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系統升級的第七天

次日天晴,路施施起了個大早。

天剛醒,她就準備溜出院子。

誰知道橋煙打着呵欠站在門口等她。

看到路施施來了,橋煙擡眼笑了一下,“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呀?”

聲音柔柔的。

路施施今日穿了一身素淨的純色白裳。

來這裏兩三個月了,那些簡單的發髻她也會挽,只不過在橋煙眼裏,绾得狀似狗。

“不去哪兒,哪也不去。”路施施也笑道。

橋煙站直了身子,關上大門,架起門栓,轉過頭對路施施道:“姑娘既然不去哪兒,那我們就回去吧,站在院門口,仔細被風吹着了。”

說着橋煙就上前攥起路施施的胳膊,把她往裏屋裏拉。

路施施忙軟聲求放過,“橋煙,好橋煙,你家小姐就出去玩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別這樣……”

說着,她還一邊扒扯橋煙的手。

橋煙的力氣不大,路施施很快就掙開了她的手,她反握住橋煙冰冰涼涼的小手,搖了搖。

“好橋煙,怎麽了嘛。”

橋煙眼尾發紅,看着路施施,淚花呼之欲出。

路施施一看,這還得了。

她趕忙貼近了橋煙,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行不行,你別,別哭。”

路施施最怕人一言不合哭哭唧唧。

話才說完,路施施就在橋煙的眼眶裏看到了層層水霧。

“二小姐……”橋煙因為流淚而漲紅了臉,路施施拿着帕子給她擦眼淚。

“好橋煙慢慢說、慢慢說,我們不哭。”路施施道。

橋煙雖是侯府的丫鬟,但路施施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她從未有過這種尊卑觀念。再說橋煙一直以來對她都很好,時時噓寒問暖,處處關心問候。

可眼下這樣一個可愛溫柔的少女卻被路施施惹哭了,路施施心裏面充滿了愧意,簡直就是罪惡。

淚光在橋煙秀氣的雙頰上劃過,路施施的手帕輕輕拭去了,但很快又有了新淚痕。

橋煙默默哭了許久,才哽咽道:“我知道二小姐您現在變聰明了,橋煙懂的東西您懂,橋煙不懂的您也懂,但是,但是……”

她掀起沾了淚珠的睫毛,弱下氣勢來,“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橋煙自己的感受,或許有些逾矩,二小姐要是不願意聽的話,我就不說了。”

她委屈極了,癟着嘴,水光盈,看着路施施。

路施施見狀還有什麽不心軟的理由嗎?她的心簡直都要化開了。

“好橋煙,你說就是了,只要是橋煙說的話,我什麽都想聽。”

橋煙嗫嚅道:“每日我看着小姐拼盡心思地想出府門,用盡各種手段、各種方法,不顧儀表,遠不如從前愚鈍的時候沉穩。”

“我就是覺得小姐不夠端莊,教習嬷嬷的話小姐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從沒有上心過。您這樣,這樣是不行的,日後……嫁人了,夫家會計較這些,會說小姐德行有虧。”

她說的真摯,路施施也聽明白了,小丫鬟多少有點接受不了,路施施開竅後實在是機靈得過了頭。

但是再怎麽說,路施施都覺得橋煙扯得太遠了。

夫家?德行有失?

哎呀呀,橋煙怎麽總這麽想她嫁人呢?

路施施展開懷抱,輕輕抱了一下橋煙,“好橋煙,小姐知錯了,小姐忏悔,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吧。”

“下次……”橋煙伏在路施施的肩頭,音帶哭腔,“下次,不能有下次了,小姐再繼續胡亂做事,我都害怕您以後嫁不出去。”

路施施無奈的拍了拍橋煙的脊背,古代的小姑娘怎麽就三句不離嫁人呢?

橋煙先前哭得大發了,早早敷面的妝容都有些花了,路施施勸她回屋收拾一番。

橋煙卻不動,她從路施施懷裏擡起頭,直直看着她,“小姐若是跑了怎麽辦?我上哪兒去找小姐?”

還是擔心路施施會像以前一樣,趁她不注意就會離開院子,甚至是侯府。

路施施苦笑道:“不會不會,我定不會丢下你的,你這麽好,我怎麽舍得把你一個人丢下。”

路施施這話出現的次數太多了,橋煙的耳朵沒生繭子已然是萬幸。

小丫鬟又癟了嘴,一副要哭的樣子,路施施心亂如麻,忙道:“信小姐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小姐陪你回房間,看着你上妝好不好?”

這樣說橋煙才緩和了情緒,弱弱的問路施施,“小姐真不會像以前一樣亂跑?”

路施施點頭,“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了。”

路施施幾番保證下來,橋煙才算安了半分的心,但是她在回房的一路時刻警惕路施施的行徑。

但凡路施施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橋煙都會停下腳步問她,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怎麽跑出去?

這回換上路施施委屈了,怎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她這裏就體現不出來呢?

等到橋煙到了她的卧室後,并不是先着急處理自己花掉的妝容,反而是讓路施施好好坐在銅鏡前。

她摸上路施施的腦袋,一臉嫌棄的将路施施發上別着的小銀簪子拔了下來,嘴裏還吐槽着路施施的審美。

“二小姐您真是的,侯爺給了您那麽多好看的簪、釵、步搖,再不濟還有華勝、花钿……小破簪子只會讓小姐蒙塵。”

橋煙打開了自己的首飾盒,一應俱是丫鬟的配飾,她一咬牙,轉身去了衣櫃面前。打開衣櫃,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橋煙把盒子放在了梳妝桌上,她微挑盒子外面的機關,嗒嗒嗒地兩三下,小盒子就自己打開來了。

路施施垂眸一看,都是些花花綠綠的寶貝簪子,看起來價值不菲,也不知道橋煙這個小丫鬟怎麽弄到的。

“小姐可千萬別誤會了,這是侯爺每年看在我伺候小姐有功的份上,賞我的頭釵,一聚聚了好多年,就有了這一盒子。”橋煙解釋道。

路施施擡頭在銅鏡裏看着橋煙,“那你現在拿出來,難不成是要給我做頭飾嗎?”

橋煙聞言一點頭。

“這可不行。”路施施撥弄了兩下垂在肩前的發縷,正色道:“爹爹賞你了那就是你的,再說了這些東西可是要留着做嫁妝的,怎麽能輕易給了人?”

路施施一本正經的逗弄橋煙,橋煙果然羞紅了臉。

“小姐,小姐怎麽這麽不害臊,嫁人這種事情怎麽可以随便亂說。”

可偏偏路施施就是不會害羞,橋煙的話裏已經帶上了羞怯,可路施施卻嚴肅的擰起了眉。

“什麽叫随便亂說,你家小姐就是想把你嫁了,放心,你出嫁的時候小姐一定風風光光的給你辦,嫁妝也會單獨給你,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我們好橋煙呀。”

路施施說罷,還欣然嘆了一口氣,頗有種阿妹将、萬分感慨的情形。

先前橋煙不也是這樣對她說的嗎?路施施只是以其人之道而已。

古代的銅鏡鏡面本就不是十分的平整,更不提橋煙是個侯府丫鬟,她屋裏的銅鏡自然就更粗糙了。

不過粗糙歸粗糙,路施施的目光落在銅鏡上還是能看出橋煙的面部表情。

她羞澀了好一會兒,瞅了幾眼路施施的冷漠臉,忽然如跌冰河,臉色開始發白。

路施施以為橋煙有什麽急症,趕忙從黃梨小凳上站了起來,扶着橋煙的雙肩,讓橋煙坐下,然後又急忙給她倒了杯茶水。

“喝一口先,乖橋煙。”路施施把茶杯端給橋煙,心切道。

橋煙心中有苦難言,她原本紅通通的眼尾又開始紅了起來,抿了一口茶水才小心翼翼的問路施施,“小姐您,您真的要把我嫁人嗎?”

路施施一聽這話懸着的心一下子落在了心底。

“橋煙,你日後要是再這樣吓我,我真随便找個人把你給嫁了。”路施施埋怨似的看着她。

橋煙捧着路施施給她倒的茶水杯子,聽出了路施施話裏的玩笑意思,也就想通了路施施先前對她說的話都是戲言。

一時間橋煙不知道說什麽好,雙眼盈盈的巴巴望着路施施,“小姐……我以為……”

路施施不禁失笑,“以為什麽?以為我真舍得給你随便嫁了?”

她彈了一下橋煙的腦門,“還是個小丫頭,整日裏想這麽多幹什麽,小姐只是開個玩笑,你先前不也總說小姐我怎麽怎麽樣嫁人嗎?怎麽小姐說了這一句,你就不開心不高興了?”

橋煙還是看着路施施,“我就是害怕小姐真把我嫁出去,那我以後……”以後什麽,橋煙沒說全,不過路施施大概能猜到。

古今中外婚嫁之事都是件極端肅的事情,橋煙雖是小小丫鬟,但對自己的幸福一定是想把握得更多,而不是路施施口中的“随便”。

也許真的是路施施錯了,不該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路施施本着端正态度的原則,對橋煙說道:“好橋煙,你是最好的,如珍寶,勝珍寶,小姐不會把珍寶随便轉讓,也不會把你随便嫁人。以後你若是想出嫁了,那也一定會嫁一個你喜歡的人。”

許是路施施的态度真的很端正很好,橋煙感動的都要哭了。

路施施一下子打住了橋煙的淚水,轉移話題,讓她為她梳個好看的發髻。

橋煙聽到路施施的要求還有什麽不同意,她給路施施讓了位置,就從她的寶貝“嫁妝盒”裏拿出了一只雙色織絲的堆珠發簪。

她輕輕繞着路施施的發絲,很快翻了個結,斜插發簪,穩定住路施施頭上的一角。

接下來是幾根一套的細簪子,一根一根的埋入路施施發絲裏,發髻的雛形愈來愈明顯。

等到橋煙整好她的小碎發,說“好了”的同時,一整晚沒響過的系統[叮]了一聲。

[收集該世界所有等級的衣服(完成度:2%)]路施施疑惑了一下,從1%到2%這麽快嗎?是因為大氣的橋煙給她別上的頭飾?

橋煙不愧是好橋煙,簡直就是她的福星寶貝。

不像某些人,讓她猜,猜了半宿,到最後連個進度條都不加。

[叮。]

[您确定要把該世界“錦關侯”納入黑名單,自動屏蔽有關他的一切服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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