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路有鬼（六）
第40章 前路有鬼（六）
漫長而黝黑.逼仄的通道盡頭是一處較為寬闊、用來存儲“食物”的糧倉。
一路上沒有特殊的禁制或機關，或許是堕姬認為并不需要。她把儲備糧們放置在深達數十米的地下，就算是嗅覺靈敏的獵犬也不可能聞到人類的氣味。
宇智波佐助點燃了牆壁上的油燈，目之所及，是比預想中還要多的被緞帶包裹、宛如蟬蛹般不知生死的人體，他們被整整齊齊陳列在地上……
“嘁～好可怕。”鬼燈水月露出極為誇張的神情。
宇智波佐助知道鬼燈水月是裝的，懶得理他，念了聲“解”，完成使命的影分.身化作一團煙霧消散，失去獵物的緞帶也軟軟地塌在地上。
“吶，佐助，我們現在要怎麽解救這些人呢？砍斷緞帶嗎？”鬼燈水月拾起了剛才的緞帶，用力拉扯，手感柔軟卻韌性十足，無法輕易被摧毀。
宇智波佐助瞥了眼扔下緞帶、用忍術加固了右臂肌肉力量，磨刀霍霍的鬼燈水月，他這一刀砍下去，緞帶能不能砍斷另說，裏面的人已經涼透了。
倏然間，宇智波佐助的瞳孔豎起：“水月，小心腳下！”
只見那看似柔軟無害的緞帶化作利刃，攜着獵獵破風聲，猛然朝鬼燈水月襲來。
鬼燈水月翻身後仰，躲過了緞帶的襲擊，緊接着又是一條緞帶不知何時繞到了鬼燈水月身後，直襲他後顱，“锵”的一聲與斬首大刀相碰。
幾吸之間，鬼燈水月将緞帶斬得破碎，他一手支在斬首大刀上，“嘛，也不過如此……”話音未落，數十條緞帶如箭矢般從四面八方向鬼燈水月射來，兩條破土而出的緞帶纏在他小腿上，将人牢牢束縛在原地，不得動彈。
而紛沓而至的緞帶卻不等人。
避無可避——
“啊，可怕可怕……”鬼燈水月站在原地，任由緞帶穿透他的身體，只是被打到的地方即刻化作了水，本人依舊毫發無損。
這正是可以免疫一切物理攻擊，鬼燈一族代代相傳的秘傳忍術——水化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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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攻擊鬼燈水月的緞帶就是原來用以捆綁人類的緞帶。在堕姬選擇用它們做武器進行攻擊時，便注定要暫時放棄對人類的束縛。
因為堕姬喜歡吃新鮮食物的緣故，綁架來的人大都還活着，重獲生機的人們在宇智波佐助的指引下紛紛逃離這黑暗的地宮。
眼看人走得差不多了，鬼燈水月有些不耐煩地催促最後兩個自發組織人員逃亡後仍滞留地宮的人，“那邊的小鬼和披被單的家夥，拜托你們快一點好嘛？我都要被戳成刺猬了。”
宇智波佐助也發現了這兩人的異常，定睛看了眼，“水月，他們不是人。”
“不是人？”鬼燈水月舉起斬首大刀，重重揮下，聲音提高了些，“不是人就更好辦了。”
“等等！”山姥切長義勉強接住正面揮向他的斬首大刀，雙臂被震得為之一顫，虎口仿佛快要裂開……他的內心受到的震撼更大，這勢如破竹的攻勢還有剛才在受到打擊後化作水的詭異場面，真的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請等一下，”物吉貞宗見狀大聲阻止，鬼燈水月卻恍若未聞，眼看山姥切長義節節敗退，體力快要不支，物吉貞宗焦灼地看向一直沒有出手的宇智波佐助，決定賭一把：“您是審神者吧？我是物吉貞宗呀。”
“物吉貞宗……”宇智波佐助想了下：“刀劍付喪神？”
“是的沒錯。”物吉貞宗狂點頭。這時候已經沒空計較為什麽這位審神者大人會不認識他了。
宇智波佐助叫停鬼燈水月的聲音在兩個付喪神耳中猶如天籁：“水月，別打了。”
“很遺憾，已經無法輕易暫停了呢。”蓄力完成的鬼燈水月攻擊已出，貿然中斷必将遭受反噬。
物吉貞宗拼了命地沖向山姥切長義。
這種速度和距離，根本來不及阻止……已無力反抗的山姥切長義閉上眼睛，內心有些遺憾：這是他第一次被派出任務，不曾想到沒有死在時間溯行軍或鬼的手裏，卻……
電光火石之間，有人比物吉貞宗更快。一把細長的太刀，橫在山姥切長義胸前，為他擋住了一擊。
“佐助，你就會壞我好事。”鬼燈水月抱怨了一句，作勢收刀。
“雷切——”既然已經出手了，宇智波佐助順手幫鬼燈水月切除了在他周圍反複橫跳的緞帶，他看不順眼很久了。
頭發因為靜電而炸毛豎起的鬼燈水月揉了揉麻痹的手腕，爆了句粗口：“佐助，你難道不知道水是導電的嗎？”
宇智波佐助：“我忘了。”
鬼燈水月氣急敗壞：“……你絕對是故意的。”
......
“對了，你們沒事吧？”
劫後餘生的山姥切長義在物吉貞宗的攙扶下站起來，勉強道：“還好……”
互道姓名後他們才知道：山姥切長義和物吉貞宗并不是一夥的，在今天之前他們甚至不認識，猜測宇智波佐助是審神者則是因為他的紐扣上的圖案是時之政府專屬的紋樣。
關于他們倆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時之政府發布緊急通告後，某座本丸的審神者立刻對已出陣的付喪神進行了強制召回，而這振物吉貞宗正處于剛被打撈上來正在現形的階段，契約還沒來得及連接就被強制中斷了，所以物吉貞宗理所應當地成了無主的付喪神。
無主就無主吧，反正過不了幾天他就會因為沒有靈力供給而重新變回刀劍，等待下一位主人的召喚。
可是這還沒完，物吉貞宗想着自己既然已經被召喚出來了，總不可能幹坐在原地等靈力耗完吧？他對原主也不是那麽執着，就漫無目的地随便走走，沒想到走着走着就被堕姬看上抓到這裏了。
山姥切長義也是剛知道物吉貞宗的經歷，他忍不住吐槽：“這也太倒黴了吧？你不是一直被譽為「幸運之刃」嗎？”他不經懷疑自己剛才差點被砍成兩截是不是因為物吉貞宗的debuff加持。
“不知道，我以前的确很幸運……”物吉貞宗的話明顯沒多少底氣，他試圖轉移話題：“那你呢，你是怎麽到這裏的？你的審神者呢？”
山姥切長義說：“我是隸屬于時之政府的監察員，屬于公務派遣，任務就是搜救被困的審神者以及打探鬼的消息。”
“那時之政府的救援隊呢？”
山姥切長義卻答非所問：“我發出信號是在遇到佐助大人之前，我判定被囚的人類中沒有審神者……”
“這和救援有什麽關系……”物吉貞宗疑惑道，又想起什麽，捂住嘴，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鬼燈水月殘忍地道出真相：“敵人是實力不知深淺十二鬼月中的上弦，這個地穴中沒有審神者，太過危險又沒有足夠的價值，所以時之政府選擇放棄營救。你們被當成了棄子。”
山姥切長義的眼睛暗了暗，接着狀似無所謂地說：“這是有必要的犧牲……用少數人的生命換來整個政府的正常運轉……我能夠理解。”
“沒有誰的犧牲是必要的。”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是一直冷眼旁觀的宇智波佐助，“我從來都不認同用少數人的生命換取大部分人的和平安寧……”
山姥切長義心緒開始不寧：“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宇智波佐助打斷了他，“活着，才是對愛你的人最好的慰藉。”
兩個付喪神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久久說不出話來。
宇智波佐助和鬼燈水月修整完畢，準備離開，堕姬估計不久就會追來，在地穴裏戰鬥放不開手腳。
不難發現，兩個付喪神偷偷摸摸跟在他們身後。
“你們想幹什麽？”宇智波佐助停下來問。
被抓包的付喪神不敢擡頭看他，小聲說：“保、保護審神者是每個付喪神的職責……”
“你覺得我們需要被保護嗎？”鬼燈水月蹲下來對他們說：“不如坦率一點，說出你們內心的真實想法。比如說，想要加入我們，想要效忠宇智波佐助……”
被一語道破掩藏在心底的真實想法，山姥切長義磕磕巴巴地問：“可、可以嗎？”像佐助大人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刀劍的保護啊……
物吉貞宗則是同樣用希翼的眼神望着他。
“嘛，這就要看佐助同不同意了……但是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行呢？”鬼燈水月站起來，跟上宇智波佐助，“從某方面來說，我還蠻欣賞鶴丸國永的勇氣的。”
對啊！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佐助大人，請允許我們重新正式介紹一下自己——”
“我是長義鍛造的本歌，山姥切。”
“我叫物吉貞宗！這次，讓我帶給你幸運就好吧？”
“拜托、請您，接受我等的效忠……”
等待最終審判的付喪神聽見了一句輕飄飄卻最飽含份量的話，“跟得上就來吧，不要拖我後腿。”
作者有話要說：鬼燈水月:
“好可怕好可怕！”
“嘿嘿，我裝的。”
“诶，就是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