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懷疑 玉佩去了哪
“八公主最得皇上寵愛,郡主您不該與她動手的。”
雨梅念叨了一路,秦芮再也忍不住瞪了她眼,“是她辱罵我在先,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再說我已經給了她幾分顏面,換作旁人,我定讓她吃點教訓不可!”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對方的含沙射影。
且不說自己只是順道與衍哥哥同路,就算真有什麽那也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八公主雖然言辭不當,但是郡主更應該時刻警醒自身,莫要将夫人的囑咐抛之腦後。”雨梅一副欲言又止。
她就怕郡主心思純淨,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四目相對,秦芮最終還是咽下要說都話,快步朝長樂宮走去。
她與衍哥哥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來到長樂宮時秦芮沒想到除開皇後,還有一人也在。
“沒有規矩,還不快給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見禮?”秦夫人坐在軟榻一側瞥了她眼。
皇後坐在另一側,而與此同時殿內還有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襲月白錦袍芝蘭玉樹氣質沉穩,此刻正目光溫和的望着自己。
秦芮雙手放在背後,正預備行禮,可是前方忽然響起溫潤的男聲,“不需這些俗禮。”
秦夫人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一邊與皇後相視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抿了口清茶。
有宮女搬來圓凳,但秦芮并沒有坐下,而是湊近了自己娘親,并不敢對上男子視線。
以為她是不好意思,皇後輕聲笑道:“太子正要去議政殿,可否勞煩芮兒送一程?”
秦芮頓了頓,還是乖乖的走了幾步,望着出落的越發水靈的小姑娘,皇後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從她一進來,賀臨便注意到她脖間的項鏈,眉宇間多了分笑意,直到出了長樂宮,才将視線投向一直跟在後頭的女子。
“近日可是很忙?”
後頭的太監宮女自動隔遠了一丈。
陽光有些刺眼,秦芮愣愣的看了他眼,“太子哥哥為何這樣問?”
她忙倒是不忙,主要是娘親不讓出府,憋的慌。
面對小姑娘不解的雙眸,賀臨眉峰微動,“那為何許久未進宮?”
剛想說自己沒有時間出府,可秦芮很快就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一時間眼神多了幾分閃躲。
低頭盯着一塊塊宮磚,唇角微抿,“娘親說還未成親,男女有別,我不可以時常纏着殿下,不然會惹人嫌話。”
望着那瑩白的小臉,賀臨忽然停下腳步,雙手握住女子肩頭,低頭對上那雙清澈無暇的明眸,“與旁人自然不行,可你我之間無需太多忌諱。”
“還有,以後莫要再叫殿下這種生分的話。”他目光灼灼。
腳下不自覺退了一步,秦芮不自覺撇撇嘴,娘親總說她沒有規矩,可是自己規矩起來太子哥哥和衍哥哥都不喜歡,那到到底該不該規矩?
“我知道了。”她乖乖的點了點頭。
賀臨掃過她脖間剔透的項鏈,嘴角帶着幾分弧度。
“這個可喜歡?”
察覺到他視線,秦芮低頭看了眼,随口道:“太子哥哥送的我都喜歡。”
似乎特別喜歡她乖巧的模樣,賀臨忽然牽住那只白嫩的小手,觸手的柔滑讓他眉宇漸舒。
後者僵了僵,不知為何忽然把手抽了回去,仿佛有些不習慣。
知道她還小,不懂男女之情,賀臨只是随口閑聊着她近日的事。
秦芮差點把遇到衍哥哥的事說了出來,可好在及時改了口風。
雖然她與衍哥哥清清白白,可是畢竟幼時的事難保不會讓太子哥哥多想,所以能避免麻煩還是避免麻煩。
說是送他,可卻是賀臨親自将人送到宮門口,目送着馬車漸漸離開才收回視線。
太監上前一步,“剛剛郡主與九皇子一同從壽康宮出來,還遇見了三皇子等人,郡主與八公主起了沖突,這時八公主還在貴妃娘娘那裏鬧。”
聞言,賀臨神情未變,像是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晦澀,全然沒有剛剛的半分溫潤随和。
小丫頭長大了,心思也多了。
他這個三皇弟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分,賀衍剛回京,這個三皇弟就迫不及待湊了過去,難道真以為對方會為他所用?
想到賀衍,他眸色不禁深了幾分。
并沒有着急回府,秦芮又去街上逛了一圈,可惜今日街上并沒有持強淩弱的惡霸,她一腔苦悶也無處發洩。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點苦悶是從哪裏來的。
等回到将軍府,不多時聽到娘親回來的消息,她立馬換了身衣服過去。
見她與太子關系融洽,秦夫人也頗為滿意,還細問了她與太子相處的細節,聽得女兒一五一十回禀,她也不自覺嘆了口氣。
不知道該欣慰還是感嘆,芮兒不懂男女之情,以後為難的還是太子。
秦芮難得這麽老實,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她就是想把娘親哄開心了,待會就不會生氣。
見娘親在看府中賬本,她乖巧的遞過去一盞茶,“我可以問娘親一件事嗎?”
自己的女兒秦夫人比誰都了解,頭也未擡的道:“明日可以出府半日。”
桓蘭低笑一聲。
可是秦芮并沒有高興,相反繼續猶疑着道:“您之前從我這拿走的玉佩,可有還給衍哥哥?”
霎那間,秦夫人忽然擡頭,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那是九皇子,我平日教你的男女有別都忘了嗎?”她語氣多了幾分嚴厲。
秦芮咬住下唇,“九皇子就九皇子……”
桓蘭心頭一跳,似乎有些不解為何郡主突然提及這事。
望着并未聽進去的女兒,秦夫人面上透着濃濃的不悅,“玉佩我早已還給了他,你與他不是一路人,以後也不該靠的太近,為何你還不明白?”
他鮮少用這種嚴厲的語氣對女兒說話,秦芮張張嘴,顯然還想說什麽,可是桓蘭立馬沖她使了個眼色。
“我只不過随口一問,娘親為何要這麽大反應,說到底您不過與其他人一樣,都覺得衍哥哥生母低微,可爹爹當年也只是個窮小子,在爹爹的年紀還沒有衍哥哥厲害——”
“住口!”秦夫人眉間緊蹙,“你是要做皇後的,其他人待你再好也只不過是利用,更何況他自幼就對你不懷好心!”
桓蘭急的趕緊擋在女子前面,“夫人……”
對上那雙充滿怒意的眼眸,秦芮強忍住眼眶的淚意,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五指微緊,秦夫人氣的心口還在不斷起伏,可看着女兒出去的背影,又莫名有些後悔。
“夫人這是何必呢?”桓蘭皺皺眉,“郡主還不通男女之情,對九皇子只是有幾分幼時的情誼,也礙不着什麽事,您這樣只會讓她越發反着來。”
腦袋突然疼了起來,秦夫人突然合上眼擡手揉着額心。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極其容易被人哄騙,那九皇子心機深沉,芮兒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自己曾經那般折辱過他,對方不可能不懷恨在心,這時必定只想報複她們,怎麽可能真心待芮兒好。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其他人利用自己女兒。
回到自己房間,秦芮縮在大床上拉高被子,雨梅不知發生了什麽,安慰了許久都不管用。
她原本也未想過什麽,只是想将玉佩拿回來,然後親手還給對方,這樣也算對過往的有個了斷,才沒有想過要移情別戀。
可是娘親怎麽能這樣瞧不起人,衍哥哥只是生母低微,可是能走到今天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抛開太子身份,太子哥哥指不定還沒有衍哥哥厲害。
而且他小時候哪裏有利用自己,分明是她一直纏着人家。
想到玉佩,秦芮心裏沉重的很,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難道娘親真的把玉佩還了回去?
可是衍哥哥看起來并沒有收到,他沒必要騙自己,那娘親難道是在騙自己?
但不等她想明白,桓蘭就突然走了過來,本以為她是來哄自己的,可是對方卻只是來傳達娘親的命令。
“這幾日郡主想必心情不好,夫人讓您去郊外莊子上住幾天散散心,等到皇上壽辰時再回來也不遲。”桓蘭面露無奈。
這哪是讓自己散心,分明就是怕她亂跑,所以将自己關到莊子上。
秦芮也不哭不鬧,仿佛像憋着一口氣,任由雨梅去收拾東西,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去認錯。
為了怕她亂跑,秦夫人還特意讓桓蘭随同跟着,等到這次皇上壽辰給女兒與太子賜婚,那麽一切就将成為定局,在此期間,她絕不允許再出半點錯漏。
随行的還有李寬等人,各自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為何夫人要大動幹戈讓郡主去莊子上待着,可到底也沒有多問。
以前随爹爹出來打獵時秦芮曾來過這裏一次,莊子離京城有二十幾裏,環山靠水風景格外優美,但是她現在一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
天色剛暗,馬車才來到莊子外,裏頭的人早早就接到了消息,房間各地都收拾的幹幹淨淨,還要忙活着給這位小郡主弄吃食,又怕她吃不慣鄉下東西,什麽花招都想了出來。
見她胃口不佳,桓蘭只能安慰道:“郡主何必與自己置氣,這都是李寬下午從山上打來的獵物,您向來不是喜歡吃這些嗎?”
鄉下的夜格外靜,還有幾絲清風吹來,秦芮坐在屋裏擦拭着一柄短刀,并未多看桌上的吃食一眼。
“明日我随李叔叔去山上轉轉。”
桓蘭腦袋漲疼的很,就知道這小祖宗不會安定,不過也就忍過這幾日就好,待到皇上壽辰,一旦給郡主和太子殿下賜婚,那麽夫人的心也會放下來。
“夫人也是為了您好,您的确不該與九皇子走的太近。”她循循勸道。
女子突然放下短刀,不悅的皺起眉,“為何蘭姑姑也是這樣想,我不過只與衍哥哥見了一面而已,又不是什麽偷情,難道以後我連見人也不行了嗎?”
她從未把幼時的事放在心裏,是娘親他們一直耿耿于懷舊事重提。
“當年夫人的确将玉佩拿去還了九皇子,可九皇子有沒有收下,這個老奴也不得知,不過夫人沒必要拿此事來騙您。”桓蘭回憶着往事道。
聞言,秦芮頓了頓,腦子越發亂了起來,現在只有兩個可能,要麽娘親撒謊,要麽衍哥哥騙自己。
按理說她應該相信娘親才對,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衍哥哥不會騙自己。
可是不把東西還回去,她總覺得自己欠了對方什麽,畢竟那不是普通玩意,而是象征皇室身份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