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希望重燃
楚昊是個冷靜謹慎的人。上大學的時候,他喜歡林啓明,這份喜歡埋在心裏,一直不敢說出口。憑着他對林啓明的了解,說明白一切只會讓林啓明躲得遠遠的,連兄弟都沒法做。思量再三,楚昊只能選擇沉默,陪在林啓明身邊,做他的好兄弟。這是得以維系他們良好關系的最佳方法。直到趙蕊出現,無聲的守候再也無法滿足楚昊,他強顏歡笑,多少次想說出口的話最後還是咽回肚子,不得已獨自離開,遠赴美國,為這段暗戀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越是珍貴的事物,楚昊越是看重,越是不舍,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這在無形中讓他喪失了很多先機。很多情況下拖拖拉拉,模棱兩可,倒不如直接說明白來的幹脆。直到林啓明死了,埋在心裏的愛意再也沒有了訴說對象。楚昊開始審視自己一直以來的決定,他的一味退讓,逃避,換來的是什麽?
糾纏的肉/體因為這通電話的到來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孫立常面露不悅,慵懶的翻了個身。楚昊将薄毯披在身上,下了床,走到沙發邊上,拿起吵個不休的手機,接通——
孫立常單手支頭,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邊框眼睛戴上,面含笑意,欣賞楚昊勻稱的體形,完美的臀/部,修長的雙腿,緊實的肌肉,這一切加起來極具爆發力,總能帶個他無限的驚喜。
急促的語氣,短短幾個字,颠覆了楚昊的認知,第一反應不是懷疑,而是泯滅的希望重新點燃的狂喜,他記得那個聲音,是封刀的小秘書,聲音裏的感情卻是再熟悉不過——林啓明!
拿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室內空調的冷風吹在身上徹骨寒冷。
孫立常起身下床,關上空調,快速穿上衣服,修長的手打着領帶,問:“出什麽事了?”
突然停止的冷氣讓楚昊找回了自己的體溫,聲音卻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啓明沒死。”
“誰?”孫立常的手停滞了一下,難以置信問道。
“他叫我昊子,電話一定是啓明打來的。”
短短三秒的通話記錄,楚昊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已經斷了,明顯是被發現了。
孫立常打好領帶,疑惑道:“你确定?”
“他還活着。他在封刀手裏,他剛剛向我求救。”
“你要想清楚,這可能是個騙局。”孫立常倒了杯溫水給他,語氣平淡。
楚昊接過杯子,握在手裏,拼命汲取一點溫暖,“絕對不會。他的語氣我很熟悉,不會錯。”
“打算怎麽做?”孫立常站在他的身後,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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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回來。”
“封刀可不像那麽好對付的人。”
楚昊盯着透明玻璃杯裏的水,沉默了好一會兒,嗓子有些發幹,語氣有些打顫,“計劃得提前了。”
孫立常道出了他的擔心,“貿然出手,狐貍一旦會受到驚吓就會躲回洞裏,再想騙出來可就難了。”
“來不及了。”
孫立常拉過楚昊,面對他,冰冷的眉峰輕挑,嚴峻的面容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使力将他按坐在沙發上,趁其不備在他的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冰涼的手摩挲着他的薄唇,笑了笑,“你可真是什麽都願意為他做......我都要嫉妒了。”感受到懷中人的緊繃,孫立常無奈道,“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他。讓你傷心的事情我可不會做。”額頭抵着楚昊的額頭,孫立常一臉寵溺的笑,“快把衣服穿上,看你這副模樣我都舍不得放你走。”孫立常拿起那塊棕歐米茄手表,親手為楚昊戴上,楚昊欲言又止,孫立常笑道:“有什麽想說的就說。”
“啓明回來之後我們就斷了吧。我不想他知道我們在一起過。”
“……好。”眼鏡片的反光看不清孫立常的表情,他的語氣很平淡,說話來波瀾不驚,就像他這個人,一汪幽潭,深不見底。
林啓明瑟瑟發抖低着頭,封刀面無表情站在他的面前,握緊拳頭,骨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封刀理所應當憤怒,林啓明不聽話就該受到懲罰,是該好好懲治他一番。林啓明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像一頭逼入絕境的孤單的小獸。滿腔怒火突然消散,林啓明在害怕,封刀得到的只不過是一錢不值的恐懼。
指針一分一秒的過去,沉默就像一條鴻溝陳在兩人之間。
封刀緩緩蹲下身子,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疲憊,“你真的以為他會來救你?”
林啓明一語不發,還在瑟瑟發抖。
“不要做夢了。”宛若惡魔午夜夢回的低吟,封刀的話判了林啓明死刑,他必須待在封刀身邊,直到封刀厭惡他。
勞力士匆匆忙忙進來,低下身,在封刀耳邊低語了幾句,封刀眉頭微皺,一語不發,起身走了出去,勞力士像一座雕像站在邊上。
“他來了是嗎?”林啓明悶悶的問。
“我最恨欺騙,就算是春陽的大哥也不行。”勞力士的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冰冷的可怕。
林啓明閉上了眼睛,眼皮蓋住眼底的絕望,他突然笑了出來,“我不後悔,我沒錯。”複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深色窗簾緊緊關阻隔外面世界的光明,不屈的陽光還是透過縫隙溜了進來。
林啓明牢牢抓住這自由的光線,面色蒼白,淩亂的發絲蓋住額頭,眼中的絕望被希望取代。
敵我交鋒中,勝者往往藏在暗中不動聲色,靜觀局勢發展。楚昊此番現在封刀面前,無疑将自己暴露在封刀面前,多年的規劃全盤毀掉。“這種情況下,挽救劣勢的方法就是表現的急切,亂了敵人的陣腳,在聰明人面前露出尾巴是極好的僞裝。利用對方的心裏弱點,攻其不備。”孫立常的話一句句響在楚昊耳邊。
公寓的會客室。
“楚先生對我了解不少。”封刀靠在門邊上,面帶微笑,一見楚昊就已經知道他的來意,沒想到這小子出手挺快挺準。楚昊知道封刀的住址,這無疑打了封刀一個措手不及,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玩弄楚昊于股掌,沒想到對方深藏不露,私底下藏了幾手。楚昊絕非想象中那麽幹淨。
以往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系數不見,楚昊忙上前質問,神色慌亂,“他在哪裏?”
封風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樣子。
“林啓明,他在哪裏?”
就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封刀樂不可支,“不是早死了嘛?成了一壇子灰擱公墓裏躺着,你跟我這要什麽人?”
楚昊正色道:“封先生,林啓明在哪裏?”
沒等封刀回應,楚昊接着說道:“封先生一直在暗中調查我,我和林啓明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明白。沒錯!我喜歡他。我失去過他一次,絕對不放過任何能夠找回他的機會。我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如果他真的是林啓明,我會竭盡一切能力把他找回來。”
封刀笑道:“楚先生的自信是從何而來?別急,你口口聲聲一個‘他’,半天也沒有告訴我‘他’究竟是誰?”
楚昊正色道:“封先生的秘書。”
封刀奇道:“既然是我的秘書,和楚先生有什麽關系?”
“他是林啓明。”
“哈哈,楚先生對故友的思念我可以理解。我小的時候養過一條金毛,它死了以後我很傷心,一段時間裏我見到大街上的金毛總覺得是它,老想把狗從他們的主人手裏搶走,鬧過不少笑話。楚先生不是小孩子,不要犯我當年犯過的錯誤。”
楚昊臉色煞白,半晌啞着聲音道:“半個小時前我接到一個電話,信號源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公園裏。監控不巧拍到封先生的秘書和保镖。打電話給我的正是封先生的秘書,只不過他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封先生的保镖奪走了。”
“封刀若有所思道:“半個小時……楚先生做了不少功課啊。”
不給封刀細想的時間,楚昊繼續說道:“他就是林啓明,聲音相貌雖然不同,語氣神态卻騙不了人。我不知道封先生通過什麽手段換了啓明的相貌和聲音,甚至弄了一具死屍布下種種。但我清楚明白的知道:封先生,你所做的種種都是違法犯罪!”
楚昊語速很快,在封刀看來,他已經亂了陣腳。
封刀皺眉道:“你們曾經見過面,那個時候他怎麽不和你上演相認大戲?”
楚昊面色發紅,已是氣急,“人在你手上,用什麽方法逼迫他只有你自己明!”
封刀覺得好笑,“你憑什麽站在這裏向我要人?”
楚昊手上有什麽?中止和大風集團的合作?楚昊将付一筆天文數字般的違約金,想來他比封刀明白。在封刀看來楚昊站在這裏就是一件荒謬可笑的事情,沒有資本就不配講條件。
楚昊從随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我手上有Venus30%的股權,目前是Venus最大的股東,據我所知你們手上有Venus8%的股份,我給你們20%交換林啓明。你們将成為Venus最大的股東。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封先生好好考慮。”
拿着這份沉甸甸的股份讓度書,封刀失神道:“他值得你放棄這麽多年奮鬥的一切?”
“值得。”
楚昊不惜放棄股份也要和林啓明雙宿雙栖,真是癡情啊。
很大的誘惑擺在封刀面前。封戈一直都想取得對Venus的控制,有了更多的股份意味着有更大的勝券掌握在手裏,能夠穩固大風在這一行業的地位。
封刀心動了,他在林啓明身上耗費的精力太多了,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理智告訴他用林啓明換楚昊手上的股份是再好不過了。交出林啓明對大風集團是一筆極好的買賣,可是封刀會不開心,就憑這一點他絕不答應。
這份股權讓度書和之前那份合作計劃書拿在手裏的感覺真不一樣,封刀笑道:“可他并不是林啓明。”
你曾經有那麽多機會和時間可以和他在一起,現在他在我的身邊,想把他從我手上搶走,不可能!
“林啓明我沒有,林春生倒有。林春生不值錢,還請楚先生把這些收回去。”封刀做的決絕,對大把大把的票子可是一點都沒有動心。
楚昊不禁一怔,眉頭緊鎖,下巴繃得很緊,嘴巴抿成一條直線,沉聲說,“封刀,拒絕意味着什麽你可清楚?”
封刀冷冷道:“我只是想幫楚先生省一大筆錢,在林春生身上花費這麽多不值得。”
“封刀,你……”
“他是我的,有本事就來搶。”
凜冽之氣讓楚昊心頭一震,楚昊佩服強者,如果他們不是敵人或許會是朋友,可惜......
楚昊離開了。至少他确定林啓明的确在封刀這裏。接下來,就該真槍實幹了。
封刀心中隐隐不安,直覺楚昊不是好打發的人。
消停了幾天,一幫特種兵半夜進了公寓,行動安靜迅速,沒有驚醒其他住戶,只不過早已人走樓空。
楚昊又一次輸給了時間。
“小騙子,姓楚的對你用情頗深啊。只不過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他搶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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