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妃

不管孫尚書是如何想的,如今在王府裏,孫孺人便是主事的。

按理來說,王妃就算病了,也用不着将府中事務交由一個側室打理,王妃身邊又不是沒人,淮王的王妃本身也是出自大世家,當初嫁入王府時,陪嫁的丫鬟婆子一大堆,随便捉都有會管事的,如何會将管家權下放到側室手裏。

這一切,自是孫孺人向淮王吹枕邊風的結果。

淮王當初會看中王妃,不外乎是因着王妃的家族顯赫,王妃的家族雖然不在京都,卻是在西北經營已久的武将世家。王妃出自西北賀家,賀家和程家當年并稱西北雙雄,兩家手下共養着幾十萬的大周朝精兵。

後來程家出了一個貴妃,程家被聖人一紙诏書召了回來,就此養在京都裏,淮王知道,這是聖人要斷了貴妃的臂膀,免得讓貴妃的家世壓過皇後。聖人将程家女納入後宮後,淮王立刻向聖人求娶賀家女。

本來淮王以為需要費點功夫,誰知他才剛開口,聖人便應允了他的請求,并且當下就賜婚。待到迎娶了王妃之後,淮王才知道,聖人之所以如此大方,是因為賀家嫡女雖出自武将世家,可自幼體弱多病,好容易長到十多歲,卻還是每日需泡在藥罐子裏的病秧子。

且賀家是只忠于聖人的純臣,當年聖人還未登基時,賀家對還是太子的聖人并沒有多熱絡,其餘皇子拉攏賀家也未成功,那時候聖人便知道,賀家很懂得明哲保身。畢竟身為手握重兵的武将,若是不能只忠于聖人,那麽這個武将也就不需要了,大周朝又不缺武将,随便找個人都能替了賀家。

果然聖人登基後,賀家便向聖人表了忠心,因此聖人對程家下手時,還是留了賀家在西北,一來是替聖人守住西北,二來若是一下子将兩個武将都除了,難免寒了其他功臣的心。

聖人在指婚賀家嫡女嫁給淮王時,就篤定了賀家不會為了一個嫡女,便靠到淮王的陣容,賀家既然能夠在西北經營這麽多年,哪裏會連這點子眼力見兒都沒有,否則賀家也不會興旺幾十年,早被除掉了。

況賀家許出去的嫡女還是個病秧子,能不能孕育子嗣還是個問題,賀家怎麽會為了一個不知能夠活多久的嫡女,就摻和進淮王的野心裏。

因此淮王雖然如願娶了賀家嫡女為妃,卻是迎了一個病秧子進府,雖說養了這麽些年,淮王妃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為淮王生了一子一女,可賀家并沒有因此站到淮王這一邊來,讓淮王心裏多少對淮王妃有了不滿。

這一次淮王妃又病了,淮王心裏越發的不喜,剛好孫孺人入了他的眼,因此他便順水推舟允了孫孺人的請求,讓孫孺人代王妃掌了管家權。

躺在床榻上養病的淮王妃聽說了,也只是扯扯嘴角冷笑一聲,絲毫不在意管家權被一個孺人給奪了。孫孺人想得倒好,想趁着她病倒時,将王府掌控在手裏,可孫孺人也不想想,王妃嫁入王府多年,也經營了多年,豈是一個孺人便可以取代的?

王妃身邊的幾個陪嫁丫鬟,幾年前都已經各自婚配,其中最得王妃喜歡的百草,許給了王府內院大管事的兒子常輝,百草如今早就梳着媳婦發髻,大家都稱她為常輝家的,因着很得王妃看重,如今還是在王妃身邊侍候着。

“王妃,實在不是奴婢多嘴,只是奴婢看不過眼,那孫孺人算個什麽東西,如今掌着王府倒是威風了,越發的不将王妃您放在眼裏了。”百草侍候着王妃喝湯藥,一邊唠唠叨叨的說着。

“理她作甚,不過是一個孺人罷了,難道她還能翻了天不成。”淮王妃背靠着軟墊子,語氣平淡地說道。

“王妃,恕奴婢再多嘴一句,就算她翻不了天,這傳出去也不好聽吶,哪裏有主母病倒了,一個側室就敢如此張揚,還撺掇着大王放權,若是長此以往,就怕她起了壞心思,要對小郎君下手呢。”百草見王妃不上心,心下有些着急,壓低了音量說道。

王妃聽罷蹙了蹙眉,拿過一旁備好的帕子掖了掖唇角,“百草,你是不是聽見了什麽風聲?”百草素來沉穩機靈,這也是淮王妃看重她的原因,如今王妃見百草有些慌神,心下不免起了疑,因此便開口問道。

百草并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先将藥碗收拾好,還将門窗都檢查一遍,這才又坐回床榻前的腳踏上,輕聲說道:“王妃,這也是奴婢無意間聽來的,您知道奴婢的阿翁是內院的大管事,平日裏負責照看內院的大小事,前些時候孫孺人掌了權,便一直想擠掉阿翁安排的人,把她的人手安插進去。”

“她的手倒是伸得長。”淮王妃嗤笑一聲。

“可不是麽,可奴婢還聽阿翁和阿家說起,孫孺人這幾日更是可着勁兒地打聽着小郎君院子內的事呢,想來肯定是不安好心眼,王妃您若再不管管,這起子心大的,怕是要犯事了。”百草憂心忡忡地說道。

“你讓常管事來一趟。”王妃聽罷想了想,淡淡地說道。

“諾。”百草退下後,便趕緊去尋自己的阿翁,常管事聽說王妃傳召,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務,進了王妃所住的正院。

王妃因着還病着,也不好下床走動到前面去,便只是起身坐在軟榻上,然後在寝室門口立了個屏風,便讓常管事站在門口回話。

“常管事,我近日來因着身子不爽,許多事情都無法過問,本想着大王體恤我,想讓我好好養病,因此将事情交到了孫孺人手裏,我本也認為孫孺人是個好的,只我擔心孫孺人年紀輕輕,難免有些地方不周到,常管事還得多多經心才是。”淮王妃坐在軟榻上,慢悠悠地說道。

“諾,王妃說得是,小的自會盡力幫助孫孺人。”常管事也不是個笨的,聽王妃這樣一說,便知曉王妃是要用自己轄制孫孺人,這也難怪,孫孺人掌了權後,越發的猖狂,都快忘了自個兒的身份,王妃若再不出手壓制壓制,旁人還當這淮王府沒個上下尊卑哩。

“還有,小郎君住在前頭,他的院子自有王府的長史和司馬打理,如何需要孫孺人插手,你去好好教教她,別讓她鬧出笑話來。”王妃淡淡地說道。

“諾。”常管事心下如明鏡般,知道孫孺人想要安插人進小郎君院子的事,已經傳入了王妃的耳裏,怪道王妃要特意将自己找來,事關小郎君,王妃就是再不管事,也容不得孫孺人将手伸到小郎君的身邊。

王妃又叮囑了幾句,便讓常管事退下。她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只是坐着說幾句話的時間,竟是讓她感到疲憊不已,連眼前都花了。

身旁侍候的百草見王妃虛弱的模樣,眼眶都紅了,她趕緊上前攙着王妃,連聲說道:“王妃您快躺着罷,都是奴婢不好,說這些事讓王妃煩心。”

“是我的身子不争氣,不幹你的事,況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在這府裏不知有多少人巴望着我死,卻只有你還能一心一意向着我。”王妃嘆息了一聲,苦笑着說道。

“王妃……”百草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她從小就進了賀府,在王妃的身邊侍候,自是知道王妃能活到這歲數,有多麽的不容易,且王妃拼着性命不要,還替大王生了一子一女,可大王卻是如此狠心,連王妃病了都不來看看。

“行了,我躺會兒,小娘子來了再喊我罷。”王妃擺擺手,淡淡地說道。

百草聽罷趕緊擦幹眼淚,替王妃掖了掖被角,待王妃睡得熟了,這才輕巧地退了出來。退到外間時,等在外面的幾個丫鬟面色憂愁,見到百草出來了,趕緊圍了上去。

“百草姐姐,王妃沒事罷?”其中一個穿着嫩青色翻領對襟襦裙的丫鬟,開口問道。

“王妃現在睡下了,百靈你去廚房走一趟,讓她們備些銀耳紅棗湯在竈上溫着,等王妃起來了便可以用。”百草嘆了一口氣,吩咐着另一個穿着粉色對襟半袖襦裙的丫鬟。

“諾。”百靈福了福身子,帶着另一個小丫鬟往廚房而去。

“你們兩個進去守着。”百草又點了另外兩個丫鬟,将事情都交代下去後,她便拿着花繃子,坐在外間的榻子上一針一針繡起帕子來。

過了一會兒,百靈回來了,百草頭都沒擡,還是專心地繡着帕子,百靈也不說話,拿了自己的針線筐,也坐在百草的身邊,開始做起針線活。

“百草,王妃的身子是不是不大好了?”過了許久,百靈細細的嗓音突然響起,百草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擡眼瞥了百靈一眼,淡淡地說道:“王妃的身子骨一直都是這樣的,好好養着就行了,哪裏有甚好不好。”

“我聽孫孺人院子裏的馬婆子說,前些時候孫孺人身子不大爽,拿着大王的名帖請了太醫來,雖然診斷的結果瞞得緊,不過好像是有了。”百靈似是沒聽見百草的回答,只是自顧自地又說起別的事來。

“……有了?”這下子百草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她擡起頭,眼神銳利地盯着百靈。

“嗯,馬婆子家的小娘子在廚房裏幫忙,我和她走得近些,從她那裏打聽出來的。”百靈也放下手中縫制到一半的中衣,淡淡地說道。

“怪道那孫孺人敢如此嚣張。”百草恍然大悟,孫孺人這是覺着自己有了大王的骨肉,身份不一樣了,可以母憑子貴了是罷,百草啐了一口,“呸,有了又如何?大王又不是沒有小郎君,再說她生出來的小郎君只是個庶子,難道她以為大王會把親王位傳給一個庶子不成?”

“誰知道呢,我也只是聽了兩句,私下裏念叨給你聽罷了。”百靈的嗓音一直是這樣細細柔柔的,百草也聽不出她到底是個什麽情緒。

“我看那個孫孺人真是心大了,也不知道她這一胎懷不懷得住,就敢将手往小郎君的院子裏伸,當真是個眼皮子淺的。”百草忿忿地又啐了一口。

“你擔心什麽,小郎君住在前頭,長史和司馬都不是好相與的,孫孺人若是真的想不開要對上他們,就讓她去撞得頭破血流,倒是省得王妃操心。”百靈的語氣還是柔柔的。

“你說的也對,我們就該放手讓她去死。”百草點點頭,附和着百靈的話語。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就聽內間裏頭有了動靜,知曉應是王妃醒了,她們便放下花繃子和針線筐,趕緊起身進內間去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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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後的生辰宴後,茯苓就覺得太子妃似乎開始避着太子殿下。

茯苓記得,生辰宴那一晚,太子殿下宿在了承恩殿,還把服侍的宮婢都趕了出去。而隔日一早,當茯苓領着宮婢要入內侍候時,卻被太子妃給阻止了。她到現在都還忘不了,當天早上太子妃的語氣驚惶,硬是不讓她們入內,然後便是太子殿下被太子妃趕了出來。

當時的太子殿下頂着一頭亂發,身上的衣裳也亂七八糟,看得出來是随便套上的,候在寝室外間的宮婢都唬了一跳,趕緊上前替太子殿下打理儀容,可太子殿下卻沒有因此便惱了太子妃,反而從頭至尾臉上都挂着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茯苓當下是百思不得其解,待到衆人将太子殿下打理完,又得了太子妃的準話,終于能夠進入寝室後,這才發現太子妃已經穿好了衣裳,正襟危坐地坐在軟榻上等着她們。

盡管太子妃看起來和平日沒有兩樣,但茯苓還是從太子妃的臉色中看出些端倪來,她總覺得太子妃似乎有些窘迫。不過她也不多嘴,領着宮婢服侍太子妃漱洗後,便随着太子妃走出寝室前往偏殿用膳。

當太子妃踏入偏殿見着太子殿下的那一瞬間,茯苓覺着,太子妃的臉色似乎更紅了,而且還帶點惱羞成怒,盡管步伐沒亂,可動作好像有些僵硬。她細細觀察了一會,卻驚訝地發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古怪。

卓驚凡不知道茯苓已經看出他和窦淳之間的貓膩,他現在只覺得,經過昨晚上的狂亂,如今要面對窦淳實是尴尬得很。他的腦中總是不自覺得浮現出昨晚上的畫面,就連大腿內側,也似乎還感受得到那股灼熱。

更讓他感到難堪的是,窦淳的心智只有八九歲,昨晚上他卻和對方……卓驚凡又是懊惱又是羞窘,自己兩輩子加起來的歲數都可以當窦淳的阿耶了,結果竟然和窦淳有了親密的接觸,這實在讓他不曉得該如何面對窦淳。

盡管他和窦淳并沒有真的做到最後,但是其他該做的都做了,他的全身都被對方看遍了,也摸遍了,而且窦淳還……還……卓驚凡連回想都感到羞赧,更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昨晚上在窦淳的身下,是如何的啜泣呻吟。這一切都是這具身體惹得禍,卓驚凡忿忿地想,若不是這具身子不頂事,他如何會淪陷得這樣快。

窦淳昨天晚上得了甜頭,今早上的心情自是愉快得很,雖然他昨晚上還是沒有真的将卓驚凡吃到嘴裏,可是該占的便宜都占光了,就只差那最後一步。窦淳也不急,他現在還頂着“癡傻”的模樣,自是不可能懂得人事,再者昨晚上他已經趁機吃了不少豆腐,稍微解了解饞,真正的大餐就留到他康複後,和卓驚凡兩情相悅了,再來品嘗也不遲。

思及此,他也就沒有招惹卓驚凡,安份的用完早膳後,便離開了承恩殿。而卓驚凡在窦淳離開後,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他覺着和對方待在一起,就感到渾身不對勁,且他也想忘了昨晚上的荒唐,因此便打算從今日開始,先和窦淳遠着些。……

因此沒過多久,茯苓就确定了,太子妃是真的在避着太子殿下。

茯苓一發現卓驚凡的舉動,便有些着急,她找了一個機會,苦口婆心地勸着,“太子妃,您別怪奴婢多事,可您是殿下的太子妃啊,如何能這樣避着殿下呢?”

卓驚凡也知道茯苓說的在理,他本來就是窦淳的太子妃,窦淳要和他同床共枕是天經地義,哪裏有他拒絕的份兒,可他是郎君,骨子裏又有曾經身為太子的驕傲,這樣的他如何能夠放下身段,真的承歡于窦淳身下?

那一晚的荒唐已是超出他能承受的範圍,只要想着窦淳壓在他的身上,讓他逃也逃不開,只能被動的承受着對方的一切作為,就讓他的心裏頭堵得慌。再說他本來是拿窦淳當兒子養的,誰知那一晚的瘋狂,卻是徹底颠覆了他和窦淳的位置,他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個改變,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心中煩亂的思緒,因此便想着眼不見為淨,先躲着窦淳再說。

對于卓驚凡這樣的鴕鳥心态,窦淳并沒有說什麽,他大概能猜透卓驚凡的心思,便也放任對方躲着自己,他想着給雙方一點時間,一來能讓卓驚凡好好冷靜思考,畢竟他不可能一輩子都當個癡傻小兒,只要他康複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肯定是會改變的;二來,他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再安排一次昏迷,這一次再醒來,他就可以徹底“康複”,擺脫“癡傻”的僞裝了。

因此沒過幾日,卓驚凡就聽說了,太子殿下在崇仁殿昏倒了。

當下他立刻跳了起來,捉着前來傳話的內監問道:“怎麽回事?殿下怎麽會突然昏倒了呢?傳太醫了麽?”

“回太子妃,殿下吃了一盤糕點後,便昏倒了,福公公已經使人去請太醫了。”內監恭敬的答道,他口中的福公公自然就是窦淳的貼身內監有福。

卓驚凡此時也顧不得心裏的別扭了,領着一衆宮人便趕往崇仁殿,他到的時候胡太醫已經來了,正在替窦淳把脈。

“有福,派人通知聖人了麽?”卓驚凡見胡太醫正在把脈,也不打擾對方,只是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候着,他此刻心裏一片亂糟糟的,一擡頭,正好見着了站在一旁的有福,想了想便開口問道。

“回太子妃,小的已經命人前去通知了。”有福恭敬地答道。

“嗯。”卓驚凡應了一聲,便不再開口,他不開口了,其餘人自也是不敢随意開口,衆人都在等着胡太醫的診斷,寝室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好一會兒後,胡太醫終于站起身來,卓驚凡立刻問道:“太醫,殿下沒事罷?”

“回太子妃,可否讓臣看看殿下吃過的糕點?”胡太醫的臉色凝重,對着卓驚凡問道。

“有福。”卓驚凡聞言蹙緊了眉頭,他開口喚了有福一聲,有福立刻很有眼力見兒的将那盤糕點拿了過來。

胡太醫走到有福面前,伸手撚了塊糕點,湊到鼻尖下聞了聞,又将糕點掰開揉碎,細細查看着糕點的粉末,最後,胡太醫轉身對着卓驚凡一拱手,“禀太子妃,糕點中被下了毒。”

卓驚凡聽罷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沒想到東宮經過他的整頓,竟然還有人膽敢對太子殿下下毒,他抿了抿唇,開口問道:“殿下會昏迷不醒,是因為中了毒麽?情況嚴重麽?”

“回太子妃,殿下會昏迷确實是因為中了毒,不過并不是因着毒性發作,而是此毒與殿下體內的積毒毒性相沖,才會導致殿下昏迷,也是殿下鴻福齊天,如此一來,卻是正好以毒攻毒,待到毒性緩解後,殿下未嘗沒有康複的可能。”胡太醫解釋道。

卓驚凡聽了又是一愣,聽胡太醫的口氣,窦淳這次中毒倒是好事喽?他的眼神有些複雜,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窦淳,胡太醫說了,窦淳清醒後,未嘗沒有康複的可能,也就是說,再次醒來的窦淳,很有可能不再是稚兒的心智,而是恢複到正常十九歲郎君該有的心智。

作者有話要說:窦淳:等我再度醒來,就是恢複正常的時候了,凡凡你等著我!

卓驚凡:一想起這身體就糟心,你還是別醒了吧……

英明的聖人有個蠢笨的皇後,腦子不太好使的淮王卻有個正常的王妃,聖人會将賀家嫡女塞給淮王,除了淮王妃是個藥罐子之外,也未嘗沒有讓淮王妃盯著淮王的意思。

唐代女子稱呼公婆為“阿翁”、“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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