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

楚昊全然不顧一切只為得到片刻的歡愉,他以為他愛林啓明,林啓明理所應當也應該愛他,順理成章,天經地義。卻忘了真正的愛情是發自內心的,兩相情願,而非勉強可以造就。

林啓明一步步往門口退,深知不妙,驚恐占據了他的大腦,冷汗被激了出來,他甚至沒有說點什麽讓一切不至于陷入無可挽回的境地。

楚昊毫無章法地表達自己的急切,步步緊逼,所作所為已經慢慢在向封刀靠攏。

直到退無可退,楚昊擋住了他的去路,林啓明擡起腳狠狠地踹到楚昊的肚子,這徹底激起了楚昊隐忍已久的怒火。這一步已經走出,完全沒有回頭的可能,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滿足自己一直以來的渴望。

楚昊雙目赤紅,定定的注視着林啓明,瞳孔由內向外散發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絕之氣,我那麽愛你,他可以對你做的為什麽我不可以?聲音像烈火一般炙熱,“我會很溫柔,不會讓你疼。”

他伸出手,顫抖着想要撫上林啓明蒼白的,恐慌的臉,眷戀萬分,扭曲的愛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

林啓明一把打掉他伸開來的手,不顧一切向外沖去,楚昊緊随其上,将他壓在櫃子上。林啓明被逼無奈,奮力掙紮毫無用處,注意力鎖在花瓶上,當下撈起花瓶朝楚昊砸去。

伴随着瓷瓶破碎的聲音,百合花毫無生機的躺在地上。

楚昊努力控制住眩暈感讓自己不至于倒下,鮮血順着他的額頭流下,趁他恍惚的功夫,林啓明奪門而出,快速跑到小區門口,手抵着小區鐵門緩了一會兒漫無目的繼續跑。

眼前的黑夜豁開一個大口子,将林啓明整個吞噬在裏頭。

雨已停,空氣裏飄散着一股濕潤的味道。路上水未幹還顯得有些泥濘,林啓明只套了件薄睡衣,腳上穿着拖鞋,雨水滲到鞋子裏,雙腳是粘乎乎濕嗒嗒凍得有些麻木。

凄涼到令人啼噓不已。

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跑着,速度逐漸放緩改為走,深秋的風帶着無法抵觸的寒意吹到身上讓他打了個寒顫,頭昏腦脹,一陣冷一陣熱。

林啓明摸遍全身,才發現什麽都沒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萬家燈火明,卻沒有一盞燈是為他而亮的,心越來越冷,比身體所能感覺到的寒冷還要冷。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林啓明進了一家商場,想借着商場的暖氣讓自己暖和點。他弓着身子,蹲在牆角,瑟瑟發抖,與眼前繁華景象格格不入。

Advertisement

上海的繁華一直都離他很遙遠,畢業後他努力想要融入這裏的生活中,辛苦了幾年,結果一切都是徒勞。曾經他告訴自己境遇再壞也得硬着頭皮挺着腰肢過下去,以為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結果呢?希望變得渺茫,失落有增無減。他突然很想逃離這裏。他想回老家,他的老家在南方的一個小鎮裏,那個小鎮很安靜很舒适。當初一心想要通過高考改變自己的命運,離開那個小鎮,現在褪盡繁華只想回到那裏,遠離紛紛擾擾。

一直以來的好好先生林啓明,日子過的平淡且乏味,生活将不幸壓在他的頭上,他不會反抗只會逃避,以為逃得遠遠地就不用再面對這些難以應對的問題。

商場裏熙熙攘攘,他們身着華服,目視前方,腳步很快,沒有人注意到這偏冷的一角。

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把衣服穿上,別着涼了。”封戈放下袋子,一邊說,一邊将深藍色呢子大衣套在林啓明身上,遞給他一盒溫熱的牛奶。

封刀站在不遠處看着,林啓明擡頭正好對上封刀的視線,狠厲地看了他一眼,脫下大衣,連同手裏的牛奶一同朝封刀扔去。牛奶砸在他的身上濺了一身。

要不是封戈攔着,他已經整個人都要撲上去。

“別緊張。”封戈努力讓他鎮定下來,封刀走了,林啓明的身體沒有那麽緊繃。

封戈的聲音具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林啓明臉色灰暗,唇色發白,看不到封刀他的心緒才得到稍稍平靜。

“離我遠點,我不想遷怒到你的身上。”

“先喝點熱牛奶,別和自己過不去。”封戈又從袋子裏拿出一杯溫熱的牛奶,面帶微笑的遞了過去。

封戈具有強大的人格魅力,他的好意總讓人無法拒絕。

林啓明咬開吸管,紮進牛奶的塑封口,溫熱的牛奶喝到肚子裏,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謝謝。”林啓明低垂着眉眼,他厭惡封刀,對封戈卻沒有多少反感。

“把鞋也換上,否則你會着涼的。”封戈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雙鞋子。

封戈作勢要幫他換鞋,林啓明趕忙說,“我自己來。”

換上了封戈準備的鞋子,穿上了封戈準備的大衣,喝完封戈準備的熱牛奶,林啓明不覺得寒冷了。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着。”林啓明蹲了下來将腦袋埋在膝蓋裏。

“林先生是想離開這裏嗎?”

林啓明擡起頭,疑惑警惕地看着封戈,他的反應證實了封戈的猜測。

封戈了然于心,開口勸道:“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先不說封刀會怎樣,楚昊一定要和封刀拼命。封刀是死是活林先生不關心,到楚昊弄不好會受傷,我那個弟弟你也知道下手從來沒個輕重。”

“他不會的。”林啓明悶悶說,聽到封戈提到楚昊,微皺了皺眉。

封戈自然知道林啓明口的那個“他”是誰,但他不贊同林啓明的說法,“是嗎?據我了解,楚昊很在乎林先生。”

林啓明不再說話,封戈識趣地離開,他的三言兩語很有力量,成功打消了林啓明離開的念頭,也更加堅定了林啓明要和楚昊劃清界限的決心,對彼此都好。

***

鮮血透過掌縫滲了出來,楚昊崩潰地亂抓頭發,“我他媽都做了些什麽?”

砸爛了房間裏可以砸爛的一切東西,整個房間變成狼藉不堪。封刀一次又一次在林啓明身體上的□□無不在告訴楚昊他的沒用。

面對封刀的所作所為楚昊無能為力,他對林啓明的保護阻止不了封刀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恨封刀,也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再等一等,他的沖動吓跑了林啓明。楚昊目光沉沉的灼視着窗外,封刀,等着我給你致命一擊,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楚昊拿起車鑰匙,不顧額頭上還在流血,出門去找林啓明,頭伸出車窗四處尋找,不放過一點可能。他什麽也沒帶能去哪裏?

絞盡腦汁的想林啓明會去哪裏?突然間冒出一個念頭,他難道去找封刀了?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楚昊被自己的念頭吓得脊背涼飕飕的。

楚昊突然看到人行道上那個熟悉身影,他的身上穿着陌生的大衣和鞋子,楚昊将車停在路邊,走到林啓明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突然間凄楚地笑了出來,“你果然去找封刀了,他那麽對你你他媽還去找他!”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林啓明覺得好笑,他冷冷的說,“明天我就搬出去,那座房子你愛住多久久住多久。”

林啓明的冷漠疏離讓楚昊覺得他們原本靠的很近的心離得越來越遠。

“為什麽?”

“我們回不到當初了。”

***

商場的天臺,涼風飕飕。

“知道錯了?”封戈環手抱胸問。

吹着風,封刀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下來,沉默不語,只顧着抽煙,煙屁股散了一地,他抽完了最後一根煙,想了很久才說,“他很恨我。”

“現在才知道?”封戈笑了,“你在很多方面做的太過分!他會恨你也是應該。唉……我不懂為什麽要兩敗俱傷,他傷身,你傷心,有意思嗎?”

封刀狠狠道:“我過分?他才是真正的兇狠歹毒、薄情寡義、冷漠心狠,我為他付出那麽多卻沒有得到過一點回應。”

封戈皺眉疑惑道:“你都付出過什麽?除了無休止的淩/辱,你沒有給過林啓明任何東西。”

“我把自己的一顆真心掏出來送到他的面前,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林啓明斷然拒絕了封刀的一片真心。如果說封戈不知道情為何物,封刀想來也不知道。他所謂的愛只是憑着自己的直覺,吞噬和泯滅了林啓明的一切希望。

“你指望他在受盡你的欺辱後能給你好臉色?封刀,扪心自問,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麽樣?”

封刀頹然道:“我愛他,如果不對他狠一點,他就會把我忘了。”

一旦踏上愛情的迷途,聰明如封刀也會不知所措,顧前不顧後。

封戈黯然嘆道:“癡人!情愛二字我封戈一輩子都不會去碰。”

“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所以才能夠冷靜客觀閱盡天下癡情兒女。看到你這幅模樣,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情啊愛的!如噬骨毒/藥,沾到甩不掉!”

清心寡欲封戈先生,他對俗人間的情愛一點也不在乎。可是他都承認自己看不下去了,封刀實在太過分,如果封刀不是他的弟弟,他一定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林啓明這一邊,唉,誰叫封刀是他的弟弟?誰叫他護短?誰叫封刀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林啓明?林啓明對不住了,恕我愛莫能助。

一想到林啓明對他流露出來的恨意,封刀氣極,一把揪住封戈的衣領,怒道:“你他媽不到上海搗亂,林啓明現在還擱老子懷裏躺着。老子現在被人恨全都怪你!”

封戈張開手臂,說,“話不能這麽說,我來是幫你的。你和他之間需要緩一緩,否則哪一天他被你折磨的受不了了,想不開怎麽辦?”

封刀咬牙切齒,“閉上你的烏鴉嘴。”

“心虛了不是?你也知道我說的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聽哥一句勸,耐心點,不要總是火急火燎。用點心,溫柔點,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一點,他遲早整個人都是你的。刀弟,相信我,林啓明遲早會是你的。”

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封戈先生,說起道理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封刀不得不承認封戈說的很對,他無力的松開手,悶悶道:“你說的能當真嗎?老子男女朋友換了幾茬,你現在還是單身。”

封戈頗為自信道:“我只不過沒有将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罷了。一旦理論聯系實際,效果立竿見影。”

其實也不需要什麽理論什麽實際,憑借封戈的外在條件,往大馬路上一放,那小姑娘美少男一個個都很見着什麽似的,往他身上貼。關鍵問題是,封戈自視勘破情關,了然于心,已經做好單身一輩子的準備。

封刀一直以為要一個人,就得把他留身邊,日日操,夜夜操,鐵疙瘩也能給操松動了。可是……這樣做對林啓明有用嗎?

封戈如果知道封刀此時內心的想法,不知該俯首托額,唉聲嘆氣呢?還是俯首托額,唉聲嘆氣呢?

封刀問了一句,“你說的事查的怎麽樣?老子為了那件破事可是送羊入虎口!”

“差不多了。”

“差多少?”

“刀弟,聽哥一句勸,稍安勿躁。凡事都有周旋的餘地。對了,我有最新發現,要不要聽一聽?”

封刀同意或拒絕其實沒有多大差別,封戈既然要說就一定會說,他不想說,你怎麽求他都沒用。做了這麽多年兄弟了,封戈這點怪性子他自然知道,幹脆閉嘴,靜候封戈下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