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寧陵耀搖搖頭,又拿起報紙看,翻了一頁,眼睛突然瞥到一則新聞,忙拉近跟前仔細看。
肖芳琴頭也擡起來,從寧陵耀懷裏出來,看向他手上的報紙,問,“什麽?”
寧陵耀先沉着眸,後又冷笑了一聲,搖搖頭,“安城那邊又出事兒了。”
肖芳琴哦了一聲,“又出什麽事兒了?”
寧陵耀望着報紙說,“鬧起了一種流行病。”
肖芳琴呀了一聲,“會傳染嗎?”
寧陵耀說,“不但傳染,還傳染的奇快,雖要不了人命,可也鬧安城那邊人心慌慌,百姓們足不出戶,還有些舉家遷走……也是他們林家邪門,上臺還不到一年時間,就出了好幾件大事,不是炮樓冒名奇妙的突然就爆炸了,就是軍響被劫,才前不久,從南洋運回來的一批軍火又沉到了海裏……今天又報出這個……”
肖芳琴說,“确實是邪門。”
寧陵耀又冷笑一聲,“這裏面可能有天災,可能還少不了人禍。”
肖芳琴說,“這話怎麽說。”
寧陵耀說,“霍家的人還沒死絕呢!聽說逃走的那個霍雲誠,身後可還有一批忠死的人。”
次日清晨,劉德全急步上樓,把一份加急的電報交到寧陵朝手上,“三少爺,是安城那林少爺發過來的。”
寧陵朝在書房裏,拿過來望了望,坐下拆開,劉德全站一旁,瞧寧陵朝臉色。
寧陵朝看完後,低眸凝思,沉默了片刻,說,“他那邊已經配出了解決病情的藥,只是藥品缺……”寧陵朝看向劉德全,“國外運回來得很長時間,怕等不及,現在只有我們這邊的晉城醫院有。”
劉德全明白寧陵朝為何為難了,晉城醫院現在的院長是大少奶奶宋敏,也是從前林家的大少奶奶。
劉德全說,“三少爺要幫林少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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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陵朝把電報折到了手心裏,“幫是要幫,大嫂那邊……怕也不會只因一個……”目光一斜,突然看到走到門口的凝晚,忙止了話,手心裏的電報更折得小,塞到了衣服口袋裏,向凝晚笑了笑,站起來說,“你感冒還沒好,怎麽不多休息?”
劉德全也順着寧陵朝的目光看到了凝晚,忙喊了聲,“少奶奶。”讓身一旁。
凝晚笑道,“不礙事,越休息倒越覺得沒精神。”又向劉德全點了點頭。
她身後跟着丫環桃開,桃開手裏捧着食盒子。
桃開嘻笑着望着寧陵朝說,“少奶奶給少爺做了點心,新鮮花瓣做的。”随手打開盒子,取出一個盛了點心的盤子,端到寧陵朝面前。
寧陵朝看着欣喜,捏了一個圓型粉色的,嘗一口,望着凝晚笑,“味道很好,倒是太費神了。”
桃開說,“少奶奶做得可樂意了。”
凝晚瞥桃開,桃開就住了嘴,又讓劉副官吃,劉副官嘻笑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兒,一口就吞了下去,只說好,又給桃開使眼色,兩人都退了出去。
寧陵朝攬着凝晚到沙發上坐,說,“你這幾個月倒是比我還忙,上午學這個,下午學那個,晚上睡覺前還不忘看語法,這一變天就生了病,肯定是累出來的,終于閑下來,也該歇歇。”
凝晚說,“我學這些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累。”
寧陵朝見她說的真心,又知她在梅龍上高中時超越的學習能力,心裏才釋然,唯恐是自己家庭給她加了負擔。
凝晚自然也看出他所想,笑着說,“我自小就喜歡學些東西,只是接觸東西太少,家裏又守舊,只默守成規,也沒學到一些真本事,現在來了這裏,才知道什麽是井底之蛙。”
寧陵朝笑道,“你也別這麽說,我看你以前就很好,已經比很多女孩子學的多,明白的多,母親讓你學的那些,我早說過,若你真心喜歡才可以學,有一點覺得為難的,我就可以讓你不用去理。”
凝晚笑道,“你可別這樣,我是真心喜歡的,若我家開明,早些年,我也能出國留學。”
寧陵朝把她攬到懷裏,摟了摟,又拉着她起來,看了眼窗外的天氣,“天氣挺好的,出去走走。”剛一起身,口袋裏沒有塞進去的紙條就掉了出來,他卻沒看到,眼睛往窗戶上看,手插到褲口袋裏,才說走,卻見凝晚彎下身撿東西,剛要還給他時,臉色卻有些僵。
她看到了發電人的屬名。
寧陵朝的目光望着凝晚眼睛,心也僵了一下,若無其事道,“安城那邊流行起一種病,現在只有晉城醫院有藥。”
擡起眸,凝晚臉色恢複如常,把電報還給到寧陵朝手上,似與己無關,“下樓去吧。”
寧陵朝重新把電報塞進了口袋裏,塞到很深,兩人一塊兒并肩下樓,出了小院。
草坪上曬太陽的還有別人,一男兩女,其中一位女士,凝晚認出正是昨天來做客的那位二嫂的表妹,這位表妹母親是寧老爺的堂妹,算起來,也叫寧家幾位哥哥一聲表哥,另一位少年,也是昨天那位肖少爺,另一女子從未見過,圓圓的臉上戴着一副寬邊眼鏡。
三人見他二人款款而來,都望了過去,肖少興更拿着手裏的相機對着兩人咔嚓咔嚓拍照。
寧陵朝走到肖少興跑前,在肖少興額頭上彈了一記,嗔道,“做什麽呢?”
肖少興哎喲一聲,相機放下,委屈的看着寧陵朝,“三哥哥真是恩将仇報,多少人讓我給拍我都不拍。”
欣紫馬上瞪肖少興,“說誰呢?”
肖少興笑着不語。
寧陵朝看向欣紫,說,“剛剛遠遠就聽到一陣樂曲的聲音,仿佛是流聲機放出來的。”
欣紫說,“可不是流聲機嗎?”一轉頭指向旁邊的設備。
凝晚早已注意這裏多了一樣東西,高高的墨匣子上面安置着一個銅質大喇叭,下方有個圓圓的東西嵌在其中,匣子下面又跟着長長的尾巴,是走來的電線。
寧陵朝走到跟前,仔細瞧了瞧,“德國産的,新款。”手在上面動了動,又彈了彈,回頭問,“怎麽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