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恨
鼬從來都是善良的。
無論走過多少,看過多少,明知道和平虛無缥缈,也還是想要維護這份假象,想要更多的人幸福。
鼬也是有恨的。
他恨過家族的短淺,恨過木葉的殘忍,恨過規則和力量,更恨自己的無力。
無論是愛或是恨,都不是鼬與生俱來的。
佐助是一切愛的源頭,而恨都是随着這份愛而來的。愛也為佐助,恨也為佐助。
佐助是鼬全部的愛,是一切美好善良的初衷。佐助也是鼬全部的恨,恨那些傷害佐助的人和事。
沒有佐助,鼬就不會是現在的鼬。
鼬恨過,卻從來沒有這般恨過。
看着佐助一步步走向自己苦無的刀鋒,用盡全力去抗拒穢土轉生,依舊不能。
這是上一次穢土轉生鼬最怕的事,若不是解了控制且佐助在身邊,或許鼬的說教就會變成殺戮了。
這一次,卻成了真的了。
焉能不恨。
更何況,活生生的佐助是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解開穢土轉生之後,鼬的靈魂常常來看佐助。直到看到佐助娶妻生子,驀然的,鼬覺得心裏酸酸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又想着佐助有了家人以後,應該會慢慢适應生活吧,便沒再深究那些不明的感情,想着佐助以後應該會幸福的鼬不再看着佐助,卻沒有一天停止思念佐助。
想象弟弟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樣子,鼬總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鼬把這種怪異的感覺歸為沒有親眼見到佐助的幸福,于是又一次來看佐助。
可是一切卻和他想的大相徑庭。
看到的卻是佐助一個人坐在自己墳前的樣子。只一個眼神,便讓鼬後悔了,
在那之後,透過相連的眼,鼬努力的給佐助傳遞過很多次自己的存在,卻每一次都更加後悔。
看到佐助活的那麽努力,那麽辛苦,那麽難過,無人之際聽着佐助跟自己說的話,一字一句紮在心裏,鼬的心都要碎了。應該在有生之年多陪他一下的,應該抱着他直到閉眼都不放手的。
娶妻生子的佐助不快樂,擁有同伴的佐助不快樂,回到木葉的佐助不快樂。佐助去做了一切自己希望他做的事情,卻從未得到過真正的幸福。
看到這樣的佐助,鼬慌了,無數次伸出手去,卻只能穿過他的身體。
後來鼬不再看了,他開始努力的找尋再見佐助的方法。複生也好,入夢也罷,能多陪佐助一刻便是一刻。
直到某一次突然失了意識,醒來後卻面對這樣一副場景。
鼬恨自己,怎麽就那麽丢下佐助了?
所以在佐助說鼬是不是還要推開自己的時候,鼬猶豫了。除了推開佐助,難道自己就不能抗下穢土轉生?就像當年,如果不推開佐助,一起面對難道就一定護不了佐助?
鼬舉起的手靠着強大的意志力一點點放下了,雖然顫抖的更加厲害。
佐助笑了笑,聲音輕不可聞,“尼桑,你還是舍不得這麽對我的,是不是?”
明明佐助在笑,鼬聽得卻更想哭。
突然間,鼬覺得身上穢土的控制力輕了許多,回手朝着不遠處的施術者就把苦無丢了過去,随即就是一招天照。
“尼桑,我來幫你。”
紫色的須佐能乎拉弓射箭,對鼬使用穢土轉生的人當場斃命。
鼬沒有阻止佐助,苦無和天照都是動了殺心的。
佐助還是憑着本能反應,哥哥想殺的人都該死。
再也舍不得推開,鼬伸手攬過佐助,滿滿都是保護的意味。許是太久沒感覺過鼬的溫暖了,佐助乖乖的窩在鼬懷裏,很是安靜。
“土影,你失策了呢...”
聲音從穢土轉生施術者的方向傳來,大蛇丸化作人形。
“你...”土影惡狠狠的,咬牙切齒。
“多謝你了。”鼬眼裏的淚痕已經幹了,懷裏的佐助讓他暫時平靜了些,畢竟無論如何先處理眼前的事才是上策。
“不必客氣,鼬君。”大蛇丸笑笑,宇智波鼬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只看到自己便知道是自己打擾了穢土轉生施術者。宇智波鼬也還是那麽本事,意志強大到讓穢土轉生施術者動容,在瞬間的破綻就解決了施術者。就算沒有自己的出現,那施術者也會在片刻猶疑中被這對兄弟化為灰燼的。
大蛇丸走到一邊,準備看戲。
謝過大蛇丸,鼬的視線掃過土影,接着又掃到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鼬的身上帶着肅殺的氣息,強大的壓力讓二人有種陌生感,和當年的宇智波鼬截然不同。
“你們就是這麽對待佐助的?”不再有曾經的溫和,現在的鼬是冰冷的。早知今日,何必要給佐助那麽悲慘的童年,何苦讓佐助受這麽大的罪?
嘴裏有些血腥的味道,那是怒極、恨極、悔極的滋味。
“尼桑...”
鼬的強壓并沒有讓佐助不适,但鼬的情緒卻仍是能影響佐助。佐助的眼裏有些波動,卻還是沒有聚焦。佐助只是覺得鼬很難過,單純的在安慰他罷了。
“佐助...”
攬緊懷裏的人,鼬對上佐助的眼神是溫柔的,心裏卻愈加難過。那些染着血的日子,那些哭着笑的日子,那些任性離去的日子,他的佐助就被他自己這麽逼着失了心智。
佐助不再說話,順着鼬的力道離鼬再近一點。就算鼬勒的他有些疼,也還是只想離鼬近一點而已。
“鳴人,把叛忍抓起來吧。”
身後卡卡西的聲音打斷了鼬和火影顧問間的對峙。
“卡卡西老師?”
鳴人有些不明所以,擡頭看向卡卡西,卻發現白發火影的眼裏滿是無奈。
“算你識相,卡卡西。”水戶門炎笑了,卡卡西這樣一說,怎麽看宇智波家的兩個人也跑不掉了。
“火影顧問設計陷害風影,私自将木葉情報外露,并使用禁術穢土轉生,即為木葉叛徒,視為叛忍。鳴人,将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兩叛忍拿下。”
水戶門炎的笑聲戛然而止,轉寝小春大吼“旗木卡卡西你敢!”
迎面的是決絕的卡卡西,帶着強烈不滿的鳴人,和滿是恨意的鼬。
“火影大人,可以讓我來嗎?”鼬在鳴人出手前開了口,帶回木葉的話就算是叛忍也不會被殺的。無論這次自己能陪佐助多久,都要讓他們失去再次傷害佐助的能力。
“好。”卡卡西應了,或許佐助和鼬在為了彼此的時候,都可以放棄所有吧,就像現在的鼬也一點都不像曾經的鼬。
“佐助,你要一起來嗎?還是在這兒等我?”鼬的語氣很輕,像是怕吓着佐助。
佐助沒有應聲,只是離鼬更近了些。
“宇智波鼬,少瞧不起人。”
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不再猶豫,直徑沖向鼬,看起來是魚死網破的架勢。
“水遁·水龍彈之術!”
水戶門炎快速結印,轉寝小春跳上水龍,随之大喝一聲,“幻術·控制五感!”
回應他們的是雙層的須佐能乎。
紅色和紫色巨人融合在一起,那一刻,鼬的眼睛和佐助的眼睛像是同樣紋路,鼬站在中間,佐助縮在他懷裏。
須佐能乎輕輕揮劍,強力的水遁就被打飛。兩手一抓,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無處可逃。
兩人在須佐能乎的手裏掙紮施術,但對于巨人來說都沒有任何反應。
“月讀!”
分不清是鼬還是佐助發出的招式,又或是兩人一起。
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就這麽癱軟下來,在月讀世界裏受盡折磨。
鼬和佐助收回了須佐能乎。
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掉落到地上,昏死過去。
在宇智波強大的火遁之下,水遁連半點優勢都看不到。
在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的終極瞳力之下,擅長的幻術更像是小孩子的玩意。
這樣的絕招,還真是諷刺。
“沒事了,佐助。”明知道現在的佐助并不清醒,鼬還是輕聲和佐助說道。
“火影大人,我完全封印了他們的力量。”鼬真的想殺了他們的,但是懷裏的佐助觸動了他心裏最後的柔軟。罷了,看在卡卡西和鳴人也算是照顧佐助的份兒上,不讓他們難做了。封印住力量,不能再傷害佐助就是了。
“多謝了。”卡卡西看得出鼬的殺氣,同意鼬出手的時候,就準備好如果鼬真的殺了他們也袒護到底,卻沒想鼬還是這般替他人着想。
卡卡西喚來暗部,把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先押回木葉。回去之後的不太平就再說吧。
“土影,就這樣走?”
我愛羅的聲音拉回了卡卡西的視線,轉過頭,土影正向着某個方位像是要離去。我愛羅攔在他前面,鳴人擋在後面。手鞠和勘九郎在左側,鼬和佐助在右側。
“土影,你不該給風之國一個解釋嗎?”勘九郎和手鞠蓄勢待發。
“土影,你也差火之國一個解釋。”卡卡西走上前,站在鳴人身側。
土影眯了眯眼,一聲暗哨喚來了暗部。
大蛇丸在一旁站着,看起來并不打算參加戰鬥,不過要是有人襲來想來也不會客氣。
卡卡西沒有召火影暗部,眼前的這幾人,對付這些土影暗部綽綽有餘,又何必叫沒有把握的他們來徒增犧牲呢?
一片混亂,各自糾纏。
土影趁勢想要現行回到土之國,有什麽以後再說。
才走幾步,卻不得不停下。
“你就是想要傷害佐助的人?”
眼前,鼬的氣息冰冷壓抑。佐助還在他懷裏,那眼光不是恨,只是單純的想要幹掉哥哥的敵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