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浴室的玻璃是半透明的。

牆壁上張貼着大張又色彩素雅的成人海報。

方形的桌子上放着幾包巧克力棒。

萩原拿起一包看了看。

“好像不是常見的口味,是最新流行嗎。”

你一頭霧水,也學着他的樣子拿起零食包裝,卻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巧克力棒的圖片跟賣場裏出售的那些差不多,口味似乎也很普通。

……不常見嗎。

景光放下背包,在房間裏細心檢查。

他戴着手套,沒有翻翻找找,而是不斷地改變觀察角度,偶爾用手掌包住什麽東西,在櫃子上方移動。遇到死角的話,就将那個東西收回衣兜中,一只手擋着,另一只手用筆管輕輕敲擊一下。

面無表情地沉默幾秒鐘,又敲了敲。

換了個類似方向,再……

看不太懂,也沒有得到解說。

他實在是很認真,你不忍心去打擾他。

剛才還對巧克力棒發表評論的萩原,沒有在說話。

對于景光奇怪的舉動,他沒有多看一眼,反而對着天花板仔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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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的視線移到他身上時,萩原似乎立刻就覺察到了:“有哪裏不喜歡嗎?這間房子。”

“沒有,我很滿意……呃、不是,是說,沒有意見。”

還能有什麽意見……畢竟是這樣的地點。

跟自己的推一起住,更是賺到。

但一想到是本人,好像心情又有點複雜。畢竟不是可以對其為所欲為和暴言的紙片人,現在這種情形,別說能做出什麽貢獻,只要不拖後腿就很好了。

萩原皺着眉:“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他瞥了一眼已經正在浴室和洗手臺檢查的舊友,隔着玻璃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隐藏設計的燈投下暗粉色的光。

雖然你并不是故意的,可視線一旦碰到景光蹲下時那些舒展的布料和堆疊的褶皺,好像就很難挪開。

是認真的景光……!

不知不覺地開始發呆。

萩原握拳一敲掌心:“我明白了。”

诶……?他,明白了什麽……?

是從景光的行為看出什麽了嗎,說起來……就算是他們之前在墓碑前敘舊,景光也沒有坦白關于潛入搜查的事。

不過,如果是萩原的話,從景光現在的行動中推斷他身份特殊應該也不奇怪。

萩原笑着,雙手比了個小喇叭的形狀,壓低聲音。

“一般,會到情人賓館一起過夜的,都是互相有好感的人吧。”

你點點頭:“好像是有這種說法……”

從浴室出來,景光一邊走一邊脫掉手套。

上挑的貓眼從明亮的浴室燈到暧昧的昏暗室內光下,有光線在虹膜中流過。

“你們在說什麽……”

他說到一半,萩原剛好作出了猜測——

“……難不成是對我們中的一個有好感嗎?我才剛剛活過來沒多久估計是不可能啦……那是諸伏咯?”

萩原一邊說,一邊從景光放下的購物袋裏抽出雪糕。

閑聊進展地很順利,他笑着撕掉雪糕的包裝袋,遞出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回避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完全是出于條件反射才接住了雪糕。

拿着雪糕的女性凝固了。

諸伏景光停在原地,

視線在兩人間來回轉了轉。

萩原準備把包裝袋丢進垃圾桶的手頓住了。

“……喂喂,不說話了……難道是真的?”

吊橋效應嘛……

因、因為,發生過那樣的事。

在被陌生人入侵的公寓裏,被景光保護住,充分地信任他。

擅自說是喜歡什麽的。

“……這樣的話,會給諸伏先生添麻煩的。”你努力地辯解。

萩原摸着下巴,得出結論:“也就是說,不考慮添麻煩的話,還是喜歡的吧。”

被萩原和景光同時注目。

你捂着臉,慢慢地蹲了下去。

“萩原先生……!只是、那什麽……外套……”

外面開始下雨。

枯幹的樹幹變得濕潤,拉上窗簾後,只剩下雨點偶爾砸在玻璃的聲音。

浴室朝向床的這一面,被景光挂上了毯子。

高度無法完全遮住全部玻璃,裏面的暖燈依舊透過磨砂玻璃和毯子染在室內。

溫水沖在身體上,非常溫暖。

剩餘的泡沫沖洗幹淨後,只要擦幹,再穿好睡衣就可以結束洗浴。

比起之前跟景光一起住的公寓,這邊要稍微不便一些,不過該提供的也都準備齊全。

你用毛巾擦着頭發,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浴室已經使用好了……”

走了兩步,又不由自主地停步。

站在窗戶前操作手機的景光,還有靠在沙發上,正在活動手指的萩原都一起回身看你。

在三人之間,放着的……

大圓床……好羞恥。

“辛苦啦——那接下來,我還是諸伏、啊,我先吧。”

萩原舒展了一下手臂,拍了拍景光的肩膀,小聲耳語。

“……看在你的面子上。諸伏,一本勝負!”

“……!”

景光面色複雜,似乎是在認真思索剛才的對話。

不知道在你使用浴室時,他和萩原都聊了什麽。

一本勝負。

難道,是在讨論劍道……?

你低着頭,目光避開浴室。

攔視線的毛毯并不大,也就剛剛勉強夠遮住你而已。

相比之下,擁有足夠身高優勢的萩原或者景光,站在裏面,幾乎都到快露出胸口的地步。

淋浴的聲音一響起,你幾乎立刻就沒辦法再減輕臉上的熱度,只能讓視線一直停留在地面。

萬一,擡起頭,一個不小心往浴室裏看到了什麽,依照警校組的警惕性,絕對會立刻抓個現行,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

為了避免被當成可疑的變态,你只好一直盯着地板。

……氣氛,過于奇怪。

景光靠着窗臺邊的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看着你。

如果只是為了想要觀察,依照他的能力,不被發現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既然這麽直白地在看你……

“嗯……”

果然!開口了!

景光指着那張椅子。

“要不要坐到這一邊來?”

“頭發還是濕的,要緊嗎。”

你把毛巾蓋在頭上:“啊,這個、已經快要幹了,沒關系。”

雖然在談論關于頭發是否幹透的問題,不過景光似乎想說的并不是這個。

桌子上的塑料袋提手在解開時,沙拉沙拉地響動。

景光将裏面的便當拿出來。

一共三份。

“随意挑選喜歡的口味就好了。”景光在三份便當旁,又放上一個棕色的紙袋,棕色紙袋用橙紅的緞帶紮了個精美的禮花,散發着黃油和糖的香氣,他往前推了一把袋子,“剛剛萩原出去買的。”

诶?

剛才……有人出門?完全沒感覺到……

難道是,從窗戶……但這裏又不是一樓?!

……算了,不要追問不叫好吧。

“那,我要中間這盒好了。”

你拿起中間的那份便當。

景光把紙袋也移到你手邊。

“這個是?”

“是萩原給你的,作為謝禮。”

這是來自萩原的謝禮……

你收下了它。

緞帶禮花輕輕一拉,就會散開,露出裏面的蛋糕。

迷你的尺寸,裝扮也很樸素,非常簡單的橙色糖漿上,奶油簇擁着一粒切塊水果。

既香甜,又清爽的味道。

“謝謝……”你小聲地道謝。

“等萩原出來後,直接跟他說也可以。”景光停頓了一下,露出笑容,“不過,我覺得,也許你直接告訴他有關于蛋糕的感想,他會更高興也說不定……你喜不喜歡這個口味的蛋糕?”

捧着那塊漂亮的蛋糕,你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糾結:“其實,這個口味之前沒吃過,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喜不喜歡。”

“是嗎,”他的神色很柔和,“那先試試吧。”

蛋糕比想象的還要好吃很多。

就是不知道萩原是怎麽大清早地買到蛋糕,問了景光,他說也不是很清楚。

看來在甜品這方面,萩原的觸角更靈敏些——或者說,他更懂得如何在有限的選擇內哄女孩子開心?

總覺得這麽猜測太失禮了。

景光好像感覺到什麽,遞給你手帕紙時詢問。

“有什麽有趣的事?”

……看着景光如此老實的樣子,就覺得無法和盤托出。

你随口扯了個理由。

“不,我只是在想,為什麽沒有網絡……”

手機是新買的,顯示連接上了網絡。

但是無論想打開什麽網頁,都只是在加載,根本顯示不出來。

明明景光就能順暢地使用手機……難道是自己對這個款式的手機還不太熟悉的緣故?

景光也有點困擾地皺着眉。

“這确實……應該有方法可以改善。你很需要聯絡什麽人嗎?親友,會着急的吧。”

“親友?……我想,大概不會有這種情況啦……只是想上網而已。”

他伸出手:“我對這些雖然不是很懂,不過至少可以檢查一下,不介意的話我很願意效勞。”

檢查手機沒有用太長時間,景光在得到你的允許後,還用一個小小的黑色連接器接在手機上,很認真地調試了一會兒,中間跟你解釋一些不太懂的術語,總之……據說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因為這種手機強化通訊功能,上網反而變成了附屬。

“對不起,購買的時候,我光是考慮到,就算很差的情況也能讓你在危險中聯系我,”他又露出了歉意的神色,“我沒有考慮到你的需求……真的很——”

“不用道歉啦,畢竟才發生過被偷襲這種事,諸伏先生這樣考慮也是很正常的。”

看見景光這副樣子,你實在生氣不起來。

“說起來,自從認識後,諸伏先生總是在道歉……”

“本來我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景光搖了搖頭:“應該是可以連上網絡的,只不過這裏的信號比較差,你再等等看?”

沒有動作,他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瞧着你。

浴室的水聲停下來了。

重新交還到你手中的手機。

是機械零件運作産生的熱量,還是殘存的景光掌心的溫暖呢。

“唔,好吧……”

萩原從浴室中走出來。

披着睡衣外套,頭發潮濕地披在後頸,手指上沾着水珠,順着關節往腕間慢慢下滑。

他朝你笑着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輪到諸伏了——”

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萩原的目光在景光的衣服上打量了幾秒。

“……唉。”

不知為什麽,他好像很無力地小聲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對女孩子很無情。”

……無情?

這評語太突然了。

你有點迷惑地看着他們,可是誰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濕漉漉、還在冒熱氣的萩原三步并兩步地跳到你身邊,手肘搭在椅子上,俯身随手挑了個便當。

他身上和你一模一樣的香波味道,像是深谷中的河道那樣,在你的大腦辨認出來的一瞬間,有種仿佛距離突然拉近般的心悸……

你定了定神。

景光很沒辦法的扶住額頭。

因為這個姿勢太鹽,他又順手将垂在額前的頭發一把捋上去,短暫地露出了一秒額頭。

大概是這個發型太少見,竟然充滿了決斷的毅然。

“那麽,我借用一下浴室……”

他說話依舊很客氣。

将連帽外套的手機拿出來,就直接脫掉了。

萩原很感興趣地哦了一聲——不知道是看戲還是活躍氣氛哪邊成分更多。

“……外套嗎。可以,請稍等一下……好了,給你。”景光拿着外套猶豫了幾秒。

遞給了你。

……诶?等、等下?

為什麽要把外套遞給你?

處理各種危機總是很平靜的景光避開了和你的眼神接觸,立刻走進了浴室。

一邊的萩原自顧自地将便當打開。

“不是說遭到了襲擊嗎,雖說受到驚吓的話,通常應該給你毛毯的……”

被懷中景光的外套暴擊,你虛弱地提問:“可是,毛毯和諸伏先生的外套,有什麽關系……”

“總不能在諸伏使用浴室的時候,把毛毯拿走吧。”

“……當然不可以!”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可是什麽都擋不住,那樣對心髒沒有好處。

萩原咬了一口炸物,笑吟吟地:“所以,先讓他把外套拿來替代一下,說不定你就不會這麽緊張了?我記得,你之前在墓園那邊,發抖得很厲害。”

你怔住。

他的表情雖然像開玩笑一樣輕松,語氣卻很溫柔。

“不用害怕。我和諸伏都在這裏,已經沒事了。”

總覺得自己被當成害怕幽靈的小孩子了。

大概是為了照顧你的心情,萩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專注又快速地掃蕩着他的便當。

淋浴聲淅淅瀝瀝,跟窗外的雨聲交織。

抱着衣服,臉上的溫度快可以把雞蛋蒸熟,你惴惴不安地擡頭往浴室看——完全是大腦不清醒的後果,就像人在慌亂時總是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最依賴的人尋求幫助那樣——完全沒意識到,那邊、可是、浴·室。

浴室裏有個正在準備洗澡的諸伏景光。

他已經脫掉了裏衣,暖燈透過毛毯描繪出他的身體輪廓。

在遮不住的上方露出了男人的肩胛骨,很少年氣的清晰線條,被精韌的肌肉所覆蓋,隔着這麽遠無法辨認是否有舊傷痕。

被水汽沾濕的頭發像淋了雨,景光正伸出手,抹掉鏡子上濕滑的霧氣。

在那塊凝着水珠、幹淨的一小塊鏡面中,反射出了他平靜的表情。

隔着鏡子對視了。

“……!”

你猝然扭頭,像被燙到那樣慌忙地收回了視線。

旁邊的萩原非常不給面子地笑出聲。

視覺收到的沖擊讓你都沒有精力參與睡前讨論了。

大圓床在房間的中央。

萩原思考:“諸伏睡中間?”

景光眉頭一跳:“你開什麽玩笑……”

“那讓我跟初次見面的女孩子貼在一起睡同張床?拜托,你不會忘記我的職業……”

“我跟你一樣,這種話不需要強調我也知道。”

“你一直沒音訊難道還在當警察嗎。”

“……至少受到的教育是如此。”

“那你還堅持什麽?老老實實睡中間不就好了。”

“萩原,你這家夥……”

當然,是開玩笑的。

萩原裹着毯子,檢查了一下窗戶的情況後,就把沙發跟桌子拼了一下,躺在了上面。

景光睡在靠近門的衣櫃旁邊,他好像已經記住了所有家具擺放的位置。

燈關掉後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明明,外面還是下午。

雨聲清脆又連綿,你在暖氣中越來越困。

畢竟,通宵都在外奔波逃命……

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呼。

……

…………

“……諸伏,她睡着了。”

“嗯。”

“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我也是。”

“看得見路吧,我就不幫你開燈了。”

“不要太小瞧人啊,萩原。”

第一天的情侶賓館平安無事地度過了。

獨占了大床感到非常抱歉,不過後來一早就不見人影的景光讓你無從道歉,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從窗子出去的……明明是公安,行動卻像小偷(?

而聽見你這樣想法的萩原笑到抱着肚子。

“你以為諸伏和我,是那種、需要用二十床被褥來隐藏豌豆,才能睡着的男人嗎?”

窗簾唰地拉開了裏層,薄的花簾保護隐私,卻不會遮擋陽光。

清爽的陽光照耀着萩原,給他的輪廓鍍了一圈淡淡的光暈。

他把購買的早餐遞給你。

是熱乎乎的面包和牛奶。

“先吃飽吧,我剛剛去買的。”

诶……?

為什麽他們一個個才活過來,就有錢買東西啊?反倒是你,本來錢包就不鼓,現在更是只能依靠他們……?

你一頭霧水地接過了早餐。

大概是判斷出已經沒有迫近的危險了,景光出門了一趟,第二天三人就順利搬入了一間新住處。

門牌上寫着的既不是諸伏也不是萩原。

雖然猜測租金也許很昂貴,景光和萩原卻沒有對此透露出半個字。

只是很普通地遵循着日常吃住,景光甚至又開始往家裏帶各類雜志。

也許真的是那天在情侶賓館信號不好。

自從搬入這邊,你的手機終于可以浏覽網絡內容了,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的設計輕視網絡功能的緣故,無論進入什麽頁面,總是很慢。

尤其是搜索時,任何詞條總是卡上數秒,才會慢吞吞地跳出結果頁面。

不過,能用就行了。

何況萩原還會帶三餐回來,順便跟你一起打掃,你也分配到了單獨的房間,這種足不出戶的生活對于阿宅來說還是很友好的。

而且,生活中還出現了新的變化。

因為世界改變,你以前喜歡的作品都已經搜不到,當然,“名偵探柯南”、“警察學校篇”之類的詞語,搜索出來的結果也只有少年偵探團的幾條舊新聞,還有關于想要當警察的人在網絡上提問的帖子。

你抱着“搜索類似的題材說不定可以找到代餐”的想法,竟然意外發現了非常喜歡的作品。

而且搜索功能很遲鈍,但是社交軟件有時會給推薦一些算法給出的有趣內容。

其中,就有個網名是禮子的女孩子,一直在分享自己的生活。

她的內容經常被推薦到你這裏。

不過好像沒什麽人氣。

等待網絡刷新的時間太漫長了,索性你就點進去看看打發時間。

——結果意外的驚喜。

禮子在主頁分享了很多狗子的圖,毛茸茸的狗子看起來簡直活潑到突破天際。

而且,看起來長得還蠻像哈羅的。

雖然在聯想到哈羅的時候,你也懷疑過對方會不會是降谷零特地來詐你——他肯定能幹得出這事。

但是對方在你點進去之前,就有發布過桌上擺着巧克力蛋糕和少女漫畫的照片。

怎麽想,降谷零應該還不至于未蔔先知到這個程度。

在你使用網絡之前就準備好一個詐欺的賬號。

這一定是個女孩子。

難得能看到這麽快樂的狗狗生活,你果斷地關注了她。

晚一點的時候,對方主動發來了笑臉。

……什麽嘛!

還會熟練地使用網絡用語和顏文字。

女孩子也太可愛了!

一來二去,你很快就和禮子交上了朋友。

畢竟,現在連萩原也時不時外出。

只有你,還在被他們以“保護安全”的借口,留在家裏,不允許随便出門,更別提工作了。

雖然也想過直接外出,但是一旦被發現……別提景光和萩原,那個一直不露面的降谷零更是讓人發抖。萬一又以此為契機,被套話出什麽不該說的信息,那真的是要後悔到撞牆。

不如乖乖當個不惹事的阿宅。

今天,也在安定地和禮子閑聊着。

芹菜處理班:奇怪……這個再生量……

禮子:有哪裏不對勁嗎?

芹菜處理班:難得禮子拍了狗子的短視頻,總覺得這麽好的狗子,這點再生量太可惜了。不過我的網絡也太差勁,都沒辦法分享出去。

禮子:你喜歡就太好了。

芹菜處理班:禮子最近在看偵探漫畫嗎,我看到狗子剛剛在咬它的封皮w

禮子:因為朋友推薦,所以就買了。你也很喜歡偵探漫畫?

芹菜處理班:喜歡!禮子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些類似的作品,都是最近我在看的~

禮子:清單裏有特工電影诶。

芹菜處理班:特工最棒啦!還有警察的戀愛物語喔,五星推薦☆

禮子:你好像很喜歡這類的作品,是因為認識的人?

芹菜處理班:只是想推倒這樣的帥哥特工或者帥哥警察而已w

禮子:啊,好輕浮的語氣。

芹菜處理班:輕浮可恥但有用,不過我對狗子的熱愛可是始終如一的……禮子家的汪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啦。

禮子:它精神太好,每天都要遛。

芹菜處理班:真不錯啊,換我就不行了,狗子遛我還差不多,體力廢柴……

禮子:……這個體力,想要推倒特工,有可能嗎……

對于網友妹子的天真問題,你笑出聲。

想要靠體力來推倒警校組,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會這麽認真地考慮這種事,對方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小可愛。

聊天界面中還在追問。

禮子:難道說,是有什麽針對警察或者特工的特殊手段嗎?

芹菜處理班:樣會被關進監獄裏去的啦!

禮子:……

芹菜處理班:真要說獲得實際快樂,可能撸狗子會更方便快捷一些。

話題繞開後,妹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翻閱着雜志,中途景光傳來郵件,告訴你,他今天又要換班打工,晚上就不回來了。

……你們三個人的生活費很可能都壓在善良的景光頭上了。

意識這一點,良心有些不安。

想到領四份工資的降谷零,真讓人懷疑,當公安跟打工是有什麽分不開的聯系嗎……難道公安的招人标準是看能打多少份工?

禮子可能是在忙,過了一會兒才給你回消息。

禮子:雖說可愛,它的口味很獨特……

芹菜處理班:……诶

禮子:對不起,引起你什麽不好的回憶了嗎(不安

芹菜處理班:沒什麽……跟回憶無關,只是……

禮子:只是?

芹菜處理班:讓我想起一個人w他就誤會他的狗子愛吃芹菜了他是真的很喜歡芹菜,還自己種。

禮子:……好奇,這個人跟你是什麽關系呢?

芹菜處理班:……

禮子: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如果是陌生網友應該沒問題吧。

你思考着。

再說天下喜歡吃芹菜種芹菜的男人絕對不止降谷零一個。

就算自己瞎說也不會被逮捕。

芹菜處理班:是我喜歡的人!

禮子:男朋友?

芹菜處理班:不是啦br />

禮子:羨慕,我還沒有談戀愛。那你的網名也是因為他才這麽取的嗎?

芹菜處理班:……算是吧?

禮子:可以說說你是如何了解他的事情嗎,我還單身,想積累點經驗……

芹菜處理班:……呃,這個……

禮子:不方便嗎?

芹菜處理班:因為覺得很丢人所以說不出口。

禮子:好遺憾……是個好男人,對吧?

芹菜處理班:當然是好男人了!我覺得國家應該把他列為景點保護起來~

你反複地看着那只神似哈羅的狗子追自己尾巴的短視頻,被萌到在床上打滾。

家裏的玄關處響起了開門聲。

芹菜處理班:啊,我室友回來了,先再見咯~

被可愛狗子的小視頻愉悅了精神,你收起手機,跑出了房間。

“歡迎回來——是萩原!”

“語氣像寵物球捕獲成功了似的。”

萩原拎着購物袋,晃了晃。

“今天諸伏不回來喔,我們先吃吧,我還買回來團子當點心~”

“欸……諸伏先生真的很辛苦。”

背着□□出門打零工麽。

還真是不錯的兼職。

萩原聳聳肩,沒有戳破同學的謊言。

“是啊,順便去找找松田會出現的地點。雖說,他根本看不見啦。”

“感覺,吃住全都靠諸伏先生和萩原先生,真不好意思……”

你有點罪惡感。

那個裝滿了壓縮餅幹的背包也有被帶來這裏。

依靠壓縮餅幹,其實也能度日,你也有提出過,自己吃壓縮餅幹,不讓他們花費的念頭。

他們雖然很淡定地接受了你的提議,卻在飯點照常買了三人分量的便當。

景光還很誠懇地說,因為他打工太累了,所以忘記了。

萩原如法炮制,每天如此。

你吃壓縮餅幹自食其力的想法徹底擱淺。

夜晚來臨時,你和萩原都已經洗漱完畢,在沙發上看雜志。

雖然不知道萩原最近在做什麽,不過看起來他的精神還不錯。

“最近很高興嗎?”

你老老實實地承認:“因為在網絡上交到了新朋友。”

“那不是很好嘛,”萩原眯着眼睛,“如果是心儀的帥哥,我可以幫忙。”

讓萩原親傳套路?

……雖然內心有點動搖,你還是很果斷地拒絕了提議。

“謝謝啦,不過我還是想普通地交朋友就好了……”

“他叫什麽名字?”

“禮子~”

“……禮、子。”

“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喔。”

“嗯嗯,能交到朋友真是太好了,恭喜~”萩原笑着問起了另一件沒什麽關系的事,”之前一直聽你抱怨網絡,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就是因為別的內容總是半天才刷出來,所以才有這個契機認識禮子的啦,”想起來還真是神奇,你覺得這大概就是俗話說的有得必有失吧,“不過,聊天的時候,網絡延遲就好多了。”

萩原攤手。

“這大概是,手機設計的緣故吧。”

“對了,今天家裏沒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沒有吧……非要說的話,有個人上門收費,我說這裏沒有電視,他就走了。”

萩原似乎格外在意你說的這個信息,獨自思考了一會兒。

“這樣啊……”

“嗯,別的就沒了。”

萩原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地喝着果汁。

片刻後,他擡起頭:“今晚,要不要到我的房間睡?”

“……?!”

“安全起見。”

他居然是認真的。

大概是之前的生物鐘依然在良好地運作,在該睡覺的時間,他幫你把被褥抱到了那邊的房間。

……不愧是猩猩公安的夥伴,一根指頭就能制服你,完全無法反抗。

好吧。

其實收買你的是特質棉花蛋糕。

他真的很懂诶……

被糖分麻痹大意導致過于安心,你完全沒考慮到之後的事。

萩原的房間很整潔。

有種不真實的存在感。

來到柯南世界這麽多天的你,在進入波洛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和重要角色們碰面。

更別說,早就已經殉職的幾位……

只要嘗嘗安室透的手藝就好了。

當初你原本是這麽想的,抱着如同死灰般的寧靜心情去的波洛。

果然,看見萩原的房間瞬間,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麽不甘心。

能夠拯救他們的故事那麽多,為什麽偏偏自己就做不到呢?

洗淨曬幹的外套搭在椅子上,攤開的雜志被圈圈畫畫,一旁放着手賬和手機。

不大的房間裏,到處留存着萩原研二生活的痕跡。

光是走進來看一眼,腦海裏就會浮現出房間主人的樣子。

“我不會勉強女孩子……沒關系,我去地上或者椅子上睡就好。”

這樣怎麽可以!

想到他殉職的那一刻,與充滿生活氣息的房間對比,你更痛心了。

絕對不可以讓他睡在地上!

“……一起睡?你堅持的話……”在堅決地反對下,他答應了,畢竟他又不同意讓你睡在地上或者椅子上,“好吧。”

躺在外側的話,更方便關燈。

他熄掉燈後,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夠不碰到任何東西,順利地回到他的被子中。

“要近一點嗎,在這邊。”萩原補充,“靠着牆睡,會很涼。”

“……但是……”

“很緊張的話,聊聊天怎麽樣?”

就算再這樣的近距離接觸中,也依然能夠保持本色,活躍的萩原。

他談話的語氣真的很輕松,令人一點壓力也沒有。

“睡前夜談嗎……哈,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日子吧,有點懷念。”

“诶……?”警校組的夜談會嗎,好奇心起來了!

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現在眼睛也只能分辨出黑暗中一點模糊的影子。

你聽到萩原懶倦的聲音。

大概是躺着的緣故,胸腔震動着,聽起來格外有種微啞的低沉。

“我還挺好奇的……不是對諸伏有好感嗎,為什麽不叫他的名字呢?”

“……!”

“我太冒犯了?”

“……沒有。不過……萩原先生,不也是稱呼諸伏嗎。”

“哦,我無所謂啊。直接叫景,他也不會生氣的。”

“諸伏先生的性格确實很好,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

“你是這麽覺得的嗎……”萩原翻過來,“所以,為什麽不叫他景光……或者,景也可以吧。”

話題又回來了。

“因為……突然這樣叫,很奇怪?”

“這裏,不是有個練習的人選嗎?”

暗色中,萩原的聲音就像貼在近處耳語似的。

好希望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狀态。

“很害羞嗎?”他沉沉地笑,“奇怪的小姐,明明很久之前就認識我和諸伏……不,更多人了吧。”

低沉又柔和的笑聲就像要把理智一寸寸敲碎那樣。

卓越的洞察力與出色的溝通能力。

記憶中浮現的關于他的評價,是這樣的。

“……研、研二。”

萩原愣了一下,看着躺在身邊、臉頰微紅的女孩子。

他睜大了眼睛,在表情變化的一瞬間——好像有點臉紅——立刻伸手蓋住了你的視線。

有點熱。

他深呼吸了一下,女孩子的睫毛正在他的掌心顫動。

萩原的聲音變得又輕又軟。

“我是想讓你……算了。”

呼吸聲,好近。

“做得很好。”

從她身上傳來的洗浴香味近在咫尺。

卻令人不安地聯想到,顏料在清水中擴散開來的景象。

是萩原獨自在購物商店親手挑選的味道,因為新住處,包括浴室裏的東西幾乎都是他置辦的。

彼此是一樣的香味……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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