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某年月日

如果要我找一個我最喜歡的案子，那麽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案子——致命游戲，這是我的幽靈朋友給出的名字。

在這之前一直都沒有案子，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偵探身上的低氣壓，他處在一種暴躁的瀕臨崩潰的邊緣——這讓我非常好奇，因為很少有人會把一件事情看得這麽重要，幾乎同等于自己的生命、情緒、喜好。

換句話說，我從沒見過Sherlock這麽偏執的人。

在我剛剛認識他們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會用偏執來形容偵探，但現在我用了。應該說，從正面來看，這個詞并沒有出錯，甚至我覺得這種偏執非常可愛——或許對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就在偵探暴躁低落到用槍對牆出氣的時候，John終于回來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氣，不得不說的是，醫生是這個時候唯一可以安撫偵探的人。

——當我腦子裏面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忽然很想去撞牆，就像偵探說的那樣，牆活該的。

不久前我被我的幽靈朋友提醒，偵探對醫生還不是愛情之後，我就開始試圖用一種非常正常的眼光去看待他們的關系，然而，非常無奈。

他們是那種即使用最正常的眼光審視都會顯得非常基的一對，這已經不是看官的問題了，而是他們自己非常相性合的問題了。

John被冰箱裏的人頭吓了一跳，然後他們進行了一輪非常幼稚的争吵——非常幼稚，并且扯到了John博客上的小說。

我對此非常好奇，因為幽靈無法碰觸實物，所以我一直處在心癢卻無從下手的地步，畢竟我也不是随時随地跟在他們身邊——真的，看我真誠的大眼睛。

他們開始扯到了Sherlock的常識問題，這使我想到又一個證明他們之間感情的鐵證。

Sherlock從來不在John面前掩飾自己。

以偵探的智慧，他絕不會使自己成為一個真正被社會排斥的異類，事實上，即使是這樣一個古怪的人，他依舊擁有着親人、朋友——即使他表面上并不與他們的關系有多好，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存在。

他們所争論的常識問題，太陽系的問題，就處在這樣一個範疇，這是一個說出去會招到他人異樣眼光的事情，但Sherlock非常坦然的在John面前表現出來。

——一個異類和一個凡人的争執。

我一直想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雖然後來我開始意識到他們本質上都擁有着對于危險的本能向往，但我依舊覺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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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互補，但不是性格上的，他們依舊會争吵甚至無法忍受對方。他們的互補，更應該是體現在對彼此的約束上。

醫生是偵探不至于偏離正道的那根繩，又或者說是囚籠——不過這麽說似乎也過于惡毒，倒不如用偵探的尼古丁貼片來比喻。戒除惡習，又滿足他的欲/望，各種意義上。

争吵的結果就是John離家出走——哦我相信醫生不是真的生氣，他只是……有些惱怒，或者是覺得偵探居然把自己的全部努力都否定了而覺得傷心，但不管怎麽說，Sherlock幹了一件壞事。

等到哈德森太太上來，偵探一腳踩過茶幾，晃晃悠悠的走到窗邊，看着外面John穿越寒冷的街道離開。

我在想那個時候偵探究竟在思考着什麽，他真的如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痛恨倫敦的安靜和平嗎？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我終于精準的給偵探下了一個定義：貓科類的傲嬌生物——看他睡衣和萌萌噠的抱膝睡姿就知道了，哦還有，在John說要出去透氣的時候，他非常生氣惱怒的，扯着抱枕，蜷縮成更小的一團，顯得非常委屈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子。

哈德森太太終于發現了牆上的那個笑臉，并且給偵探記了一筆賬——好吧雖然我不是很想說，但我依舊很奇怪，也就是，偵探的資金來源。

平時委托人或許會給，以及還有麥哥——但話又說回來了，我并不相信偵探這麽大個人會全部依賴麥哥給他生活費，況且他看上去那麽的厭惡麥哥，但全部依靠委托人的話，又似乎并不夠，因為我并不是經常看到他接手案子，難不成還依靠蘇格蘭場給他點什麽咨詢費一類的東西嗎？

第二天麥哥來訪，給了Sherlock一個案子——但偵探并沒有接，相反，他非常堅定的拒絕了。

我相信這裏面有對麥哥的讨厭的成分，但同時，我深沉的堅定的相信着，這裏面有John的原因——是因為昨天自己居然鬧脾氣把對方趕走了，所以現在沮喪的連案子都不願意接了嗎？

這是我自己的猜想，但說不定也有一點道理。在John沒有回來之前，這兩個人就默默的對坐着什麽也不說，等到醫生回來，偵探才打了一個招呼——語氣非常平淡，我也說不好他究竟是怎麽想的，或許他并沒有因為John出去透氣就自責？不過也或許，是因為爆炸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了生活的樂趣？

這個時候看到麥哥，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偵探的哥哥究竟是怎麽看待他們兩個人的？

我不相信這只老狐貍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那點小暧昧，不過或許他的态度可以從一句話裏面看出來，那就是：“或許我弟弟有時就是這麽頑固。”

頑固——這個形容詞一出，我就知道，麥哥妥協了，并且他的意思是他對此毫無看法，因為你看，“也許你能說通他，John。”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麥哥的一點調侃，就是那句，“Sherlock的生意日益紅火了，自從你和他結為……朋友。”

“結為”這種詞，難道不是應該跟戀人伴侶婚姻一類的詞嗎？但我意識到，或許麥哥這句話裏面也包含着一點對弟弟的擔心，以及對John的些微謝意。

沒有人可以改變Sherlock的想法，除了John。沒有人可以影響Sherlock的性格，除了John。他們彼此牽絆，彼此依靠，彼此影響，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靠在一起，就像是相互取暖的刺猬，只用唯一一點柔軟的皮毛相貼，就已經足夠——當然，這主要是指偵探。

兩個Holmes的暗自較勁再一次讓醫生敗退于他們的觀察力——我幾乎再一次深切的同情起醫生來，當然，僅僅是幾乎，因為我知道醫生的性格并不會因此而惱怒——理所當然。

這種認知讓我在之後的那兩年覺得無比羞愧，因為醫生的性格絕對并不柔軟溫和，或者說，沒有想象中的那樣。

其實我和Sherlock他們一樣，都對醫生太過于想當然，甚至主觀臆斷，偵探在這裏吃了大虧，最後不得不眼淚汪汪的求原諒，至于我嘛，就無所謂了，我在心底譴責了自己一番。

麥哥的到來和離開讓Sherlock又一次犯別扭，看那狗屎的音樂聲——如果那還叫音樂的話——以及那“唰”地一聲甩動的琴弓，雖然是因為John調侃的一句兄弟鬥氣。

我的确對這對兄弟的關系非常好奇，但同時我也對John和他姐姐的關系非常好奇，因為至今我都沒有見過那個女人——對了話又說回來，有一個蕾絲的姐姐，或許這也是John能夠變彎的很大原因。

然後，雷斯垂德來電召喚，以及那句：“I’d be lost without my blogger.”

呵呵，前一天還嘲笑人家的博客，今天居然就開始說離不開了，傲嬌、別扭的男人，連讨好心上人都不會說點甜言蜜語，整天嘲諷臉毒蛇腔——我簡直恨鐵不成鋼。

之後的案件偵破過程我不是很想提，鑒于我當了多年幽靈已經僵化的腦袋，我只說幾個讓我印象深刻的細節——雖然這是我的個人日記，但我也并不希望寫一些流水賬好嗎？

第一，Obviously——就是John說的那個單詞，問句。

我忽然就因為這個單詞開始對John非常喜歡了，他茫然的表情和對Sherlock無意識的依賴和信任，都讓我覺得心要化了。

雖然John并不是有意這樣，但他有時候真的很呆，呆萌的人心都要化了，并且他總是無意識的賣萌，不僅戳着Sherlock的心肝，尼瑪也在戳着我的啊。

——如果我不是幽靈的話，這種好男人我絕對不會留給Sherlock這種傻蛋的嘤嘤嘤。

第二，那個電話變态，Sexy什麽的，呵呵。

話說回來在真正見到莫裏亞蒂之前，我已經聽我的幽靈朋友提到過他，但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就是莫裏亞蒂。

在見到真人之前，我一直覺得，莫娘就像是一個幽怨的得不到關注的小可憐，做出一些恐怖的事情來引起喜歡的人的目光——然而可惜的是，Sherlock需要的是一個能鎖住他心中野獸的人，他需要一個馴獸員，而不是一把鑰匙。

這在之後Sherlock瀕死時，我和我的幽靈朋友又一次進入他的意識領域的時候，表現的非常明顯——John可以救活Sherlock，但莫裏亞蒂只會将他拉入地獄，并且樂此不疲。

不過或許我們都應該感謝莫裏亞蒂，在這一點上，因為他無意中提到了John，從而使Sherlock恢複了意識——或許那個時候，同樣也是Sherlock第一次真正意識到John的力量。

第三，在實驗室裏面，那句Gay和他們又一次的深情對視。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Sherlock居然對gay有一定的了解，并且在John說出那句“我也在頭發上抹東西”以及Sherlock無奈的說“不是洗頭發的時候”，我幾乎笑出聲——當然就算我真的笑出來了他們也不可能聽得見，因為我是幽靈。

我幾乎以為他們這個時候是在争執John是不是gay的問題，同時，我猛地意識到他們居然真的可以争吵起來，即使并不是那麽激烈，但他們的确是在吵架。

另外，就是那位所謂的gay。

我并不知道那就是莫裏亞蒂，當然，我又不是神。不過或許我應該說，不愧是莫娘，居然連出場都可以這麽的……振聾發聩，呵呵。

回過來，Sherlock要求John說說自己對鞋子的理解，而John并不情願，他們的目光再一次撞到了一起。

這一次的深情對視真的是讓我萌的心都化了，我無法相信這兩個事實上真的不是戀人的男人居然可以營造出這種心靈相通默契天成的氣氛——非常奇妙，甚至讓人覺得心酸，因為他們居然不是戀人。

在我漫長——好吧或許并不漫長的幽靈生涯中，我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同伴，我并不能夠被他人看見，而我的幽靈朋友大多因為長期的幽靈生涯而顯得冷漠，無動于衷。

或許這是我心甘情願跟在他們身邊的真正原因，因為我覺得溫暖，即使我的身體冰涼。

第四，我又一次見識了Sherlock為了得到線索的不擇手段。

我第一次看見Sherlock眼睛紅紅的樣子，雖然是演戲——然而我必須得說，他哭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脆弱，并且他的聲音，是一把大殺器。

或許John因為Sherlock的美色而被誘惑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至少我偶爾也會因為那片刺眼的白戳一下心肝——等等我絕對沒有偷窺過偵探洗澡，我是一個有道德并且非常保守的幽靈，但你要相信偵探在221B才是真的節操碎滿地好嗎？他願意洗完澡之後裹個床單已經很好了！我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之後John怎麽忍受Sherlock天天晚上裸睡的習慣——等等我是不是透露了什麽？！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偵探和醫生并肩離開。

他們總是并肩走過，街道，車輛。他們的距離并不近。他們的身高差在這個時候也顯得并不明顯。

但我忽然覺得，他們真是相配。

第五，John居然會對Sherlock失望，居然會對Sherlock冷嘲，并且，Sherlock居然真的暗自慌了，而且還別別扭扭的撒嬌說“你生我氣了，不願意幫忙了，看來在意也不過如此嘛”——我說的定語好像有點惡心。

與其說是撒嬌，倒不如說是一種故意的試探，又或者是，小心翼翼的求證——我一直在想Sherlock的智慧究竟會到什麽程度，又或者一個人的愛情是否真的可能由他的理智來完成。

第六，John又開始毫不掩飾的表達他對于Sherlock的崇拜了，這次還換了一個形容詞，fantastic。以及，對此Sherlock又別扭了。

與此同時我又一次深刻的感受到Sherlock對待John和其他人的不同态度，雷斯垂德對Sherlock的推理表達不解，偵探只會和他吵架，而一旦John同樣不解要求解釋的時候，偵探非常、非常順理成章的妥協。

順理成章——是的，你會覺得John說了要求而Sherlock順從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不正常。

Sherlock是一個非常獨斷的人，他很少顧慮別人的感受，除了John；他很少聽從他人的勸解，除了John；他很少意識到他人的感情變化，除了John——你看不是John一生氣他就感覺到了？

以上這一切，只能說明，Sherlock所有表面上不擅長或者從未做過的事情，不過是因為他不樂意不在意，而一旦他在乎，那麽，John的存在就非常的順理成章——我感覺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單詞，因為它非常準确的描述了偵探和醫生之間的感情變化。

雖然他們從相識到最終在一起的時間非常之久，但這并不意味着這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他們只是在不停的磨合接近了解，在完全匹配的情況下，相愛。

——這就叫順理成章。

第七，John為了救Sherlock奮不顧身的和泥人搏鬥。

我從來沒有這麽清楚的意識到醫生對于Sherlock的重視——因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危急的時刻了。

我的确因為一直把John當成一個成年人而很少關注他的感情變化，然而這并不代表我不去關注。醫生有着非常高尚的品質，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在其他情況下願意為他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Sherlock是不同的，對于醫生來說。我只能這樣形容。

第八，John的那句“Oh,Sherlock”。

當然我不是說這個時候這句話有任何意義，我只是想說，在他們日後某次滾上床單的時候，這句話又一次……頻繁的出現，并且，如此相似。

嗯，僅此而已。

第九，Sherlock為了讓醫生安心出門，而找的那個奇妙的借口。

偵探居然答應了去買牛奶和豆——哈哈哈天下奇聞，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之最。雖然我很不想用嘲諷腔，但是原諒我，這個家務白癡——所有廚房清理都是靠化學爆炸的家務白癡？

果然，John一走偵探就開始靠那什麽計劃引蛇出洞了。

最後，就是在游泳池。

John居然，真的願意為了Sherlock而舍棄生命。他身上有着炸彈，被莫裏亞蒂綁上的炸彈，而狙擊手正瞄着他們兩個，John可以選擇挾持莫裏亞蒂使自己存活，但他放棄了。

直接導致的就是，在他們暫時安全的時候，Sherlock那句斷斷續續的，“That,er…thing that you…that you did,that,um…you offered to do…that was,um…good.”

我不知道Sherlock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這個別扭的家夥大概第一次試圖用正常的感激的話語說一些心裏話，然而這件事實在是困難的讓他磕磕絆絆，甚至原地打轉不敢去看John的眼睛。

但我早就說過了，John是一個治愈系。所以他很快就用“在黑暗的泳池旁邊扒衣服”這件事情轉移了Sherlock的注意力。

兩人相談甚歡，于是順理成章的沒有注意莫裏亞蒂的再次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作者真的超級喜歡神夏的103，超級愛~

接下來可能有點忙，忙着投檔啊什麽的，所以更新要過幾天……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