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系統升級的第二七天

第27章 系統升級的第二七天

還未等到路施施想出“錦花難得敷冰玉”的下對,唐筝便在桌下悄悄遞給了路施施一張紙條。

她打開一看,紙條上并非她滿心期待的下對,而是一片空白。

路施施朝唐筝看去,只見唐筝将她手中的花枝上的字條取下,換上了一片白紙。

見路施施面露不解,唐筝笑着低聲說道:“你把對子換成白紙,到時候若是輪到你了,直接告訴衆人你僥幸抽到了未落筆的一枝花,也就不用管能不能答上來了。”

路施施聽得一怔,“這能行嗎?”

唐筝一看就是玩這種伎倆的個中老手了。

她點頭肯定地說道:“這為何不能行?你聽我的準沒錯。”

“可是……你我都是空白對子,大家能相信有這麽多巧合嗎?”路施施道。

唐筝皺眉,“為何要管他們信不信?”

“不過是個游戲而已,難不成當真有人會在這些上面計較些什麽?”唐筝道。

“總之不必憂心。”唐筝末了一派輕描淡寫。

路施施見唐筝這般,心下裏也添了三分底氣,三下五除二,将白紙條換了黑字對子。

輪到唐筝做對子時,她只笑了笑,就将那一枝小白花連帶着的白紙條展露在衆人面前。

果然無人在意淳寧郡主究竟是運氣好,還是耍了小伎倆。

路施施借着唐筝的小聰明,剛準備腼腆開口,就被一女聲截住了話。

“路二姑娘莫不成也抽到了空條?”

說話的正是賀靈芸。

路施施擰了下眉,朝她看去,“賀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賀靈芸似乎笑了一下,“若不是方才見到路二姑娘扯下花上原有的字條,我也好生疑惑,這等幸運怎麽偏偏落到路二姑娘身上了。”

“路二姑娘好心思。”賀靈芸說。

頓時席間大躁,盡數是在笑路施施耍小聰明被拆穿的尴尬。

賀靈芸離路施施跨了兩三個座位那般遠,若非時時注意路二姑娘,她如何能真的看到路二姑娘換了紙條?

路二姑娘雖動了小手段,但賀靈芸在暗中窺視這一切,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唐筝登時皺眉,言語之中已有了層薄怒,“游戲本身就有運氣可尋,而今這般幸運就是給了路二姑娘,怎麽,賀姑娘是見不得別人得了好嗎?”

面對淳寧郡主的質問,一時間,宴席上無一人吭聲。

路施施亦冷眼看着賀靈芸,心裏面實在納悶,她究竟是何處惹她不快了。

賀靈芸仗着年紀小,是個硬刺頭,她笑了兩聲,對淳寧郡主的話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郡主姐姐和路二姑娘的這一出,倒讓我想起了一個詞。”賀靈芸只笑,她探頭看向唐筝,“……惱羞成怒。”

唐筝氣極。

偏偏頌寧公主還在看熱鬧,時不時的笑上兩聲,宴上氣氛似乎又活躍了起來。

頌寧公主笑盈盈說道:“靈芸,莫要這般較真了,再繼續下去,路二姑娘日後怕是不願再看到本宮了。”

她說的這話,很是奇怪。

路施施心中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果然,賀靈芸故意揚起了聲音,“公主莫怪靈芸直爽,靈芸若是路二姑娘,今日也不會出現在公主面前。”

“哦?”頌寧公主道:“此話怎講?靈芸有話直言就好。”

路施施聽着頌寧公主的話,一股慫恿的味道。但這兩人對接極快,她一時插不上話。

“公主還不知道嗎?前些日子襄王去景穆侯府退婚了呀……”賀靈芸說罷,捂了下嘴,然後看向了路施施,“靈芸嘴快,不該在此等場合說起路姑娘的傷心事,路姑娘應該不會介懷吧?”

若非被拿出來說事的當事人是路施施,她都要為這一唱一和的兩人拍手叫好。

路施施心底驀地生出一股橫氣。

“賀姑娘這說的是什麽話?”她很快作出回應。

“我與襄王,是由陛下親定的姻緣,竟不知一次最尋常不過的登門拜訪,都會被有心人傳成襄王不快,要與我退婚?”

賀靈芸明白了路施施打算,路施施就是要把非說成是。

賀靈芸桀然一笑,“路姑娘何必如此?襄王無意于你,又不是何等大事,路姑娘如此遮遮掩掩,算什麽侯府千金。”

“靈芸。”賀靈芸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頌寧公主出聲打斷了,她朝賀靈芸搖了搖頭。

可賀靈芸這個時候哪能顧及頌寧公主的警示,她的聲音只斷了幾息,想要打倒路二姑娘的心思又再度升起。

“陛下賜婚又如何?”賀靈芸還只當這是小兒間的拌嘴,連頌寧公主沉下的臉色都未顧及,直言說道:“陛下賜婚,也有收回成命的時候,更……何況……”

賀靈芸又說了兩字,但因頌寧公主瞪了她一眼,她略微頓了一頓。

未待賀靈芸接着講,路二姑娘便已冷然出聲。

“賀姑娘口口聲聲說襄王退婚,那敢問賀姑娘,陛下可曾應允?退婚诏書何在?禦令可傳天下?襄王本人又可曾親口告訴你,他不喜歡我,他已退婚?”

路施施一句句問到賀靈芸答辯不出。

路施施看着賀靈芸微微笑了笑,“賀姑娘可知道,妄度聖意,是個什麽罪名。”

眼看賀靈芸面色刷白,路施施學着賀靈芸的那般調調看向了另一個始作俑者,“頌寧公主,施施愚鈍,只知道妄度聖意是門大罪,卻不知是抄家流放,還是誅殺三族。”

她将流血殺戮說得輕描淡寫。亦輕描淡寫地将“妄度聖意”這個罪名扣到了賀靈芸的頭上。

賀靈芸從沒有想過路施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雖知道路施施只是虛張聲勢,什麽陛下,什麽抄家流放,不過是路施施的一面之詞。

但是她還是怕了。

她怕做家族的罪人。

退婚诏書,天子禦令。這一切都不存在。

唯一存在的只有頌寧公主那一日嘴角盈盈的笑意,“靈芸啊,襄王去景穆侯府退婚了,等過些時日我便進宮替你向陛下求了這婚事。”

賀靈芸猛地看向頌寧公主。

此時已不是賀靈芸一人膛目結舌,尚有在席的女子開始為賀靈芸打圓場。

“賀姑娘,只是直言慣了,路二姑娘……就,也莫要如此苛責了。”

路施施半分目光都未給她,只揚頭看着頌寧公主,“公主以為呢?”

她又問了一遍。

頌寧公主咬牙微笑,軟下了聲音,“路二姑娘,就請看在本宮的薄面上,莫要在宴上說這等打打殺殺的事情了。”

路施施故作奇怪地看向唐筝,“郡主,頌寧公主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呀。她說‘有話直言就好’。”

唐筝早看不爽頌寧和賀靈芸兩個人你來我往、一人一手、推着路施施進泥潭的行為,但礙于賀靈芸那張嘴一直起起落落****。唐筝唯有冷眼。

她便知道,頌寧的這宴會不該來。

聽路施施反擊,唐筝聽得極是滋味兒,她遙遙對着頌寧舉起青瓷盞,“路二姑娘說的在理,頌寧公主難道連說的話都是因人而異、各有不同嗎?”

頌寧公主正欲解釋,唐筝卻并未給她這個機會。

“從前倒未見過公主這般,公主今日确實讓我大開眼界了。”唐筝笑了一笑,“也不知皇帝舅舅身在宮中,知不知道頌寧公主大變了模樣。”

最後一句,唐筝似是無意一般點道。

頌寧搬起石頭終砸了自己的腳。

借着賀靈芸的口,一心打壓路二姑娘,只為了傷及與路二姑娘同行的淳寧郡主的臉面。

頌寧公主當然知道方才路施施所說的話,字字在理,一無皇帝诏書,二無聖上禦令,所謂“襄王退婚”只是個她從宮中得到的傳聞而已。

頌寧公主之所以把這傳聞肆意宣揚出去,無非就是知道景穆侯府的二姑娘天生癡傻,襄王不娶她本就是人之常情,再者唐筝近來頻繁出入景穆侯府,今日更是帶着路二姑娘來了。

還有賀靈芸對襄王的那份癡妄念想。

頌寧公主怎能不給賀靈芸機會,讓她追求自己所想。

所以今日即使是沒有唐筝,只有路二姑娘,頌寧公主也不會攔住賀靈芸那張嘴。

她哪裏想得到,路施施會借着聖人的名頭壓着賀靈芸不放,現在更是聯合唐筝來針對她這個東道主。

于是頌寧公主看唐筝的目光越發嫌惡了。

“父皇久在宮廷操勞,本宮不敢勞煩。”頌寧公主僵持着為剩不多的笑容,回道。

她複看向路施施,“路二姑娘,本宮并非厚此薄彼之人,細細思量一番,靈芸的話确有錯處。本宮這就讓靈芸向路姑娘道歉,還望路姑娘心懷寬大,原諒了靈芸。

這就是想大事化了的意思了。

但賀靈芸眼中寧願蓄淚,都不願開口說一個“錯”字。

在座的多數人都是在看熱鬧,他們并不在意路二姑娘與賀姑娘之間的唇齒争鋒誰輸誰贏,又或者更希望賀靈芸占上上風。所以當頌寧公主提出讓路二姑娘諒解賀靈芸的莽撞無禮,可賀姑娘卻并無道歉的意思時,又有人主動開口打破為之打破僵局。

“賀姑娘年紀尚小,但請路二姑娘多多體諒……”說話的是個白衫的男子,他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賀靈芸,就垂下了頭。

“是啊,年紀小就可以胡言亂語了。”唐筝冷不丁道。

“郡主,這……”那人面紅耳赤了起來,并不敢直視唐筝。

路施施聽到有人說“賀姑娘可哭不得”,然後就有人去安慰賀靈芸,直呼“沒什麽事”。

賀靈芸則小聲抽泣着。

路施施擰眉道:“賀姑娘究竟準備何時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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