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沒過多久,景俊來了,看似也是來告別的,卻沒太說什麽話,畢竟白露和寧陵朝都在跟前,他不可能當這兩個人是死的。
說的幾句也只是跟寧陵朝在說,只客套了幾句,問了些公務上的事,來看望病人的反而沒有問病情,只用眼神深深望了病人幾許。
“什麽時候走?”寧陵朝問。
“後天早上十點。”景俊答道,說話的時候餘光都在凝晚身上,而凝晚的表情很坦然,目光随着談話的人走,再平淡不過的樣子。
把景俊和白露送出大樓,寧陵朝轉身回到病房,一踏進門就看到凝晚換了方向躺着,頭垂在床角之外散着頭發,柳杏攬着她頸部雙手擡着,桃開在她頭下面放着一個椅子,椅子上放了一盆水,正在幫她洗頭發。
寧陵朝看了,忍不住在笑,凝晚不滿的瞥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好笑的。”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此時的表情有些燦爛,竟有些掩飾不住的喜悅。
越是這樣,凝晚越是對他心存愧疚,轉眸望他,說,“柳杏的手不穩,你來幫我扶着。”
寧陵朝倒很樂意,過去就換了柳杏,蹲下去,手托在她後頸下。
頸部溫潤柔滑的肌膚在他手心裏,觸感是相當的好,又很細,即使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他知道她身上有更讓人觸感極好的地方……想着想着就有些想入非非,心裏惱着,如果桃開這會兒不在病房裏多好,她住院這些天,也苦了他素了這些天。
頭發洗好了,桃開用毛巾沾了沾上面的水份,柳杏拿來一個吹風機,插好電,剛要捋起凝晚的頭發準備吹時,卻聽寧陵朝說,“我來吧。”
柳杏便把吹風機交到寧陵朝手裏,桃開端了水盆,兩個人捂着嘴笑,一塊兒出去了,關好了門。
寧陵朝便把凝晚的頭發捋起來吹,很小心翼翼,唯恐燙到她。
凝晚笑了笑,剛要說還是自己來吧,瞥到他愉悅的目光,就忍住了沒說,任由他去弄吧,只不成稻草就行了,又忍不住笑。
吹得差不多幹了,寧陵朝關掉了吹風機,凝晚剛要移位置坐回床頭那邊時,突然身後一震,被寧陵朝攬到了懷裏,她微微一怔,後腦勺就靠在他胸口上,聽得到他心在一跳一跳。
“凝晚。”他的聲音略帶沙啞,頭低下來吻到了她的頸上。
凝晚笑着推他,“他們都在外面呢。”
Advertisement
寧陵朝卻執着的仍在吻她,把她不安份的小手緊緊捏住,吻在她頸上,耳後,頰上,低聲喃喃道,“我在裏面,他們誰敢進來。”手指輕輕解開了她的衣扣。
凝晚還是擔心有人會突然進來,半走神着,卻不防被他在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險些驚叫出來,剛要說話,又被緊緊堵住,連呼吸都困難,便任他為所欲為了。
寧陵朝在醫院陪了凝晚一整天,下午一起吃了飯後,凝晚便催他回去。
既然已經占過便宜,寧陵朝便不再死纏着她,也想讓她晚上好好休息,囑咐幾句就站起來,臨轉身時,又低下身吻了吻她,“明天我再過來。”
凝晚點了點頭。
第二日,寧家給景俊設了送別宴,除了正在住院的凝晚不在,其它人均坐在席中,寧陵朝也不例外,宴後又交接了些公務,寧陵耀問起景俊年後還會親自過來嗎,景俊臉上頗有些為難之色,眼中又流露出些許心恢意懶,想了片刻,淡淡道,“到時看情況吧。”這倒讓寧陵朝有些意外,白露自然非常歡喜。
景俊到露臺去抽煙,剛點上火寧陵朝就走過來了,看着他,似在審視,淡淡問道,“這就要走了?”
景俊哼笑一聲,拿出抽了一口的煙,嘲諷的望着寧陵朝,“怎麽,還不希望我走?等着我跟你們一起過年?”說着轉過身去,面朝樓外,又把煙放到了嘴裏。
寧陵朝本來想說些什麽,見他這神情,似也不大願意說了,取出一支煙,也放到嘴裏點燃了。
景俊回頭看一眼寧陵朝,笑道,“你抽煙還是我教的。”
寧陵朝也笑了笑。
景俊突然沉下臉,定定的望着寧陵朝,突然道,“……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現在恨你,比恨霍雲誠還恨。”
寧陵朝沒有說話,依舊悠悠抽着煙,目光淡然,眼望前方,對他的話沒有聽到似的。
景俊轉過身雲,剛準備走,卻聽身後的寧陵朝道,“我也恨我自己……當初沒有在你帶她去安城的時候把她留下。”
景俊冷笑着望寧陵朝,嘲諷道,“怎麽?嫌棄她嗎,若是這樣……”
“是在乎她受了那麽多苦。”寧陵朝回以銳利的目光,打斷了景俊的話。
景俊的表情僵住,寧陵朝無疑在撕開他心底的傷口,他眼裏突然冒出一股狠勁,就要沖口而出說些什麽話,卻忍了忍,嘴唇動了動又閉上了,漸漸的目光也平和起來,最後,淡然的轉過身去走了。
下午,寧陵朝到醫院看凝晚,見她坐在床上,手裏繃着些花花綠綠的細線,正和桃開協作着一圈一圈纏起來,他笑着,便問,“在做什麽呢?”
桃開叫了聲“少爺”,笑了笑,把線遞到凝晚手裏,就出去了,凝晚也轉頭看他,答道,“在這裏太悶,想繡些東西。”
寧陵朝走過去坐到椅上,幫着她把線從手指上輕輕取下來,一邊說,“不會悶了,明天我來接你回去。”
凝晚有些欣喜,“不用再住了?”
寧陵朝點頭,“檢查出來都沒什麽問題,只需要調養,那還是回去調養,況且也快要過年了。”
“過年呀……”凝晚的思緒飄走,腦子裏閃過還在家時過年的情景,不禁有些傷感。
寧陵朝握住她的手,“正月裏不是要走親戚嗎,我陪你回梅龍去。”
“真的嗎?”凝晚顯然有些驚喜,見寧陵朝鄭重的點頭,她就不由自主也握緊他的手,剛要說什麽,又斂了笑,“可是……他們以為我……”
“那正好回去給他們個驚喜。”寧陵朝打斷凝晚的話,笑着說。
凝晚一聽也笑了,玩笑道,“不會是驚吓嗎?”
寧陵朝一本正經的在思索,“這個也有可能哦。”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