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豔瓊見凝晚臉紅氣喘的跑了回來,便問她出了什麽事情,“不是說有人找你嗎,怎麽是跑着回來的?我倒好奇找你的人是誰了?”

凝晚舒了口氣,望着豔瓊說,“是陶少京,煩死人了。”

豔瓊笑了,像是早有預料,“難怪你像是逃回來的,不過我覺得陶老師那人是不錯的。”

凝晚轉過頭去,目光閃爍,似不經意間提起,“我剛才回來時,看到你表哥了,像是來找你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豔瓊有些驚訝,“我表哥來這裏了?他可是從不踏進我們學校一步,這可真是件新鮮事兒。”又笑着說,“我去看看,莫不是家裏有什麽事情來找我。”說完便丢下手裏正在整理的東西出門去了。

凝晚在宿舍裏坐了一會兒,也是坐立不安,來回度步,不過一會兒,豔瓊回來了,拉着她說,“你猜是誰來了,才不是我表哥,鬧了半天你都沒弄清楚我表哥是哪個。現在快走吧,景俊哥哥請我們一起吃飯,到中興街的八寶樓去。”

凝晚這才惚悟,原來那人是豔瓊嘴裏提到的那個表哥在國外的同學。原來她一直都搞錯了,突然想起剛才他與陶少京碰面時自報身份,好像是說“……景俊”,一時沒在意,當時心裏就有種怪怪的感覺,原來問題在這裏。她不禁想起當初他離開時,她坐在青冢上看到的一串英文,“wait for me!”之後她便急切的想學習英文,最近也開始看些入門的知識。

凝晚猶豫的說,“我跟你景俊哥哥又不熟,還是你們去吧!”心裏倒是極想去。

豔瓊的臉紅了臉,有些扭捏,兩個手指捏着長辮子來回撫摸,低着頭着,“還是去吧,人少了多沒意思。”

凝晚也沒多做堅持就答應跟着她去,只是去外面館子吃飯,穿着學生服倒不适合,兩人又匆匆換上短衫和長裙,一并下了宿舍樓,走出校園。

林景俊的小汽車停在馬路邊上,依舊在那棵大槐樹下,遠遠的就向她們微笑着招手。

等兩人走近了,他便打開了車門,請兩位女士先進去,坐到了後坐,自己在前面開車。

後視鏡裏,凝晚冷不丁望到了他的眼睛,瞬間便移開了。

豔瓊倒很熱情,不時找話來說,“怎麽不見陵朝哥哥?景俊哥哥第一次來我們學校,下次來,一定帶你參觀參觀,我們學校不是舊式學堂,很歡迎外人來參觀。”

林景俊說,“陵朝有些事情,一早就去西延了。你們學校挺不錯的,起碼從環境上來看。對了,你們有沒有開始學習外語?現在很多高中都開設外語課了。”

凝晚聽到這裏不禁往後視鏡裏望了一眼,只看到林景俊微微後側的餘光,她不知道他這樣問是有意還是無意,只默不作聲,臉卻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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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瓊說,“還沒有呢,到下學期可能會有些基礎的英語。”又回頭問凝晚,“你不是把下學期的課都自己學習完了嗎,是不是有英語?”

凝晚怔了怔,回答道,“有,比較簡單的!”她餘光裏望到他眼睛上閃過一道輕輕的調笑,仔細望時又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

過了兩條街就到了中興街,八寶樓很出名,很多地方都開了分號,這裏有兩層,門口兩頂紅木柱子,青石磚做的牆,镂花雕木窗。

進去以後便有穿着短打,肩搭白毛巾的夥計上來招呼,景俊穿着軍裝,被招待的格外殷勤,上了二樓的雅間,落坐後,又有專門倒水招呼的另一個小童,大概十四五歲年紀,白白淨淨,口齒伶俐,把個菜單酒水背得滾瓜爛熟。

林景俊讓兩位女士點菜,自己先喝了口茶。

凝晚說無所謂,讓豔瓊點,豔瓊便讓小夥計把推薦的挑上四暈四素,四冷四熱,基本都是清淡口味,唯有一道八寶肘子是不能缺的,來這裏的人必點。

等點好菜,豔瓊跟林景俊聊了起來,說些地方風情,豔瓊又問了些國外的事跡,林景俊都耐心作答。

凝晚默默坐着,只聽不說,微微有些尴尬,不一會兒,菜就上了一半,豔瓊夾了一筷子牛肉片給林景俊碗裏,“你嘗嘗,這也是他們這裏的一道特色菜。”然後那小夥計便也說起來,“這牛肉可是俺們老板專門在城外養的,從淹到煮都是一道道秘方,入口即化,香嫩可口。”于是林景俊便吃了一口,也說好,只是笑容淡淡,似有些敷衍,若有若無的掃了凝晚一眼,又把目光轉到豔瓊臉上。

豔瓊以為他對牛肉不滿意,又問夥計什麽時候上八寶肘子,夥計便立馬出去催了。

豔瓊見凝晚老不說話,也覺得她過于拘謹,還好凝晚是她比較了解的,只在熟人面前開朗一些,遇到陌生人時都拘謹,也便不足為奇,今日叫她過來做陪,心裏倒有些過意不去,便又給她夾了兩筷子肉片,打趣她說,“那會兒我還看到陶老師了,臉色不好,像被霜打的茄子,你又給他氣受了?”

凝晚一窘,臉色馬上就紅了,當着林景俊的面又不好意思說豔瓊什麽,只悶在心裏郁着。

林景俊說,“你說的那個陶老師就是你們的那個國文老師嗎?”豔瓊說,“是啊!你怎麽知道?”林景俊說,“剛才在你們學校時聽到別人好像在議論。”豔瓊嗤的一笑,剛要開口,卻見凝晚瞪着眼睛斜過來,便又咽下話去,只是笑笑。豔瓊當然不知道,對于凝晚和陶少京的關系,林景俊是再知道不過,且比她知道的早一些。

聊着聊着,看看已經日色西斜,凝晚便對豔瓊說,“該回去了。”

豔瓊和林景俊正聊的起勁,突然被打斷,都愣了愣,望着她。

林景俊笑了笑,對豔瓊說,“我差點兒以為你這同學是個不會說話的!”豔瓊也笑了,凝晚沉着臉。

林景俊送兩人回學校,汽車開到了學校門口,還沒下車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陶少京。

陶少京直直的望着緩緩停下的汽車,他首先看到了第一個下車的林景俊,然後是凝晚和豔瓊。

他像是守侯已久,一見凝晚下車就走了上去,怒氣沖沖的瞥了林景俊一眼,問凝晚,“你去哪了?”

凝晚當沒看見,不搭理他,大步條條向學校走去,陶少京緊跟在後面。

豔瓊向林景俊伸了伸舌頭,很有自知的躲開了。

陶少京追着凝晚的腳步一直到了教學樓後的柏樹道,終于耐不住沖到前面将她攔住,氣急敗壞的問道,“他怎麽會在這裏,還穿着軍裝,他到底是誰?”

凝晚說,“我哪裏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穿着軍裝,是什麽人!”

“你不知道你坐他的車,你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阿四?”

“我不知道。”

陶少京耐着抱怨,平複了一下怒氣,冷冷道,“好,我不管他是誰,我再只問你一句,你是回還是不回?”

凝晚決然道,“我學都沒上完當然不會回去,就是上完了高中,也要上大學,回去還早着呢!”

陶少京愣了愣,臉上已經煞白無色,目光銳利的盯着她的臉,沉默半晌後,轉過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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