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能要結兩次婚
溫西月回到酒店, 脫了鞋子就上了床。
開車的時候每一處都在用力,現在感覺渾身各處都有點酸。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 無端端地又想起了幾分鐘之前, 在樓下修澤和他說“明天見”時的語氣和神情。
伴有着極大的諷刺。
對于不可預見的未來, 他不是未蔔先知, 就是明晃晃的暗諷自己“處心積慮”,知道明天, 乃至以後每一天自己都會出現在他跟前。
溫西月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還偏偏無從辯解, 氣的差點原地昏迷。
當時她被噎的一句話都說出來, 眼睜睜地看着他下車,再坐到駕駛室的位置, 臨行前, 還特意地朝她挑了挑眉,說了句,“期待。”
期待什麽?
期待我變身, 拿着一口平底鍋砸到你腦子上,讓你立刻停止這種毫無根據的臆想嗎?
都是一家大公司的總裁了, 做事想事還這麽草率!
溫西月越想越氣,直接把自己身體裏的疲乏給驅散走了。
她拿着手機開始查關于修澤的信息。
這麽能瞎腦補,該不會是傑克蘇夢幻學院畢業的嗎?
十分鐘後。
溫西月把手機屏幕給鎖了。
她想在心裏給修澤道個歉, 順便給麻省理工和帝國理工也道個歉,這麽完美的履歷,配上他的外形,他的地位,的确有足夠多的資格在幻想, 全世界的女人都在觊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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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都出生這麽好了,還這麽努力幹嘛?
別人每學期修四門課,他修八門,還用三年完成了四年的學業……
讓溫西月這種考上宜城大學就沾沾自喜,并以從沒挂過科為豪的人情何以堪?!
哎!
溫西月胡亂揉了揉頭發。
恰好,趙允思采訪回來,今天日頭比較大,她被曬的臉蛋紅撲撲的,看見溫西月在,興奮地說,“卧槽,西月,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人一起跪拜磕頭的,當時他們一起下跪的時候,我和朱哥在旁邊,就有了種上早朝的錯覺,我們站在無人之巅,接受萬民朝拜……”
溫西月安靜地聽着。
“西月你沒去真是你的損失,當時那場景,我看的挺感動的,也挺自豪的,覺得只有我們國家,一個有歷史有凝聚力的國度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溫西月的确是挺後悔的。
要是她去現場的話,不就不用和修澤在吳盛年的老宅子前碰面,緊接着被他明嘲暗諷一頓了嗎?
……
“思思,明天我們有什麽安排?”
“明天啊,朱哥說到古城各處去采風,約相當于 * 玩了。”
“哦,”溫西月應了聲。
古城這麽大,沒了吳盛年這個連接兩人的樞紐,那應該不會再見到他了吧?
這樣一想,溫西月覺得生活又美好了起來。
她開開心心地拉着趙允思的手,建議待會兒出去好好吃一頓,壓壓驚,她請。
趙允思不懂什麽要壓驚,可聽到有人請客,答應地還是很幹脆的。
吃完晚飯回來,溫西月抱着衣服去洗澡,等她出來時,她的手機被趙允思拿在手裏,貼到耳邊,似乎在替她接電話。
趙允思見她出來,神色也不慌張。
溫西月猜測打電話的人一定是兩人都認識的,便沒打斷她。
“嗯,好,明天一定準時到,再見!”趙允思挂了電話,沖溫西月笑笑,“你去洗澡了,我看電話一直在響,就替你接了。”
溫西月從她手機接過手機,看了下通話記錄,是個陌生的號碼,不由得好奇,“是誰啊?”
趙允思:“打電話的人說他是吳盛年的助理,說明天他們一行人去爬山,問你要不要去?”
大佬約爬山?
溫西月腦子一炸,想到剛剛她說,明天準時到這樣的話,忙問,“你答應了?”
“答應了啊!”
溫西月有點抓狂。
“原本我也是想拒絕的,結果對方說你的采訪還沒做完,怕你不好交差……西月,怎麽,今天的采訪不順利嗎?”
溫西月搖頭,“沒有,我看了提綱上的問題,很多都是重複的,而且有的一看就涉及到了商業機密這塊,想着他肯定打太極不說,那我還不如不問。”
這樣一通話,讓趙允思有點無地自容,她頓時沒了底氣,“不瞞你說,提綱是我前一天晚上臨時想的。”
“看出來了。”
“……”,趙允思忽然說,“哦,對了,那個助理還說什麽你的修先生也會去呢……”
溫西月大腦一陣轟鳴,天旋地轉,什麽都聽不見了。
她竭力避開這個人,結果到頭來發現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無功的。
就算是自己有心去避免這種事的發生,周遭的人也會促成他們的再一次見面。
一種無力感襲來!
她已經自我代入,在想如果自己是修澤,明天見到這個明明諷刺的很明顯後,還恬不知恥往他眼前湊的女人,會浮出什麽微妙的心思。
……
“西月,修先生是誰啊?就是朱哥口中昨天在高速上,你那個了不起的朋友嗎?”
朋友?
“算是吧。”溫西月沒明确的說,事實上,她也說不清。
肯定比陌生人熟稔。
畢竟一張床上睡過了,也是互相知道對方住哪,玩過骰子的交情。
趙允思看着她賊笑,拿肩膀撞了一下她的,“有情況?”
溫西月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有個鬼。”
趙允思也沒繼續問,她覺得以她和溫西月的關系也沒到互相坦誠的地步,而且溫西月這麽漂亮的一女孩,身邊圍了幾個優質男人也很尋常。
第二天一早,趙允思還沒怎麽睡醒,就聽到 * 有人在翻箱倒櫃的找着什麽東西。
她第一反應因為是進賊了,人立刻醒了,爬起床,揉着睡眼惺惺的眼,看見溫西月穿着酒店的的一次性拖鞋,蹲在地上,在自己的藍色行李箱裏旁邊長籲短嘆的。
“西月,你幹嘛?”
溫西月扭頭看見趙允思醒了,有點不好意思,“在找今天能穿的衣服。”
趙允思笑,“爬個山你還想穿什麽?”
溫西月:“那我不能順便穿穿就過去了吧,畢竟……”
畢竟老娘就算要被人鄙視,也要美豔的地站在那,晃瞎他的眼。
“畢竟人吳老先生特意打電話過來邀請我,我總得給人家點面子,穿的體面一點。”
昨晚,她沒睡多久,迷迷糊糊的始終放不下又要見修澤的事。
她想如果現在打電話過去,告訴對方自己明天有事,去不了,那對方不會指責她不識好歹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不了以身體為借口,總不能讓人拿命陪你爬山吧。
可她剛冒出了這個想法,殷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的語氣像是知道了這事,叫溫西月明天保持好狀态,明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神仙打架的場面。
避無可避,溫西月也就認了。
反正他已經誤會了,再多誤會點什麽也無所謂。
她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這趟差溫西月出的急,衣服帶的也不多,也是需要一直出外場跑新聞,她帶的衣服都是以方便舒适為主的,她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件能見人的衣服。
她長嘆了一聲氣。
折騰了一番,等她出門的時候她也只是比平時多塗了個口紅而已。
古城的壘山是遠近聞名的佛教聖地,每逢初一、十五香客絡繹不絕,不過今天似乎是因為吳盛年的到來,這裏有限制游客,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溫西月早早到了山腳下,她以為她是唯一受邀的新聞記者,結果是她天真了,她到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脖子上挂了記者證的同行們,他們三兩聊天,有的已經開始交換聯系方式,置換資源。
不知為什麽,溫西月就覺得煩躁,有種期許被辜負的失落。
同樣有這個想法的還有修澤。
他知道這次來古城見吳盛年的并不只他們許氏一家,他得以見到吳盛年給了他很大的錯覺,所以當他接到吳盛年助理電話時,他以為在吳盛年那,他是特殊的,結果到了現場才知道,他不過是吳盛年雨露均沾之下,若有若無的那個。
不過在隐藏情緒方面,他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以他的資質和年紀,伴不了吳盛年左右,他站在一行人長長隊伍的末端,和同樣是為了宜城那塊地而來的競争對手随意攀談着。
無意中看到後面興致缺缺的溫西月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驚訝,還有種果然如我所料的得意之感。
他故意慢下步子,在等一行人上去,而後朝在一堆記者裏渾水摸魚的溫西月打了個響指,“牛皮糖!”
那一圈 * 人聽到聲音紛紛看了過來,看見修澤後,有的不自覺地露出羞澀的笑意。
溫西月在沒見到修澤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待會兒無論修澤給她什麽樣的眼神,都不要被他輕易激怒,可是現在牛皮糖三個字還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借牛皮糖是在內涵自己粘了他。
她胸口悶着一口氣,故意看不到他,大步地走臺階。
修澤在原地無聲地笑了笑,随後跟上了隊伍。
這場活動說是爬山,實則就是吳盛年偷懶,他沉浮商場幾十年,地位穩固,和他的為人處世不無關系。
他不想得罪任何一個有備而來的人。
結果就是每個人都有種被忽視的感覺,尤其是像修澤這樣的後輩,擠不進核心圈,只在外.圍徘徊。
在他徹底意識到,就算是他中途回去,吳盛年也不會發覺的時候,他改了路線。
到了半山腰,叉出了幾條路,修澤目送着一行人走上了一條最平緩的路後,他選擇了最陡的一條。
意外地,碰到了抱着同樣想法的溫西月。
溫西月常年健身,這點臺階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真巧!”修澤把墨鏡摘了下來,意味不明地拖長尾音。
溫西月看到他的那一刻,眼裏無波無瀾,接近麻木,“是巧!”
“一起?”
溫西月點點頭。
不一起,難道要她折回去再選一條路,當她傻嗎?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臺階。
因為知道今天要來爬山,修澤穿的很休閑,黑色無帽衛衣配着藏青色的休閑褲,衣袖卷到手肘處,露出有力、結實的小臂,幹淨利落的短發下,眉梢英氣十足,有着與平時背道而馳的少年感。
這樣的路對修澤來說不足一提,他如履平地般輕松随意,走了幾步發現溫西月落後不少後,還會特意停下來,等她。
等她也不只是單單幹杵在那悄無聲息的等,性格使然,他也不會說什麽帶攻擊性的話,只是每個含着笑意眼神,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在嘲笑溫西月——你這垃圾!你個渣渣!
溫西月看着背對着光、意氣風發的修澤,抿了下唇角。
她有種錯覺,覺得這樣的修澤才是最真實的,他就應該是這樣的,往常那個套在嚴正西裝裏的軀體是迎合大衆的産物,故意包裝而成的。
“還行不行?”修澤見溫西月臉漲紅的不能看,語氣欠欠地建議道,“要不要休息下?實在不行,也別逞強,跟着我,路沒那麽好走。”
“不用,還行。”溫西月咬牙說。
再一想……
誰特麽跟着你了?我倆頂多是偶遇好嗎?
因為又被修澤借機諷刺了一巴,溫西月心裏憋着氣,就算體力不支,也沒停下來的想法,就是像通過行動告訴他,爬最陡的山,我是自願的,和你在不在沒關系,我很開心,我不累,我也沒瘋……
又走了幾分鐘。
溫西月體力徹底告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修澤 * 較什麽勁,這麽挑戰自己,她撐着發燙的水泥臺階,慢慢坐了下去。
“你先吧,我不行了。”
頭暈腦脹還腿軟,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會從這裏滾下去。
算了,算了,她認輸!
修澤聽後,停了下來,爬了半個多小時,對他來說只是就是流點汗而已。
溫西月顧不上修澤嘲笑的眼神,躺平任嘲。
“我的極限到這了。”
修澤聽後,狀有似無地笑了下,“就這點體力。”
像是內心在急劇糾結着什麽,他在原地默了幾秒,而後任命般地嘆了嘆氣,面無表情地往下走,最終停在溫西月坐的臺階上一階,半蹲了下來随後朝她伸出了手。
溫西月:“……”
她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雙手,眨了眨眼。
腦海裏瘋狂走戲中,難道是他良心發現想拉自己一把?
不行不行,自己一旦把手交出去就坐實了修澤給自己定的“別有用心”的罪名,自己的放棄也成了裝的,真正想做的是和他有類似于牽手一樣的肢體接觸。
絕對不能再給他誤會的機會了。
修澤見她沒有動作,指尖很不耐地朝自己這邊招了招,調笑地說,“不就是在等這個嗎?”
“……”
溫西月側過頭看了一下修澤,把到嘴回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裝作無辜道,“抱歉修總,我不太會看相。”
頓了頓,又認真地說,“只是我最近在看易經,知道一點。”
修澤:“……”
溫西月的指尖點上了修澤的掌心,“這條是事業線,特別好,末端分叉,一向木星丘,一向土星丘,表示你日後會掌握大權,具有權威,一生官運亨通。”
溫西月無視修澤投射過來的無語眼神,繼續裝神弄鬼,“這條是愛情線……啧啧,修總你商場得意,情場就要失意了,情路上應該蠻坎坷的,戀愛多波折,難求好姻緣啊,分叉這麽多,感情生活應該起伏很大,中年可能會婚變,我數數哈,你可能要結兩次婚呢,哦,不對,少數了一條,應該是三次。”
修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