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簽約藝人面試
周一一大早，白言飛就精神抖擻的出發了。今天是個大晴天，挺熱的，遇到溫庭裕那天晚上新聞裏說好的臺風，轉眼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不靠譜啊。
為了給溫庭裕留下一個好印象，白言飛翻出了壓箱底的時髦緊身黑T恤和破洞牛仔褲，踩上一雙英倫範兒的格子圖案板鞋，再戴上皮繩吊墜，挂上金屬腰鏈，最後抹上發膠給自己弄了個發型，一個青春靓麗的時髦小青年就誕生了。
站在鏡子前，白言飛搔首弄姿的十分滿意。嗯，看起來不像出租屋裏的窮鬼了。
悠悠站在旁邊咬着手指頭，拽拽白言飛的衣角：“爸爸，爸爸，我也要打扮。”
白言飛随手拿了一頂鵝黃色的寬檐兒童帽給悠悠戴上：“喏，悠悠也要美美的，幼兒園裏的小姑娘們都在等着你發糖呢。”
悠悠咯咯地笑起來，學着白言飛一起在鏡子前面照來照去的。
昨天白言飛又給溫庭裕發了一條短信，跟他商定今天早上十點鐘見面。溫庭裕的回複依然只有冷冰冰的“好的”兩個字，白言飛也習慣了，總裁對他愛理不理的就算了，只要藝人合約到手就好。
吃過早飯，他跟往常一樣先把悠悠送去幼兒園，然後也不用趕時間，就這麽悠閑地散步去了A.S.E。白天的商業區人煙稀少，只有一些上班族忙碌的來來去去，很多商場還沒有開門，就算已經開始營業的也是商業清淡，幾乎沒有客人。
路過噴泉的時候，白言飛特地仔細觀察了一下，确認那天給他算命的老頭不在，這才放心走過去。今天他可是要志在必得的，萬一老頭又拉着他看手相，然後大呼他印堂發黑要倒大黴必須破財消災什麽的，就算知道這是他騙錢的技術，那也是很影響情緒的。
A.S.E的摩天大樓高聳入雲霄，看起來依然是華麗的高不可攀。白言飛推開金色的旋轉門，強勁的冷氣撲面而來，在前臺的幾名保安齊刷刷的把眼神投了過來。
時間還早，大廳裏空蕩蕩的，沒有上次那樣俊男美女來來往往的場面，保安正閑着沒事，看見白言飛進來，也就格外的關注他。白言飛沒注意到他們，他拿着名片東張西望，不知道該去哪裏，溫庭裕的名片上沒寫他在幾樓辦公，這裏這麽大，有八十層樓，這是要怎麽找呢？
“你好，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一名穿黑色制服的保安走了過來，禮貌地問。
“你好，我找溫先生，請問他在幾樓辦公呢？”白言飛沖保安笑笑。
保安一眼看見了白言飛手裏深藍色的名片，頓時眼神就變了，他默默地往電梯那邊一指，用一種挺奇怪的口氣說道：“上電梯，七十樓。”
白言飛笑笑：“謝謝。”他也沒注意到保安的奇怪眼神，轉身就走了。咳咳，坐電梯他可是駕輕就熟，只要別再坐錯樓層邂逅什麽奇遇就好……
幾個保安看着白言飛離去的背影，紛紛八卦起來。
“那小子看起來挺嫩的，是新簽約的藝人吧？”
“總不可能是送外賣的喽。”
“但是溫先生多少年沒親自接待過新藝人了，為什麽這小子會有特殊待遇？他手裏拿的是溫先生的私人名片吧。”
“估計是後臺挺硬？現在社會都開放了，也有不少幹爹包養男人的。你看那小子的屁股，啧啧，這麽翹，長得不賴，身材也好，看樣子在床上挺野的，嘿。”
“就非得是幹爹？說不定是幹媽呢，現在圈子裏有錢的富婆也不少的，富婆最喜歡年輕力壯又聽話的猛男啦。”
“不過，他這麽年輕，按照溫先生的喜好路線也就是包裝成放浪不羁公子哥類型的藝人。這種路線不是已經有了鐘子霖嗎？再簽一個同樣類型的藝人，這可不是A.S.E的作風。”
“就你懂得多，保不準溫先生想給他們倆來個捆綁銷售呢。這種類型的男星時下正流行，要抓緊機會圈一筆大錢才是。”
保安們聚集在前臺竊竊私語，那邊運營部的副總監夏檸走了過來。她是那天《紫藤花又開》群演的面試之一，是A.S.E女藝人的頂頭上司，一看見她，保安們就立刻收聲不敢聊天了。夏檸三十多歲，一頭染棕的短發加黑色職業套裝，幹淨利落氣場又強，因為平常她總是不茍言笑，看起來冷冰冰的，所以A.S.E的員工都對她比較畏懼。
夏檸走到前臺：“我手機忘帶下來了，麻煩借我打個電話。”
前臺小妹拿出座機給她，夏檸翻開自己電話薄，随口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一個保安說：“我們在聊剛才遇到的一個年輕人，他是溫先生新簽約的藝人，感覺形象定位跟鐘先生很像呢。”
夏檸皺眉：“像鐘子霖？別瞎說，溫先生怎麽可能簽約兩個同樣路線的藝人，你們八成搞錯了吧，不是每個來A.S.E的年輕人都是簽約藝人。”
保安挺委屈：“但是，剛才他手裏拿着溫先生的私人名片呀，不是簽約藝人，難道還是送外賣的？”
夏檸一愣，随即皺眉陷入了沉思。
◇◇◇
叮，電梯門打開，白言飛到了七十層。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面對着他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落地窗，它幾乎占據了一整面牆壁，氣勢恢宏視野廣闊。站在窗前，可以俯瞰到整個城市的美景，蔚藍的天空漂浮着絲綢般柔軟的白雲，底下的建築物就像密密麻麻的火柴盒那般大小。
白言飛誠惶誠恐地走出電梯，雙腳踩在厚厚的大紅色天鵝絨地毯上。在他的左手側是一條走廊，走廊盡頭有一間玻璃門會議室，此時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在他的右手邊，不遠處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圈轉角沙發，還有茶幾和觀景植物，茶幾上有一只水晶煙灰缸，看起來這是一處小巧精致的吸煙角。
經過吸煙角再往前走，那邊的走廊盡頭只有一扇巨大的皮革桃木雙門，漆黑色的皮革光滑锃亮，黃銅的門把上鑲嵌着金燦燦的精美雕刻。白言飛走到門前，低頭看着那耀眼的黃銅把手，咽了一下口水。
這就要進去了嗎？溫庭裕就在這扇門的另一邊？門這麽厚重，敲一敲的話他能聽見嗎？……話說他那樣心不在焉的“好的”，真能記住他們今天相約見面的事情？會不會已經把他忘得一幹二淨，提着公文包坐飛機頭等艙去美國歐洲太平洋小島南極冰山之類的地方開會去了？
白言飛猶豫着，在安靜的走廊裏聽見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
就在這時，辦公室裏突然傳來一聲拔高的尖叫：“——溫庭裕！你不是人！——”
白言飛腦子一炸，那聲尖叫既有穿透力又非常的耳熟，他還來不及回過神，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沉重的黃銅把手猛地撞在他的胸口，好像一塊大石頭把他的肋骨砸的四分五裂。白言飛疼的叫不出聲，下一秒，一只高跟鞋又一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眼前一黑。
白言飛一頭倒在牆上做瀕死狀，同時看見一位穿白裙的窈窕美女從他面前翩然而過，帶着一臉悲憤又委屈的神情。窈窕美女眼裏含着淚，也沒發現自己撞到人又踩了人家一腳，兀自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悲憤地走掉了。
白言飛痛的也是滿眶含淚，全身發軟靠在牆上的同時還滿懷震驚——這這這，這哭泣的美女不就是他的夢中女神——A.S.E的超級人氣偶像女明星陶媛媛嗎！
是陶媛媛的真人！比電視上更白更美更瘦！
他的心髒都快從被黃銅把手砸的四分五裂的胸腔裏跳出來了，滿腦子都在噼裏啪啦的閃出火星——陶媛媛！陶媛媛！是真人！是真人！
他捂着胸口追上去，但是陶媛媛走得很快，轉眼已經不見了。
白言飛沮喪地退回來，诶？等等，這麽說，剛才就是陶媛媛在溫庭裕的辦公室裏大喊大叫了，她喊了什麽？溫庭裕你不是人？特麽的，那混賬到底對我大媛媛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是給她簽了超級大爛片還是逼她一天工作二十小時還是強迫她去給癡肥醜有錢老男人陪酒陪笑？奶奶個熊，不管哪一樣都不能忍啊！
白言飛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溫庭裕坐在豪華套房裏，左右擁抱，上方啪啪啪浮現出“十八次”三個大字。這次畫面又多了一點內容，美膩迷人的陶媛媛正淚眼婆娑地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
特麽的，這不能忍啊！溫庭裕你這頭禽獸！——
白言飛腦子一熱，連陶媛媛差點把他腳背踩爛的事情也忘記了，撞開門就沖了進去！
腳踏在了柔軟的純白羊毛地毯上，辦公室裏靜悄悄的。
白言飛一擡頭，一眼就看見華美的黑色皮革沙發上，坐着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而溫庭裕正站在窗前，回頭默不作聲地看着他。
兩個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白言飛身上，整個世界瞬間靜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