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粉痣
換好鞋子進客廳的秦念,一眼便見身穿家居服的殷執從樓上漫步下來,驚奇的眨了下眼,“诶,你還沒睡呀?我以為我們這種打工人已經夠辛苦了,你們做老板的也不容易啊,半夜十二點還在工作。”
殷執被秦念真誠的同情,毫不知情的态度,講得有些心虛,他淺咳一聲,“都幾點了還不睡,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屬夜貓子?口渴而已,下來接點水喝。”
說話之際,殷執還不忘舉了舉手中的水杯。
秦念輕聲應了下,然後癱靠在沙發上,不想動,也不想講話。
茶吧室的殷執有點納悶,往日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人,今晚竟然這麽安靜。
之前他說一句,她能反駁十句,今晚也沒反駁他的話。
殷執邊喝水邊佯裝不經意的問,“你今晚下戲怎麽這麽晚?”
“遇到了個麻煩人呗。”秦念有氣無力,興趣怏怏。
殷執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卻沒等到下文,等到了一句,“什麽味?好香啊!”
原本還要半死不活的秦念‘嗖’一下,從殷執身邊經過沖進廚房。
空氣中一絲淡淡的香甜,是秦念身上獨有的味道,很舒服。
“殷執!你真買鲈魚啦!”女孩激動的扭頭看男人。
鲈魚,他買的沒錯。
處理好了,用調料腌制在盤中的,沒上鍋。
鼻子這麽靈屬狗的麽?
這也能聞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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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秦念得意又興奮的小模樣,殷執忽然就不想承認了,“你想多了,鐘點阿姨送的,她家賣鲈魚的,多餘賣不掉的,你今天運氣好。”
“哦~~~~”秦念悠着聲,一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殷執,“殷執,我明白了,咱們家鐘點工阿姨專門從超市買的。鐘點阿姨,怕不是個半仙,下次遇見我一定要當面好好感謝一下她,還順便找她給我算一下,我什麽時候成為大明星。”秦念忍笑,她才不會告訴殷執她進廚房就看見了垃圾桶裏,有一個裝鲈魚的袋子,肯定是殷執專程去買的。
“......話這麽多,還想不想吃了?”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殷執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想想,做夢都想。真的,我剛剛在車裏還做夢夢見你去超市買鲈魚呢。”秦念笑得很開心,尤其看到殷執還有那麽一絲絲尴尬,殷執是害羞了麽?
“閉嘴吧你。”殷執。
殷執是真害羞了吧。
哈哈哈——
好難得哦!
好別扭啊!
秦念憋笑,可不敢把殷執惹怒了,不然真沒得吃了。
她聽話的沖嘴唇拉了一閉嘴的動作。
“......”殷執看她這副模樣有點想笑,淡淡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她櫻紅的唇瓣兒上,白熾燈下折射出星星點點的迷人光,像極了鮮嫩的水果,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他喉結滑動,有些躁,他思緒漂浮了兩秒,随即正了正神色:“還不上樓去洗漱,鲈魚只需要十幾分鐘時間。”
他的嗓音沉而躁。
秦念一心一意都在她的清蒸鲈魚身上,立馬殷執比OK的手勢。
秦念吃飽喝足,沒形象的躺在沙發上,眯着要睡不睡的眼,瞧着在廚房收拾的殷執。
他的顏秦念是真吃,甚至比她那些喜歡過的愛豆們都絕。
愛豆們她盯他們的照片看,看着看着視覺都會産生疲憊,偶爾還有那麽不太美好的角度。
殷執似乎一直沒這個問題,他的正面,側面輪廓線,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都是無死角的。
收拾廚房都不失矜貴,每一件廚具在他手中彷如精美的展品,從清洗再到擦拭無一不仔細。
這男人越看越養眼,即便美色迷人,也擋不住她太累而導致的瞌睡,盯着盯着困意來襲。
殷執收拾完廚房,瞧了眼沙發處,沒什麽動靜,走進才發現,女孩睡着了,睡得并不踏實,模樣卻很嬌憨。
女孩懷裏抱個抽象的娃娃,從發型來看是個小姑娘,一雙手分別握着小姑娘那幾根小辮子。
她的睫毛濃密卷翹,很好看,成熟的妝容是唯一的敗筆。
深夜很靜,室內燈光柔和。
殷執周身在不知不覺中披了一層溫和,深色的眼底潤了幾個色度。
女孩一雙白皙的長腿大大咧咧的垂答在沙發邊緣,殷執怕她冷,散開折疊在一旁的薄毯,不經意一眼,女孩白皙的腳踝和腿肚子,以及膝蓋上,纖細的胳膊的關節處都有大小不一的淤青,嚴重的還蹭脫了皮。
殷執原本柔和的目光,在他自己沒所察覺中,逐漸暗沉。
秦念提了提重重的眼皮,身前好大一片陰影,再努力睜了睜眼睛,眼睛縫隙裏一張和殷執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她憨憨的笑了笑,忽然伸手撫摸上殷執的臉,“小執執真好看,要乖乖的哦。”
她的聲音很嬌嗔,毫無意識和做作,還有低低笑的尾音。
她的手心暖暖的,皮膚細膩。
殷執高大的身型蔚然一怔,他才發現此時此刻他正蹲在女孩身前,具體是什麽時候蹲下來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殷執沒有挪開秦念貼在他側臉上的小手,他彷如深潭的眸緊緊地凝視意識模糊的秦念。
夜很深,空氣很寂靜。
時隔一會,秦念緩慢地睜開眼,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的人。
反應遲鈍。
“摸夠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
如同一盆冷水,秦念清醒不少,尴尬的咳了一聲,小手收回藏起來,砸巴了下軟唇,“我說沒有,還給摸麽?”
“你說呢。”
“我說可以鴨~”
“爬——”
“........”
秦念癟了癟嘴,不給摸就不給摸嗎?兇什麽兇,黑什麽臉。
可能剛醒的緣故,秦念的眼眸除去遲鈍還有一絲弱弱的水光,別扭的模樣看起來都軟綿綿的。
殷執眸子深了幾分,目光從她小臉上挪開,落在她那些淤青上,“你身上這些怎麽回事?”
“?”女孩反應了好一陣,跟随殷執的目光秦念注意到自己的腿上,沒所謂,“哦,沒什麽,吊威亞磕磕碰碰很正常。”她自己都沒太注意,只覺得渾身酸痛,竟然還出現了這麽多淤青的地方,挺吓人的。
“你不是有個替身嗎?為什麽還要自己吊威亞?”殷執眉頭緊鎖。
“也不能什麽事都依賴替身啊。”今天是個意外,吊太久了。
“呵,難得你有這樣的覺悟。”
“怎麽說話,我覺悟高着呢。”
“譬如?”
“不怕被訛,保持初心扶老奶奶過馬路,不跟小朋友搶吃的算麽?”
呵~
殷執就知道她那張小嘴出不了什麽好話,他就不該接話。
殷執起身在電視櫃的抽屜裏取出醫藥箱,取出一瓶祛瘀活血和一瓶紅藥水。
在秦念面前蹲下。
秦念看着蹲在她身前的殷執,很有壓力啊!
秦念扯了扯唇:“我自己來吧。”
殷執沒反對,把紅藥水遞交她手上。
秦念才有彎身的動作,
老腰先有反應,她疼出聲,“嘶——”
殷執沒作聲,握住她的腳踝,把她的小腳丫放他腿上,棉簽在紅藥水的瓶中繞了一圈,仔細替她處理傷口。
藥水很刺激,秦念一雙小手抓住安娜的小辮子,在她一會高一會低的‘嘶嘶嘶’聲藥擦完。
殷執:“轉過身。”
秦念:“?”
殷執:“趴下。”
秦念:“!!!”
她就說,這個男人怎麽會好心給她擦藥!
居心叵測啊!
殷執小臉防備且想法多多的複雜表情,要笑不笑,“擦個藥而已,你難道還有其他什麽見不得人的壞心思?”
“我哪有什麽其他見不得人的壞心思!你別亂猜。”秦念有點心虛,她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四處飄。
她确實多想了,殷執這種男人都提前過上了六十花甲老頭子清心寡欲的日子,還能有什麽心思。
“所以呢。”殷執眉角微挑。
“所以,不好吧?”擦啊背——有點不好吧,衣服掀起來,她的小內衣都要露出來了吧。
殷執鼻音缱绻,“矯情,也不知道那晚是誰抱着我不肯撒手,滿口污言穢語。”
啥?她有這樣過嗎?有嗎?
肯定沒有,絕對不是她!
欺負她酒後斷片!
他還好意思提那晚!
秦念有些惱,“你敢說,不是你的問題,明明是你跟商業對手的較量,無辜連累了我,害我——咳——”被迫失身,“我哪是矯情,我是為了你好,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嘛!”
“嗯,你也知道。”殷執眸色淡然。
“!!!”
她知道什麽啊!
這男人,還真把自己當那麽回事了嗎?
要不要臉了!
呵呵呵,到底誰吃虧啊!
秦念一激動,扯到了她的老腰,疼得倒吸一口氣,“你幹嘛去啊?”
殷執,“上樓睡覺。”
秦念抽着冷氣,拉住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的,“別走,給我擦藥吧~”是真的疼。
不就擦個藥麽,一個提前步入更年期的無欲無求的男人,她怕啥?
秦念綴着哭音,乖乖趴沙發上,背後一涼,她的睡衣被某人撩了起來。
她把丢一邊的安娜捂在臉上,随後扭頭看了眼殷執,嗯,挺好,神情淡定、心無旁骛的,她放心。
可她做不到這麽淡定啊。
這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把衣服撩這麽高啊。
還是有些不恥,耳朵尖都紅了,小臉埋得更深了。
映入殷執眼簾的秦念白皙的腰間上,兩道他兩手掌寬度的勒痕。
勒痕顏色已經有些泛紫了,兩道勒痕的中間也好不到哪裏去,都破皮了,嚴重的都有傷口,似乎是因為來回摩擦而造成的。
“這兩條勒痕和一背的傷怎麽回事?”
殷執眉心不由皺了皺,嗓音低沉,他冰涼的指腹輕輕拂過勒痕。
殷執冰涼涼的指腹觸及秦念皮膚,她背脊都繃直,思緒漂浮。
“說話。”殷執語氣不佳。
秦念回神,不自在的低聲嗷嗷:“那廢話那麽多幹嘛,要擦不擦。吊威亞這樣不是很正常嗎?誰能沒點傷。”
殷執沒在追問,手心抹了祛瘀藥水,在她背上用力按壓。
“嘶——你輕點。”秦念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反手揪住殷執腰側的衣服。
之前洗澡的時候還沒這麽疼的感覺,這會怎麽這麽刺激。
殷執知道她疼,但也沒辦法,他語氣冷沉沉的,“輕不了,今晚不散淤,明天有得你受。別說還想去拍戲,只怕下床都難。這點痛都不能忍,還自己吊什麽威亞。”
秦念沒反駁,道理她懂。
但殷執這語氣讓她很不爽,兇什麽兇!
秦念包了一心窩的委屈,沒在吭聲了。
突來的安靜,殷執的注意力慢慢地都落在了秦念的後腰上。
她的腰是真細,他一個巴掌就能擋全。
腰窩上方一點,有一顆淺粉痣,挺好看的。
眸子不經意就從她的腰窩下方飄了去,
殷執心頭一緊,拉下她的衣服,匆忙擰上藥蓋。
“唔,擦好了嗎?”她的眼皮很重,聲音夾雜着睡意來襲的朦胧感。
“嗯,你自己可以上樓嗎?”殷執回。
秦念迷迷糊糊的點頭,晃晃悠悠的起身,小臉都皺到了一塊兒。
殷執擰了擰眉頭,彎腰将她撈了起來,一個公主抱。
秦念實在太累,沒考慮那麽多,一雙小手環住殷執的脖子,小臉貼在他身前。
時隔一會,她覺得殷執身上好熱,她小腦袋在他懷裏擡了擡,半睜半閉的眼眸,小聲嘀咕,“殷執,你身上好熱,你是感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