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系統升級的第二八天
第28章 系統升級的第二八天
路施施本以為賀靈芸會借着哭哭啼啼,糊弄過此事,誰知她軟硬不吃、藥石無靈。
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忘糾着路施施的小聰明,“……即便是我說錯了,不該揣度襄王的心意,那路姑娘偷偷換了上對的字條,難道路姑娘就說得過去、就得理了嗎?”
說罷,她哭腔俱顯。
賀靈芸的身旁自有人安慰她,告訴她莫要為了這等事傷心。
金茶花的枝被路施施捏在手心,她正欲起身去一探賀靈芸的真面目,卻被一道潤雅的聲音阻攔下來。
“今日是我國公府所籌宴席,賀姑娘如此哭啼,究竟是對路二姑娘的不滿,還是對我國公府的待客之禮有不滿之處?”
說話的是對席的一清雅公子。
“從璟?”頌寧公主有些驚訝,她喚了那人的表字。
可溫良蘅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他只問:“賀姑娘,你說呢?”
賀靈芸突然被旁觀者點名,兩行淚水還在面頰上,再等她看清楚說話的那人時,一時間不知所措,結巴起來,“我,我不知……不是不是,是……”
好在溫良蘅只是皺起眉頭,并未變本加厲說她的錯處。
賀靈芸緩和下情緒,措好字詞,才重新說道:“靈芸并沒有溫二公子說的那樣對靖國公府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實在是,靈芸實在是對路二姑娘偷換字條的行為感到不忿。如有失禮之處,還請,還請溫二公子見諒。”
溫良蘅聽罷沉默幾息,忽然看向了路施施,等到對面的女子明顯一愣的時候,他才垂下目光,輕聲道:“路二姑娘并未如賀姑娘所言曾偷換了字條。”
此話一出,就連路施施都奇怪地看了溫良蘅好幾眼,身旁的唐筝更是握緊了路施施的手。
“溫二公子……”賀靈芸陡然出聲,音調偏高如鳥啼刺耳,收到了頌寧公主安撫的眼神後,她才緩下聲音,“……你怎麽知道?”
賀靈芸咬緊牙關,盯着溫良蘅。
溫良蘅玉指輕點兩下桌面,沉聲道:“路二姑娘手中那枝金茶花,在場惟此一枝,而溫某就是這朵花的提句人。”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溫良蘅笑了一笑,恍如柔風撫平江,他說:“溫某并未在字條上寫下任何對子,路二姑娘拿到的金茶花又怎會不是空白?”
賀靈芸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她看了看溫良蘅又看了看路二姑娘,心裏面百感交集,最後求助似的看向了暗中主導這一切的頌寧公主。
溫良蘅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沒有執筆提句,路二姑娘抽到的金茶花是他的花,所以究竟是誰錯處連篇,已一目了然。
這時候便不再有人替年紀小又無知的賀姑娘說情了。
路施施這下子全然明白了,這溫二公子是友不是敵,只是讓她不解的是,溫二公子為何要幫她扯謊?
唐筝的掌心滾燙,惹得路施施看向了她。
“阿筝,你與溫二公子相熟嗎?”路施施心想,□□成是唐筝的緣故。
她回想先前,唐筝一見到溫良蘅就有一種細微的特殊情緒流露出來,于是路施施更加堅信溫良蘅真正要幫的是淳寧郡主。
唐筝并未回答路施施的話,她怪異地看了路施施一眼,然後搖了頭。
“我與他,只能算作路人。”唐筝道。
那路施施就實在找不到溫良蘅幫他的原因了。
不論如何,結果是好的。
被溫良蘅三言兩語唬住的賀靈芸,很快在頌寧公主也無可奈何的情形下,向路二姑娘表了歉意。
“靈芸……是靈芸有誤,望路二姑娘見諒。”她音柔聲軟,可路施施聽了只覺得像中心腐朽的枯木。
賀靈芸又說了一句什麽,頌寧公主也開口笑吟吟地為她說道:“靈芸已真心認錯,還望路二姑娘高擡貴手,就饒了靈芸這個小丫頭一次。”
路施施還能說什麽?她笑了笑,颌首說“好”。
“還望賀姑娘日後平心靜氣,好生說話。”路施施看向賀靈芸。
都說賀靈芸年紀小,可路施施也沒見着她年紀有多小,怎地就是個熊孩子呢?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等賀靈芸有所回應,頌寧公主便揚聲将宴會繼續辦下去。
被賀靈芸這麽一鬧,唐筝已然全無耐心,向左右說了幾句托詞就離開了重新喧鬧起來的宴席。
路施施緊随其後,兩人去了靖國公府別處靜逸的地方。
唐筝多次拜訪靖國公府,對府中的條條小道自然更熟悉,靖國公府的花圃開得豔麗,暖色花朵團團綻開花瓣,路施施坐在一旁走廊邊的欄杆上探頭去看,卻不想見着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從花圃的另一邊走來。
路施施扯了扯從坐下就開始沉思的唐筝的衣袖。
“襄王?”她小聲問道。
唐筝凝眸細看,“還真是。”
她笑了笑,就要揮手引起沈洮的注意,“六……”一下子被路施施攔住了。
路施施連聲道“不可”“不可”,“那日我拒絕了他,他心中定然有氣,這時候讓他再見着我,對我必然沒有好脾氣。”
話雖如此,但沈洮還是因為唐筝的些許動作而停下了腳步。
他透過百花,朝她們這裏遙遙看來。
路施施發現他注意到她們的存在後,默聲垂首,只看着眼底的花。
沈洮的目光停在花後的路二姑娘身上許久,然後當即折身換了條路走。
這情形,路施施沒見着,唐筝卻是見到了。
等到路施施擡頭發現已無那人身影時,唐筝微微笑道:“你就放心吧,小六哥哥最是守禮,不會因為先前的誤會就埋怨你。”
路施施扯了扯唇角。
誤會,怕是不存在的,那日沈洮真的是要跟她退婚呀。他們哪有什麽誤不誤會可言。
她并未把遇見沈洮這件事放在心上,兩人坐了一會兒,唐筝忽然記起靖國公府有片池塘,池裏有魚,便帶着路施施一同去看。
池塘不算大,但用來賞魚、喂魚卻是恰好。
旁邊就有一罐魚食,唐筝抓了一碟子和路施施站在高欄杆處投喂小魚兒。
紅,銀,銀紅,純黑,雜色,各種魚兒。
路施施只投了兩粒魚食就停了動作,看魚兒争食沒什麽意思,不如看它們在水中游來游去。
不過多久,想必是上半場宴會散了,不少女子在園子裏四處走動,路施施只聽到唐筝哎了一聲,随後就有女子聲音響起。
“郡主也在呀。”蘇茵笑着說,卻在見着路施施時深色變得古怪起來。
“路二姑娘。”還是蘇荟向路施施問好。
路施施自然回禮。
今日靖國公府開宴,這兩位也是在場的,只是席間姑娘甚多,路施施沒注意。
唐筝敷衍了幾句,就将喂剩下的魚食推給了蘇氏姐妹,還叮囑了一句,“少喂些,它們貪吃不知滿足,明日裏翻了肚皮可就不好了。”
蘇荟點了點頭,知道唐筝這是準備離開了,便含笑送她離開。
蘇荟才送唐筝上了臺階,就見到竹紋杏衫的年輕公子走了過來。
“……就是這樣嘛,二哥。”身旁是靖國公府三公子的聲音。
溫良蘅餘光見到有幾位女客,本避身走過,但眼尾上挑卻見着了路二姑娘。
他叫了一聲溫三公子,“任琅。”
溫三公子一下子消了嗓音。
溫良蘅故意在路二姑娘面前停下,指桑罵槐,“任琅,有些事情明知做不好就不要做了。好比公主辦的這宴會,對子你又對不上來,宴會上更有眼紅你的人,你來這宴會不就是自讨沒趣嗎?”
路施施擡頭看着溫良蘅。
這溫良蘅不是在說她,她都不信。
那溫三公子懵了一會兒,然後傻傻的低下頭,就應承說道:“……二哥,那你回去就教教我怎麽對上今日那對子吧,好難,我真真是沒了主意了。”
溫良蘅點了點頭,又向唐筝頓首,便帶着弟弟離開了。
路施施眨巴眨巴眼,看向唐筝,“阿筝,他……他他,怎麽這樣?”
唐筝有些心不在焉,“不礙事,溫二公子也是幫了咱們的。”
道理雖是這個道理,但路施施心中仍有不滿,她“嗯”了一聲不再追問。
待溫良蘅走後,蘇茵看着兩人消失的身影,說了一句,“這溫二公子啊,菩薩面孔,蛇蠍心腸。”
路施施很快反問道:“這心腸你瞧見了?”
蘇茵只是仿照傳聞對溫二公子描述的那樣說了一嘴,并未想過路施施會這樣問她,一時紅了臉。
還是蘇荟笑着将蘇茵拉到身後,“她也只是道聽途說,姑娘莫怪。”
路施施只是想着怎麽樣溫良蘅都幫了她一回,總不至于旁人說他閑話,她還幹看着不理會吧。
但想到賀小姑娘,路施施覺得眼前随口一說的蘇茵姑娘頓時順眼了不少。
這時候蘇荟突然想起了什麽,“哎呀”了一聲,道:“明日要去給母親祈福,阿茵還是快快與我回府準備吧。”
蘇茵則奇怪地說道:“大姐,那道士不是讓我們明日去嗎?今日找什麽急?”
“道士?”唐筝問了一句,“上京似乎不曾有什麽道觀。”
蘇荟笑了笑,“說那位先生是道士,其實也不然,看着倒更像是一位術士。”
說到術士,唐筝就歇下了心思,“不過是江湖術士,騙人而已,有什麽好去的。”
蘇荟解釋道:“雖是個術士,但也有些真本事,近來上京關于他的傳聞甚多,都說他做法通靈。家母惡疾纏身,我與阿茵實在沒了辦法才想到找這術士算上一卦。”
說着,蘇荟的臉上露出了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