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大清早吳媽就從林家大院裏走了出來,因為要去早市買最新鮮的魚和蝦,林太太的挑剔是無法想象的,一丁點瑕疵都會引起大發雷霆。

她一邊走着,一邊盤算着身上的錢帶的夠不夠,雖說林家不缺錢,林太太卻對下人扣的非常緊,往往給的錢少還要求買好的東西,動不動就以當年自己年輕時的物價做比較,都知道她無理可講,索性都沉默,能買到好的最好,買不到頂多就是被罵一頓,也是沒有辦法的,想從中撈點油水的話,是想都不用想,不貼進去就好了。

“吳媽。”

吳媽對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吓了一跳,誰會這麽早在這裏遇到?她把頭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裏有一顆樹,樹下有水泥臺階,一個人正坐在上面,臉色慘白的望着她,吳媽驚得張大了嘴,回頭向林家的方向望望,低低的喊道,“周小姐。”

她穿的還是前些天晚上離開時的那身衣服,淺黃色的上衫,月白色的長裙,妝容整潔的坐在那裏,人卻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靈去,眼睛裏沒有半點神采。

當時送她走出林家大門,看着她步履緩緩的走上車時,吳媽還忍不住流下了幾滴淚,她們都知道她是去做什麽了。

“您怎麽回來了?”吳媽連忙小跑到凝晚的跟前,彎腰蹲在她的膝蓋旁,“這要讓太太看到可不得了啊!您還是快走吧。”

凝晚笑了笑,這種笑在吳媽的眼裏看起來顯得非常悲涼,“景俊真的回來了嗎?”她問道。

“回來了回來了,第二天早上就回來了。”吳媽指的當然是凝晚走出林家大門那天晚上的第二天,她們的目光中都很了然。

“他還好嗎?”

“挺好的,雖然身上帶了點傷,但都只是皮外傷,這兩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她又淺淺的笑了笑,雙目呆滞的望着遠方。

“您怎麽會在這裏呢?那個……霍少爺知道嗎?”

“沒事的,不用擔心,是他讓我走的。”凝晚淡淡道。

“他讓你走?噢……”吳媽有些意外,雖然早聽說過霍雲誠的事跡,終覺得喜新厭舊的太快,曲指一算總才不到七八天時間。

吳媽憐憫的望着凝晚,似乎為她的未來發愁起來,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其實心裏也早料到會這樣。

Advertisement

“玩膩了呗!”凝晚自嘲的笑了笑,但這句話刺激到了吳媽,她驚異的望着她,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像變了個人似的,事實上,她的确也應該跟以前不一樣了,女人的脫變不是好就是壞,全看男人。

沉默了一會兒,凝晚突然站了起來,對吳媽說,“我要走了。”

“您……這就要走了。”吳媽雖然還是驚訝的表情,但心裏也覺得她是該走了,林家大門是不可能再進去的了,不管那天晚上太太承諾的有多好,現在都不會實現,她在心裏想,也許在少爺安然無恙的回到林家之後,太太的心裏還慶幸因為這件事可以把這個姑娘趕出門。

“周小姐……”吳媽突然叫住她。

凝晚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着吳媽,“嗯?”

“您……準備去哪啊?”

“我……我想回家。”她垂下眼簾,心裏在想,可也許那裏也回不去了,這次做的事情比上次更讓父母無法原諒,還是讓他們當她死了的好。

凝晚回過頭去,繼續向前走。

“周小姐……”吳媽又叫住了她。

這次她沒有回頭,卻也停下了腳步。

“太太……太太她們對少爺說,說您以為他再也從牢裏出不來了,所以一個人離開了,說您可能回家去了。”

凝晚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卻還是勉強的笑了笑,“他相信嗎?”

“少爺說不相信,他剛能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就到處找您,可怎麽找都找不到,其實……家裏并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您還想見少爺嗎?”吳媽鼓起勇氣才吐出這句話。

凝晚搖了搖頭,“不見了……”她擡起腳步,緩緩的向遠方走去。

吳媽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她無法想象她這幾天是怎麽度過的,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可以說比死還要難熬。

凝晚摸着滴在手背上的眼淚,她望着那晶瑩剔透的水光,覺得很奇怪,忍着這麽幾天的東西,今天怎麽就突然流出來了。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只要前面有路就走,要是岔路,就往最窄的那條道上走,不知不覺她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那裏,周圍兩邊都是牆壁,牆內有參天大樹。

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們向厚實的牆壁一樣,堵在了那裏,她心裏一顫,突然轉過身,往後望着,在那唯一的出口,果然出現了她此時最害怕見到的人。

他嘲諷的向她笑了笑,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全身都在哆嗦。

“怎麽,走到門口了都不進去,也許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她想甩開他的手,卻終是徒勞,她憎恨的望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

她歇斯底裏的向他喊道,“你放開我,你說過,說過讓我走的。”

他把她的手腕捏得更緊,冷冷的笑了笑,“我不是君子,所以說過的話無法驷馬難追。”

她委屈的哭了,用空出的一只手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

霍雲誠在挨了打後臉色變得更加陰郁起來,兩只手緊緊的鎖住了她的兩只手,殘忍的笑着,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調笑着說,“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現在就跟我回去,別再妄想着還有別的路可走。”

周凝晚又被霍雲誠帶回到那棟別墅裏,他把她唯一從林家帶出來的一身衣服無情的撕得粉碎,恨恨的在她肩膀上咬下牙印,直到那印口邊上滲出血來才緩緩的移開了位置,手掌緊緊捏着她一掌就能握住的纖細腰肢,看着她哭成淚人,心中更是燥熱得無法控制,只一遍一遍的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無度的掠奪和占領……

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那天正好是十五,月滿圓,潔白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一張大銅床,垂着珍珠羅的帳子,床上的被褥淩亂的卷着。

她悄悄的滑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回過身去,從枕頭下取出一把早已準備好的剪刀。

雙手舉起它,望着床上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朦胧的沉睡的面孔,她把剪刀鋒利的那端對準了他胸口上的位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