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前路有鬼(七)

第41章 前路有鬼(七)

“阿嚏——”

鬼燈水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在寒風中搓了搓自己冰涼的手臂,對着黛青色的天空望眼欲穿,“這都快天亮了,那個上弦的鬼不會不來了吧?”

宇智波佐助等人從地宮出來後并未直接離開,而是選擇在地宮上方守株待兔,等着堕姬自己送上門。

他們毀了堕姬的緞帶,放走了她的儲備糧……因為斷定只要是有血性的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他們從深夜等到暮色将退,還是沒見到一只鬼影子。

堕姬一開始察覺到自己被耍,簡直是怒不可遏。

她驅使的那些緞帶,并非單純的血鬼術,而是她的分.身,每個分.身都分走了堕姬一部分力量,緞帶被毀,堕姬的實力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折損。

當然這并不是堕姬放棄報仇的直接原因,在堕姬怒發沖冠,奪門而出的時候,她的哥哥妓夫太郎回來了,還帶回了鬼舞辻無慘的最新消息:

他們的老板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不僅僅是身體,還有他那顆本就不堅韌的心髒。

那詭異的、危險的、不燃盡所視之物就無法被撲滅的黑色火焰,牽起鬼舞辻無慘塵封在心底,來自千年前的記憶。

——被繼國緣一以及他日之呼吸支配的恐懼。

妓夫太郎首當其沖地受到了鬼舞辻無慘的遷怒。之後,因為宇智波佐助出現的地點就在花街附近,妓夫太郎理所應當地被受命尋找宇智波佐助并且殺了他。為此,鬼舞辻無慘還給了上弦兄妹一點血液,通過鬼舞辻無慘血液細胞中的記憶,他們能知道宇智波佐助的長相。

堕姬喝下妓夫太郎帶回來的無慘血液,分享了他的記憶後,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顫抖。

她認出了鬼舞辻無慘視野中的少年,就是今夜在京極屋留宿、毀了她心血的宇智波佐助。同樣的,她還從鬼舞辻無慘血液中,感同身受地感受到了那份無法輕易抹消的恐懼。

去了一定會被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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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姬聽見了來自自己靈魂深處的吶喊。

其實上弦六兄妹做鬼并沒有什麽宏圖偉志或遠大理想,不然他們也不會在擁有強大力量後仍蝸居花街百年了,至于對于鬼舞辻無慘的忠誠……如果不是因為血脈壓制不得不從的話,相信鬼界會出現一大批反骨仔。

況且當初救活瀕死的他們的是童磨。

因為太過用力,鋒利指甲戳破了掌心的皮膚,堕姬指了指與地宮相反的方向,“就從那裏開始找吧。”

......

森林裏的煙霧被晨風吹散,破曉的日光拂開了黑夜的面紗,宇智波佐助提起身側的佩刀,做出決定:“不等了,我們走吧。”

一路上鬼燈水月都在罵罵咧咧:“該死的鬼!害我們吹了一夜冷風,等找到她後一定要把她斬斷……”

物吉貞宗乖巧地安撫:“也、也許是那個鬼被水月大人的英武身姿吓退了。”

這話令鬼燈水月很受用,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物吉貞宗,“看不出來你這個新人還挺有眼光的。”

“因為在下以前侍奉過天皇大人……”物吉貞宗在心裏默默補充後半句話:學到了不少奉承話。

山姥切長義還在心裏糾結:是否是物吉貞宗影響到了他們的幸運值。

走到一半鬼燈水月才想起來問宇智波佐助接下來打算去哪,得到的答複是“去人多的地方繼續打探消息”。

幾人自然沒有異議。

宇智波佐助等人在附近的城市展開地毯式搜尋,兜兜轉轉幾日過去了,他們沒有再見到鬼,亦沒有香磷的消息。

白天的街道人來人往,熱鬧喧嚣。

鬼燈水月随手拉住一個路人,指着香磷的畫像,詢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不出意外又是否定的答案。

物吉貞宗和山姥切長義同樣一無所獲。

宇智波佐助從不知何處飛來的信鴿腿上解下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展開看了眼,便換上寫有新內容的紙張重新放飛了信鴿。

受到磁場幹擾,這個時代不能正常使用無線通訊裝置,除了時之政府幾個據點之間能夠定點聯絡外,鏡給宇智波佐助的呼救器也只是單方面的定位儀,之前山姥切長義聯系時之政府則是依靠成本極高的修行鴿……

當然鷹小隊可不會受制于此,重吾天生就擁有與小動物溝通的能力,可以依靠信鴿傳遞消息。因此他們在分開前約定:每隔一天共享一次各自的情報。

鬼燈水月探頭問:“重吾那邊怎麽樣?”

宇智波佐助搖搖頭:“還是沒有香磷的音訊。”

雖然日本不大,但在沒有任何線索的前提下找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啦!香磷那個女人的能力你我都知曉……”那可是能把木葉拷問部都耍得團團轉的女人,“诶,佐助你走那麽快幹嘛去……”

“吃飯,”宇智波佐助在斜對面的料理店門口站定,“你們也需要補充體能吧?”

鬼燈水月拍手:“這個提議我喜歡!”

山姥切長義和物吉貞宗同樣餓得饑腸辘辘。

幾人找了個有隔斷的雅間落座,分別點了自己喜歡的食物。物吉貞宗和山姥切長義覺得自己都沒有幫上什麽忙,所以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仍然盡職盡責地拿着香磷的畫像挨桌詢問。

“不知道,沒有見過。”一位飲酒的食客搖搖頭,複又嘆了口氣,念念叨叨道:“最近世道不太平。隔壁山有戶燒炭人家,家裏人都老實厚道,賣炭從不缺斤少兩,不曾聽說過得罪過什麽人,卻前不久慘遭滅門,聽說場面極其血腥殘忍……你畫像中的這女人走失幾天了?若是時間長了,怕是兇多吉少啊……”

物吉貞宗低下頭反駁道:“不、不會的。香磷大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因為,這位可是主公大人的珍視之人,他不想看到主公大人傷心,所以……哪怕是把他的氣運都分給香磷大人,他心甘情願。

“等一下,”一道聲音突兀地插進來,物吉貞宗擡頭,一個身着對半開羽織的黑發青年指着物吉貞宗手中的畫像說,“能把它給我看一眼嗎?”

“哦,好的。”物吉貞宗點點頭,遞上了畫像。

黑發青年展開畫像,看清上面的人臉後,呼吸明顯停頓了一瞬,他同行的蝴蝶忍察覺到了他呼吸的異常,笑眯眯地調笑道:“怎麽了,富岡先生,是看到讓你怦然心動的女孩了嗎?”

富岡義勇把香磷的畫像展示給蝴蝶忍,“是香磷……她的夥伴來找她了……”

蝴蝶忍常年挂在臉上的僞裝笑容真實了些,“啊呀,這真是個好消息,意味着大家終于可以解脫了嗎?”

這對物吉貞宗來說,同樣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迫不及待地問:“請問你們見過畫像中的女人?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富岡義勇臉色不太好地點點頭。

物吉貞宗擔憂道:“香磷大人她……她給你們添了什麽麻煩嗎?”

“也不能這麽說……”富岡義勇想了想這幾日香磷在鬼殺隊的種種行為,不善言辭的他頭疼地說:“總之,的确是很麻煩的存在。”

蝴蝶忍笑道:“很難得遇到讓富岡先生這麽困擾的人。”

物吉貞宗松口了氣。

富岡義勇問:“你是香磷的夥伴嗎?”

蝴蝶忍在一旁點頭:“她說一定會有人來接她的……名字是……什麽來着?”

“嚴格來說我并不是香磷的夥伴啦!”物吉貞宗吐吐舌頭,“可以請你們去見我家主公大人嗎?香磷是我家主公大人的同伴,在下只是有幸被主公大人驅使的工具罷了。”

在這個時代,不少人為了生存會拜入一些權勢門下,供人驅使,富岡義勇和蝴蝶忍聽了物吉貞宗的話倒沒有太過吃驚。

只是物吉貞宗貴族氣質的打扮與談吐更像是大家族的少爺。

蝴蝶忍像個大姐姐一樣溫柔地揉了揉脅差少年軟軟的金發,“可以哦,就拜托你帶路了。”她突然有點好奇,被香磷日思夜想,被這樣美好的少年奉為主上的人是怎樣的存在。

即使提前有了心理準備,真正見到宇智波佐助時,蝴蝶忍還是下意識地停滞了呼吸。

特別是那雙幽深的黑眸望過來時,仿佛瞬間置身于邈遠天昊,沉寂在黑暗之中,無法動彈,無法逃避……一切僞裝都被撕得粉碎,只能翹首等待着判決。

“……這是?”宇智波佐助看向把他們引來的物吉貞宗。

富岡義勇與蝴蝶忍對視一眼,都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不約而同握住了日輪刀。

物吉貞宗忙說:“主公大人,這兩位知道香磷大人在哪,他們說可以帶我們去接香磷大人哦!”

“抱歉抱歉,因為我們前不久才被鬼襲擊過,所以差點誤認為是敵人。”鬼燈水月适時出聲,緩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失禮了。”

宇智波佐助收回隐隐散發的敵意,蝴蝶忍和富岡義勇突然感覺周身一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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