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靈根
衆人落座後，明致看到樂師的服飾及演奏的樂器都換成了西域樂器。
一陣銀鈴聲響起，樂師們手指靈活地舞動起來，中央放置的四扇圍起來的紗屏中，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身影扭動水蛇一般盈盈一手可握的細軟腰肢，隔着紗屏跳起舞來。
突然，四面紗屏毫無預兆地倒下，露出裏面正舞得起勁的少女，一頭金子般燦爛的金發盤攏起來，額間、腰肢上、手足四肢皆挂着銀金色的小鈴铛，随着她的動作而不時地發出悅耳的鈴鈴聲。
少女扭動腰肢，掂起腳間，似一朵明豔動人的金色牡丹，動情地旋轉起來，細紗輕飄，樂聲高奏，最後在樂師們的激情彈奏的樂聲收尾處，随着樂聲的起伏，少女的動作歸于平靜。
從明致這個角度看，剛好看到她半邊側面，半阖雙目，白晳的臉頰上因方才的舞畢而暈染一層淡粉色，粉嫩的櫻唇含着，微挑的唇角給她的面容平添笑意，脖頸的線條姣好優雅，目光再往下，精致的鎖骨微陷進去，細軟的腰肢，纖細的手腕腳踝，以及一雙修長的大長腿膚若凝脂，無論從哪方面看，這都是一個絕色尤物。
似乎察覺到明致的目光，少女偏頭看過來，擡起的碧眸閃着妖精般的冶麗，動人心魄，只見少女無畏地迎上明致的目光，嘴角的弧度逐漸上揚，笑意渲染她的雙眸，一時間，她的美将富麗堂皇的蜃海船廳給比了下去。
明致往旁邊一看，虞仲和薛瑨嶼表現還算淡定，任肆禾可能見過不少絕色美人，據聞他的親姐就是以美色而聞名的某位仙子，雖然也有在看少女，但看得出來他不怎麽感興趣，而黎袖則在兩位宮主時不時的目光關愛下，心思并不在這邊，只有剩下的幾個弟子被少女亂驚豔了一把，看直了眼，眼珠子恨不得能真的黏在她的身上，如果能挑地方的話，相信他們都想選腰。
少女只跳了這一舞，便并帶了下去，臨走前，她頻頻回眸，看了明致好幾眼。
怎麽形容她的眼神呢？
明致覺得那不像是愛慕者傳遞愛意，也不像是在求他解救，看起來更像是在對某件未知價格的物品的審視，嗯，像鑒寶師的眼神。
“明道友還真是有魅力。”拾貳子在主座上看到兩人的眼神對視，直到少女下去，她笑道，笑意卻沒能傳到眼底，用頗冷的語氣說着惋惜的話，“只可惜這是要送給東辰國國君的禮物，寫進禮單中了，我若知道明道友喜歡，早知道就将她留下來送與明道友了。”
“冬主誤會了。”明致表示他沒有他不是，不要随便給他安排喜歡的類型。
聽出拾貳子語氣中的不爽，明致斟酌了下，解釋道：“方才的舞跳得極好，明某只是純粹欣賞而已。”
“原來是這樣。”好在拾貳子挺好哄，明致一句沒有就讓她的心情好起來，喜笑顏開地讓管事準備下支舞。
“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異服樂師退下，換上來另一批樂師，所奏樂器為常見的七弦古琴，一陣如水聲潺潺的悠美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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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貳子一個轉頭，目光重回黎袖則身上，直接問道。
拾貳子苦惱地偏頭想了想，遲疑地問出口：“方才聽見雪說，你是叫……黎柚子？”
“咳、咳咳。”黎袖則被嗆到了。
在拾貳子問第一句的時候，黎袖則假裝沒到，低頭喝酒，結果拾貳子又來了第二句，想裝死都不能。
黎袖則轉頭，可憐巴巴地瞅着明致。
明致接收到黎袖則的信號，本來不想管，但想想以黎袖則的性格确實不擅長應付這種事。
黎袖則是無妄山山主厲青山的二弟子的徒弟，他的師尊——尚右是個喜歡多管閑事，又唠叨又很會照顧人的人，由于他是雜靈根，體質也一般，當初還是厲青山拼命喂各種靈丹，才勉強讓他在三十歲之前辟谷駐顏，所以尚右對他的每個弟子都寄予了厚望，希望他們成材。
尚右所收的弟子裏，唯有黎袖則最弱，雖然也是雜靈根，但黎袖則身上有一樣其他弟子，甚至是所有無妄山弟子都沒有的東西，那就是他的雜靈根裏有特殊靈根——風靈根，雖然很弱，但就是有。
于是，尚右開始了黎袖則的洗靈根之旅，黎袖則的靈根以火靈根為主，木與金次之，風靈根最弱。
為了不讓風靈根一不小心被洗沒了，尚右從厲青山的寶庫裏“拿”走了許多風系的靈寶及護靈根的法寶，還請來別的門派裏對風系修術頗有研究的好友幫忙，一次又一次，嘗試各種洗靈根的方法，硬生生将黎袖則洗成了火風雙靈根，成功了。
黎袖則出身一個普通的農戶，少時家鄉發洪水，他靠着浮木在水裏漂游，瀕臨死亡時得仙人相助才得以存活。他對救了自己并收為徒的尚右相當感激，同時也擔心會讓師尊失望，每一次的洗靈根很痛苦，差點要他的命，但讓他更難受的是洗靈根後，師尊的失望與嘆息，那一句句“又失敗了”像一座座無形的大山，壘疊在他的心頭上。
以致于他現在養成了這種又慫又弱，同時又特別在乎他們眼光的性格。
明致知道黎袖則的性格養成原因，适應無妄山後，明致是見證黎袖則洗靈根成功的人之一，算是看着他長大的。
但明致并不知道，尚右并不滿足雙靈根，他還想着無妄山能再培養出一個像陽炎君那樣的後天單一靈根，可他不敢輕易嘗試，多次的洗靈根給黎袖則的精神身體及根基造成很大的傷害，這點從黎袖則的風靈根只能用于給船禦風行駛就能看出來了，再加上黎袖則主靈根不是風靈根，尚右也擔心靈根最終沒洗成，黎袖則就死了。
可他不死心，所以聽從好友的話，将黎袖則的火靈根封了，只許他使用風靈根，以此期許，未來就算洗不成後天單一靈根，也能将黎袖則的主靈根能轉換為風靈根。
“他名為黎袖則。”明致向拾貳子介紹道，“是山主親傳弟子尚右之徒。”
黎袖則還是不敢去看冬主，仿佛在門口問陸見雪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
他聽着明致的話，瘋狂點頭。
“尚右？”
拾貳子的記憶有限，她只記得那些根基不錯，靈根不錯，修為不錯的人，其他的小蝦米就算介紹上幾百遍，她也未必能記得住。
拾貳子偏頭看小寒君，用眼神詢問她家的移動科普書。
不過小寒君這回讓她失望了，他想了想，搖頭：“無妄山山主有這個親傳弟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