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捉蟲] (2)

輕輕地拍了拍,“莫要怕,就算是這樣,也是天命所為。”

“吟歡原來是顧家三房的庶女,如今過繼成了我和老爺的獨女,這是不是就是大長老口中的新命?”木氏見氣氛怪異,開口問道。

“原來如此。”司空大長老松開了吟歡的手,即便是懷疑這手相,在這樣的大家之中,說話只能半真半假,“一經改命,顧小姐原來的命相被新命蓋過,已經無需擔憂了,此命甚好。”

顧老夫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不管她過去在三房過的多苦,總之來了大房這命好了這就夠了

吟歡有些腿軟地走回了木氏身邊,也受了不小的驚吓,木氏将她摟在了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司空大長老又看了吟歡一眼,始終覺得這手相沒有嗣女一事就更改的這麽徹底,但是接受過無數世家的邀請,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他還是清楚的很。

之後在坐的就沒有再讓司空大長老看過了,吟歡的那一句死于非命吓到了不少人,盡管是舊命,在她們眼中她就是運氣極好的撿回了一條命。

法事結束後沒幾日,天氣又冷了不少,迎春院內,錢姨娘在一早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動了胎氣,提前要生了。

☆、31庶第女心計[第三更]

此時顧吟霜正在屋子裏塗藥,一聽丫鬟來通報,錢姨娘動了胎氣要生了,手中的小瓦罐頓時掉在了梳妝臺上,顧吟霜慌忙地扶了起來,“離生産的日子還早呢,怎麽就忽然動了胎氣!”

“是錢姨娘一早去院子裏散步,不小心滑了一下。”丫鬟低聲說道,顧吟霜随即将面紗蒙了上去,“你快點去迎春院,讓姨娘先別通報到母親那裏。”

事情哪能都如她所料的那般,錢姨娘動了胎氣,早就有看着的丫鬟去通報的方氏,顧吟霜匆匆去了賀媽媽那裏,讓菊香即刻出府一趟,接着才去了迎春院。

方氏只是派了穩婆過來,這麽多姨娘也不是頭一回生孩子了,楊氏雖希望生個男孩,怕又是個姑娘,也就沒有過來,迎春院裏稍顯混亂,顧吟霜聽到了屋子內錢姨娘的哼哼聲,要求進去。

“二小姐,這裏頭不能進去啊。”門口的婆子攔住了她,風一吹動顧吟霜臉上的面紗,露出了臉頰上未幹的藥跡,那婆子趕緊低下頭去不看,顧吟霜臉色微凝,“如今不是還沒生麽,姨娘一早滑到了才提前要生,我擔心她進去看一下很快就出來了,拜托媽媽通融一下。”

那婆子看着手中的銀子,最終側身讓她走了進去。

錢姨娘靠在床榻上面色蒼白,身下的褥子上濕了一片,一旁的穩婆看到她進來怔了一下,随後退了幾步,顧吟霜快步走到她旁邊,“姨娘感覺如何?”

錢姨娘搖了搖頭,穩婆剛才看過了,還沒有要生的跡象,可羊水已經破了,她虛聲對顧吟霜說道,“二小姐,這裏污穢的很,您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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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歡回頭看了那穩婆一眼,低聲說道,“我讓菊香去找舅舅了。”

錢姨娘擔憂地抓着她的手,“這樣太冒險了。”

顧吟霜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姨娘只要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繼而回頭看着那穩婆。

顧吟霜在屋子內待了很久,直到方氏派人來詢問,她才離開了産房,去了隔壁,賀媽媽回來的快,手中還拿着一個食盒子,錢姨娘從早上發動到中午都沒吃下什麽東西,門口的婆子看了一眼就将賀媽媽放了進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錢姨娘才開始用力生孩子,大半天過去羊水早就流幹的差不多,賀媽媽在屋子內給穩婆打下手。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屋子裏終于傳出了錢姨娘嘶力竭的喊叫聲,緊接着屋子裏又靜谧了下去,隔了好久才有嬰兒虛弱的啼哭聲傳來。

屋外的人都等急了,又隔了一會,賀媽媽打開門,對着院子裏等着的人欣喜地說道,“生了,生了個小少爺。”

吟歡帶着爾冬前往周姨娘的院子,迎面走來了一丫鬟,神色匆匆,沒等吟歡看仔細,那丫鬟直接就撞上了爾冬的肩膀,整個人抱着食盒子就倒在了一旁的花壇裏。

爾冬上前扶了她一把,那丫鬟飛快地将掉出在一旁的食盒蓋子撿起來蓋了上去,抱起來沖着吟歡鞠了個躬,朝着和她們相反的方向跑去。

吟歡看着那食盒中間漏出的一段錦布,那丫鬟怎麽看上去這麽眼熟,“爾冬,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吟歡說不出那是什麽味道,只覺得有點腥。

“那不是二小姐的新丫鬟麽,跑這麽急做什麽。”爾冬揉了揉肩膀,轉身見吟歡直盯着那丫鬟的背影,朝着空氣裏嗅了嗅,“沒有味道啊小姐。”

跑這麽急,盒子放着什麽,吟歡疑惑地想着,始終覺得那味道不像是食盒裏該有的,卻有陌生的很,更不像是魚肉腥氣,“二小姐屋子裏的丫鬟麽,爾冬,你跟過去瞧瞧,我在這等着你。”

爾冬快步跟了上去,吟歡找了一處暖陽處等着。

如果吟歡上輩子生過孩子,她一定會熟悉這個味道,孩子從娘胎裏出來的時候身上帶着羊水及血水的腥味。

等了一會爾冬才氣喘籲籲地回來,“小姐,那丫鬟跑的可真快,我才跟過去轉個彎人就沒影了,我看着她出了前院的門把東西交給了外院的一個婆子,那婆子朝着門口走去了,後門那停着一輛牛板車,但是不知道是哪家人的。”

“外院這麽多人,你去找別人打聽下就知道是誰家的牛板車。”吟歡帶着爾冬去了周姨娘的院子,從她去年到紫荊院,她就一直沒有到過周姨娘這裏,一來顧老夫人不喜歡,府內閑話也多。

“七小姐,您怎麽過來了。”周姨娘看到她進來,起身吩咐丫鬟下去準備些吃的。

“剛剛去了六弟那,順便過來看看姨娘。”吟歡坐了下來,打量這屋子,她的過繼給姨娘也帶來了較好的日子,至少在顧宇承眼底,将來還能用的到她這個女兒的,就還會好好對周姨娘。

“我去給夫人請安的時候夫人說如今七小姐過的很好,那就好,在那裏比在這要好。”周姨娘不住地說着,言語間想要靠近卻刻意生疏着,吟歡心裏隐隐泛酸,她是怕別人會說她的閑話,讓她在大房難做人。

“我在那過的很好,姨娘在這也要保重身體,父四叔若是再過來,姨娘別再推拒門外了,若是能再生個孩子也是好的。”

“我現在這樣過的挺好的,七小姐不必為我擔心。”周姨娘笑了笑,并沒有萌生出要讨好顧宇承的心思,吟歡知道勸說無效,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吃過了丫鬟端上來的東西,這才帶着爾冬回去。

回到紫荊院之後吟歡才知道,錢姨娘在臨近傍晚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兒子,三老夫人高興壞了,除了顧逸哲之外終于又有孫子了,甚至想把孩子抱到自己身邊養着。

洗三這日顧宇承也趕了回來,吟歡看着擠滿了人的迎春院,因為這個孩子,錢姨娘的地位也又要漲一漲了。

吟歡見方氏神情淡然,跟在顧吟玥身後進屋子給添了盆,擡頭看了一眼穩婆懷裏的孩子,眉宇間似乎和錢姨娘卻有一些想象,若是她沒有成為過繼女,這孩子如同上一世一樣,應當也是不存在的。

等吟歡出了屋子,随之聽到那孩子的大哭聲,穩婆的吉利話也跟着說了起來,還伴随着三老夫人的笑聲。

吟歡見爾冬向她招手,走了過去,爾冬看了一眼顧吟霜的方向,壓低聲音對吟歡說道,“小姐,前幾天那個在後門外的牛板車主人是二小姐的姨娘舅家。”

“七妹,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這都喊你好幾聲了。”身後忽然傳來顧吟霜的聲音,吟歡回頭笑道,“我問爾冬傷好了些沒,就前幾天,走在路上被一個不長眼的丫鬟給撞到了,那丫鬟手裏拿個食盒神色匆匆的去了外院。”

顧吟霜笑容一滞,随即問道,“那七妹可看清楚了那丫鬟的模樣?”

吟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是三房這裏新進的丫鬟,眼熟但記不得。”

“最近竹清院的丫鬟也換了幾個,七妹不認得也是可能。”顧吟霜抿嘴笑着,臉上的疤痕似乎已經褪的快要看不見了。

“那都是過去的了,還沒恭喜二姐呢。”吟歡知道她此刻急着要養好這些傷,再有半月的時間,就是顧家出嫁女回來探親的日子,到時候她總不能蒙個面紗出現在衆人面前。

“說什麽恭喜,七妹你自便,我這還有些事。”顧吟霜忽然想起了什麽,沖着她抱歉地笑了笑,帶着丫鬟很快出了迎春院,吟歡那嘴角的笑意都還未淡去,“爾冬,我們也回去。”

這頭顧吟霜即刻去找了賀媽媽,沒多久賀媽媽就親自出了顧府

臨安城街市的小巷子裏有個身影匆匆走過,到一個僻靜的巷子時候,拐角進入了一個小門內。

這是一家不小的鋪子,此刻關緊着門似乎沒有在做生意,屋子裏隐隐傳來哭聲,還有男人不耐煩的安慰聲,那人喊了一聲,那男的很快就出來了,一見是熟人,臉上的不耐轉化成了讪笑。

“夫人吩咐了,要你盡快處理幹淨,一點痕跡都不要留下。”袍子內伸出一雙女人的手,拿出幾張銀票塞給那男的,“管好你媳婦的嘴巴,這事傳出去了咱們誰都沒活路!”

那人沒作停留就離開了,男人走入室內将銀票仍在了床上,對着床榻上頭上纏着布巾的婦人說道,“哭什麽,這銀子來的多容易。”

那婦人不看那銀子一眼,淚眼瞪着他,“你好狠的心,那可是你兒子!”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話,将銀票收收,“兒子再生就有了,你不要?”

婦人眼中閃爍着死盯着他,忽然起身從他手中奪過了銀票,在眼底看清楚了數目,帶着鼻音哼了一聲,“要不是看着能過好日子,我才不肯!”

“我出去辦個事。”那男人仿佛是看透了婦人的德行,知道她哭鬧不了多久,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衣服往身上一披走了出去。

☆、32庶女庶心計

轉眼半月,秋意正濃,顧家出嫁女回家探親,花園閣樓裏搭起了戲臺子,不如顧老夫人做壽那時候來的大,也是其樂融融。

三老夫人楊氏這半個月來的心情都是持續性的好,見誰都笑盈盈的讓幾年沒回來的大房次女顧妙婷都有些驚訝,“三嬸似乎開心的很呢。”

顧老夫人總有些看不過去,一個庶子就高興成這樣,又不是蘭心生下了嫡子,“三房的姨娘生了個兒子,你三嬸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哦,我還以為是蘭心又生了孩子呢。”顧妙婷嘴角揚起一抹輕笑,“三弟的房裏姨娘還真是不少。”

顧妙婷的聲音不大不小,一旁的木氏聽見,身後坐着的方氏也聽見,木氏向後方略微看了一眼,只見方氏面不改色地看着臺子,最終嘆了一口氣。

而另一閣樓內的吟歡她們卻吵吵鬧鬧地沒個安靜,顧吟畫幾乎是怒目地看着顧吟霜,裙擺下到處是潑髒了的茶葉和水漬,“二姐,你是故意的!”

顧吟霜拿出了帕子要去擦她身上的水漬,顧吟畫後退了一步拍掉了她手中的帕子,“不要你假惺惺。”

“五妹,是你忽然探過身子來,我受驚吓沒有端牢杯子,怎麽能說我是故意的。”顧吟霜見她不要,自己擦了擦手上的茶水,之前被大家傳看的帕子已經落在了地上。

“要不是你們拿着我的絲帕傳來傳去,我怎麽會要從你手中奪過來。”顧吟畫委屈地淚珠子挂在來了眼底。

“五姐,你還是先去換一身衣裳吧,否則等會着涼了就不好了。”吟歡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彎腰把那絲帕撿了起來遞給了她,顧吟畫看了衆人一眼,一跺腳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五妹拿這樣的帕子是要送給誰的。”顧吟蓮捂嘴笑着,絲毫沒覺得自己就是那罪魁禍首,搶了人家的帕子不說,還把其中繡的詩句給念了出來,傳遞給大家看了一圈。

“說不定是五妹自己繡來看的。”顧吟霜坐了下來,端杯子的是她,可這茶她也就只是手上沾到了一點,摘了面紗的她終于可以好好地大家一起出來,自然不願丢一點身份。

“她自己繡來看,我才不信。”顧吟蓮見沒人附和自己,随即轉了話題,“二姐,祖母是不是給七弟已經取好了名字。”

“是呢,叫逸凱,說這字還是祖父那留下來的。”說到親弟弟顧吟霜臉上的笑意也多了一些,顧吟香随後也加入了話題,吟歡在一旁聽着她們恭維的話看向了顧吟玥那裏,只見她失神地看着窗外,既不是看場戲的臺子,也不是看下面的路。

“三姐,你怎麽了?”吟歡低聲問道,喊了兩聲顧吟玥才有反應,她怔怔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吟歡,“吟歡,你信那個司空大長老的話麽?”

“三姐為何這麽問?”吟歡看她這失神的樣子,那日司空大長老給她的贈言似乎對她影響很大。

“大長老說你新命舊命,若是沒有過繼,将會死于非命,你信嗎?”顧吟玥繼續問道,“你不怕嗎?”

“大長老說三姐将來會富貴,三姐你信麽?”吟歡反問道,“三姐你信它便有,不信便沒有。”

她顧吟玥生來就是富貴的,她只在意大長老的那一句凡是莫強求,究竟什麽事才算是強求。

“如今你已然改命,自然這麽說,若不在意,那日也不會在大伯母懷裏那樣懼怕。”顧吟玥見她從容的樣子嗤笑了一聲,吟歡不否認。

“三姐,大多人都怕死,死于非命更是吓人,可這些并非是你怕就會不來的,就像三姐此刻可能在憂心某些事,不如開開心心一些,因為它們不會因為你擔心和害怕而又一絲一毫的改變。”

吟歡認真地看着她,顧吟玥怔了怔,嘴角微動沒了聲音。

良久,等她回神吟歡已經将視線轉向了看臺,掌聲響起,一出戲幕。

一行人并沒有因為顧吟畫的忽然離場而出現不愉快,從戲閣慢慢走到了前廳,顧妙婷才第一次認識吟歡,拉着她的手顧妙婷笑着和木氏聊道,“大嫂,上回寫信你可沒和我提起個事情,連娘都沒說起來過。”

“你回來一趟不容易,現在說也來得及,母親就是怕你這性子早些知道了怕是要急着回來。”木氏嫁進來的時候這個小姑子才八歲,性子爽朗,和自己也親,嫁人之後隔着兩三年才回來一趟,平時就書信往來着聯系。

“這不是給我借口回來麽。”顧妙婷笑着将吟歡摟在懷裏,她就生了兩個兒子,想要個女兒可生老二的時候險些喪命,孫志就不肯讓她再生。

“母親。”孫文祿帶着弟弟孫文勒走了過來,顧妙婷松開了吟歡和他們介紹道,“這是你們大舅母的女兒,這年紀比文勒還大上幾個月呢。”

孫文祿看着吟歡笑着打了招呼,此刻吟歡心中卻想着,有着陸重岩那一幕,這一世他應該也不會改變。

“快帶你表妹去和大夥玩,母親和你大舅母說些事。”顧妙婷讓兒子帶着吟歡回去花園裏和她們一塊玩,不過是拐個彎就到了的路程,吟歡在他們身後刻意地走了慢一些,孫文祿對于這忽然冒出來的表妹也不太熟悉,也就在前方放緩了步調,三個人兩前一後地走到了花園中。

這一幕和吟歡印象中的幾乎沒半點區別,孫文祿剛剛邁腳下臺階,顧吟霜就朝着這邊摸索了過來,臉上還蒙着一塊絲帕遮擋住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看到前方似乎有人影,“抓到你了!”沒等孫文祿出聲,顧吟霜就摸到了他的臉,高興地将絲帕拉了下來,“看你還往哪裏跑。”

四周鴉雀無聲,顧吟霜一看抓錯了人,趕緊收回了撫在他臉頰上的手,觸電般地藏到了身後,小臉緋紅。

而孫文祿則怔怔地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那溫熱的感覺褪去的太快,而臉頰上徒然上升的溫度讓他有些郝然。

“你沒事吧?”最終還是孫文祿先出了聲,顧吟霜紅着臉搖頭,轉身就朝着躲在另一邊的顧吟蓮那那走去,一旁的孫文勒看着自家大哥那可疑的紅暈,撓了撓頭,“大哥,你這麽高她是怎麽摸錯的?”

“興許是二姐她玩的高興,沒注意呢。”吟歡走了下來,開口道,孫文祿轉身看着她,“吟歡表妹,你說的二姐,她也是顧家小姐麽?”

“是啊,她是顧家的二小姐,四叔的長女。”吟歡看着他目光投向顧吟霜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更甚,果真是一模一樣沒有變,這不也是孫家少爺第一次見到她麽。

吟歡曾很天真的問過顧吟霜,孫少爺人品那麽好,和顧家也親近,姐姐嫁過去一定不會受欺負,陸少爺也不錯,為何姐姐只欣賞那彭少爺。

當時的顧吟霜是這樣回答她的,因為他們配不上,當初吟歡只理解為是身份上的配不上,如今她終于明白了,所謂的配不上,是她顧吟霜不喜歡這麽沒挑戰的,還沒等多熟悉就巴着自己的人,她要的是身份地位樣貌個性都是一等一的,衆人吹捧的,最終到她身邊的才是最驕傲的。

孫文祿收回了視線,“我去找逸信表哥,吟歡表妹你。”

“這裏是顧府,難道還要表哥招待吟歡不成,你去吧,我去找三姐。”孫文祿走的有些狼狽,大概是為自己剛才心裏産生的那麽一點非分羞愧,孫文勒快步追了上去。

吟歡走到了她們休息的亭子裏,顧吟蓮在那取笑顧吟霜,“二姐,這你也會找錯了。”看到吟歡過來好奇地問道,“七妹,你剛才和那少爺一塊進來的,那是哪一位表哥啊。”說罷還暧昧地杵了一下一旁的顧吟霜。

“那是大姑姑的兒子,文祿表哥。”吟歡配合顧吟蓮的調子,喊了那表哥二字,顧吟霜羞地只擰着顧吟蓮的胳膊,“好哇,你們都取笑我是吧,感情蒙眼睛的不是你們,下回看我怎麽說你們!”

“呀喲喲二姐你這是惱羞成怒了,你們看你們看。”顧吟蓮一邊躲閃,嘴巴上卻一刻都不饒。

“好啦,再這麽鬧下去,等會她可就沒臉去吃飯了,看到表哥該多不好意思。”顧吟玥在一旁勸道,臉上調侃地笑意卻不減,顧吟霜鬧的累了,幹脆坐在一旁故意不理她們。

吃晚飯的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鬧,男桌女桌隔的有不少距離,否則顧吟霜真要當場逃回去了,孫文祿在那偶爾将目光看向這邊,顧逸信注意到了,笑道,“今天她們好像是特別的開心,表弟知道今天花園裏發生了什麽?”

孫文祿一開始還不明白,回頭看到他臉上的揶揄,那臉又紅了起來,“逸信哥,你怎麽也取笑我了。”

“我可沒有,是吟玥跑來告訴我,今天二妹不小心玩捉迷藏抓到了你。”

“大哥還走的特別快,我都追不上。”孫文勒在一旁補充抗議道,孫文祿夾了雞腿放在他的碗裏,輕斥道,“吃你的。”

本是幾個年輕人之間無意的提起,在孫文祿心中卻落下了種子,生根發芽,那個面帶的笑靥,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的美麗,在他十三歲的生命中,驚起了不小的波瀾,他幾次假裝不經意地轉過頭去看,以為沒人發現,而這一幕,吟歡早就發現。

顧吟霜側着臉和別人交談着,臉上始終挂着淺淺地笑容,從吟歡這個角度看過去,尤為的漂亮,而坐在吟歡背後方的孫文祿,在這個情感懵懂的年紀,已然有了觸動

顧妙婷是等着七少爺滿月之後才回去的,本來住個十天八天的應當回去了,可三老夫人拉着她不放,非要她參加完自己這第二個孫子的滿月酒,這一參加,就欣賞了一場鬧劇。

早有人對三老夫人這樣的舉措有非議,就滿月這一天,方氏的父親帶着她大哥和二哥前來參加所謂的滿月酒。

方氏的父親是個大老粗,說再俗氣一點,沒去參兵打仗之前,十幾歲的方父其實還在個山寨裏混的不錯的小頭頭,朝廷剿滅了寨子,這一群小混混走的走,散的散,方父當時毅然跟着把他打趴下的将軍說要跟着人家參軍,參軍後就是憑着過去不怕死的狠勁,十九歲他就升到了指揮佥事。

後受了傷回京,給封了個京城內武官,被當時的大學士安大人給相中了,誰都不選,就把自己的寶貝女兒給下嫁給了這個大老粗,當年轟動臨安城的安家大小姐,就這麽帶着大批嫁妝嫁給了方父。

事實證明安大學士這眼光是十分的毒辣,看人準的沒話說,要權他們安家有了,再高的聯姻只會引起皇帝的注意,女子選夫首要就是這個夫在內能夠寵你,用方父自己的話來說,岳父當年一看我就知道我将來是個怕老婆的,他還誇我!

安氏嫁入方家方父沒娶一個妾室,他一大老粗,不興這個,還愧疚人一大小姐嫁給自己,委屈了,對她是百般的疼愛,直到安大學士去世,整個安家都覺得這老爺選的人,是選對的。

于是方父也要效仿自己最崇拜的岳父,可惜哪裏找的來一個山寨小夥會給自己的寶貝閨女,選來選去,方父還是給選錯了,要說方氏後臺是硬的,可是爹娘不在臨安城,外祖父外祖母去世,這點宅內的事哪裏好意思到處和別人說,性子要強的方氏愣是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肯說,若不是這次讓有心人把這消息傳到了慶北,方父還不知道自己選的女婿究竟有多走眼。

此刻滿月酒席還沒開始呢,三老夫人就已經被氣坐在椅子上,用顧老夫人的話來說,不講理的對上不講理的了,那地看誰更加的無理。

“我方國輝把女兒嫁到你顧家不是來受委屈的,你瞧瞧你這都做的什麽事,滿院子姨娘不說,整個顧府加起來的都沒你一個院子裏的多,現在倒好了,姨娘生了個庶子,你娘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我不怪她,你顧宇承堂堂四品官員,朝廷給你封的官,朝廷給你發的俸祿,你這事都給辦什麽樣子了,你讓蘭心今後面子往哪裏擱,讓今後這臨安城怎麽說你們,一個庶子的滿月酒就要辦的這麽熱鬧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倒是今天給我說說清楚!”方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身後的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趕緊上前勸說。

“還有你,你知不知道這一趟你娘本來要過來的,都給你氣病了,你這是沒兒子啊,有什麽委屈盡管往家裏回,家裏太遠就去你舅舅家,老子就不信了,還有這寵妾到這個地步的,一個庶子還這麽大擺大鬧,将來還得了!”方父罵完跪在地上的顧宇承,接着罵一旁已經哭了的方氏。

顧宇承是怕了這個岳父,他怕被岳父揍啊,岳父疼岳母疼自己妻子沒錯,可也沒有說連帶着女婿都疼上了,沒把他身後那鞭子拿出來抽兩下已經算很給面子了,他可是親眼見過岳父拿着那鞭子抽自己的兒子。

“你你你你,你今天是來鬧場的是吧,我顧家哪裏有對不住蘭心了,你今天一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給我兒面子,這不是也打了你自己的臉了!”楊氏捂着胸口喘着氣,剛才是一句話都插不上去,險些因為那句老糊塗給氣背過去,好不容易緩神過來,自己兒子還給跪了。

“我今天就是打我自己的臉,我就是看錯了,顧家是沒有對不起蘭心,這要不是我們方家安家在,早幾年我外孫沒出生的時候,你不就是要給女婿取個平妻了,還說商賈人家有這樣的例子,真是笑掉大牙了,你兒子身為朝廷命官,取了平妻這輩子就去做買賣好了。”方父眼睛一瞪,胡子都快要飛起來了,院子外的她們也都聽的一清二楚,顧吟菲害怕地往吟歡懷裏躲。

“七姐,六哥的祖父好吓人。”吟歡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視線看向顧吟霜,果然,顧吟霜此刻的臉色慘白地不像話,她狠狠的握緊着拳頭,聽着那方父對妻妾界限的明顯分割,嫡庶落差甚大,父親寵妾滅妻,還捧地一屋子的庶女寶貝似的。

楊氏說不過方父,只能恨恨地看方氏,方氏一抹眼淚,跪在地上求道,“父親,是女兒不孝,我對不起娘,這就跟您回去,求娘原諒。”

方氏此言一出,顧宇承慌了,他喜歡妾室更不能失去妻子,他忙拉住了方氏,“蘭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不應該納這麽多的姨娘,不應該讓你傷心讓岳父失望的。”

關鍵時刻,顧宇承想要表現出一個不願意違背母親的意願,做一個不孝的人,只能被迫接受納妾的形象,方氏在他懷裏嘤嘤地哭着,其中的委屈不言而喻。

方父見此,也知道見好就收,一場楊氏本高高興興地滿月酒席,就這樣給忽然到來的方父給毀的沒了心情,方父的霸氣再一次在顧府衆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到年前這麽長的一段時間,都為顧府的人津津樂道,當日瞧見的人這麽多,而三老夫人又邀請了臨安城的不少夫人,連着臨安城裏都流傳了好幾個版本。

顧府三房內确是陰雨連連了數天,就連這過年的熱鬧氣氛都沒能讓三老夫人好受一些,兒子聽自己的話沒錯,可兒子更不可能為此不要自己的前途,方氏背後所代表的是什麽她也清楚的很,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在覺得合理的情況下做一些事情,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讓方父給鬧了一場。

不能休,因為不是無所出,也沒有過錯,更沒有妒婦到不讓納妾,不讓生下庶子庶女,楊氏挑不出錯,更是心裏難受,這一難受,年紀大了心情一郁結,楊氏就在顧宇承回來的第二天病倒了。

☆、33庶女心計

迎春院內錢姨娘看着搖籃裏的孩子,手中是賀媽媽剛剛拿過來的信件,“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錢姨娘冷哼了一聲,看着那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這孩子給自己惹的事還真是不少,如今做弟弟的竟然拿這個威脅自己,說沒錢花了。

滿月酒席過後,顧宇承是一次都沒有來過這迎春院,整整兩個月,還不如當時生下個死胎。

“府裏頭有人說姨娘這一胎是換來的。”隔了一會,賀媽媽才湊近她輕聲說了一句,錢姨娘的神色即刻凜了下來,“傳了有多久了!”

“從滿月酒之後就有人傳了。”賀媽媽幾次出府都是小心翼翼,可這天底下也沒不透風的牆,本來這就是一朝險棋,當時二小姐出主意的時候就說了,得寵了那這弟弟才有用。

錢姨娘看了一眼那孩子,恬靜地睡在搖籃中,只是現在姥姥不疼爹爹不愛的,帶在身邊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二小姐畢竟年紀小,姨娘也不能只讓二小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賀媽媽頓了頓補充道,錢姨娘收起眼底的戾氣嘆了一口氣,“吟芳在庵堂裏,就這麽一個孩子,她想做的事情我這做姨娘的能不為她謀麽。”

當初顧吟霜說讓她努力再懷身子,生不下一個庶子,那就換一個庶子來,此等沒有退路的事錢姨娘還是順了她的心意,想着若是這孩子入的了老夫人的眼,也不妨能助二小姐過的好一些。

如今看來,這孩子帶來的麻煩事也不少,方家老爺這麽鬧一場,這孩子就算是有十八般武藝,将來也不會讓老爺重視,如今府裏頭有這樣的傳言,難保看不慣的有心人回去查,放這麽個危險的在身邊,錢姨娘覺得一點都不穩妥

今年的大雪和往年一樣,覆蓋了臨安城,覆蓋了顧家,吟歡怕冷,窩在父親的書房裏,翻看着顧宇郎留下的書籍,青芽走了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一開門連風帶着雪花子就飄了一地,“小姐,外頭又下起大雪了。”

吟歡收起書推開了一些側邊的窗子,一早停了的雪如今又下了起來,這麽大的雪,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夫人适才派人去了小姐屋子,說是今年不回惠安城了,年初木家的人會來顧府。”青芽為她添了一些新茶水,吟歡下了椅子走到書架後将書放了回去,“前些日子吟菲來,開春她就要搬入竹清院了,也不知道選好了屋子沒有。”

“十小姐的住處四夫人自然會安排好的。”青芽替她穿上了外套,戴上了袖套之後才開門讓她出去,吟歡邁腳出了屋子,迎面就是一陣的勁風,才不過小半日的時間,這天竟然變的這麽快。

她擔心的不是吟菲沒地方住,而是根本沒有住進去的機會,吟歡朝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雪粒子不斷地往走廊裏鑽,還真是來勢洶洶,吟歡望見雪地裏匆匆走過來的身影,模糊地瞧不清樣貌。

“小姐,原來您在這呢!”爾冬頭上已經蓋了一層雪了,跳到走廊上猛地拍着身上的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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