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哈利和艾格西回到了國內。

愛德華走路帶風地邁進了亞瑟府邸，正好迎上從大理石樓梯上拿着手機走下來的艾格西。

“嗨，艾格西？”愛德華驚訝能在這看得艾格西，一臉我沒記錯的話。

“愛德華？”艾格西也很驚訝，沒想到會在家裏見到愛德華，雖然亞瑟府邸乍看起來和一處普通的王室成員的府邸無誤。

“所以你現在和哈利住在一起？”愛德華看着艾格西一身精貴的打扮，和上次見到的奇特打扮不同，讓他剛開始差點要認不出來。看來這次哈利意外得認真。

“嗯，”艾格西應道，“你來找哈利嗎？”

“是的，我約了哈利想談下家事，”愛德華道，“你空嗎？”

“正空着。”

愛德華拍了艾格西的手臂，道：“那就一起來吧，也許你能幫我解決最近困擾我的事也說不定。”

“你這身打扮看起來可真值得信賴。”愛德華笑說道。

“這邊請。”侍者伸手為愛德華帶着路，以免愛德華亂走走到不該見的房間去。

艾格西和愛德華一起走進了哈利的會客廳，侍者帶上門離開。

亞瑟府邸雖為kingsman的要塞，但大多秘密設施建立在地下，對外掩護得很好，平時亦可作為主人的日常起居會客用，與家無異。

哈利剛好泡好了茶，見愛德華和艾格西進來，愛德華迎上去和哈利問好。

“你看起來精神氣很不錯，叔叔。”愛德華說着，在哈利的招呼下坐下。

“聽你在電話裏很緊急的樣子，發生什麽事了嗎？”哈利為艾格西也倒了一杯茶。

艾格西捧起來喝了一口，果然自己沏的比起哈利來還差了好幾分功夫，這讓艾格西皺下了眉。在哈利成為亞瑟後，要務繁忙，哈利已經很少自己做這些，這還是艾格西在哈利回來後第一次喝到哈利泡的茶。

對比見高下。

“不喜歡嗎？”哈利見艾格西皺了眉，問道。

“很好喝，我是……”艾格西把茶杯放下，掩飾自己的窘迫，将話題轉到愛德華身上，“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愛德華。”

愛德華抿了口茶，說回自己的正事道：“不是我，是爸爸，他最近的行為舉止像變了個人一樣，我是說，他還是他，但很微妙地讓人覺得他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總感覺跟之前變得不像同個人了。最主要的還是理查德對他變得愛理不睬的，他們之前關系一向很好，但現在理查德見了爸爸有時候甚至還會繞開了走。我懷疑爸爸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腦部什麽的……你知道，貓對這方面一向很敏感。但是我和爸爸說了，他也不聽我的話接受身體檢查，他好像變得挺抵觸這個的，你說，這不就是病人最顯明的症狀之一嗎？我很擔心他。”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哈利聽了，蹙眉問道。

“應該是從溫莎堡回來後開始吧？他在溫莎堡辦了一場晚宴，之後就變得很怪異。”愛德華道，“不過最奇怪的是，竟然只有我一人這麽覺得，我問了爸爸身邊的人想看看爸爸是出了什麽問題，他們卻都說爸爸沒有任何異常，身體健康得跟年輕人一樣，讓我不用擔心。但我總覺得放心不了，所以只好找叔叔來談這事了。也許你能勸勸他，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爸爸聽你的勸告。”

事關家人，哈利決定按愛德華所說，即刻去看望兄長，看是否真的生了什麽病。腦部腫瘤是會導致人像變了個人般，行為迥異的病竈之一。但哈利更希望喬治一切安好，沒有什麽大問題，只是遇上了什麽煩心事需要人開解，喬治總是想得很多。身為國王，必然。

“喬治今天在白金漢宮嗎？”哈利問道。

“是的，我和爸爸約了下午見面，一起去吧。”愛德華道，“艾格西也一起去吧？爸爸對艾格西的印象很好，說不定會有幫助的。”

“嗯，”哈利拿過放在一邊的本子，登入後取消了幾個下午的議程，對愛德華道，“我去準備一下，稍等。”

艾格西關心地對愛德華道：“希望國王并無大礙。”

哈利和艾格西及愛德華，坐上專車駛進白金漢宮。

在總管的領路下，來到了皇家花園。

玫瑰正盛。

修剪典雅的園藝環繞中，國王已等候在午茶桌前。

喬治見到哈利的到來，熱情地起身，“哈利，度假玩得好嗎？”

哈利走到喬治身邊，和兄長擁抱，手撫過喬治的脖頸，拍了拍喬治的背道：“你也該去看看，喬治，很有意思。”

“艾格西，很高興見到你。”喬治和哈利抱完，又歡迎地和艾格西打了招呼。

“很榮幸見到您，國王。”艾格西回握了和喬治伸過來的手。

艾格西看到國王精神飽滿，的确看不出任何一絲病恙，而國王的行為舉止及其令人如沐和陽的風度，亦如自己上次見面過時的感受。

感覺不出有任何一絲問題，愛德華口中的症結，艾格西在國王身上沒有看到一點。這是艾格西此刻的感受。

在國王熱情地歡迎大家入座，他為大家準備了精致美味的下午茶時，艾格西不禁懷疑，是否真的是愛德華多慮了？如他上次的夢游症後，他又出現了妄想症嗎？

不過艾格西并沒有将自己不禮貌的疑慮表現出來，而是和禮儀周到地在哈利身邊坐下。

面前是滿滿一桌的精致茶點，艾格西發自真心希望，國王并無什麽問題，他們只是來享用一場無論是視覺還是味覺都是頂級享受的下午茶。

愛德華在艾格西對面坐下。

喬治親自為大家倒了茶，邊和哈利敘聊着。

在愛德華夢游事件後，這還是哈利和喬治第一次會面。兩人身處不同專域，而這會兒只是一對閑聊着國事與趣事的再平常不過的兄弟。

花園中只有家人的午後時光，連侍者都為俟立在側。

當喬治坐下，拿起愛德華向哈利使了個眼色，讓哈利勸告喬治正事，愛德華擔心着父親的病事，如果真有什麽重症，那麽拖延一刻都将是後果不可設想的。

哈利仍然耐着心和喬治聊着閑瑣之事，但在哈利的聊天技巧中，實則正是在觀察喬治是否真的有愛德華所說的問題。

對于醫學，和中醫中的望聞問哈利亦略通一二。畢竟喬治不僅是他的哥哥，亦是國王，強行冒犯只會事倍功半。

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別人說自己有病，特別是從愛德華之前提到的情況中，可以了解到喬治當前十分抵觸此事。

艾格西知道自己來這只是個陪客，畢竟這是哈利的家事，因此也落得輕松，他享用着皇家禦用精致點心，對于國王偶爾将話題跑到自己身上時，則做出得體而聰明的回複。經過哈利和成為kingsman後的教導，艾格西亦已熟稔交際之道，舉止話語自然風趣如出自上流。

當品嘗完了一口讓所有味蕾贊美的點心後，艾格西盯着杯中的花茶，卻面露出了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難色。

艾格西想，這一定是好喝的沒錯，但偏偏其中有一款花是他最接受無能的類型。然而不喝國王親自為自己泡的茶？未免太失禮與不得體。

這就像在滿滿一桌佳肴面前，看到自己的盤中出現了一顆荷蘭芹般。

艾格西瞧了瞧哈利和喬治，趁喬治正和哈利說了一個不知從哪學來的笑話，而正自覺有趣地笑着時，動作敏巧地将花茶倒到了草坪上，并裝作是自己飲完的。

他的拿手好戲。

艾格西敢保證，連坐在自己對面的愛德華，也不會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小動作，因為他的注意力正放在喬治身上。

也許哈利注意到了？不過哈利可不會戳破自己。

艾格西嘴角勾着耍了小聰明的笑，将茶杯放回桌上。

喬治說完笑話後，正了正自己的聲音，注意到愛德華都快坐立難安了，率先開口道：“愛德華一定跑去和你胡亂說了我一通，才讓你難得地竟會特意抽空來看我吧？”

哈利抿了口茶道：“愛德華也是關心你，畢竟，我們都不年輕了。”

“哈哈哈，”喬治笑道，“沒想到你會這樣說，哈利，你看起來還很年輕，我也是。倒是現在真正的年輕人。”

喬治反将話抛到了愛德華身上。

“那你和理查德又是怎麽回事？爸爸，”愛德華固執己見道，“理查德一直和你親近，但最近它都對你視而不見了。”

“所以你就是這麽看我的？因為一只貓？”喬治疑問道。

“那麽不僅是‘一只貓’，那是理查德。”愛德華正色道。

哈利的手機響了一下，低頭看了下手機。

是梅林的短訊，以及一張圖片。

哈利在和喬治擁抱問好時，就用手指撫過喬治的脖頸，刺出了喬治的血液——經過特殊處理的枕頭甚至完全讓人察覺不到被刺了一下，随即哈利将沾有血跡的枕頭插回了表中，連接到表中的微型解析設備，血液中所容納的信息即時無線傳輸到了梅林的數據庫中。

梅林立刻為喬治做了一番全面的身體檢查。

快速而不迫使喬治的。

哈利看完，順手按了删除。繼續和喬治的談話。

梅林在短訊中提到，從喬治的血液來看身體一切健康，除了一些中年人常有的小毛病外并無大礙。然而當梅林做更深入的病情解析而檢查到dna時，原來也并未覺得有任何問題，但卻突然發現了數據庫中喬治的dna有更新的痕跡。kingsman所用的數據庫與國防機密數據庫實時關聯。而且做的滴水不漏——若非kingsman的強大解析系統，連梅林都不可能察覺到。

梅林正在着手恢複被替換的dna數據，查看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哈利知道愛德華的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決定等梅林将數據恢複查明原因後告知自己他的發現。

這時，喬治對哈利道：“事實上，愛德華約你來得正好，哈利，我也正有一件事想和你談。”

喬治湊近了哈利一點，對哈利悄聲道：“關于愛德華的，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嗎？”

喬治不容分說地起了身，他總不能當着愛德華的面和哈利談。

哈利點了點頭，遂起身遂喬治走去會客廳。

哈利邊走邊和喬治聊着。

喬治忽然停下了腳步。

哈利也停了腳步，問道：“怎麽了？”

下一瞬，哈利知道怎麽了。

“哇啊——”

艾格西的叫聲在哈利身邊響起。

哈利立刻聞聲望去，他不知道艾格西什麽時候也跟了過來，便見到艾格西腳下的大理石地面裂出了一個隧洞，艾格西深深地掉了進去，從艾格西的驚呼聲中可以判斷處隧洞有多深。

——深不見底

直到大理石地磚再次合上，艾格西的驚呼聲，才消失在了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