的紅色佳人蕭容。她戴着白色長手套的手指拿着一杯香槟,煙視媚行一般的笑。
她一身大紅,——在華爾街,紅色只警示的顏色,只有股票價格下跌才用紅色标示出來;在人間,紅色是欲望的顏色,熱情、澎湃、備受矚目,于大千世界中,一眼看過去就能望到,男人就是這樣被這抹紅色勾引的……
在ET,紅色,就是蕭容。
她不像勳世奉,不是那種冷淡的、名貴的珠寶,似乎沒有生命,卻能璀璨到時間的盡頭;她只是蕭容,開到盛極的花,明豔照人,嬌嬈欲滴,卻似乎很脆弱。
蕭容的手指撫摸着自己頸項上的那條泰米爾紅寶石項鏈,嚣張的笑着,像是知道自己的美豔在男人眼中勾起無限翻滾的欲望,于是笑的更加的嚣張。
我看着她,……,別說,她太美了,這樣的裝束,一身紅色,紅寶石的項鏈,讓她的确更加出色!怪不得她這樣的張揚,她适合張揚!
“我還以為你戴着那條珍珠項鏈呢?那原本是我選中的,只是我覺得它太矯情了,正好和你很像。Alice,你知道,大家在背後怎麽說你嗎?”
她慢慢走進。
我點頭,“嗯,中文是賤人,英文肯定是bitch.”
我一項有自知之明。
蕭容也笑了,還拍了拍手,“對,就是一個清純的婊子。表面上看去很無辜,其實你最陰毒了,你……你!你怎麽會戴着這條項鏈?!這是勳家剛拍下來的,本來要送往紐約勳氏祖宅收藏,為什麽會在你手上?”
我,“Lance借給我的。”
“勳暮生!”
蕭容咬牙切齒,聲嘶力竭的念出這個名字,似乎把她的心髒剖開,裏面都能看到血淋漓的這三個字。
我的心也開始砰砰亂跳,“怎麽了?”
她一口喝完了手中香槟,忽然哭泣起來,“勳暮生是魔鬼!我恨他!我恨他!!
你們以為我是他的女人,你們都羨慕我,你們以為我有數不盡的金錢,我可以擁有令人豔羨的跑車,我可以到名店肆無忌憚的掃貨,我可以拿到最好的最好的片約,可是你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
我忽然想起來,在簋街小火鍋店,當廖安問勳暮生給蕭容那輛檸檬黃的蘭博基尼的時候,勳暮生也說,這是蕭容應該得到的。
……
我,“那不是很好嗎?”
蕭容一揚手磕碎了手中的水晶酒杯,“勳暮生連碰都沒有碰過我!他當我是他談生意的籌碼,我在他手下活的連娼妓都不如!《戰國》一個多億的合約是我談回來的,啊,談回來的,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我睡回來的!我要一輛600萬的車難道不應該嗎?”
她手中的碎香槟杯帶着銳利的玻璃碴,對着我。
她慢慢向我這邊走過來。
我看着她。
“Alice,你憑什麽?你長的不如我美,演技不如我好,演戲不如我努力,你甚至都沒有付出過我這麽大的代價,可是為什麽,勳暮生把一切好的機會都給了你?!你憑什麽能拿到《戰國》第一女主的位子?天底下還有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嗎?”
“你憑什麽?就因為你的那個扯淡的體檢報告,說你是處女?”
“啊!天大的笑話,我被勳暮生送出去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被男人碰過,我也是處子,可是他還是不願意,他嫌我髒……”
她都開始哆嗦了。
“喬深警告過我,說勳家的男人都不是人,我為什麽不聽……為什麽不聽他的呢……我以為,他不一樣……他對我笑,擁有那樣笑容的男人,怎麽心卻那麽狠呢……為什麽……”
我一把抓住蕭容的手腕,用力磕在露臺的雕像上,那個破碎的香槟杯從通天塔的頂端,向下墜落。
風聲……
似乎,有一個極為纖細的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在激流中飄蕩的絲線,穿越了前世今生,到我的耳中,“蘇離,閉上眼,不要看……”
然後,就是一個人影從高樓墜落。
我想要伸手,抓住的只有空茫。
眼前,就是這一派華美之極,如黃金流轉般的人間。
可是那個男人,卻像是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絲的觸覺,……,他就像是一顆晶瑩的水滴,從翠綠的竹葉尖端,慢慢垂落,……,滴到我的心上,卻是一片焦灼般的劇痛。
是誰?
他是誰?
然後是一雙纖細柔軟的手,狠狠的卡住了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
我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憤怒到面容扭曲的美人。
蕭容的眼中全是黑色,就如同她身上那片紅色一般,一樣象征着奔騰翻滾着的欲望,無限的殺機。
我用力掰開她的手臂,可是她比我更加用力,也更加瘋狂。
就在我大腦缺氧,将要昏迷的時候,一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從我身上掀起蕭容,就如同巨浪拍打石岸一般,把她從我身上撕開,推倒于地。我似乎抓了蕭容的手指,我摸到了什麽,抓了一下,我以為會撸下原本屬于我的黃金薔薇戒指,可是我拿到手中一看,只是一枚卡地亞的碎鑽白金指環。
猙獰的現實撲面而來,瞬間,清爽的呼吸猛然灌入我的肺部,我劇烈咳嗽起來。
徐櫻桃用力拍了拍我的臉頰,“你還活着嗎?喂,喂!”
我啞着嗓子說,“咳,咳,咳!別拍了,我會被你拍死的。”
“怎麽回事?”
勳暮生冰冷之極的聲音從露臺下面傳過來,徐櫻桃站起來,擺了擺手,“沒事,有人喝多了。”
“是嗎。”
他這樣說,根本不是問句。
我歪歪斜斜的站起來,就看見勳暮生,和他身後的幾個高大的保镖,那些人和他哥哥帶着的人如出一轍,都是185公分以上的身材,白人,站姿和行為明顯經受過軍事化特訓,帶着白色耳機,穿着黑色的西裝,像鐵塔一般。
他們幾個分開站立,就把那個窮奢極侈的大廳和這的露臺完全分割開來,彼此楚渭分明,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勳暮生側身低頭吩咐了一聲,“Go, take her away.”
徐櫻桃喊了一聲,“Lance!給我一個面子,不要這樣對待蕭容。”
勳暮生看着他,“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我說過,僅僅那一次,我對她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會再姑息。”
蕭容被兩個白人保镖從地上拉起來,她哭的嗓子都啞了就開始罵,“勳暮生!你會下地獄的!你一定會下地獄的!你嗚嗚……”
她的下颌骨被摘了下來,再也不能說話,随後,直接被人從大廳帷幕重重的通道拖了出去。
大廳衣香鬓影依舊,安靜的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看着月光下勳暮生那張臉,那麽熟悉,卻極度陌生。
曾經我以為,我是他前世今生、兩輩子的好友,可是目前看來,我根本就對他一無所知。
他擡頭,看着我。
勳暮生還是那個樣子,相當精致的俊美,他就像是趙孟頫的字,妩媚中戴着剛強,一筆一劃都那樣恰到好處,在月光下更顯得異樣的迷人,還有那種血統中帶出來的高傲,可不管怎麽說,他給我的印象都是軟軟的,是溫和的。
只是……這些,似乎都是海市蜃樓。
我眼前,這樣的男人,……,讓人從心底生出來恐懼。
勳暮生看着我,“下來。”
我,“我先吹吹風,一會兒進去。”
我比了比自己的喉嚨,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吓,願意在外面透氣,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他走了。
我雙腿一軟,委頓于地。
徐櫻桃連連搖頭,“蕭容太沒有修為了,居然為了那個男人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還以為,能挖出一些內幕呢……可惜。”
他那個表情,有些惋惜,卻不像對蕭容,這個他最好朋友的妹妹,卻像是僅僅是在下一盤棋,丢失了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
徐櫻桃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麽,他的神色有些輕佻,卻冷漠無比,“可惜啊,真可惜,蕭容勾引了那麽久,卻連勳暮生的一個衣服角也沒有碰到,難道,那個傳聞才是真的?”
我一愣,“什麽傳聞?”
徐櫻桃諱莫如深的說,“勳氏家族的Lance Hsun其實是一個極度自制的男人,那些什麽財閥四代、纨绔子弟的傳聞只不過是他的一層皮,還是假的……可惜。”
不知怎麽了,我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個時候,我和勳暮生還在英國帝國大學讀書,在三一學院那個古老的、巨石哥特樣式建築的Study Hall裏,他在自己本子的扉頁上寫過一句話:
I have two faces, one for the world, and one I preserve for priv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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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79 ...
徐櫻桃先走了,他甚至離開了酒店,他另外有約。
當我從露臺下來之後,想着是進去繼續參加宴會,還是去27層還珠寶,不過我又一想,我戴着的這條項鏈可能到了27層也還不了,需要親自還給勳暮生,可是我現在不太想看到他,我……結果,勳暮生就在那裏。他站在大廳的入口處,冷峻的像一座冰雕而成的古代公爵,随後,他就笑了,似乎還是原來那個勳小暮,一切都沒有改變。
他走過來,“我看看,剛才沒有傷到吧。”
勳暮生的手指把我散亂在脖子上的亂發撥開,低頭看了看我脖子上被掐出來的痕跡,他稍微有些冰冷的手指滑過的皮膚,讓我有着一絲一絲的顫栗。
而且,這個姿勢,在勳暮生身後看過來,好像我們在接吻。
我握住了他的手指,拿下來,“沒事,醉酒的人力氣大一些,不過,沒什麽。”
“是嗎。”
還是那個語氣,不是問句,比起問題,他更像自言自語。
“走吧。”他一把拉過我向外走,“我帶你回去上藥。”
這個酒店有一個電梯是專門為高管服務的,從頂樓直達樓下,不做任何停頓。一出大門,我就看見三個黑色的梅賽德斯整齊的拍好,停在酒店大堂外面的紅毯上。
有人拉開了中間那輛車的門,勳暮生在我身後輕輕推了一下,“先上車。”
一陣夜風吹過。
春寒料峭,這樣的風雖然不會像前一陣子隆冬季節的冷風那樣透骨寒冷,可是依然折磨人,讓穿着薄紗裙的我打哆嗦。
我伸手想要摘下項鏈,“Lance,這個還給你,我打車回去……”
還沒有說完,我就被勳暮生推上了車子。
車門關閉。
他從另外一側上來,在他那邊的車門也關上的時候,中控鎖發生了作用,鎖上了全部車門,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接着,前面那輛安保人員坐的車子緩緩啓動,我們乘坐的車子的司機也啓動了車輛。
勳暮生忽然問我,“剛才蕭容都和你說什麽了?”
我,“……,很多,都是,不好的事情。”
勳暮生,“所以,你不打算再和我做朋友了嗎?”
我,“……”
很久之後,我回答他,“不是,你還是我的朋友。”
“是嗎。”勳暮生還是那個冷淡的語氣,不過他卻說,“說實話,我卻一點都不想做你的朋友,該死的、見鬼的朋友。”
我,“……”
窗外的景色都是迷離破碎的,從城市的中心走到城市的邊緣,眼前是一片楊樹林。
開始下雨,雨水打下來,汽車的速度放慢,司機轉了方向旁,車子進入岔路中。這條路修的很好,泊油路,車胎壓上去有彈力,被雨水沖刷更顯得幹淨,只是很窄,只能讓兩臺車并行。這條路兩邊全是遮天蔽日的紅松,沒有路燈,只有三臺車像探險家一般的大燈照着前行的路。
車行20分鐘之後,轉過一條彎路,上了一個山坡,不久之後,就走到這條道路的頂端,再向下則為下坡路,兩旁繁茂的松木豁然分開,一座歐洲古堡式樣的巨石建築出現在眼前,在黑暗中,有着異常璀璨的燈火,讓整個建築成為水晶籠罩的一般。它與背後的山峰合成為一體,堅硬陡峭,給人強烈的壓迫感,而其粗粝而恢弘的氣勢,讓人聯想到了英國威廉公爵的征服時代。
雨,越下越大。
原本似乎只需要一個小時的路,我們走了一個半小時。
我們的車子穿過了彎曲的灌木叢中的車道,停在城堡大門前,一個黑色的镂花鐵門,借着車輛的大燈,可以看到門裏面千米之後的建築。
司機停車等待,鐵門旁出現極細的激光束掃描車子前面的感應裝置,30秒之後,大門緩慢打開,車滑了進去。
路兩旁種植着修建得十分整齊的冬青,我透過雨水蒙住的玻璃,還能看到那些鋸齒形狀的葉子,還有隐藏在枝葉後隐約出現的紅色漿果。
車子停穩,有兩個人舉着雨傘在車子兩邊,打開了車門,我下車,勳暮生從那邊下車後,他撥開幫他打傘的人,到我身邊,拿住了那把雨傘。
他,“走,上樓。”
我,“你送我回去吧。”
他,“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從這裏到可以找到出租車的地方大約3個小時,如果你脫了高跟鞋,走的快一些,如果你幸運的話,沒準可以在5點之前回城中吃早點。”
我,“……”
他,“忘記告訴你,最近我搬家了,RITZ那個公寓賣掉了,我以後都不會去那裏住,所以,你應該先要适應一下我這裏的家。”
我決定擡起眼睛,看着他,“Lance,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也很明白告訴了你我的意思。我們是朋友,以後應該會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但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情侶。”
“哈!”
勳暮生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說做我的朋友,就可以成為我的朋友嗎?
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嗎?
你是可以為我帶來價值億萬的合同;還是可以幫我拍下我夢寐以求卻沒有時間去買的古董?又或者,你可以和我談論我最近最關心的事,比如,我下一個目标是什麽?”
“這些都不可以。”
然後,勳暮生用柔和卻異常惋惜的口吻說,“Honey,你一直是一個很聰明的姑娘,用你那靈巧的智慧想一想,你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又有什麽資格和我侈談友情呢?”
我開始發抖。
盡管我竭力壓抑着,可是手指一直在抖,根本無法控制。
是冷的,還是因為勳暮生終于說了實話?
勳暮生一步一步靠近,我後退,最後背後抵住了石牆,退無可退。他扔了雨傘,低下頭,很輕柔的親吻,卻讓人冷到心底裏面去。
“Alice,我想要的是什麽,你一直都知道。吊了我這麽久,你不覺得,是時候給我一些甜頭了嗎?”
……
喬深曾經告訴過我,——‘當有一天,你真正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再來選擇誰是你的朋友,誰不是吧……’
耳邊又想起蕭容那聲嘶力竭的哭喊,——“喬深曾經警告過我,勳家的男人都不是人,我為什麽不聽……”
……
我扭頭,“好,既然你這麽說,不是朋友就不是吧,只要你高興,怎麽着都成。”
在蒼茫的雨中,我聽到了他驟然緊蹙的呼吸聲。
我,“也許我沒有資格,不過我真心想要告訴你,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給了我一份合約,讓我有地方住,有飯吃,還認識了很多朋友,Simon張還有廖安他們,我爹媽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做到了,所以你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很感激,不過,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暗,比潑下來的夜雨還要黯淡。
我,“你可以用強的,我反抗不了,只是,那樣也許傷害你自己更甚于傷害我。”
他的雙手貼扶在石牆面上。
我感覺周圍全是他的氣息,仿若當年垓下的十面埋伏。
勳暮生的聲音是冰冷的憤怒,“別這麽看着我。……,我TMD告訴你,別這麽看着我!”
我微微垂下眼睑,看着他領口,緊緊的束縛着領帶,帶着禁欲的氣息,也許,徐櫻桃說的關于他的另外一個傳言是真的,勳氏家族的勳暮生是一個極度自制的男人。是我修為不夠,和他認識兩輩子,這麽多年,卻沒有看到他外表花心浪漫下這麽痛苦的一面。
是我的錯。
我,“我知道你今天不高興,很不高興。蕭容的事,她不對,你也有錯。可是……,事到如今……”
我咬了咬牙,“對我來說,你比她對我更重要。我不會為了她怨恨你,只是,這事真的過分了,我需要時間,給我一些時間,沒有你存在的時間,讓我……”
勳暮生忽然吻了下來,只屬于‘勳暮生’的氣息使我窒息一般的灌入口腔中,有些令人震驚的野蠻和專橫,甚至是粗暴!
不可以,不能再進一步了,我用力推打他,體力相差太多,他不動如山,反而很容易把我的雙手扣住,讓我一絲一毫都無法動彈,他身邊的人早就隐去了,沒有人能制止他,也沒有人敢制止他。狂風卷起暴雨砸向緊緊倚靠在石牆上的我們。
朦胧中,我看到他身後。
那個巨大的镂空花紋鐵門又開啓了,六輛黑色的車子依次進來,開頭幾輛擔任安保工作的車子是賓利,而中間的車子則是那輛經過改裝的Maybach Guard,我見過它們,就在ET的總部大樓,是Arthur Hsun到了。
有人支撐起巨大卻老式的雨傘,打開了邁巴赫的車門,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下車,卻矗立不動,隔着雨幕,那雙猶如鑽石一般的藍色眼睛看着我這邊。
随後,穿着嚴謹西裝的Max大叔打着傘走了過來。
他拍了拍勳暮生的肩,用平淡的語氣說,“七少,少爺讓你們上樓,有什麽事,上樓再說。”
勳暮生放開了我,他扭頭看着身後的Max,還有Max身後,不遠處的車隊和他哥,一言不發。
Arthur沒有停留,在衆人簇擁下,徑自進去城堡。
空氣中,似乎只留下他的一個剪影。
也許是我的幻覺。
勳暮生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裹在我身上,也不管Max大叔給他打傘,扯着我就往裏面走。
太冷了,冷的我全身發抖,一直到沖了熱水澡之後,我才感覺兩只手不再發抖,心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這個宅子應該是他們用來招待客人用的,為了讓客人賓至如歸,這裏甚至還為客人準備了許多衣服。我換下了早已經濕透的裙子,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和一條褲子穿上。
偌大的客廳中,只有勳世奉一個人,他正在喝咖啡,手中翻動着一份參數分析報告。
他見我進來,指了一下旁邊的沙發,“坐。”
我走過去,坐下,把剛才洗澡摘下的‘鳳凰于飛’這個項鏈放在桌子上,勳世奉看了一眼那個項鏈,又看了我一眼,他的藍眼睛中沒有任何情緒,繼續看自己手中的報告。Max大叔給我端了一杯熱巧克力,上面還飄蕩着五塊棉花糖,——哄小孩子的玩意。
Max大叔卻說,“這是少爺吩咐準備的。”
他準備好了飲料就離開了,這裏,依然只有我和勳世奉兩個人。
我,“謝謝你。”
雙手端起來,安靜的喝起來。
“Arthur,……,你,你怎麽在這裏?”
勳世奉,“這裏是我的房子。Lance到中國之後,買了RITZ那裏的公寓,我想着一家人總要住在一起,所以有時候跟他在城中住,只不過最近城裏不幹淨,所以搬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說的‘不幹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北京空氣污染,PM2.5爆表;還是隐喻不安全的意思,反正他算解釋的相當清楚了。
勳世奉,“願意和我聊一下,你和lance發生了什麽嗎?”
我愣怔的看着杯子中的小棉花糖慢慢融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好。”他的手指把報告收了起來,“那你先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我看着他,“Arthur,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
……
“不可以!”
勳暮生從樓梯走下來。
我想起來他剛才說,我根本沒有資格做他朋友的話,有些條件反射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看見我站起來,原本有陰沉的臉色,愈發的陰暗了。
勳世奉側臉看了看他,“今天你們都累了,不是談話的時候,一切等明天再說。Max,安排車子送Alice回去。”
“你敢走?!”
勳暮生過來想要拉我,可勳世奉叫住他的名字,“Lance!”
他愣是在我身前5步的地方,停下。
Max過來,“艾小姐,請跟我來。”我抱着早已經濕透的裙子和鞋子,沖着他們道謝,“謝謝,我先走了。”就跟着Max大叔出去。
淩晨1點的時候,我到了家。
我喝了兩口自己存起來的二鍋頭,想要睡覺,忽然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上輩子,當我還是蘇離的時候,一有情緒上的巨大波動,我就容易發燒,最嚴重的時候,曾經得過長達7天的持續高燒,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知道不能躺在家裏,不然會嚴重脫水,于是趕緊換了一身暖和一些的衣服,抓起來包包和手機到樓下打車,到最近的醫院挂了急診。
醫院晚上有許多突發事件,有一個做出租車被撞流産的孕婦,有一個打架被掰折了腿的莽夫,還有一個被性侵的不足15歲的男孩子,另外一個,則是一進來就慘叫的闌尾炎患者。
急診的醫生認出了我,“你,你不就是演《雍正爺在承德》裏的那個乾隆親媽的那個女演員?我媽特喜歡看你演的地方,不過她不喜歡看你和四阿哥在獅子溝偷情,她總罵你和四阿哥是狗男女,不過一邊罵,一邊還是津津有味的看!哈哈!”
我哭笑不得。
醫生問我,“怎麽就你自己來了?報紙上不是說你有什麽助理、什麽經紀人、什麽的,就算沒有那些人,你的親人朋友呢?”
我,“……”
我的嘴巴裏面夾着他塞進來的溫度計,等他拿出去看的時候才說,“大半夜的,總不好麻煩人家,大家都很忙,都需要休息,而且,就我一個人在北京工作,親人不在身邊。”
“诶,看病歷,你才19歲啊,我19歲的時候剛大二,還在上學呢,看來你們演員也挺不容易的。恩,高燒,40°1,給你掉退燒點滴,為了防止別的并發症,你住院吧。”
我,“好,我去辦理住院手續。”
“就你一個人,病成這樣,還沒有人幫你,太不容易了,我叫個護士幫你拿藥辦理手續,你跟着她先去躺會兒,看你馬上就要不行了的樣子,挺可憐的。”
我道了謝。
那個醫生叫了一個姓張的小護士,“這是藥單,這是醫療卡,你先安排她到裏面躺着,對了,給她找個單獨的病房,她是演員,我怕別人認出她來鬧出混亂。哦,然後你到下面拿藥,這是三天的藥,先掉退燒的……”
我已經開始迷糊了。
高燒好像燎原的火一樣,來勢洶洶的,等我支撐着終于趟在床上的時候,醫院的被褥冰冷的讓人舒服到了極點。
值班的護士把藥物拿了過來,把醫療卡和回執單遞給我,然後才把我的手腕拿了出去,用膠管綁好,對着鼓起來的血管一針紮了下去……
隐約看到護士小姑娘的手,把鹽水袋挂在從天花板吊着的架子上,我終于閉上了眼睛。
恍惚中,似乎還記得春節的時候,廖安很憐憫的看着我,“別人都回家過年了,只有你一個人在劇組,你怎麽活着的,連朋友家人都沒有……”
是啊,我怎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沒有家人,沒有親人,……,有朋友,可是Simon張在歐洲,廖安很忙,……,勳……,可能他已經不算朋友了。
我沒有朋友在身邊可以去煩擾,自己只能就這樣一個人。
就這樣活着、就這樣死去,都是一個人。
Alice,或者說是,蘇離,你寂寞嗎?
本來想着第二天早上8點的時候往公司打個電話,請假,可是沒想到,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了。拿出手機,我看了看,上面有3個未接來電,都是 Katie楊的。
我趕忙回撥過去,
嘟嘟……
一接通就聽見Katie楊很着急的聲音,“Alice,你哪裏去了?”
我,“咳,咳……我,感冒了,我想請三天的假。”
Katie,“哦,好吧。今天有公司就新聞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