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時每刻》欄目組的都對溫西月被投訴這事抱着悲觀的看法。

一個實習生, 剛進臺的一個月時間就犯了錯,簽了合同不至于被掃地出門,但冷處理被閑置做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還是有很大可能得。

趙允思更是把悲傷寫在了臉上。

整個欄目組就她們兩個實習生, 髒活累活都是她們在抗, 溫西月要是這麽一走, 自己連個分擔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一上午她都哭喪着臉, 此刻趴在桌子上,打不起精神。

溫西月回來時,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帶着一絲同情, 又好像篤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都沒去問。

這事也不好安慰, 做的不好就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還是到了下午, 溫西月和主任提了一嘴,說明天她想休息,大家驟然才反應了過來, 殷主任似乎并沒有把她怎麽樣。

衆人紛紛圍了過來。

“就說了你幾句?”

溫西月很誠實的回答,“對。”

“不能夠吧?這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做事風格。”

溫西月試圖讓他們知道殷情并非一個不講情理的人, 至少在剛才看來不是,“其實主任人挺和善的,雖然看上去是有一點嚴厲, 但并不會影響她自己心底的那杆秤,你做的事,出于什麽目地,她都是知道的。”

衆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溫西月去了一下殷主任就有點被洗腦,竟然覺得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西月你不知道, 我們殷主任上臺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就是四十歲往上的人全都做起了幕後,啧啧,在她那兒,四十歲的人就不配有理想,就不應該沖前線,就不配活着,這樣的人你說她和善,西月,你怎麽想的?”

“晚間新聞那裏,有個女編導就是因為有習慣性流産嘛,所以這次懷孕特別重視,請假的頻率有點高,就因為這,殷 * 主任直接逼的她主動離職了,都是為電視臺熬了七八年的老人了,又不是新人,她一點情面都不給。”

“就是就是,搞得現在我連結婚生娃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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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結婚生子,我連病都不敢生……”

……

這事溫西月是第一次聽。

她也不好做出什麽反應,只是安靜的聽着。

好在大家都是感嘆她還年輕,容易被人三言兩句就蠱惑帶偏,沒有把她放在敵對的位置。

翌日。

今天是四月一號,西方愚人節。

也是溫西月二十二歲生日。

她輪休,在家休息沒去上班,起的卻比平時還要早一點,趕在兩位室友起床之前出了門。

她從懂事起,就不再愛過生日,好像覺得自己的出生并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出門時,她拿上了修澤的西裝外套,準備把衣服物歸原主。

也有兩天了,再不還給人家也怕人多想。

好像貪圖他東西似的。

西裝外套原本她是打算自己洗的,準備下水的時候她抱着長長見識的想法好好看了看,想知道現實生活中總裁穿的都是什麽牌子的衣服,可找了一圈也沒在衣服上沒找到任何标識,就在她感慨這個總裁還真是勤儉時,驀地想起,它可能是定制的,看剪裁和布料,也知道它價格不菲。

有了這種想法,溫西月是不敢亂來了,連夜抱着衣服找了家幹洗店。

此刻她坐在公交車上,一臉倦态,望着窗外有點出神。

安靜了幾個小時的城市被忙碌的人們重新點綴的十分熱鬧。

鳴笛聲填充着馬路。

街邊各式的早點攤在呵護行人的同時,也讓這座城市充滿了煙火氣。

這路公交車去哪裏,溫西月不知道,也不關心,她到了樓下,看到車就上了,不需要一個具體的地點,只需要有一個交通工具帶她在今天短暫的逃離這裏。

去一個陌生沒有人認識,不會有人和她說生日快樂的地方。

一路坐到了底站,溫西月又随便上了一輛,花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時間穿梭着半個城市。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打了車去了許氏集團。

氣派恢宏的大樓,進進出出的都是正裝打扮的人,渾身都帶着精英範。

溫西月擡腳走了進去,把衣服擱在前臺,推到接待人員面前,“麻煩你把這個袋子轉交給修澤,你們修總,謝謝。”

前臺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請問你和我們修總有預約時間嗎?”

“嗯?”溫西月覺得她似乎弄錯了,“沒有預約,就是拜托你把東西帶過去而已。”

“不好意思,如果你有什麽東西需要交給修總,是需要和總裁辦有預約的,而且我的工作範疇也不包括幫別人轉交東西。”

“這樣啊……”溫西月有點失望。

她望了望電梯口的方向。

在想,自己能順利上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一瞬間的懊惱,悔恨自己不該把他拉黑的,不然就可以把衣服随意的放在一個地 * 方讓他過來拿。

假如現在再加上的話,又稍顯刻意。

“要不這樣我打電話幫你問問?”前臺小姐姐忽然問。

“好的,那麻煩你了。”

前臺撥打內線,很快就接通了。

溫西月沒敢走,前臺和那頭簡短地說了下情況後,轉過來問溫西月,“請問這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溫西月如實說,“一件衣服,你們修總的。”

能明顯感覺到前臺倒吸了口氣的聲音。

以及她看自己的眼神帶着幾分玩味。

又過了幾秒,她又問,“請問,您貴姓?”

“我姓溫,溫暖的溫。”

“好的,我剛和那邊通過電話了,他們說你把東西放這裏就行,待會兒會有人過來拿的。”

“謝謝。”還完衣服也算完成了件心事,溫西月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右側的電梯門開了。

她循聲望過去。

就看見下來了五六個人,為首的正是修澤。

他眼底深沉,不茍言笑,像是注意到了溫西月的存在,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情緒。

溫西月一怔,想着不至于吧,就一件外套而已,何勞他親自下來取。

她下意識的屏息,已經在心裏盤算好接下來該對他說些什麽。

結果修澤的眼神就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狀若無事般別開了。

一行人擦着她的肩而過,神色肅穆,沒有一個人對她說一個字。

溫西月:“……”

她淡定地理了理劉海,然後調整好表情後出了許氏大樓。

她出來的時候修澤剛上車。

黑色的汽車在正午的陽光的炙烤下,泛着冷淡的光。

她注意到有一個人站在車側,手拉開車門,人卻不急着進去,而是在看自己,眼神略帶詢問,漸漸地變得兇狠,像是在警告。

溫西月覺得莫名其妙。

忽然想起來,那天她被淋濕,就是這個人熱情地邀請她上車。

應該是修澤的助理。

她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和他打招呼了。

然後她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無所事事的一天,已經坐了一上午的公交車在這座城市游蕩了,下午得找些其他的事來打發下時間。

她忽然想起趙允思說過,北城附近最近新開了一處商圈,因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客流量并不是很多,但那裏應有盡有,打發時間還是很好的。

恰好她走到公交站臺處,此刻面前停了一輛車,正好也經過那個商圈,溫西月沒多想就坐了上去。

到了北城。

溫西月覺得有點餓,很随意地找了一處快餐店把午餐給糊弄了過去。

這裏的确如趙允思說的一樣,吃喝玩樂全有,本來就不熱鬧,又恰逢今天是工作日,所以人賊少。

她無論去哪個店,身上都背負着幾道渴求的目光。

她又不是一個厚臉皮的人,逛了幾家她實在逛不下去了,看拐角處的指引牌上顯示四樓有電影院,就像着要不連看幾場電影一直在淩晨,好過在這漫無目的。

正好最近上映的幾部影 * 片,她都有興趣。

于是,她坐上了電梯,按好樓層,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待。

到了二樓,電梯停住,短暫的失重感襲來。

猜想可能是有人要坐電梯,溫西月往角落裏縮了縮。

電梯門打開。

修澤姿态端正,臉上神情嚴肅地出現在了溫西月面前。

“……”

注意到溫西月在裏面後,他愣了下,随即眼睛眯了幾度。

許是他眉眼深邃,注視人的時候有股攝人心魄的蠱惑。

溫西月怔了怔,沒經思考地問道,“你怎麽也在這裏?”

在這裏偶遇,溫西月覺得這是天大的緣分,嘴角無意識地彎了起來。

她記得從許氏出來的時候,他們走的完全是兩個方向。

修澤微微颔首,很輕地說了句,“工作。”

然後走進了電梯,無視她的存在。

緊接着他的身後跟着的六七了人也依次進了電梯。

溫西月:“……”

當然是為了工作,難道和自己一樣過來消遣時間嗎?

大家都沉着臉,似乎是剛剛挨了訓,一時之間,這個逼.仄的空間裏氣壓有點低。

她淡淡把這些人掃了一眼,認出了李楠。

同樣的,李楠也在看她,面部表情豐富變化着,震驚、不解、無奈到佩服。

到了四樓,修澤率先出了電梯,而後其他人飛速跟上,溫西月像個門童一樣給他們按着開門鍵。沒有換來一句謝謝,好像她這麽做是理所當然的。

溫西月很慫的在心裏罵了句才出了電梯。

她找到一處椅子,拿出手機開始查拍片,謀算着怎麽把現在到晚上的時間排得忙當。

修澤就在購票處,倨傲地對服務員說着什麽。

身後的幾個人戰戰兢兢的,感覺汗都浸濕了背。

溫西月聽不清,感覺修澤那态度應該是微服私訪,過來體驗服務的,大概很不滿意,他搖了搖頭,往旁邊站了站。

而後李楠上前一步,對着購票員說了一通,聲音有點大,溫西月斷斷續續聽了些,大體意思就是他不專業,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加強。

溫西月啧了一聲。

想着當權者就是爽,連罵人都有人替你罵。

她準備收回眼神,卻把旁邊修澤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雙手插着兜,下巴稍擡,淡漠的眼神穿過稀稀拉拉的人群,落在自己的身上。

溫西月感覺自己脊背一涼。

明明他面上沒什麽表情,卻給人一種很狂妄的錯覺。

然後,她清晰的看到修澤勾了勾唇,眼神帶着玩味,似乎在說——女人,你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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