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灌醉 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我只是想看看系在哪比較合适!”秦芮猛地退後兩步。
本來還有些心虛的她像是想到什麽, 不由抽回自己手,一邊揉着剛剛被他碰過的手腕。
為何他可以碰自己,自己就不能碰他, 哪有這樣的道理!
當然, 她沒敢說出來。
“可要進去慢慢系?”賀衍定定的凝視着她。
相視一眼, 秦芮只覺得心口有些慌,連忙搖搖頭, 就連燈籠也不要了, 轉身就往外頭跑。
在她心中衍哥哥一直都是溫柔守禮的人,且還很體貼, 可是漸漸的她發現好像不是這樣,對方還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一面。
望着那道消失不見的身影,賀衍沉思了會, 似在想她剛剛的異常舉動。
回到房間,秦芮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 她不敢直接問,不然就表示自己不信任對方, 衍哥哥對她那麽好, 自己卻懷疑他,這樣未免有些傷人心。
可她覺得玉牌的事沒有那麽簡單, 但衍哥哥如果真的騙了自己,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難道單單只是為了引起自己愧疚?
不行, 她一定得查明真相。
如果玉牌是真的, 那就表示對方騙了自己, 不管是什麽緣由,謊言就是謊言。
但如果玉牌不在他身上,那就肯定是被娘親藏了起來。
可是她要怎麽查明真相?
明晃晃動手動腳肯定不行, 對方那麽聰明,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到自己的目的。
她得出其不意,且不容易讓人懷疑。
懷着心事一夜難眠,次日一大早她就換上男裝,還把臉抹了黑粉,帶着藍玉在街上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家酒窖。
為什麽選擇這一家,那是因為酒香比其他店要濃郁的多,肯定也更正宗。
“你在這裏等着我,我很快就出來。”她看了藍玉一眼。
後者面露為難,“這……”
“這家店就這麽大,你就在門口也能随時盯着我,能出什麽事。”秦芮又拍了拍腰間的鞭子,“放心好了。”
藍玉:“……”
越是這樣,她越不放心。
可最終也只能眼睜睜望着對方走進去,目光時時刻刻盯着那道人影,只是眼中突然多出一絲異色,手心慢慢握緊了長劍。
殿下喜歡郡主是因為秦将軍的緣故,還是其他?
如果自己也能有個好的家世,是否也能不一樣。
她苦笑一聲,依舊目光複雜的望着那道背影。
看到來了客人,掌櫃的立馬出來招呼,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少年,一時間熱情也少了一半。
“你們這裏有沒有能讓人三步倒的酒?”她叩了叩桌面。
見她談吐也不唯唯諾諾,掌櫃的也回了一句,“有是有,不過這酒烈的很,一般人都受不了,喝一杯都要睡到第二日,且價格略高,公子可要?”
沒想到還真有這東西,秦芮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然後四周環視一圈,接着就丢下一錠白銀。
掌櫃的眼前一亮,連忙沖夥計招招手,“快把醉春仙拿來!”
“公子真是好眼力,我這酒可是獨家秘方,別處可都買不到!”掌櫃說的叫一個眉飛色舞。
秦芮負手在店裏四處看了一眼,都是一壇壇烈酒,光是聞着那酒香就覺得腦袋有些暈,不多時那夥計就拿來一個小瓶子,掌櫃的倒了點想讓她嘗嘗。
她湊過去聞了下,好像沒有什麽味道。
察覺到她的不信任,掌櫃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公子盡管放心,一杯下肚,三步不倒,這銀子小的給您物歸原主。”
聞言,秦芮總算露出一絲笑意,一邊讓他把酒包裝好。
“如果以後有人來問你我在這買過什麽,你就說普通女兒紅即可。”她又拍下一錠銀子。
見此,掌櫃的樂的嘴都要咧到耳根後,“公子放心,小的要是走漏了一絲風聲,你就派人把小店給砸了也不礙事!”
抱着盒子走出酒鋪,秦芮出奇的沒有繼續逛下去,而是立馬回了驿館。
而與此同時的某處酒樓雅間內也一片融洽,頭發花白的老人一邊拆看着書信,老眼中的笑意越來越大。
望着對面氣定神閑的男子,他第一次有了些不确定,不知是否該信任對方,這個別國的敵人,卻暗中攪動着連國政權更替,不知意欲何為。
“東西老夫很滿意,只是老夫有一點不明白,殿下為何不繼續與陛下合作,反而選擇了老夫?”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須。
屋內并無第三人,滿桌的酒菜無人動筷,倒是空了兩杯清酒。
賀衍忽然擡眼,笑不達眼底,“宰相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老人神色不變,“自然是真話。”
起身推開窗戶,看着外頭人來人往,繁華熱鬧,男人聲音冰冷,“出爾反爾的人,我從來不會再信第二次。”
望着那道背影,老人不由微微眯眼,也知道對方是在告訴自己什麽,一時間更是不知如何抉擇,他不願自己臨到頭反而栽在一個小輩手裏。
“殿下的條件老夫可以答應,只是最後一條實屬有些難辦,邊城一帶礦場頗多,殿下的胃口是否大了些?”他面露猶疑。
賀衍轉過身定定的望着對方,忽給人倒杯酒,淡淡一笑,“宰相是三朝元老,群臣之首,只待拉下慕容覺,便可推新帝登基,皇室衆人也無法反駁,幼帝年幼,以後滿朝上下就是宰相一人說了算,屈屈幾個礦場又能算什麽?”
他眼簾一擡,“宰相更需明白一件事,你覺得陛下會容忍你們這群老臣到何時?”
四目相對,老人眉心緊蹙,似在思量什麽,半響,才拄着拐杖起身。
“容老夫再想想。”
說完,他拄着拐杖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男子,“記得殿下還未娶妻,老夫有個孫女也算知書達禮,若是殿下願意,待老夫掌權之時,亦可出兵助殿下登上晉國高位,到時我們也能算一家人。”
——
回到驿館,秦芮依舊沒敢試那瓶酒,可別沒灌醉別人,自己反倒不行了。
她已經想好了,等把對方灌醉後,趁他昏迷不醒再行搜身,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對方懷疑也沒有用,自己又沒有下蒙汗藥,是他自己酒量不行。
簡直天衣無縫。
可是有一點她還是不明白,如果真是衍哥哥騙了自己,那她該怎麽辦?
一刀兩斷嗎?
可是要是他有苦衷呢?
但這不是苦衷不苦衷的問題,謊言就是謊言,這次他能騙自己,那就代表下次他還能騙自己,誰知道他是不是隐瞞了許多事。
說不定他說沒有碰過女人也是假的。
她得堅定一點,絕對不能動搖!
一整天都沒聽到對方回來的消息,差不多直到傍晚人才回來,她立馬讓廚房送上一桌酒菜,然後又讓藍玉過去把人叫來。
立馬又把她的酒給擺正位置,酒壺也是有講究的,按左邊是三步倒,按右邊是普通的水酒,絕對不會有人察覺出來。
屋內亮着暖黃的光束,女子撐着下颌盯着面前的酒菜,穿着一襲簡單鵝黃色襦裙,并非當地服飾,乖巧且安靜,賀衍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為何還未用膳?”他掃了眼滿桌酒菜。
秦芮猛地起身熱情的湊過來撲進他懷裏,賀衍被這突然的軟香柔玉怔了會。
“我一個人吃不下,你出門又不帶我,這驿館一點好玩的地方也沒有。”女子抱住他胳膊輕輕晃了晃。
男人吸了口氣,握住那只細嫩的小手,目光深沉,“明日我帶你四處轉轉。”
聞言,秦芮立馬眼前一亮,“好啊!”
掌櫃說這酒醉之後第二日就會醒,她也不相信衍哥哥會騙自己,如果他真騙了自己,那……那她就悄悄離開,就此一刀兩斷。
想到這,她立馬坐了下來,然後給他夾了筷菜,“今日是爹爹生辰,我都沒能在府裏給他過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我。”
說到這,她一臉落寞的給自己倒杯水酒,然後一飲而盡,可縱然是水酒她依舊被嗆了好幾口。
賀衍皺皺眉,“等見到你父親,我會說是我将你擄走,不關你事。”
聞言,秦芮突然擡起頭,望着面前神色嚴謹的男人多了幾分恍惚,衍哥哥對她這麽好,自己居然懷疑他,是否太過狼心狗肺。
這個念頭很快又被她甩開,自己只是為了查明真相,而非胡亂猜忌。
“爹爹才不會相信,他只會以為是我跑出去貪玩。”
她撇撇嘴,忽然提起酒壺,按了左邊一下,緩緩給男人倒了杯酒。
“這是我今日在外頭買的女兒紅,聞着還挺香,衍哥哥試試。”她故作鎮定的揚起唇。
就是手心有些冒汗。
掃了眼面前的酒,賀衍又看向眼神閃爍不定的女子,頓了一瞬,忽然端了起來,而後輕輕抿了口。
秦芮的心像是都要被揪起來一樣,從未如此緊張過。
“尚可。”他又喝了一口。
猛給對方夾菜,秦芮緊緊盯着眼前人的反應,那掌櫃不是說三步倒嗎?
呸!明天就過去把他店砸了!
男人忽然擡手揉了揉額心,像是疲倦的閉上眼,過了大約幾瞬,突然迷蒙的倒了下去。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秦芮屏住呼吸往屋外看了眼,見方鸠還守在外頭,立馬又過去把門關上,這種事怎麽能讓人發現。
來到男子跟前,她伸手晃了晃,“衍哥哥?”
男人趴在桌上沒有絲毫反應,身上還有股濃濃的酒味。
“刺客來了。”她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可是後者依舊沒有動靜,燭火下的人像是已經陷入沉睡,棱角分明的五官毫無瑕疵,這時眉宇還在緊蹙,秦芮愣了會神,暗嘆自己不做正事卻在這盯着對方看什麽。
蹲下身伸手覆上男人腰間,可能是仗着對方熟睡,她肆無忌憚的到處搜尋,可是只搜到了自己送的狼牙與荷包,別的幾乎都沒有。
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高興,秦芮愣了會,還是上前将人扶起來,準備挪到軟榻那邊。
今晚她去別處睡好了。
可是男人實在是太重,幾乎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還沒靠近軟榻,秦芮就有些堅持不住,直到腰間一緊,随着一陣天旋地轉,她自己反而倒在了軟榻上。
而本來醉過去的人正雙目赤紅的望着自己,一邊呢喃着湊近她頸窩,“芮芮……”
秦芮急得趕緊去推他,“衍哥哥你喝醉了!”
什麽黑店,不是說人會睡過去嗎?!
清冽的氣息鋪天蓋地湧來,她焦急的看向外頭,“快來人啊!”
話音未落,所有聲音瞬間消失殆盡,她瞪大眼望着眼前醉酒的人,唇齒間的炙熱令人頭腦暈眩,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推開面前的人。
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秦芮得到了最深刻的體會。
“唔……”她紅着臉繼續費力掙紮,“不……不要這樣……”
可是齒關很快被人撬開,她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一樣,雙眸很快蒙上一層水光,想要将人打暈,卻又怕自己下手太狠。
吮吸着嬌嫩的濕滑,男人呼吸越發滾燙,黑眸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暗色,大手緊握住那抹細腰,喉結不斷上下滾動。
随着呼吸越來越弱,女孩的掙紮的力氣也越來越小,腦子更是迷迷蒙蒙,而這時房門突然被人踢開。
“殿下——”
方鸠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可當看到屋裏的一幕,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原地,表情驚詫且呆滞。
看到救星,秦芮也顧不得羞恥,連忙大聲道:“你們殿下喝醉了,快……快把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