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于是三個人告別輔助監督後被迫在村子裏多留(吃喝玩樂)一天。
不知道五條悟怎麽跟村民解釋的,大家終于不認為夏油傑是狐仙顯靈了,反而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他。
這種眼神,怎麽說呢……
和女子高中生看地鐵色狼時相差無幾。
當五條悟對與霧織形容出來的時候,夏油傑本能抓起五條悟的衣領拖了出去。
手機被狐形夏油傑和與霧織的合照塞滿了內存,三個人幹脆就在村子裏度半天假,結果發現沒·錢·付·賬·
沒臉吃霸王餐的咒術師們只能給村民打工還債。
由于之前的狐仙事件,穿着巫女服的與霧織還是比較受到村民的恭敬,工作也是澆花灑水之類輕便的活。
而另外兩個人高馬大的DK就不一樣了。
“所以我早就說了,咒術師完全不合适農活。”夏油傑面色平靜地扶着腰站起來,抹去額角的汗,語氣郁郁。
五條悟叼着一根貓尾草懶洋洋躺在田地裏,腦袋悄悄朝另一個方向看過去,順口道:“誰讓你錢包也掉山上了。”
“從來不帶錢包的人給我閉嘴。”
“我哪知道這個破地方不能刷卡也不能手機支付!”
不過當夏油傑擡眸看見大片大片的田野時,站在其中捧着灑水壺的與霧織,還有戴着草帽偷懶摸魚的五條悟後心情豁然開朗。
注意到兩人不約而同的視線,與霧織起身也朝他們看去,結果腳下被花架絆了踉跄,水壺立即脫手朝空中抛去。
剎那風起。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三人滑稽的合照形成了腦中永不磨滅的畫面。
這段新奇又離譜的時光,應該會永遠保留在記憶裏吧。
當然。
這件事也被輔助監督彙報到學校了。
等待他們回來的是一頓來自夜蛾老師愛的批判和三萬字檢讨。
***
***
不過批判和檢讨這事被突如其來的任務延後了。
據夜蛾老師說,是天元大人親自指名五條悟和夏油傑出任護衛星漿體并抹消任務。
與霧織全程從旁協助,暫時不用管其他任務。
這倒是給了她不少自由時間。
可以回家看看了,好耶。
***
***
當與霧織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回到神社後,發現裏梅正在教花禦插花。
端坐在屋檐下的和服少年面容清秀,淺白的眸色與發絲看起來明亮通透,抱着一束梅花教着對面的花禦如何擺放。
花禦也以別扭的姿勢端坐,看起來很拘謹,手指不知該放何處。
“這個時節有梅花嗎?”與霧織走過去,盯着裏梅手中的花枝,鮮豔的紅梅與白皙的指尖産生了一種雪中藏梅的美感。
“有花禦在,無論什麽花都能盛放。”
裏梅朝與霧織行了個禮,微微一笑,輕聲訴說:“好久不見,霧織大人。”
“嗯。”與霧織點點頭,坐到裏梅身側學着他的一舉一動。
确實很久沒回來了,五條悟粘人的緊,夏油傑也不是什麽好糊弄的角色。
特別是上次狐仙一事後,似乎……和他們關系緊密了些。
“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裏梅也繼續插着花,低頭無意狀詢問。
卻見她搖搖頭,拿着枝幹的手頓住,不知道下一支應該放哪。
“失禮了。”裏梅低聲說完,伸手覆上與霧織的手背,冰涼的觸感光滑又細膩,教着她一點點放進花瓶。
凜冬的氣息變得輕柔無比,不知是深怕驚擾了花瓣還是人。
與霧織神色溫柔:“很漂亮。”
被發絲拂過的臉頰,如同簇擁在層層花瓣中的細蕊,碾碎也不過恍惚之間。
花禦粗壯的身軀與手指反差極大地将一顆含苞待放的花蕾,小心翼翼捧在掌心,悄然綻放。
“萬物有靈,被困囚在花瓶之中的美麗,始終不如它盛放在天地之中那般絢麗多彩。”
裏梅的話受到了花禦的贊同。
它随手一揚,掌心綻放的花朵飄向空中,任何植物在瓶中或在院子裏,都不如它在遼闊的草地上與天空下壯闊美麗。
這邊氣氛溫柔又寧靜,隔壁的偏殿卻吵雜不已,木門被倏然拉開!
傳來咚咚咚的急促腳步聲,闖入了這片溫柔之境,灰藍發絲的小男孩張開手臂跑過來,看見與霧織的瞬間朝她懷裏撲過去。
“嗚哇!霧織大人!你回來了!”
與霧織沒有躲開,伸手接住幼化成小孩子的真人。
自從發現與霧織比較喜歡小真人後,真人在與霧織面前一直都保持着這幅模樣,稚嫩的臉龐比任何一個小孩子都要天真可愛。
被混入藍墨水的灰眸眨着眼睛,小心的掩藏去那無邊際的惡意,只要他願意,他能比任何初生的人類都純潔無瑕。
人性的多樣化被他運用自如。
小真人頭埋進與霧織懷裏蹭,雙手環着她的腰,吸取着她身上的芳香。
“霧織大人太過放縱這些咒靈了。”裏梅淡淡開口,拿起剪刀削掉吸取主枝幹養分的枝葉。
“嗯哼?你不會覺得自己真有什麽不同吧?”
小真人露出燦爛又挑釁的笑容。
“真人,有在好好幹活嗎?”與霧織擡手揉了揉小真人的發絲,只要他敢散發出丁點惡意,馬上就會被教訓的。
“那當然了!我可是有好好跟漏瑚和陀艮留在神社裏啊!”小真人嗅了淡淡的威脅意味,幹脆睡倒在與霧織懷裏,小腳一搖一晃,雙眸舒服地眯起。
精致的臉龐上那一道道縫合線始終略顯詭異,像拼湊而成的玩偶活了,像貓咪一樣撒嬌輕蹭,渴求肢體接觸。
裏梅輕哼一聲:“打麻将鬥地主玩仙人跳麽。”
與霧織:“……”
這些咒靈平時都在她的神社裏幹什麽?
“哎呀,整天呆在這裏很無聊啊。”小真人仰着腦袋,盯着與霧織的側臉眼中不禁出現沉迷之色,嘟囔:“而且也有幹正事啊,你看這裏的環境……”
裏梅瞥了一眼:“那是花禦打理的。”
“還有幾個偏殿大殿裏的清掃……”
漏瑚拿着掃把氣沖沖地走進來,頭頂的火山噴着怒氣:“那是我和陀艮幹的!你這家夥平時什麽都不幹!就知道拉着我們打牌!”
“哈哈哈哈——大家不也玩得很起勁嘛——”
小真人笑聲如銀鈴般清脆,用下巴蹭着與霧織的手掌,好心情哼起來:“我的工作可是侍奉神明大人啊怎麽能拿我跟你們比……”
“你說什麽!?你家夥別以為變成小孩子的模樣就可以為所——喂喂放開我!”漏瑚立即火冒三丈,差點跳起腳來,被花禦站起來拉住,扯着走了出去。
“等下再收拾你。”與霧織捏了捏小真人軟乎乎的臉頰,對他眼底粘稠的眷戀一笑置之,輕聲道:“你也出去吧。”
即使再不情願,變成神使的咒靈無法違抗與霧織的話。
神社也越來越漂亮,似乎還簡易的翻修了一遍,在花禦的幫助下種了許多櫻花樹,然而草地上盛放的花朵卻是朵朵淺橘色的金盞花。
和與霧織和服上的繡紋一致。
“看樣子霧織大人也有所收獲。”
裏梅感受到了那股的氣息,即使被封印了,長期在宿傩手下的裏梅還是能感應到那股熟悉的惡意。
“也?”與霧織挑眉。
雖說收複那四只咒靈是為了快些找到宿傩的容器和手指,只不過她沒有複活宿傩打算,神使們除了漏瑚似乎都不太愛出去。
那副眷戀的假象,也是出自對欲望的致命吸引麽。
“對了,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從禪院家出走的男人了。”裏梅避開不談,拂去地板上殘枝碎葉,将花瓶放在殿內的架子上。
“嗯?”
與霧織倒是沒放在心上,漫不經心地遠望:“那個天與咒縛?”
“現在叫伏黑甚爾,因出生不攜帶咒力所以禪院家輕視,興許是遭到了不公待遇或虐待,出走後入贅伏黑家,聽說還有一個孩子,不過現在是一名黑網上的賞金獵人……”
裏梅略微停頓片刻後,緩緩道來:“只要給錢什麽活都接,目前以獵殺術師為主,無論是詛咒師還是咒術師,被稱為術師殺手。”
“沒有咒力的人……去獵殺咒術師?”與霧織思索了一會兒,有些驚嘆,真不愧是是「天與咒縛」啊。
即使是普通人身上也會攜帶極其少量的咒力,而這家夥是完全零咒力,即被上天賦予了「天與咒縛」,應該是以此為代價換取了超出常人的體質吧。
固步自封的禦三家從古至今唯有一點不變,崇高術式。
畢竟那才是他們抵抗咒靈的唯一支柱,竟然變成了這種測量人性的标準,與霧織唇邊蔓出一絲沒有溫度的淺笑。
簡直和五條悟這種天驕之子截然相反啊。
“他可是……只要價格到位,任何要求都可以接受的家夥。”裏梅眼中漾起微不可聞的嘲諷。
這樣的人,大多都只要錢,不要命。
即使出了差錯,也不必擔心什麽。
“是麽,就算是「天與咒縛」,你覺得他能殺了五條悟?”與霧織語氣有些懶散,□□,不至于吧?
她現在其實……也沒有特別想殺掉五條悟的想法。
……
…………!?
與霧織驚愕了一剎那,她在想什麽?
“我得到消息,伏黑甚爾最近接了一樁暗殺任務。”裏梅跪坐到與霧織身側,似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冰藍色的齊耳短發與眼眸注視着遠方。
“暗殺星漿體。”
與霧織頓住了,失笑道:“那他遲早要和五條悟對上的?你讓我去補刀?”
她認真思忖起來,這種事情,不像是正經神明會做的啊。
與霧織貌似不在意地問:“這應該是機密吧,你哪裏來的消息?”
裏梅不會輕易面世,而且他的能力也只僅僅高出那些咒靈。
“真人給的,你知道的,身為人心最複雜的結合體,騙取情報這方面他可是相當得心應手。”裏梅微微一笑,不忘踩他兩腳。
……
“聽說他還有兩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星漿體篇開始啦~
不刀的!最多虐一下五條貓貓,加快黑化病症!
【請假條】:清明要回去看爺爺QVQ六號準時回歸以及這段時間準備萬字更新中!補償小天使們六號更新有小紅包掉落!記得大後天來領取呀!
感謝在2021-04-02 16:07:56~2021-04-03 17:3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說宅女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