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包圍

這一日,本來負責保衛聖人和皇家的一隊羽林軍突然離開了皇宮,近百人的隊伍在五更三點,宮門城樓上的第一聲報曉鼓敲響時,安靜而迅速的朝着淮王府而去。不多時,羽林軍來到淮王府,二話不說便将淮王府包圍了。此刻天色還未亮,淮王府周圍一片靜谧,因此就算羽林軍訓練有素,可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還是顯得有些刺耳。

領隊的大将軍翻身下馬,此時淮王府的門房早聽見了動靜,趕緊開了大門,并且遣了人去通知王妃。誰知小厮還未走到二門處,已看見王妃身旁的丫鬟領着一乘軟轎,朝着大門口而來。

軟轎到了大門前就停了下來,随後本跟在軟轎旁的百草趕緊上前掀起棉簾子,百靈則伸手攙扶着王妃下轎,王妃款款走下軟轎,搭着百靈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卻沒有靠近大門,而是站在門內,望着門外的羽林軍。

“末将見過王妃,王妃萬福。”大将軍見到了淮王妃,立刻恭敬的行禮問安,淮王妃淡淡地叫了起,開口問道:“不知道大将軍此時前來,有何要事?”

“回王妃,末将奉了聖人之命,前來護送淮王入宮,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王妃見諒。”大将軍不卑不亢的說道。

淮王妃聽了眉心一跳,她掩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面上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她緩緩地開口說道:“聖人有令,本該遵從,可如今不是淮王府膽敢抗旨,實是大王已有多日未回府,如此本王妃便随着你進宮,親自向聖人請罪罷。”

大将軍一聽淮王不在府內,頓時皺了皺眉頭,他手握着腰間的佩刀,沉吟一會後,開口說道:“那麽便委屈王妃和末将走一趟了。”

淮王妃暗自籲了一口氣,連忙吩咐下人備車,此時王府的長史早就趕到了,聽了王妃的吩咐不敢耽誤,親自盯着人套了車,王妃在上車前,對着長史輕聲說道:“郎君和大姐兒就麻煩你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大王的人将他二人帶走。”

“諾,小人省得。”長史一張臉面無表情,卻是微微蠕動了唇,快速地答道。

王妃聽罷這才安心的上了車,随後車駕便跟在大将軍後面,一路往着皇宮而去,可圍在淮王府外面的羽林軍卻沒有退去,引得淮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此時在自己院落的窦芷容,也收到了消息,她的心裏猛然一跳,倏地就跳下了床榻,匆忙地套好了履鞋,一旁服侍的奶婆子被她唬了一跳,連聲說道:“哎呦,我的好娘子,您可慢些,可別摔着了,您這樣慌慌張張的,是想上哪兒去啊?”

“簡媽媽,快将我的鬥篷拿來,我要去阿兄那裏。”窦芷容一邊喚來丫鬟侍候她漱洗,一邊對着簡婆子說道。一群人手忙腳亂,好容易将窦芷容打點好了,窦芷容披着大鬥篷,帶着幾個丫鬟便離了自己的院落,往着前頭窦珣的院子而去。

窦珣的院子此時也已是燈火通明,守在院門口的小厮見着了窦芷容,連忙躬身行禮,并且遣了人進去通報,不一會兒,窦珣身邊的長随親自出來領着窦芷容進去。窦芷容進了正堂,窦珣已端坐在主位上,十六歲的郎君,身形還有些單薄,可面上的冷靜和隐隐透出來的沉穩,讓窦芷容的心慢慢的定了下來。

“見過阿兄。”窦芷容福了福身子,窦珣早在見到她時,就站起身走下正位親自來迎她,窦珣虛扶着她的手臂,溫聲說道:“大姐兒多禮了。”窦芷容順着他的動作起了身,擡起頭時眼眶已經有些微紅。

“莫怕,不會有事的。”窦珣見狀,領着她到一旁坐下,輕聲安慰着。

“阿兄,阿娘不會有事罷?”窦芷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張,窦珣見了有些心疼,連忙使人上茶,将服侍的丫鬟都揮退後,這才說道:“你別擔心,阿娘入宮面見聖人不是壞事,至少能盡力将淮王府摘幹淨。”

“如何摘得幹淨?阿娘本想送阿兄到西北,可還沒來得及行動,羽林軍就來了,聖人擺明了要拿下淮王府,阿娘這一去,無異于自投羅網。”窦芷容憂心忡忡,語畢咬着下唇緊鎖着眉頭。

“你莫要多想,阿娘這一趟入宮之行,是躲不過的,入了宮面見聖人,還有機會将王府洗脫嫌疑,若是阿娘不入宮,聖人更有理由發作淮王府。”窦珣垂下眼睑,淡淡地說道,今日就是王妃不入宮,他也會代替王妃入宮,就算聖人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多說一句,畢竟淮王在刺殺太子一事上,本就不是清白的。

淮王窦澤自以為做得很隐密,殊不知不只他的王妃,就是他的一雙兒女,也早就洞悉了他的野心,在得知太子遇刺的當下,心裏便認定了是他所為。因此不只是王妃在等待,就是窦珣也在等着聖人的表态和動作。

如今聖人只是派出羽林軍圍住王府,沒有刁難王府衆人,且聽聞大将軍方才對母親的态度也很恭敬,這讓窦珣稍微放心了一些,至少聖人沒有遷怒的意思,否則羽林軍大可直接将王府衆人逮回去,全關進大牢裏。

思及此,窦珣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望着眼前才剛及笄的容姐兒,心裏有些酸澀,若是阿娘能夠說動聖人讓他前往西北,往後他将有很長一段時間,再也見不到阿娘和容姐兒,就連容姐兒的昏禮,他都不能參加了,此時想來心裏不免充斥着遺憾和不舍。

窦芷容見了窦珣的表情,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她伸出手握住窦珣的手,溫聲說道:“阿兄,你若能前往西北,才能重振淮王府,阿娘和我會在京都等着你的。”

“只怕聖人不會應允,若是聖人執意将刺殺太子的罪名安在父親的頭上,怕是整個淮王府都要陪葬了。”窦珣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縱使聖人此時沒有遷怒的意思,但是一天沒找到淮王,聖人的心情只會越來越壞,難保聖人在一氣之下,不會将淮王做的事都算到淮王府頭上。

“若是如此,也是我們的命。”窦芷容輕嘆了一口氣,兄妹兩人都沉默下來,就在這時,院門口竟隐約傳來吵雜聲,窦珣皺了皺眉,還沒揚聲喚人,他的長随便在門口禀報,“禀郎君,孫孺人領着人在外頭,執意要見您。”

“放肆!郎君的院落哪裏是她能夠來的地方?守門的婆子都是死的麽?!”還未等窦珣開口,窦芷容便冷着聲喝道。

窦珣的長随自幼跟着窦珣,自也是個伶俐的,他恭敬的回道:“回娘子,孫孺人抱着小郎君,旁人不敢硬拉,怕傷了小郎君……”

“清早的風涼得很,竟然讓她抱着小郎君出來,服侍小郎君的丫鬟和奶婆子在做什麽?!”窦芷容一聽更是生氣,窦珣在一旁淡淡地開口,“不用和這種人置氣,傳我的話,侍候小郎君的丫鬟和婆子全部杖責三十,然後攆出府去。”

窦珣的長随領命而去,窦芷容鐵青着一張臉,深恨孫孺人動不動就将小郎君抱出來的舉動,一年前孫孺人順利的誕下一位小郎君,從此後氣焰更是嚣張,每每總是仗着替大王添了一位小郎君,便事事掐尖要強,将府裏搞得烏煙瘴氣的。也不知道阿娘留下這樣的禍端做什麽,真是沒得膈應人。

“孫孺人只不過是個孺人,就是她生了十個二十個郎君又如何?且我今年都已是十六,難道那些郎君還能越過我去?”窦珣搖搖頭,開解着窦芷容。

“我哪裏是忌憚小郎君?我是厭惡孫孺人不疼惜孩子,每每都用孩子争寵,可憐一個小小的郎君,從小就得受這些苦。”窦芷容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道。

窦珣微微一笑,院門口的喧嘩卻沒有停止,還夾雜着小郎君的哭聲,窦芷容越聽越煩,揚聲喚道:“簡媽媽,去将小郎君抱過來,讓孫孺人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再敢到郎君的院落來,就按規矩處置了。”簡媽媽領命而去,外頭瞬間爆發一聲尖銳的哭喊,可随後那聲音就突兀的消失了,窦芷容知道,孫孺人這是被堵了嘴了,堵了嘴也好,省得一大早的就要聽她在那嚎叫。

不一會兒,簡媽媽便抱着小郎君回來,窦芷容見小郎君凍得小臉通紅,心下可憐,忙喚着百草和百靈将小郎君送到窦珣的暖閣裏,還讓人趕緊上些小郎君的吃食,剛才那一番鬧騰,想必小郎君肯定餓了。

窦珣沒有開口,待到窦芷容将一切安排好後,這才輕聲說道:“若是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阿娘,阿娘的身子骨好些後,就讓她把小郎君抱到身邊養着罷。”

窦芷容愣了愣,綻出一個微笑說道:“阿兄和我想到一處去了,我正想問問阿兄的意見呢,小郎君還是放在阿娘身邊來得好。”

“嗯,孫孺人不是個清楚的,小郎君跟着她,怕是會被養歪了,你平日多費點心,莫要讓阿娘操心。”窦珣淡淡地說道。

接下來窦珣和窦芷容開始閑話家常,就像圍在王府外的羽林軍不存在,就像王妃并沒有入了宮面見聖人,也像淮王府并沒有遭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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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崇仁殿

窦淳歪在寝室的床榻上,左腳跨放在一旁的椅凳上,整只腿捆着白布條,布條還微微滲着血,看起來可怖極了。

皇後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眼睛哭得紅腫,一年多的禁足讓她的神色變得蒼白憔悴,往日的神氣和高貴的儀态都不見了,現實的殘酷磨平了她的棱角,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就算她貴為皇後,但是在這後宮中,還是聖人說了算。

窦淳見了皇後的轉變,心裏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他以前一直盼着皇後能安份,或是皇後能開竅,可他從來沒想過,要用禁足的折磨換取皇後的清醒。想着皇後這一年多來都被關在立政殿裏,平日裏除了宮人以外,也沒個說話的對象,就是想念兒子也無法見面,聖人更是幾個月都難踏足立政殿一次,皇後就像被衆人所遺忘了,空有個高貴的名頭,卻像一只鳥兒被鎖在一個華麗的籠子裏。

窦淳的心裏有些發酸,他開口安慰着不斷掉淚的皇後,“母後,兒子無事,只是摔斷了腿,需要将養一段時日罷了,您莫要傷心了。”

“本宮的兒啊……”皇後哀切地哭道,窦淳有些無奈,只得趕緊對有福使了一個眼色,有福立刻領着衆宮人退下,讓皇後娘娘和殿下可以獨處。

“母後,父皇讓您在立政殿靜養也是為了您好,論心眼和手段,您是玩不過其他娘娘的。”待到衆人退下後,窦淳抿了抿唇,直接說道。本來哭得正歡的皇後聽見這番話,頓時止住了哭聲,她錯愕的擡起頭,望着窦淳說不出話來。

“母後,我是您的兒子,您在想什麽,我怎麽可能猜不出來?”窦淳淡淡地說道,皇後是改了,皇後的棱角是被磨平了,可不代表皇後就會一下子變得聰明起來。皇後想在他的面前耍心眼,真是把他想得太簡單,許是皇後認為他才康複沒多久,心性單純,所以容易受騙?

皇後逮着他哭泣,不就是想哭得他心軟,然後由他開口向聖人求情,好将皇後給放出來。要說從前的皇後肯定放不下身段,也不會拿着兒子做筏子,可現在的皇後經歷了禁足的折磨,還有宮人扒高踩低的嘴臉,自是看透了許多,這不,連對着自己的兒子也會玩心眼了。

窦淳有些失笑,皇後的腦子能轉過彎來,他自是覺得欣慰,可皇後不該還是拿他當孩子看,甚至想拿他當槍使,替她出頭去得罪聖人。今日已是聖人的開恩,讓皇後能夠來到東宮看望遇刺的兒子,倘若皇後盡使些幺蛾子,聖人一怒之下,讓皇後一輩子老死在立政殿中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皇後還是沒看清聖人的冷心冷情,也沒看透自己的兒子,以為幾滴眼淚便可以打動窦淳。只皇後再怎麽說,也是窦淳的生母,因此窦淳也不想皇後最後會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因此開口提點了對方幾句。

可皇後能聽進多少,就不是窦淳能控制的了。

“本宮…并沒有……”皇後蠕動着雙唇,說不出話來,兒子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像是提點又像是敲打,讓她接下來的哀求怎麽都說不出口。

“母後,如今後宮裏淑妃和賢妃勢均力敵,婉貴妃雖說占着榮寵,可是宮務卻是一點兒邊都沾不上,德妃自從一年前被聖人派去開解葉昭媛後,就被聖人忘在了犄角旮旯,您說說,聖人為何要将您放出來,打破這好不容易才形成的三邊鼎立?”窦淳幹脆說得更明白一些。

“本宮……本宮是皇後……”皇後喃喃自語。

“母後,說一句大不韪的話,若不是有了我,否則您這皇後之位怕是早就坐不住了。”窦淳嘆了一口氣,戳穿了皇後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皇後被窦淳一噎,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窦淳心下不忍,可又不能不說,如今他的處境艱難,雖說這次的遇刺能夠将淮王拖下水,可淮王背後還不知道有誰,他感覺得到,有許多人躲在暗處,對着他虎視眈眈,就想着在他松懈警惕時,将他一把拉下太子之位。

在如此風聲鶴唳的時候,他又怎麽會允許皇後跑出來壞他的事?想來聖人也是如此想的,才會只是發話讓皇後還看望他,卻只字未提要解了皇後的禁足。……

窦淳好不容易将皇後勸回立政殿後,立刻将有福召了來,開口就問道:“太子妃如何了?宜秋宮收沒收到我受傷的消息?”

“回殿下,小的聽說太子妃坐立難安,還遣了茯苓姑姑來打探消息。”有福恭敬應道,盡管聖人已經廢了太子妃,可私下裏,窦淳身邊的內監和宮婢們,因着窦淳對卓驚凡的看重和吩咐,還是稱呼卓驚凡為太子妃。

“嗯,你是怎麽回的?”窦淳點點頭,顯然很滿意卓驚凡将他放在心上的舉動,原本陰沉的臉色都轉好了,就是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回殿下,小的當時被風迷了眼,只顧着抹淚,話都說不清楚呢,誰知茯苓姑姑卻是白了一張臉,搖搖晃晃的就回了宜秋宮,任憑小的在後頭怎麽叫都叫不住。”有福一副苦瓜臉的模樣,很是無奈的說道。

“哈哈,賞。”窦淳如何看不出來有福在弄鬼,他大笑了幾聲,還賞了有福不少東西,有福笑嘻嘻的接了賞賜,心裏對于殿下對太子妃的上心,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宜秋宮偏殿

茯苓白着一張臉,跌跌撞撞的沖入佛堂,看着跪坐在蒲團上的卓驚凡,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郎君……郎君……殿下……”

“噤聲!慢慢說。”卓驚凡被她的失态唬了一跳,心裏随即升起不好的預感,他連忙開口低喝道,想要穩住茯苓的情緒。

“郎君,奴婢到崇仁殿遇着了福公公,可奴婢還沒問幾句,福公公竟是淚流不止,連話都說不全,是不是殿下……”茯苓被卓驚凡一個呵斥,忙抹了抹淚,将先前遇到有福的情形說了一遍。

卓驚凡聽罷心裏一跳,他忍住心裏的惶恐,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莫要胡說,若是殿下當真不好了,聖人那裏不會沒有動靜,怕是有福關心則亂,一時情緒過于激動也是有的。”茯苓一聽,也覺着有理,想起适才自己的失态,她有些羞赧的低下頭。

“你下去安排一下,我想在今晚上去崇仁殿看望殿下。”卓驚凡見她冷靜下來了,開口低聲吩咐着。茯苓一凜,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自從他們來到宜秋宮之後,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他們,其中除了聖人的人之外,還有淑妃和賢妃的人手,這一年多來,卓驚凡用了幾次手段,不是将釘子給除了,就是攏絡了過來,現在除了聖人的人手沒有驚動之外,淑妃和賢妃的人手都被處理幹淨了。

可就是如此,卓驚凡要偷溜出宜秋宮也不是容易的,此時茯苓得了卓驚凡的命令,自是知道這個差事不好辦,因此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下去安排人手,好在入夜後掩護卓驚凡離開宜秋宮。

待到過了酉時,宮門下了鑰後,各宮的宮人均是不許在外頭走動,宮門局的內監自是守在宮門附近,還有巡查的衛兵在宮內巡邏。卓驚凡的宜秋宮在東宮的西北角,由于宜秋宮位置偏僻,往日裏又沒有多少人走動,所以巡查的衛兵有時候會“無意間”漏了這裏。

今日領着衛兵巡查的中郎将在快到宜秋宮時,便改道去了宜春宮,守在宜秋宮門後的長林見了,立時遣了小內監去向卓驚凡禀報。卓驚凡得了信,套上一件黑色鬥篷,将自己的面容隐在鬥篷底下,也不敢點燈,就着微弱的月光匆匆來到宮門口。

宜秋宮的宮門并沒有關緊,還留了一絲隙縫,卓驚凡在宮人的掩護下,悄悄地溜出了宜秋宮,他一個宮人都沒帶,獨自一人快速地穿梭在東宮內。對于東宮的格局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就是閉着眼睛都不怕迷路,因此有無燭火對他來說,影響不大,且他對于衛兵巡查的路線也很熟悉,要避開衛兵也不是難事,就這樣,他一路可說是暢行無阻的來到了崇仁殿附近。

而崇仁殿中,聽了有福禀報的窦淳立刻說道:“将附近的人都引開,注意着父皇安排的暗哨,別讓他們發現了太子妃的行蹤。”有福領命而去,暗中替着卓驚凡掃除了許多障礙,總算是讓他順利的摸到了崇仁殿門口。

卓驚凡小心翼翼地閃到了崇仁殿後面,既然是偷着來的,他自是不能光明正大從殿前進入,只能從殿後面的小門溜進去。待到他好容易來到窦淳的寝室時,就發現窦淳的寝室裏一片寂靜,雖然有燭光,卻毫無人聲。

他心下一驚,擡腳踏入了寝室門口,誰知燭光卻突然熄滅,整個寝室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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