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偷心渣喵

真香來得太快。

江肆罕見地愣了一下,側頭狐疑地看着自己這手下,微微皺起眉頭。

言冬則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山竹爪爪一探就走了出來,整只貓咪昂首闊步,因為剛睡醒,身上的絨毛還有些亂,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小獅子。

“嘶,”成安徹底淪陷了,他倒吸一口涼氣,喃喃地說,“我就說商盈那心狠手辣的娘們怎麽那麽反常。”

“喵嗚——”

小貓咪仰着脖子叫了一聲,聲音黏黏糊糊含着糖似的,就連尾巴尖都翹了起來。

那人蹲下身撓了撓言冬的下巴,手指陷進絨毛裏,小貓咪眯起眼睛,享受地抖了抖耳朵。

成安瞬間把賭約抛之腦後,嘴裏不斷念叨着:“可愛死了可愛死了可愛死了!”

他把小貓咪搓扁揉圓像捏團子一樣玩了半晌,言冬倒是也配合,懶懶地在他手裏灘成液體,時不時伸出爪爪逗逗面前的人類。

被湛藍色的眼睛一盯,成安直接酥倒了半邊身子。

許久之後。

江肆終于忍不住了,他踱步到成安身邊,手插着兜,周身隐約冒着涼氣:“還有事?”

他手裏還在揉小貓咪的爪爪,聞言覺得被打擾了,不耐煩地随口道:“別催,馬上。”

江肆:“。”

過了兩秒,成安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跟誰說話,他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出現了幾道裂痕。

江肆沒說話,只用一種相當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成部長瞬間從地上跳起來,幹笑着說:“不不不不好意思啊陛下,是不是打打打打擾你們了,我我我現在就滾!”

撂下這一句話,成安最後偷rua了一把,這才站起身一陣風似的火速逃離現場。

“喵嗚?”

言冬幾乎都被他的一系列動作驚呆了,小貓咪瞠目結舌地看了眼還在搖晃的大門,又回頭看看江肆。

皇帝對這種情況還算是适應。

他跟言冬對視了半晌。

小貓咪支棱起身子抖了抖毛發,打哈欠的時候粉色的舌頭吐出來了一點。

“喵。”

經過了方才一陣,言冬又有些累了,他甩了甩尾巴,張開小爪爪就想要江肆抱。

小毛團蹲坐在地上,賴唧唧的小模樣,粉紅色的肉墊露出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滿是期待。

可江肆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低頭看了小家夥一眼,江肆直接長腿一邁,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言冬:???

什麽?你拒絕了一只可愛的小貓咪???

人幹事?

眼看着江肆馬上就要消失在他的視野當中,言冬瞬間急了,他“喵喵”叫着幾步竄上前去。

好吧,既然你不主動抱我——

那我只好勉為其難施舍你一個抱抱了。

言冬跟在他身後,翹起的尾巴甩了甩,伸出爪爪扒拉江肆。

江肆動作一頓:“怎麽?”

小貓咪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

白茸茸的山竹爪爪抓住了江肆的褲子,有點尖的指甲在名貴的面料上面勾出了幾根絲線。

不過小貓咪哪知道這個,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個抱抱。

白影晃過,江肆眼疾手快地将他拖住:“餓了?”

小貓咪搖搖頭,嗅了嗅江肆身上熟悉的味道,又在他身上蹭了蹭,讓他沾染了更多自己的氣息,這才在他身上找了個熟悉的位置蜷縮了起來。

江肆的身形有些僵,他并不知道該怎麽跟這種柔軟的小動物相處。

不過言冬并不是一只有長性的小貓咪。

坐在江肆懷裏的時候視野範圍廣了許多,他好奇地向窗外看去,很快就被吸引了目光。

“喵嗚?”

言冬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外面,示意他想出去走走。

江肆微微蹙起眉:“外面危險。”

小貓咪眨了眨眼睛,拖長聲音:“喵嗚——”

就玩一下好不好嘛。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江肆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些。

“他想出去?”劉管家本來在給智能機器人充電,看到這一幕後樂呵呵地說,“那我帶他吧,陛下您不用擔心。”

“沒有擔心,”江肆抿了抿唇,側臉看上去相當冷酷,“那麻煩您了。”

好耶!

方才還黏黏糊糊的小渣貓此時一點都不留戀,jiojio一蹬就從江肆懷裏跳了下去。

管家抱起小貓咪揉了揉他的腦袋瓜:“走走走,帶我們小寶貝出去玩。”

下樓梯的時候,言冬生怕自己摔下去,于是緊緊抱住管家的胳膊。

老人條件反射性地拖住了小貓咪的腰,忽然愣怔了一瞬,緩慢地嘆了一口氣:“唉。”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言冬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用針刺了一下似的,細細密密地泛起疼痛。

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小貓咪擡起頭懵懂地看着管家,用眼神問他為什麽嘆氣。

管家張了張口,最後搖搖頭:“只是……想起了點以前的事情。”

……

很快,言冬就把方才異樣的情緒抛之腦後了。

到了花園後他興奮得要命,東撓一爪子西咬一口,要不是管家攔着,估計能瞬間變成一只小黑毛球。

經過幾分鐘的摸索,言冬有了新發現。

花園裏種的所有花都是一個品種的,而且跟他夢裏的那種一模一樣。

大片的紅色花朵自由盛開,熱烈而浪漫。

難道這種花非常尊貴,象征着某種身份地位?

就在言冬疑惑地跟花對視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腦袋一涼,條件反射性地抿起了耳朵。

“喵!!!”

剛剛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

園丁剛澆過花,上面的水撲簌簌落下來沾了他一身。

言冬只來得及看到黑影掠過,想必方才就是那東西在挑釁。

小貓咪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濕漉漉的毛毛,嘗試着舔了兩下,發現并沒有什麽用處之後,氣得呲起小奶牙朝天空威脅。

結果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眼前一大片黑色壓了下來,伴随着飛鳥粗嘎的叫聲,豔麗的花叢被扯得亂七八糟。

“喵!!”

還敢回來?

自封為花田衛士的小貓咪直接竄了出去。

管家低頭想了一會事情,等再擡起頭時,老人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的花呢?”

他哆嗦着嘴唇:“我放在這那麽一大片,活的,剛開花的,賊水靈的花呢?”

近處的一小叢花全部遭了毒手,罪魁禍首正要攻擊言冬,吓得管家連忙開口喊:“小毛毛!”

那群飛鳥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聽到有人,一呼啦全飛了。

“喵嗚!!!”

小貓咪氣得使勁跺jiojio,聲音裏含着濃濃的委屈。

聽到管家喊他,言冬猶豫了一下,叼着一朵玫瑰花跑到了管家身邊放進他手裏。

忽略他的表情,活脫脫一副偷心渣貓的模樣。

但現在花已經不是重點了,老管家上上下下把言冬檢查了一遍,嘴裏還絮叨着:“小毛毛你沒事吧,下次看到那種鳥記得躲遠點,他們可壞着呢。”

“嗚——”

被管家這麽一說,小貓咪瞬間更委屈了,腦袋瓜在管家手底下使勁蹭蹭想要安慰。

管家摸了摸言冬的腦袋,聲音裏是濃濃的愧疚:“是爺爺的錯,沒有保護好我們小毛毛。”

看他還是蔫蔫的,管家撓了撓小家夥的下巴,手指陷進了柔軟的絨毛當中,幾下就把小貓咪撓得眯起眼睛,軟軟的耳朵也不自覺地抿了起來。

“喵嗚。”

……

天已經有些昏沉了,太陽緩慢地墜落,被遠處的青山一飲而盡,燒起一大片被暈染的橘紅色。

被這樣的美景震撼了,言冬在老爺爺旁邊團成了一個小球球,湛藍色的眼睛認真地看着天際。

就在他迷迷糊糊幾乎都要睡着了的時候,一聲粗嘎的鳥鳴劃破空氣,打斷了少見的安寧靜谧。

“小心!”

管家瞪大眼睛,連忙用身體來擋。

黑影閃過,一只巨鳥俯沖了下來,言冬條件反射性地往旁邊一滾,但那鳥的反應也非常快,伸出尖利的爪子抓住了言冬。

“喵!”

一聲有些尖利的貓叫。

是那群鳥來報仇?難道要死在這裏了?

言冬只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一瞬間腦子裏飛速閃過了許多念頭,但是他竟然抓不到一星半點。

“砰!”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從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

那飛鳥發出了粗嘎難聽的叫聲,它掙紮了一下,重重墜落在了地上,一雙灰色的眼睛還在不甘心地看着天空。

管家連忙上前來檢查情況:“沒事吧!”

言冬被吓得愣住了,半晌才緩慢地擡起頭。

他本以為救了自己的應該是某個侍衛,但是一擡頭,他竟然對上了遠處一雙透露着凜然寒意的眸子。

是江肆。

他穿一身制服,戴着白色手套,手裏正拿着一把綴着寶石的銀色手.槍。

隔着幾百米的距離,言冬清晰地看到他眯起眼睛,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險暴虐的氣息,周遭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過來。”

他用口型說。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耳膜鼓噪着發出“嗡嗡”的轟鳴,明明不知所措,但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快一步。

白光閃過,小貓咪竄進了江肆懷裏。

他被凍得打了個哆嗦,爪爪卻更加用力抱緊了江肆的胳膊。

江肆動作一頓。

旁邊的侍衛長連忙立正敬了個禮:“對不起陛下,是我們的纰漏。”

“這是第二次了,皇宮裏容不下廢物。”

他冷笑一聲,連一個眼神都欠奉,薄唇輕啓,輕飄飄幾個字卻仿佛含着千鈞的重量。

感受到懷裏的小家夥還在顫抖,他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他的後頸皮,聲音沉了幾分:“滾吧。”

之前慶典還可以歸咎于長老太過于狡猾多端,但這次就完完全全是他們工作态度的問題了。

侍衛長羞愧地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是。”

在皇宮裏時刻如履薄冰,工作丢了也總好過沒命。

眼看着自家長官真要走,隊伍裏一個年紀小的侍衛不甘心地插嘴:“但是陛下,那只是一只烏鴉,我們怎麽可能……”

烏鴉是古地球時代的生物,存在于星際的各個角落,它們的出現似乎并不稀奇。

江肆微微垂下眸子,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小侍衛忽然恍惚了,他打了個哆嗦,不自覺後退一步。

涼意張牙舞爪地沁入骨髓,他只感覺喉管都被人攫住了似的,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愚蠢!”侍衛長到底見過的風浪多些,連忙開口解釋,“動動你的腦子想想,這麽蹊跷的事怎麽會在皇宮裏發生?錯了就是錯了……”

“行了,”江肆懶得廢話,他擺擺手,對跟過來的劉伯說,“把那只鳥送去給商盈處理。”

說完,他這才施舍了一個眼神給那個哆哆嗦嗦的小侍衛,但冰涼得就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對,對不起陛下,剛剛是我考慮不周。”

被身後的侍衛長踹了一腳,小侍衛再也不敢争論了,連忙低頭認錯。

江肆的眼神慢悠悠地在他身上停頓了兩秒,忽然笑了一聲:“不錯。”

這語氣絕對不是在誇人。

下一秒,他一腳将他踹得跪倒在地,手中的槍抵上了他的眉心。

極具有壓迫性的精神力蔓延開來,就連他懷裏的小貓咪都忍不住縮了縮,山竹爪爪更緊張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連素來活躍的尾巴都慫成一團。

江肆勾起唇角,臉上的表情近乎于愉悅,又陰狠得仿佛飲足了血的惡魔:“說吧——”

說話之間,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微微扣上了扳機。

“那群老家夥給了你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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