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樹昌一覺醒來突然發覺眼前的景象太過于不現實,昨晚的美酒,美食,高床暖枕,美人如玉……他不禁再次搓了搓眼睛。
“啊,這裏哪裏。”他大叫起來。
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只能、肯定是睡在小情人的床上……安城有名的滿香樓裏逍遙快活呢,昨天跟那小侄女分手時,死皮懶臉的先讨了幾個錢,迫不及待的就來風流快活。
而現在,身下卻是一片潮濕腐臭的幹草,眼前是昏暗的牆壁。
他的頭無比的眩暈疼痛,以至于以為現在還在夢裏,真渴望這可怕的惡夢快點醒來。
他把腿橫在了幹堆上面呼呼大睡。
“起來了,起來了,喲,睡得還挺香的。”
周樹昌被吼叫聲驚醒,這次要清醒許多,但周遭的一切還未改變,依舊四面冰冷的牆壁。
他那烏滑滑的眼珠子劃來劃去,突然,像意識到了什麽,猛得站了起來,撲到了一排排鐵柱面前,把手伸出到細縫之間呻吟,“我怎麽會在這裏啊?”頭是怎麽也不可能出去。
“縮回去,縮回去,老實點。”門欄外的穿着警察服裝的高大男人舉着棍棒朝他不安份的手臂敲打,嚴厲的望着他。
“哎約……哎約……”周樹昌受不了疼,趕緊把手收回來,同時趾高氣揚的罵道,“王八羔子,知道老子是誰嗎,讓你們警署長來見我,他會恭恭敬敬的把老子請出去,老子怎麽會來到這裏。”
“喲……能耐啊!”警服男人不無諷刺的說,“就你這樣,還不灑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性,連給老子提鞋都不配,還想見我們署長。”
周樹昌氣急敗壞的說,“我犯了什麽法,你們把我抓到這裏來。”
警服男人冷笑道,“這個說起來可就大了,你喝酒吃飯不給錢,還盜竊人家老板的錢,還打傷了滿香園裏的夥計,還意圖強暴良家婦女。”
周樹昌聽的目瞪口呆,“胡說八道……你,你叫他們來跟我對質。”
“用得着嗎?”男人笑了笑,“你不都已經畫押了嗎?”一邊說着,一邊從衣服口袋裏拿出幾張寫滿字的紙,特意亮出來給他看,最後一頁上還有他的簽名和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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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樹昌望着自己的簽名一下子傻子,那的确是他的字跡,但是……依稀記得是昨天晚上寫給小情人的保證書,保證發財以後不甩了她。
怎麽會這樣?他煩亂的騷着腦袋,依舊不能相信現在的處境。
“等等,我要見你們林司令家的二公子林景俊,他是我未來的侄女婿,他未婚妻周凝晚是我侄女,照片登過報紙的,周凝晚把我叫堂叔。”
“哦?”男人歪了歪腦袋,似乎并不覺得這句話有多麽的意外,也沒有相信或不相信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堂叔!”
周樹昌愣了愣,顯然這聲稱呼是另一個人發出來的,此時,人已出現在他面前,身形高瘦,相貌俊朗,身穿一身軍裝,威武不凡的望着他。
“堂叔,是吧!”這個人又叫了一聲,話語中有幾分調笑的意味,似乎還很友善,而面帶笑容的望着他。
周樹昌傻愣着,“你……你是……”
"你不是要見我嗎,沒想到會見的這麽快吧!”男子笑道。
“噢……林……公子。”周樹昌谄媚的笑着,他還沒有忘記昨日勒索凝晚的事情,心裏原以為那小妮子不會這麽快告訴林家的人,偷偷弄出些錢來,“啊,你來的正好,快讓他們把我放出去。”
“這怎麽行呢,王子犯法與遮民同罪,我怎麽可以徇私枉法。”林景俊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苦惱模樣。
“他們說的不是真的,他們誣陷我,我……我……我可以找人做證。”
“誰?”景俊問。
周樹昌手指往外一指,“滿香樓的玉枝,還有小翠……”
景俊笑道,“可是告你的就是她們啊!”
周樹昌神色一凝,不能相信,“啊,怎麽可能,她們拿了我多少錢……”
“事實就是這樣!”林景俊嚴肅的望着周樹昌的眼睛。
“不,不是……”周樹昌越想越覺得不對,尤其是林景俊從一出現到現在一直飄忽不定的神情,讓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一分的友善,他也并不是太愚蠢,立馬反應過來,哀求的望着林景俊,可是他還想做一做垂死的掙紮,鼓起勇氣說了句,“凝晚私奔出來的事,林司令和太太并不知道吧!”
景俊的目光因這句話變得陰暗起來,兩眼一垂,沉沉的說,“如果你永遠的在這個地方閉了嘴的話,恐怕他們才能一直的不知道下去。”
周樹昌打了個哆嗦,陪笑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不會說,不會說……”他乞憐的望着他。
“這樣很好,我也不喜歡與一個親戚為難,我想,你也一樣吧。”林景俊把手從鐵欄夾縫裏伸進牢房,拍了拍周樹昌的肩膀,“以後該不會再去找凝晚要錢吧,說實話,她沒有什麽錢,她的錢都是我給的,你要是實在需要的話,你來找我要啊!”林景俊很大方的說。
周樹昌連連搖頭,“不敢,不敢。”擦着頭上的汗,怎麽可能真的找他去要錢,無疑找死。
景俊把手收了回來,友善的笑了笑,“這就是了,大家都是親戚,何必相互為難呢,實話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真的抓住了什麽有力的把柄,那件事我父親是知道的,如果真的說出來,除了我母親唠叨幾句,不會有任何別的作用,要是傳到外界,最多名聲上受一點影響,該結婚的還是會結婚,威協不到凝晚,不過事後,比起對那個惡意挑事,使我們家庭出現了不和睦的人所受的懲罰,我們那點影響根本不值一提。”
周樹昌剛擦幹的汗水又昌了出來,他已然明白今天的牢獄之災只是開始,他搖尾乞憐的向眼前人不住的哈腰點頭,以求他的原諒。
“你放心吧,既然我們是親威,我一定會幫你出去,但是……”景俊的目光又變得深沉無比,“你如果再有什麽不好的豈圖,尤其是背着我去找你侄女的麻煩,這樣的話,就不能讓人原諒了,你會受到的懲罰是你想象不到的。”
周樹昌忙點頭,“是,是,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些錢你拿去吧。”景俊掏出皮夾從裏面抽出一疊紙幣抛向囚犯的腳下,“出去以後馬上離開安城,越遠越好,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的蹤跡……不願意自動消失的話,我就來幫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