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原,孟府。
今天是四品帶刀護衛孟皓的大婚之日,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賓客中不乏一些朝中官員,即使沒來的也紛紛送來禮物以示慶賀。
天地已經拜過,酒席也已開始,方月靈是江湖上有名的蝴蝶劍客方步雲的妹妹,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她和夫婿孟皓一起向來客敬酒,酒酣耳熱之際,有人叫道:
“新郎新娘該進洞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陪我們這些醉鬼呢!”
說話的是一個江湖中人,性格直爽,豪邁不拘,已微有些醉意。他雖不是什麽文雅之士,這幾句話還算重聽,衆人紛紛附和,把方月靈臊得滿臉通紅,——她終究是個女人。
她偷偷看了孟皓一眼,見孟皓也是微有尴尬,不由輕笑出聲,當然只有孟皓聽得見。
“聖旨到!”正當孟皓和方月靈臉紅耳赤之時,有聖旨到,衆人一陣驚愕,但都跪下聽旨。
“四品帶刀護衛孟皓聽旨!”小太監當前一站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召約。今,公主和親,特命愛卿為和親大員,即日護送公主上路,欽此!”
“臣領旨!”孟皓愣了一下。
“孟護衛,請随我來!”小太監說,已先行領路而去。
“這?”孟皓看了看方月靈,後者雖滿腹委屈,卻也諒解的朝他笑笑。
孟皓一拱手,已向小太監追去。
衆人皆有些驚疑,公主和親乃是十天後的事,訄卟爾王子拉尕現在還未到京,時值孟皓成婚之日,皇上怎會下如此聖旨,這不像是皇上平日所為啊?
“公主?”當孟皓随着小太監東拐西彎的來到一個地方,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驚愕出聲。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小太監不帶他去宮中,——因為這不是皇上的聖旨,而是這位昭月公主——趙夢兒的主意。
“孟皓,你答應過我,我和親你要送我的,你可不能食言,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馬難追,你說的。”趙夢兒豎起食指,在孟皓面前晃動。她一身紅色衣衫,不是很美,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嬌态。
“可是,這是十天後的事啊!”孟皓回答。
“只有十天了,你就好心陪我玩上十天,好不好?你想以後你就再也不會看到我了,我也不會來煩你了,我再也回不來了呀!”公主一付哀兵之态,但說着說着,公主眼裏竟也露出一絲悲哀和凄涼,孟皓看着無由的一陣心痛,是他找回了出走的公主,若是他沒有找回,那麽,公主就不會被逼着去和親了。
“答應我,好不好?孟皓哥哥,夢兒求你了!”趙夢兒知道孟皓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上次出走,和他結拜兄妹,她也曾求他帶她離開皇宮,走的遠遠的,只差那麽一點就成功了,最後還是功虧一篑。但那一段日子下來,她也頗了解了孟皓這個人。
“公主!”孟皓掙紮,公主離開皇宮,皇上企會不知,說不定又像上次一樣,鬧的人仰馬翻,到頭來,皇上還是會找他。
“你放心,我給哥哥留了一封信,告訴他十天以後我一定會回去,哥哥不會找你的。”趙夢兒讀出了他的顧慮。
“真的嗎?”孟皓半信半疑,別看公主一付柔弱的樣子,調皮的時候也很淘氣,整起人來決不輸于方月靈。
“真的,我保證!我不會拿哥哥的江山開玩笑的。”公主舉手發誓。
“好吧!”孟皓答應,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管了,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公主,他的心中隐隐有絲痛楚,仿佛失去了什麽,但他失去了什麽呢?
“好哎!”趙夢兒開心的跳起來,給了那小太監一些銀子,打發走了。
“我們先去哪?”趙夢兒抓住孟皓的手。
“四處走走,看看民間的風情吧!”孟皓說,心中沒有了顧慮,人也顯得輕松了許多。
“那我們快走。”趙夢兒抓住他就往前走,所剩下的十天對她是極其的重要,她要在這十天裏把中原的一切都看個夠,至少是北京城。
“快點,快點!”趙夢兒拖着孟皓到處跑,從這條街到那條街,四處亂逛,看見一些小玩意就興趣十足,卻也不買,——宮中多的是新奇的玩意。
“快點!”趙夢兒見孟皓走得不緊不慢,自己等不及,橫沖直撞,把孟皓弄得膽戰心驚,不敢離開十步之外,但公主一會兒穿進人群,一會又鑽出來,他跟得着實吃力。
“啊呀!”忽聞公主一聲驚喊,孟皓定睛一看,幾個人一人一騎正在街上行走,為首的一男一女竟騎在馬上,其餘的牽着馬跟在後面,他們都是一身漢人打扮,卻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絕不是關內人,而公主正撞向為首那男子的馬上,孟皓大驚。
“閣下的武功真令人佩服。”那男子勒住缰繩,跳下馬來,見孟皓竟能在三丈外及時掠到,攔住自己的馬,救了那個冒冒失失的姑娘,心中倒也十分欽佩。
“不敢!”孟皓拉起摔在地上的趙夢兒,見她沒受傷,冷冷的對對方說:“這是街道,人來人往,閣下騎馬好像不太好吧?”
“就是,要是撞了人怎麽辦?”趙夢兒在一邊附和,但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全副精神都被那男子脖子裏的一件飾物給吸引了。
好漂亮的項墜,幾十顆圓潤的水晶珠子,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卻并不刺眼,柔和的仿佛月光一般,讓人沉醉,随着那男子的呼吸一起一伏,時而又被領項遮蔽。
“哦?”男子感覺到了趙夢兒的眼光,眼中露出一種玩味的神色。
試想,當一個女子死命的往一個男子的衣服裏面看時,他會有怎樣的想法。
“公…,夢兒?”孟皓也發現了,輕聲喚醒趙夢兒。
“啊!”趙夢兒回頭看孟皓,這才發現許多人正看着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頓時臉頰飛紅。
“在下蕭玮,從關外來,剛才真是對不住了。”那男子說,一口流利的漢語,“這是我妹妹!”指指身後那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的姑娘,他接着說,“我兄妹初次來中原,不太習慣下馬走路,所以請多多見諒!不知道姑娘有沒有弄傷?”
“沒有,我才沒那麽嬌呢!”趙夢兒說,甩掉孟皓拉着她的手,拍拍手掌,不料,這一拍痛得她輕叫出聲。
“怎麽了?”孟皓急問。
“痛!”趙夢兒苦着個臉,攤開左手。——她的左手掌腫了起來,大概剛才撐在地上弄的。
“沒事,沒事。”孟皓幫她吹了吹,灑了點消炎的藥粉——他早知道不會風平浪靜,所以有了心理準備,但眼中卻不覺滲進了太多的柔情。
“孟皓!”趙夢兒怔怔地看着孟皓給她上藥,他專着與憐惜的神情讓她感覺好溫馨,好感動,想到哥哥的疼愛與縱容,無奈與絕情,心中為之一酸,淚湧上了眼眶。
“公……夢兒!”孟皓擡頭看到趙夢兒眼中的淚,心一慌,“是不是很痛?”
“不痛!”趙夢兒搖搖頭,她的眼中晶瑩,抽出手,她強笑:“我們走吧,只有九天了!”
“只有九天了!”孟皓重複她的話,心中也起了悲涼,一時竟無法邁步。
“原來閣下就是四品帶刀護衛孟皓!”蕭玮看着他們親密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舒服,聽到孟皓的名字,大吃一驚。
他頗有風度的拱拱手:“真是久仰了!但不知那位小姐是……?”孟皓的大名他在關外也是如雷貫耳了,聽說他與蝴蝶劍客方步雲的妹妹方月靈即将成婚,沒想到會在這遇上他,只是不知道他身邊的姑娘是誰,她絕不是方月靈,他聽他叫她夢兒,他好奇。
“孟皓,不要理他!”趙夢兒氣他撞到自己,拉了孟皓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