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你嗎,我是附在她身上的鬼魂,為的,是收你的命。”

她面容可怖,猙獰而瘋狂,像是從地府爬出來的惡鬼,盧默心下一悸,轉瞬又罵自己迷信,這世上哪來的鬼,林左患了精神分裂症,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

就在兩人對峙間,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着便是上樓的聲音,聽那腳步聲,似乎來人不少,林左臉上閃過一抹恨色,抓住了盧默的手腕。

“你若是不想林左坐牢,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說完這句話,她面上神色一換,瞬間變得溫柔可人,若不是沒有暈倒,盧默一定會以為是真正的林左醒過來了。

就在這發神的瞬間,林左已經哭出聲來,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她一邊竭力去解盧默身上的繩子,一邊哀戚道:“盧默,我馬上救你離開,你,你堅持住,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此時,那扇破敗的木門終于被踢開,首先沖進來的是兩名持槍的警察,接着盧默看見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父母,老師,同學。

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盧默告訴警察林左只比他們早來幾分鐘,是為了救自己才會在這裏出現,至于綁架自己的人,他表示不清楚,有受害人親自作證,林左的出現雖然突兀,但并沒有引起懷疑,備案調查之後,在盧默的堅持下,這起綁架案終于落幕。

半年後,羅格療養院,盧默一身俊朗幹淨的打扮,捧着一束赤紅的玫瑰,步伐輕快的走了進去。房間內,清秀的女孩靜靜倚在窗邊聽着音樂,面上的表情柔和而幸福。

“阿左,怎麽起來了?今天的藥吃了嗎?”

推門而入,盧默将那束玫瑰藏在身後,目光裏是滿滿的愛意。

“吃了,太苦啦,盧默,你今天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快給我。”

林左吐吐舌頭,俏皮可愛的小跑到盧默跟前,伸手去抓他身後的手,待看見那竟是一束妖豔的玫瑰時,面上頓時浮現感動的神色。

“謝謝你,盧默。”

她伸出手,抱住了這個自己最愛的男孩,聲音有些嗡嗡。

“這些日子,不是你照顧我,治好了我的病,我不知道還會犯下多少錯,過着怎樣的生活,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

“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疼你愛你照顧你,難道讓別人來嗎?醫生告訴我,你的病差不多已經好了,下禮拜我來接你出院,爸媽可是很早便讓你這個準兒媳回家住了。”

兩人相視一笑,明亮的屋子裏溫情彌漫。

半年前,在盧默恢複了傷勢後,第一時間便是找到了林左,強行将她帶到了羅格療養院,并找來了國外專治精神分裂的醫師,針對性的對她進行治療,在治療過程中,盧默也知道,造成林左精神分裂的原因,竟然就是自己。

身為孤兒的林左喜歡了自己十年,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眼見自己和衆女友分分合合,掙紮難過之間,便衍生了另一種人格。

知道這個消息,盧默很是內疚了一段時間,對林左也更加的疼愛起來,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形象,與其餘女生斷絕了暧昧,一心一意照顧林左,等着她恢複正常。

不負衆望,林左也終于知道自己并不是被鬼上身,竭力配合醫生的治療,時間緩緩過去,她發病的時間越來越少,最近一個月,另外一種人格再也沒出現過,醫生說,如果不受到巨大的刺激,那個瘋狂的人格,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了。

盧默知道,對林左來說,唯一的刺激,便是自己離開她,他也知道,這個刺激永遠不會發生。

為了給林左接風洗塵,将她的衣服送回家整理一番後,盧默便開着車帶她出去吃飯,車上時,盧默問她想吃什麽,林左想了好半天,竟然說自己想吃某條巷子內的豆腐腦。

盧默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也未反對,在她的指路上找到了那條小巷。

店鋪很小,看上去也不太幹淨,但既然林左不在乎,盧默自然不會說什麽,叫了兩碗豆腐腦,便開吃起來。

“味道還真不錯。”

“當然啦,小時候我經常在這裏吃。”

兩人吃的很是歡快,盧默已經吃完了一碗,正想再讓老板拿一碗過來,擡頭便看見一對中年夫婦滿臉憤然的沖了進來,盧默覺得這兩人有些眼熟,還沒想到是誰,那夫婦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伸手便給了他一巴掌,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你這個壞蛋,你這個殺人犯,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裏!我要為蘭兒報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男人像是瘋了一樣撲向盧默,吓得他拉着林左連連後退,店老板忙攔住男人。

“你胡說什麽?我根本不認識你!”

盧默心下有些怒,卻礙于林左在不好發火,卻見那女人聽聞這話雙眼都紅了起來。

“你們這些有錢人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侮辱我們窮人嗎,有錢就可以逼死我們的女兒而不坐牢嗎?我們蘭兒才十八歲啊,她才剛成年啊,她學習那麽好,她剛考上大學,所有的美好都在等待着她,都是你!你一句話将她逼到絕路,是你殺了她,你逼她跳樓,你是殺人兇手!”

女人瘋了一樣的大喊,又要撲過來打盧默,都被周圍人的攔住,盧默再不想多呆,拉着林左匆匆離開。

“盧默,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開車離開了那條小巷,林左終于忍不住問出口,卻見盧默皺着眉一副迷茫的樣子在思忖着什麽,好半天,他突然驚叫一聲,猛地踩住了剎車。

“我記起來了,是她!那個叫趙蘭的大一新生,跳樓自殺的那個女孩。”

盧默額頭滲出細細的汗,面色有些蒼白。

“原來是她的父母,都快兩年了,他們竟然還以為是我害死了他們的女兒。”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說你是殺人兇手?”

盧默苦笑一聲,點了支煙,神色滿是無奈。

“兩年前,也就是大一新生剛入校那會兒,我作為學生會幹事接待新生,認識了趙蘭,那是一個很不出衆的女孩,我見過之後就沒印象了。但她隔三岔五就來找我,給我這樣那樣的禮物,我當時正在和一名學姐交往,這件事讓我很煩惱。有一次聚會,我喝醉了,她竟然跟我告白,說喜歡我十幾年了,哎,當時也是喝醉了不顧後果,說了一些不顧她感受的話,沒想到第二天她就跳樓自殺了,為這件事,我內疚了很久……”

煙燃了一支又一支,盧默說了很多自責的話。林左抿了抿唇,安慰道:“別多想了,你也是因為醉酒才會那樣做,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再自責也無濟于事,這樣吧,我好久沒回學校了,我們去學校逛一逛怎麽樣?”

看着心愛的女友關懷的臉龐,盧默狠狠甩了甩頭,将煩惱抛諸一邊,朝學校駛去。

林蔭道上,兩人十指緊握,親昵的笑聲随着樹葉的清香在風中飄蕩,經過的學生無一不露出羨慕的神色。

“哎,張老師?”

看見迎面走來的人竟是自己曾經的中文老師,盧默很熱情的上前打招呼,林左問了聲好,低聲道:“我想去洗手間,你待會來E教找我呀。”

盧默點點頭,看着林左小跑離開,親切的和張老師握了握手。兩人談了一會兒閑話,張老師指了指林左離去的方向。

“林左是你女朋友?”

“怎麽?張老師你認識她?”

“當然,她當初可是我們系的問題學生,科科挂紅燈,次次補考不及格,就連我的中文課都是這樣。”

盧默皺眉,怎麽會?林左的才學她可是見識過的,不說學富五車,但考試拿優絕對沒問題,可是張老師應該不會騙他。

見盧默有些心不在焉,張老師以為他是惦記着自己的女朋友,笑談了幾句便離開,盧默帶着滿心的疑問走到E教,但找遍了整棟教學樓,都不見林左的人影,打電話也關機,盧默心裏閃過一絲不安,只以為她有什麽自己的事情不方便自己看見,便也未在意,可到了晚上,林左依舊不見人影,盧默開始發瘋似得找她,可整整一晚過去,依然沒有她的消息。

天色漸亮,盧默雙眼布滿血絲,一遍遍打着電話,發動家裏的關系網尋找林左,九點過他接到一個電話,來電人竟然是林左。

“我在A教。”

說完這四個字便挂了電話,盧默風一般沖出了門。

學校,三三兩兩的人群都朝着A教跑去,盧默停了車飛奔而出,眼見着奇怪,拉住了一名學生。

“同學,發生什麽事了?”

“聽說有人要跳樓呢,在A教,警察都快來了。”

盧默如遭雷劈,狠狠顫了顫身子,拔腿朝A教跑去。不可能,不可能是阿左,她不會跳樓的!

一遍遍安慰自己,可當看着樓頂那半個身子懸在半空的女孩時,盧默終于不得不承認,他的林左,正在走向死亡。

“阿左!你要幹什麽!”

站在樓下,盧默嘶吼一聲,也不管她聽沒聽見,飛快的朝樓頂跑去,跟着來的還有一些及時趕到的老師。

樓頂上,風吹得林左的衣服簌簌作響,她嘴角帶笑的看着跑近的盧默,一只腳驀然懸空。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讓你心愛的女孩從這裏摔下去,你信不信,盧默?”

她的聲音清冷凜然,帶着瘋狂的味道,面容也漸漸變得猙獰。

“你……是你!怎麽會是你!你明明已經消失了,你明明已經不存在了!”

那恐怖的笑,那冰冷的眼神,盧默不會認錯,是的,那是林左的另一個人格。看見盧默驚恐擔憂的表情,林左很滿意,她朝下看了看。

“呀,好多人呢,比我跳樓那天的人多多了。”

“你……你說什麽……”

盧默的牙齒有些發顫,心頭滲出絲絲寒氣。

林左卻并不答,她眯着眼看了看湛藍的天,突然唱起歌來。盧默聽過這首歌,在自己被關在那間小屋的時候,那時候林左說,她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歌。

“我的愛人啊,你為什麽對我視而不見,我的愛人啊,你可看見我的心滿是傷殘,我以我的愛對你起誓,用我的生命換你的重視,這是我,愛的附加值。”

她的聲音飄渺而悠遠,比那天唱的還要好聽,盧默卻只覺全身冰涼,他顫抖着身子,說不出一句話來。是的,他記起了,記起了這是什麽歌。

“天啊,這不是兩年前那名學生跳樓時唱的歌嗎?怎麽現在這個女孩也在唱!”

身後有老師驚叫出聲,盧默終于身體一軟重重跪在了地上。林左停下來,她看着全身發抖的盧默,笑的猖狂而得意。

“盧默,你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你信今世債今世還這個說法嗎?”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求求你……”

他抱住頭,泣不成聲,将頭在地面上叩的砰砰作響。

“求求你,不要傷害林左,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如此祈求,任由額頭血流如注。

她搖了搖頭,嘴角的笑一如曾經美好。

“晚了。”

她伸出一條腿掉在空中,放開了一只抓着欄杆的手。

“我因我最愛的你死去,你最愛的人因你死去,這就是,愛的附加值。”

一聲凄厲的嘶吼撕裂空氣,女孩嘴角帶笑,看着沖過來的男孩,仰身倒下,她的衣裙在空中飛舞,然後,他看見她的身體在地面開出一朵赤紅的花,比那日他送的玫瑰,還要妖豔。

作者:簡小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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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記得那片海

一:

你伸出泛黃的手指,臉上是公事公辦的笑容,眼神卻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說:“唐小姐,你好,我是蘇格。”

我看着你發愣,思緒卻飛向那片海邊。我還記得那個夏天的蘇格,有白皙的手指,有溫暖的笑容和寵溺的眼神。現在的你,被時光磨滅了飛揚的棱角,定格在我眼中的你,一絲不茍。

我笑,伸手,說:“你好,我是唐念笑。”

我從未想過,我會如此平靜的面對你。許多年來,我輾轉各個城市之間,幻想和你有一場風花雪月的相遇。然後我抱住你,長發垂過你的肩,撩繞起過去,然後我們在一起。

而不是現在,我坐在你的對面,以競争者的身份,進行這場商業陰謀的談判。你眼中的冰冷與漠然,将我滿心歡喜撞得粉碎。

談判結束,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輕聲開口,“蘇格,你還記得笑海嗎?”

你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聲音冰冷的可怕。你說:“我從沒去過海邊。”

原來,只有我,記得那片海。

二:

我打聽到你沒有女友,喜歡單純的女孩,讨厭不可一世的富家千金,今年暑假,你會到海邊度假。于是,我染回長長的直發,取下琳琅的耳釘,扔掉昂貴的化妝品,在你到達那片海之前,建起一座小木屋。打開木門,陽光透進來,柔和的光線中有跳躍的塵埃,像在演繹我們的未來。

當你背着帆布包,在沙灘上留下淺淺的腳印時,我坐在窗邊唱起了那首你最愛的歌。然後,我如願以償的看見你推開木門,踏進我精心設計的局中。

一盆冷水迎頭而下,你憤憤甩了甩發尖的水珠,低聲吼道:“見鬼!”

我一臉無辜,“這是為随便進出木屋的壞人設的陷阱。”

你扭過頭,表情讪讪,“我不是壞人,我叫蘇格,是來這裏旅游的,剛剛聽見有人唱歌,我一時好奇……”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這是我專門為你設下的局啊。然後,順理成章的,你知道我叫拈笑,父母早亡,獨自生活……

你看我的眼神總帶着憐惜。你說:“拈笑,你一定很孤獨吧。”

我搖搖手中的貝殼,笑的輕快。“不會啊!有這片海陪着我。”

蔚藍海水掀起一層浪花,在金黃沙灘鋪散開來,侵濕我的腳,像在響應我的話。你寵溺的笑容的将我淹滅。你說:“那我們叫它笑海好不好?”

三:

有是候,我閉上眼,依舊能夠聞到海水的腥味混雜着燒烤的香味,熟悉的讓人忍不住落淚。身邊濃烈的城市氣息總讓我覺得那是一場華麗地沒有落幕的夢。

可雪白牆壁上挂着的風筝提醒我那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我的确和一個叫蘇格的男子,迎着晨光,奔跑在綿延的沙灘上,放肆的笑。

我們曾在沙灘上築起大大小小的沙雕,然後在笑聲中等待浪花将他們卷走。我們曾在用貝殼擺成的心形中擁抱,你輕如蟬翼的吻落在我的眉心,鼻尖,嘴唇。

你總帶着一絲懊惱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拈笑,拈笑,我為什麽沒有早些遇見你呢?”

我的恐慌與不安在你說完這句話後迅速蔓延,又在你纏綿悱恻的吻中迅速消散。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情愫已經足以消除我們的芥蒂,直到那天爸爸從灰色跑車上走下。他說:“玩夠了嗎?玩夠了就跟我回家。”

四:

你說:“唐念笑唐大小姐,捉弄我很好玩嗎?”

你說:“我最恨別人欺騙我。”

你說:“唐小姐,再見。”

自始至終,你都未給我開口的機會。你依舊像來時那樣,背着帆布包,在沙灘上留下淺淺的腳印,然後,從我的世界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說,如果一個人想躲你,哪怕你翻遍地球,也找不到他。是的,蘇格,我再也找不到你,哪怕以唐氏的名義。

想你到無可救藥的時候,我會驅車到笑海,一個人呆一天。木屋拆了,沙雕毀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我們相愛的證據。

其實我早該明白,我們的故事不會有續集。蘇格呵!你竟認為兩個月的相處是我的捉弄。那一刻,我疼得連解釋都忘了。這次談判,我讓步了。蘇格,我愛到發瘋的男子,我怎麽可能與你針鋒相對。

我再次看着你離開,依舊沒有追上去。蘇格,我知道我們今生已無緣。可是,我不再遺憾,因為,我會永遠記得,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夏天,我和一個叫蘇格的男子,真真切切的愛過。

作者:簡小扇

QQ:767109194

☆、73:為雅安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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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風涼,陸玥兒起身出門時,看見喬昀已經收拾妥帖等在外面,往日眼底的疲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一貫的淡然,還有偶爾閃過的令人心悸的陰沉。那是一代枭雄該有的風姿。

“今日啓程,回中原。”

她愣了愣,有些遲疑,“不找了?”

“收到消息,夜魔在中原出現。”

這是喬然教她的說法,他不會不知道陸玥兒的一片用心,可是當喬昀問起時,只是搖頭。她雖然同情陸玥兒,但是大哥不願意接受的人,她自然不會去強求。

陸玥兒不會想到她已經與喬然見過面,對這話也沒懷疑,當即同意下來。沒什麽好收拾的細軟,用完飯後便離開。

這依舊是一次匆忙的路程,喬昀心裏惦記的是蘇妄和三大家如今的情況,陸玥兒惦記的是若是這次再失去夜魔的消息不知道下次又是什麽時候才能尋到,兩人各懷心思,行路也不覺得累,風餐露宿,一路疾馳。

喬昀是習慣了這種日子,她經受過比這更累更苦的,而且底子厚,倒沒覺得什麽不适。陸玥兒卻是吃了不少苦頭,消瘦憔悴的幾乎不能将她與前些日子那水靈秀麗的姑娘聯系在一起,所謂情愛,傷人又傷己。

她想,她把這個模樣的陸玥兒交到狐貍手上的時候,會不會被他剝皮……

一到中原,果然感覺氣氛與往日已然不同,處處透着風雨欲來的凝重,随便哪裏都能聽見人們談論藏寶圖和三大家易位的消息。

聽聞此次武林大會在花都舉行,至于為何會在花都而不是三大家,這其中自然是古青陽搗的鬼。等她們趕回中原的時候,距那天已經只有兩日的時間。

想起曾經在此處舉行的第一美人賽事,真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兩人一身風沙趕到花都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尚未來得及進城歇息,卻在城門口遇上了滿臉憤怒焦急的喬洛川,看見馬上的喬昀,愣了一下,驚訝出聲,“阿銀,你怎麽回來了?蘇妄不是說你還在南疆嗎?”

她翻身下馬,微微皺起眉,“聽說你們出事了,趕回來看看,你是怎麽回事?”

喬洛川眼底閃過一抹陰冷,冷聲道:“九月被人抓走了,看屋內的打鬥痕跡,應該是殺樓的人,這群混蛋還沒死心,非要置她于死地!”

“能找到她嗎?”

“之前在喬家堡,為了防止殺樓,我給了九月暗影香,她一直放在身上。”話落,喬昀看見他肩上盤着的暗影雀,點點頭,“你快去快回,一定要把九月安然無恙帶回來。”

他不再遲疑,對着身後一幹侍衛揮揮手,飛奔離開。待他們消失在路的盡頭,陸玥兒沙啞的聲音才響起,“喬公子這一走,估計很難在武林大會那日趕回來了。”

喬昀皺眉,轉頭看着她,聽她緩緩道:“那些人要抓九月姑娘,為何非要挑這個日子?很簡單,将喬公子引開,三大家便少了一個能與他們對抗的人,我想,憑喬公子的心智,不會想不到這一層,可是為了九月姑娘,還是願意中他們的計。”

喬昀眼底的陰冷更盛,揮了揮手沒有說話,牽着馬進入了花都。

除了三大家住在客棧之外,其餘武林世家都住在花都府。本來花都府也為三大家準備了住處,可是在明知道花都府是他們的人的情況下,三大家自然不可能還住進去,誰知道他們在裏面設下了多少陰謀。

沒什麽困難便打聽到三大家居住的客棧,當喬昀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蘇妄面前的時候,明顯讓他吃驚不小,愣愣看着她半天,才嘆息似的叫出她的名字,“阿昀。”

陸玥兒已經自己去找陸彥誰了,她獨自一人進來,掩上門,看着面露憔悴的蘇妄,緩步走進,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

“嗯?”他沒想到她這樣的人居然有道歉的時候,一時愣住。

她定定看着他的眼,“我不該自私的讓你陪着我,是我任性了。”

兩人對視了半天,蘇妄突然突兀笑出聲,在她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攬她入懷,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輕柔的漫進心底,“我的阿昀,無論做什麽都沒有錯。我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怪你,不辭而別只是不想你為難,所以,不需要道歉。”

她容色淡淡,唯有一雙比星子還要亮的眼,滿滿是女子該有的溫柔與眷念。

她在這個時候趕回來,雖說沒什麽作用,但終歸能讓蘇妄感到心安。晚間的時候陸彥誰來敲門,上挑的狐貍眼透着冷然的光芒,看見她時低低笑了一聲。轉而和蘇妄商議後日的事情,倒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這幾日的情形本就很嚴峻,離開的喬洛川果然沒有及時趕回來,能上場迎戰的人,只有喬明和蘇妄。

只要他們不敗,三大家依舊穩坐,而想要找出武功勝過他們的人,難上加難,所以倒也不是很擔心。但喬昀心底總有個疙瘩,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潛藏的危機與陰謀誰也說不好。

狐貍離開時已經夜深,蘇妄揉揉額頭,眉目間皆是疲憊。她靠在床沿上看着他,覺得他這段時間一定很累。想了想,走過去,兩手按上他的額間,拿捏了一下力道,輕輕按摩起來。

蘇妄愣了一下,“阿昀?”

她擡眼看着半掩的窗扇,能看見閃爍的星光,嗓音似乎帶着些不自然,“給你揉揉,這,還疼不。”

他低低笑了一聲,“不疼了。”

話落,外間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眼已近至門前。

“城主,屬下有事禀告。”

蘇妄應了一聲,房門被無聲推開,天風垂手進來,看見銀虎也在愣了愣神,随即凝聲道:“二堂主今日趕到花都,途中遇上了一件事……”

話到此處頓了一下,看見蘇妄淡淡的表情,方才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一群賊人劫持了沈姑娘,被二堂主遇上,兩方人馬交手之後,将沈姑娘救了出來。現下二堂主已經将沈姑娘帶到了客棧。”

天風口中的二堂主,是蘇妄的表叔蘇玉清。

“沈姑娘?”蘇妄尚未出聲,喬昀手上一頓,緩緩垂下,“沈問凝?”

天風低低應了一聲。

她微微偏頭,看着蘇妄,“你不是将她安置好了嗎?怎麽會被賊人所劫?”

蘇妄看向天風,面上沒什麽表情,“劫持她的賊人是什麽人?”

“就近一帶的山賊,素來猖狂,聽聞鎮上來了個貌美的姑娘,心生歹念。”

他點點頭,沉思了一下,“她怎麽樣?”

天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讓他覺得莫名心驚的喬昀,垂眸回答,“不太好,二堂主的意思,若是城主得閑,還是去一趟的好。”

蘇妄沒答話,撐着頭像是沒聽見這句話,天風瞟了幾眼,覺得這屋內的氣氛自己實在不能呆下去了,匆匆告退離開。

半晌,喬昀在他旁邊坐下,淡淡的嗓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你不能做無情無義的小人,去看看她吧。”

聽他低低笑了一聲,面上帶了絲揶揄,“你這個樣子,是吃醋了?”

她怒瞪着眼扭過頭來,“老子剛回來你就要給老子找不痛快是吧!”

他聳聳肩,“哪有。”

卻見她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緩緩開口,“你将她趕出天下城,已經受了不少非議,如今她受難也是因為你安排不周,不去看她實在說不過去。我雖然讨厭她,但她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在乎她的感受,但在意你的想法。”

嘴上不說,但心底其實會愧疚吧。

頭頂被揉了揉,她轉過頭來,看見蘇妄微微彎着的唇角,“阿昀,你是最好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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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半個月沒更新,我認錯……

關注我微博的孩子應該知道,我半個月發的微博都是用手機。

昨天剛考完試,我半個月前回到學校,寝室沒有網,而且只有我一個人,因為大家都去實習了,只有我回來考試,我過了半個月沒網沒人陪的苦逼日子、、、、簡直痛苦的快精神分裂了。

加上前幾天地震了,扇子都快被折磨死了。。。天天都餘震,也不敢呆在寝室碼文,也沒有時間,現在又斷電了,電腦快沒電了。。所以暫時只能更這麽多。

對不起大家,明天恢複更新!

最後,和扇子一樣在四川的孩子,請照顧好自己。

本章修改過了,大家能看到了

7474:暴露于天下

屋中間豎了一扇六扇翠屏,燭火跳躍,隐約看見後面微微搖晃的人影。屋內靜寂,蘇妄推門而入的聲音響耳。腳步聲是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緩,推開屏風,看見衣衫褴褛青絲淩亂的女子背對着他坐着。

燈火如豆,她緩緩轉過身來,燈影深深淺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臉上兩道血痕卻很清晰,衣服上也滿是血诟。

面上該是故作的鎮定,他看見她袖下雙手緊緊捏着衣角,卻對他扯了扯嘴角,是往日溫柔安靜的笑,“好久不見。”

他走過去坐下,“怎麽不讓她們幫你處理傷口?”

她笑了笑,“因為要讓你看見我現在有多狼狽啊。”

燈火啪的一聲,她別過頭去看了看,手指緩緩撫上臉上的傷,嗓音淺淺的,“你說,這幾道疤痕會不會永遠都不會消失,時時刻刻提醒我你對我的傷害?”

明明是笑着的模樣,語音卻冰冷的緊。

他看着她,覺得這樣的沈問凝真是陌生。可是曾經溫柔如水的女子變成如今這幅模樣,是他的過錯吧。

可有什麽辦法呢。感情若不是兩敗俱傷,那就只能一方傷害另一方。

他站起身來,朝外走,“我去拿傷藥過來。”

手指撫上門沿,聽見她淡淡的聲音響起,“蘇妄,這次若不是遇上二堂主,你知道我将會面臨什麽樣的恥辱嗎?”

他頓了一下。

“我會被□,會生不如死,或者一開始就會選擇死去。而你要對我說的,只是一句拿傷藥嗎?”

他轉過身來,正好看見燭火中她淺淺的笑,好像只是在問“你吃飯了嗎?”的語氣。沒什麽情緒,但其實這樣才是最沉重的詭異。

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其實現在說什麽都是錯,本來就是他對不起他,所以沉默是唯一的表達。似乎看出他的為難,沈問凝輕輕笑了一聲,攬了攬青絲,“一代城主在我面前變成這樣,也的确難為你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知道你這幾日事兒多,也不會給你添什麽亂,等你把武林大會的事情處理了再來說我的事。”

他低低嗯了一聲,掩門離開的時候聽見她漫不經心的嗓音順着夜風低低傳來,“你已經不愛我了,蘇妄,我不想你再讨厭我。”

那樣的辛酸。

喬昀不知道蘇妄會去多久,與其待在屋內胡思亂想,不如出去透透風。中原的天已經暖和起來,但夜裏依舊透着涼。樹冠長出翠綠新芽,似乎能聞見凄凄芳草香。

她提了壺酒游蕩過去,坐在一樹藤蔓之下,石桌上布了一盞夜光杯,沖上酒有沁人的香。其實一個人喝酒沒什麽意思,但她此時不想找人來陪。以前心情郁悶的時候就去殺人洩憤,可是現在不能。

她撐着頭看着頭頂白蒙蒙的月亮,漆黑夜空零散布着幾顆星子,腦子卻在想,自己嫁給蘇妄,到底有什麽好處呢。

想了很多,好處沒有,壞處一大堆。比如現在,殺個人都束手束腳的。

夜風拂過,藤蔓沙沙作響,如夜晚女子低語。她低低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嫁給他就是最大的好處,這一個好處已經抵過所有壞處。

夜晚寂靜,偶有蟬鳴蛙叫在遠處低鳴。她似乎有些微醺,趴在石桌上半睡半醒的樣子。身後有腳步聲漸近,一步一步透着沉穩,她眯眼看過去,半晌,又重新趴回石桌上。

酒氣彌漫,來人在她對面坐下,隔了半天,幹咳了一聲。

“怎麽在這裏睡,夜裏涼。”

她掩在夜色中的眉梢挑了挑,沒有答話。

“來的時候落霄患了風寒,讓我若是見到你,幫她捎句話,有時間回去看看她,她很想你。”

她依舊是趴着的姿勢,沒什麽反應。對面也一時沒有聲音。

半天,她打着哈欠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也不看對面的人一眼,轉身便走,走了兩步,被他叫住。

“阿昀。”

她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嗓音帶着絲涼涼的笑意,“阿昀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

隔了半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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