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夫君竟然 [VIP]
聽到季歸褚的話, 蘇嬌虞心裏嘀咕了一下,夫君,我們都未曾圓.房呢, 孩子更是不可能。
蘇嬌虞的腦袋枕着季歸褚的胳膊, 她擡着手指, 輕輕地摸了摸季歸褚烏黑的發絲。
當蘇嬌虞指尖穿過季歸褚的發絲,向下滑, 因為季歸褚的話,她有些心不在焉, 無意識間,手指穿過男人發絲, 勾了一下他後頸的肌膚。
意識到自己碰到了季歸褚的後頸,蘇嬌虞臉上的神情僵硬瞬間。
季歸褚不喜歡被她碰到後頸。
之前她不小心碰到季歸褚的後頸,他甚至流露出了戒備殺意。
蘇嬌虞指腹顫了顫,打算趁季歸褚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收回指尖。沒想到季歸褚突然按住她的手,他黑色的眸子盯着她,長睫微翕, “小娘子, 為什麽松開,你讨厭碰到我麽。”
蘇嬌虞雪白嬌麗的臉下意識露出溫軟的笑, 小聲說,“沒有呀。”
她內心卻沒有表面上這般平靜,季歸褚現在已經完全不戒備她了嗎?
意識到這點後,蘇嬌虞心思緩緩, 再次盯着季歸褚看, 男人在她面前, 有些黏人, 總是露出渴望與她親近的模樣。
真的是讓她有些遭不住,蘇嬌虞內心輕嘆。
蘇嬌虞的手再次勾住季歸褚的發絲,心不在焉地繞了繞。
季歸褚柔順的墨發被她弄得有些淩亂。
蘇嬌虞緩了緩心神,打算裝作若無其事地與他繼續閑談。
“夫君,若蠱毒與故蠱引結合,你的身體是不是就有救了。”她好奇地問,語氣擔憂關懷。
季歸褚瞥了一下她的眼睛,他臉色此時有些蒼白,像色彩極淡的美人畫,蘇嬌虞沒有注意到他與平時相比更加脆弱,因季歸褚常常是一副病弱模樣,她分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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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嬌虞與季歸褚相視,半晌後,季歸褚先敗下陣來,他對小娘子實在沒什麽抵抗力。小娘子溫軟,眸光柔和,與她在一起,他變成了沒有病痛的正常人,他經歷的黑暗,心中的煞意,也會被她撫平,她太過難得。
于是季歸褚垂睫道:“春雪蠱可以護住我的心脈,讓我無法死去。”
他嗓音溫溫,收斂偏執,像乖巧地把一切秘密都捧到小娘子面前似的。
聽到他的話後,蘇嬌虞心想,這與她從醫書中查閱到的信息大差不差。
“但春雪蠱只能讓我無法死去罷了。”季歸褚語氣稍變。
“夫君能活下去不好麽?”察覺季歸褚話語間的冰涼,蘇嬌虞低睫,眸色微微泛起漣漪,猶豫說。
蘇嬌虞其實覺得,若是能借春雪蠱讓季歸褚無法離開她,那也不錯。
這樣就省下了許多麻煩。
與幼時遇到季歸褚時不同,她現在已經嫁給他了,沒什麽理由讓他遠離。
她本來所作所為就是想讓季歸褚能愛着她,聽她的話。
倘若能用春雪蠱保住季歸褚的性命,又能讓他無法離開她,那豈不是對雙方都有利?
然對季歸褚而言,憑借春雪蠱借小娘子體內的蠱引活下去?這般好麽。
他只會想,自然不好。
春雪蠱本質是劇毒罷,只會讓他變成行屍走肉,蠱引與蠱毒結合後,更會不斷吸收啃食他的血肉,他最後每日每夜都只能拖着病恹恹的身體躺在榻上,只能茍延殘喘。
若是這樣的他,求着小娘子與他在一起行周.公之禮,那她遲早會厭倦他。
所以,季歸褚讨厭用春雪蠱作緣由與小娘子在一起。
與其最終變成那樣,倒不如現在掐死她。
極其慶幸的是,小娘子對他的意義并非僅僅有着蠱引那麽簡單。
蠱引不過是次要的事情,季歸褚眸色沉了沉,心想,遲早要除掉華真妃子在小娘子身上下的蠱引與自己身上的蠱毒。
小娘子本身是他的藥引,她能一點點撫平他的病痛,讓他真真正正地變成一個沒有病痛的正常人,他與她,可以細水長流。
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是蘇嬌虞對他還沒有真心。
季歸褚這樣的人,無法忍受喜愛的小娘子對他虛與委蛇。
季歸褚指尖握住蘇嬌虞的手,蘇嬌虞不得不松開了他的發絲,男人與她十指相握。
季歸褚與她躺在榻.上,他肌膚透着病态白,眉眼昳麗,盯着蘇嬌虞,一眨不眨,隐瞞了她本身就是他的藥引這件事後,啓唇輕聲,語氣透出珍視的意味:
“小娘子,你還沒有喜歡我,我不想讓你因為春雪蠱委屈自己。”
聽到季歸褚說出這般珍視她的話,若是尋常的女郎早就感動的不得了,蘇嬌虞卻只是砰砰跳了幾下心尖。
其實,若說季歸褚冷情,蘇嬌虞亦是一個冷情之人。
小娘子心底的漠然被她掩飾的完美,難以透露罷了。
蘇嬌虞聽到季歸褚的話,只是想,季歸褚似乎更喜歡她了。
之前,還因為蠱毒發作差點與她行.事。
現在卻直勾勾地望着她說,他想要她的真心。
夫君對她的心情和态度這般重視,本應是好事,但蘇嬌虞感到些許苦惱。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季歸褚。
若能喜歡他,他與自己這般親近暧.昧,她應當早就喜愛上了吧,而非現在這般。
如果她就是無法愛上季歸褚,那怎麽辦?蘇嬌虞閉眼假寐,靠在季歸褚懷裏,心思卻是輾轉,要想個辦法,讓季歸褚相信她喜歡他。
另一邊,季歸褚此時狀态并不太好。
太後對季歸褚血脈的猜忌試探讓季歸褚回憶起了幼時親手殺的男人。那男人是華真妃子的情夫,季歸褚撞見華真妃子與情夫在一起,躺在父親天子賞賜的雅趣小舟上,行茍.且之事。
若華真妃子與男子沒有理會季歸褚,那季歸褚也許會當做沒有看見,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季歸褚自小聰慧,病弱的身體讓他渴望學習了解許多事情,他知道的東西多,于是看世間萬物更加通透。
但華真妃子竟在事後帶着季歸褚去見那男子。
那男子是昭國人,以蒼國宮廷侍衛的身份潛藏在蒼國皇宮。
華真妃子有些嫌棄地帶着季歸褚,在男子面前抱怨季歸褚的存在,覺得季歸褚是個累贅。
她讓季歸褚喚那男子父親。
“待我回昭國,這孩子只能認你做父親了。”華真妃子嘆口氣,對情夫說。
季歸褚是蒼國天子的孩子,這是真真切切的事,至于此後天子對季歸褚血脈的誤會,大多來自于華真妃子對情夫和季歸褚的态度。
季歸褚聽說母親要離開蒼國前往昭國,他心裏排斥。父親不是愛母親麽?母親與父親表面上看上去關系如此和睦恩愛,母親為何要去昭國?
少年季歸褚對母親的情夫感到敵意,但他那時性情還算柔和,只是心底默默不願,并沒有做什麽。
然而華真妃子的情夫卻想掐死季歸褚,那男人本是華真妃子在昭國的未婚夫,後來不得不與華真妃子分開,對于華真妃子與蒼國天子的孩子,那男人看到就覺得厭惡。
反正是一個病秧子,華真也不喜歡,掐死他,把他當做是病死,無人會知曉,無人會追究。
那男子唯一沒有預料的,是季歸褚這般病弱的少年,會反過來殺死自己罷。
“......”
過往的事讓季歸褚感到惡心,他閉上眼,眼前似乎就會浮現起鮮血還有母妃看向他的憎恨神情。
心神不佳動蕩不安,牽動他病弱的身體,讓他感到疼痛,季歸褚額間泛起細碎冷汗。
季歸褚忍住喉間悶哼,若無其事地抱緊蘇嬌虞。
離隆冬死期之日漸近,再加上朝堂針對反反複複,季歸褚身體耗損。
蠱毒間斷發作,病痛越來越劇烈。
對季歸褚,只抱着蘇嬌虞早已經不夠了。
為了得到小娘子的真心,讓她今後能心無芥蒂地與他在一起。
他确實能忍。
然而小娘子卻不知道他的隐忍似的,蘇嬌虞躺在季歸褚懷中,很快捧着他的下巴,看向他的眼睛,對他無辜地眨眨眼,“夫君,你能告訴我你小時是什麽樣子麽?”
她軟軟的唇輕輕貼在他的臉龐,有些刻意,幾乎是在輕啄他的隐忍。
接着,蘇嬌虞動了動,她的唇柔柔啄了下季歸褚的唇角。
季歸褚濃密如鴉羽的眼睫輕輕顫動。
他突然啞聲說,“小娘子,你幫我一下,好不好。”
“你幫幫我,我把曾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季歸褚抓住蘇嬌虞的手,漆黑的眸子既是祈求,又是蠱惑。
蘇嬌虞起初有點茫然,不知道季歸褚的話是什麽意思。
季歸褚親了親她,随後抓着她的指尖,讓她解.開了他的衣衫。
終于意識到季歸褚要做什麽,蘇嬌虞有些遲疑,她的耳根染上紅意。
“小娘子,你想知道我母妃華真妃子的事情麽?想知道我與母妃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麽?或者是,想知道我曾經在這裏經歷了什麽嗎?”季歸褚盯着她,語氣緩緩,平靜,透露出蠱惑。
“你應當好奇極了。”季歸褚對蘇嬌虞觀察仔細,從他把她帶到此處宮殿起,他就大概琢磨到了她打探消息的心思。
季歸褚厭惡旁人好奇他與母親華真妃子為何會變成這樣,只要提起華真妃子,他心中恨意、殺意不斷,他常常會冷冷地,直接掐住詢問之人的脖頸。
但對于蘇嬌虞,季歸褚不介意将自己曾經遭受的虐待都與她說出。
若能博得她的可憐同情,利用自己的經歷,有何不可。
“小娘子,想更多地了解我,倒不如直接問我,與我做交易,不是麽......”
季歸褚喃喃,把蘇嬌虞拉近。
他抱着她,喉間溢出低.哼,聲音病弱,支.離破碎。
離開皇宮後,蘇嬌虞與季歸褚坐在回四皇子府的馬車上。蘇嬌虞神情微妙地拿着帕子慢慢擦拭指尖,雖然已經清洗過了,但第一次如此,讓她總是覺得自己的手沒有擦幹淨。
蘇嬌虞眼皮微微跳。
今日季歸褚吃醋親她後,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的占有,他看着她時,眸中的情緒也不再僞裝。
季歸褚與她又在殿內做了那般事情......
她其實以為季歸褚如此做,她應當能在今日與他圓.房了。
結果依然沒有。
離上次差點圓.房的日子過去後,蘇嬌虞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她有信心能夠讓自己在面對季歸褚真實模樣時不會害怕發抖。
她的準備無法發揮。
蘇嬌虞擡眸瞥向季歸褚,馬車的車窗微微打開,風從外面吹進,簾帳起伏飄動,就像仙宮帳幔,缥缈青煙散去,仙人的模樣顯現。
他低斂長睫,瘦白的手支着下颌,小憩而眠。
季歸褚的頭發很長,鴉羽般的黑色,滑落肩膀,垂在腰下,當他閉着雙眼時,就像一尊美麗的琉璃雕像。
他面容已經恢複平靜,與剛才映在蘇嬌虞眼中那般被情.欲暈染的靡麗模樣不同。
蘇嬌虞扯了扯嘴角。
她的夫君可真能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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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嬌虞意識到,季歸褚想讓她對他有真心,對此,蘇嬌虞感到苦惱,她面對季歸褚,心底深處總有隐約的不安,總覺得他似乎還瞞了她什麽,雖然只是虛無缥缈的直覺,但這樣的感覺讓她無法徹底放心地喜歡季歸褚。
蘇嬌虞思來想去,決定努力僞裝出喜歡上季歸褚的樣子。
然這其實有些困難。
蘇嬌虞在季歸褚面前本來就是在僞裝溫軟賢惠,假裝是一位喜愛他的小妻子。
季歸褚已經看透她對他的言語常常帶着僞裝的成分,若扯着季歸褚,溫軟地同他告白,他很有可能會當做她在騙他,不會當真。
所以蘇嬌虞打算在生活小事上改變一下。
過了一段時間,夏季快要到來,趁着酷暑未至,春日的微涼輕風還尚存,青晏學堂舉行了馬球比賽。
暖陽微微焦熱,空氣彌漫着花香,蘇嬌虞穿了胡服,牽馬走向馬球比賽的場地。
在蘇嬌虞身旁,衆女也都穿胡服,牽着馬匹,大多容華麗麗。
貴女們叽叽喳喳,有抱怨說我不會打馬球,有下賭注猜誰會贏的,混在一起,百花缭亂。
然蘇嬌虞依然是顯眼的。
殷國三公主,确實當得起絕世美人的稱呼。
她的肌膚毫無瑕疵,臉蛋美麗,長睫如羽,眼睛清澈,眼尾淚痣朱紅昳麗。
蘇嬌虞面容嬌軟,拿着馬球畫杖,如提着玉兔明燈的小仙娥。
季歸褚作為青晏學堂的騎射課先生,馬球比賽這樣的事他自然在,此時,季歸褚站在場地外的畫廊小亭中旁觀此次馬球比賽。
雖然青晏學堂的主事是請季歸褚來旁觀賽事,但他的視線只看蘇嬌虞。
他偏心至極。
衆人早已習慣四皇子殿下的偏心。
季歸褚見蘇嬌虞翻身上馬,小娘子動作利落,透出與溫軟面貌不同的潇灑淩厲,這樣的反差讓季歸褚微微晃神,他又見她腳踩馬镫,小娘子穿着胡服高靴,高靴勾勒出她小腿纖細的線條,胡服讓她看着嬌豔若火,陽光落在她的身上,虛幻美麗。
空氣中彌漫的花香本讓季歸褚感到不适,但此時,他看着蘇嬌虞,恍惚間,也覺得自己有些醉于沉沉花香中了。
察覺到季歸褚的視線,蘇嬌虞扭頭,朝季歸褚笑了一下,唇紅齒白,笑容明豔。
她臉蛋透出健康的嫩紅,白裏透紅,就像生機盎然的花枝。
季歸褚站在場外亭中陰影,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映出她的模樣。
片刻後,季歸褚見小娘子很快進入馬球比賽中,她的注意力被場上的馬球、同行的女郎們分散,不再注意他的視線,她理應生存在陽光下。
季歸褚不想将視線從蘇嬌虞身上離開,所以他一直看着她。
漸漸地,季歸褚似乎覺得,她眼中确實沒有他,越是觀看她的馬球比賽,他越能看到,小娘子是如何不在意自己。
蘇嬌虞的目光落在馬球,她執着于賽事,除了比賽開始前望季歸褚的一眼,之後再也沒有看向季歸褚。
男人瘦白的手下意識想捏住腕間的念佛珠,接着卻愣了下,後知後覺想起那伴随他多年的念佛珠早就被他送給小娘子。
他心思緩緩,擡眸看他的小娘子在馬球比賽占得上風,看她唇畔帶笑,見她為贏球而高興地揮舞手中玄色馬球畫杖。
馬球比賽一時半會兒難以結束,季歸褚等待太久,身體隐隐感到不适。随着時辰變換,溫度漸升,季歸褚有些被越來越濃烈的花香嗆到,他擡袖遮掩半張蒼白臉龐,感到胸口泛起一陣一陣細密的疼痛。
季歸褚微微擰眉,意識到自己的蠱毒将要發作了。
但他并不想此刻離開。
即便回去卧病在榻,沒有蘇嬌虞,他也只是等待死亡将至罷了。
且小娘子似乎很想贏得馬球比賽,她前幾日一直拉着他,讓他陪着訓練。
季歸褚腦海中浮現小娘子坐在馬匹上,纖細嬌柔的手握緊馬球畫杖,認真倔強的模樣。
所以,季歸褚怎能在她比賽的中途離去?
季歸褚強忍着劇痛,靜靜地觀看小娘子的馬球比賽,他一動不動,等待蘇嬌虞的模樣透露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乖巧。
然而,在畏懼季歸褚的人眼中,他們看不到季歸褚的溫順乖巧,下意識覺将他當成羅剎。
譬如青晏學堂的主事,他見四皇子殿下唇線抿緊,膚白發黑,如豔鬼,便覺得季歸褚周身透出生人勿進的陰冷,煞意幽幽。
青晏學堂的主事摸了摸腦門的冷汗,趕緊繞過這位祖宗。
主事一邊走,一邊看着馬球比賽,同時心中猜測,祖宗神情如此差,是不是因為耐心不夠了?等不及了?
這麽想來,馬球比賽的時間有些長了。
四皇子妃參加比賽馬球,容易摔到碰到,溫度越來越熱,比賽也越發難熬……
青晏學堂的主事覺得,四皇子殿下定是心疼四皇子妃。
于是他趕緊加快了馬球比賽的時間。
半晌後,貴女們的馬球比試結束,贏者是蘇嬌虞在的隊伍。
“皇嫂,你竟如此厲害。”季迎婷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眼睛亮亮地看向蘇嬌虞。
季迎婷還在馬球比試前說她會保護好蘇嬌虞,稱蘇嬌虞只需要坐在馬上注意不要被撞傷或者是摔傷就好了呢。
季迎婷原本是想,皇嫂看上去這麽嬌弱,嬌小憐人,打馬球這種活動對皇嫂來講肯定很困難,她要保護好皇嫂。
但沒想到,蘇嬌虞竟這般厲害,幾乎可以說是蘇嬌虞帶衆人贏了馬球比賽。
蘇嬌虞根本不需要季迎婷的保護。
季迎婷差點被一貴女從馬上撞下去時,還是蘇嬌虞伸出手拽了一下季迎婷。
面對季迎婷的誇獎,蘇嬌虞小小地笑了一下,她臉上帶汗,下意識擡起指尖擦了下臉頰的晶瑩汗珠,霎時,臉蛋如水洗般,季迎婷看的一愣。
又聽到蘇嬌虞溫溫出聲,嗓音軟糯:“因為今日有比試,所以我提前練習了幾日罷了。”
貴女們一般不重視馬球比賽,蘇嬌虞私下努力一番,再加上她本就有騎射基礎,所以她能夠贏了衆人,遙遙領先。
不過這不代表很輕松。
在春日暖陽下進行馬球比賽,還進行了許久,對蘇嬌虞而言,自然是會累的。
她臉上都是汗水,順着嬌小的下颌滑落,滴入領口,她呼吸喘.喘,頭都有些發蒙。
但蘇嬌虞嘴角挂着笑,笑的輕快。
因她贏得了馬球比賽。
這樣,她的打算就可以順利進行了。
“練習了幾日......皇嫂你莫要謙虛了,你就是厲害嘛。”季迎婷聽到蘇嬌虞的話,佩服地誇贊。
季迎婷想,皇嫂是四哥的妻子,四哥打馬球厲害,皇嫂打馬球也厲害,這似乎沒什麽問題。
蘇嬌虞挑挑眉,沒再多說什麽。
對于她來講,她辛辛苦苦努力贏得馬球比賽不是為了讓衆人誇她厲害的。
蘇嬌虞想要馬球比賽的頭籌。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向青晏學堂讨要一個獎勵。
蘇嬌虞所在的隊列贏得了馬球比賽,而蘇嬌虞是帶領大家贏得比賽的主要功臣,這不置可否,于是蘇嬌虞順利地得到了她想要的頭籌。
一些貴女們原本心底看不起蘇嬌虞,覺得蘇嬌虞只是依附四皇子的嬌弱女子,馬球比賽結束後,她們對蘇嬌虞轉變了些态度。
這位殷國三公主,在馬球比賽上的淩厲飒意,實在出乎意料。
因為此次馬球比試是春日青晏學堂的結課儀式之一,比較特殊,可以帶自己的侍女随從,所以巧莺也在場,蘇嬌虞下了馬匹,走出賽場,巧莺跑過來給她遞了帕子。
蘇嬌虞擦了擦臉上的汗,她擡睫,瞥了一眼季歸褚,見他還等在亭子裏。
接着,蘇嬌虞沒有向季歸褚的方向走,而是向青晏學堂主事的方向。
青晏學堂主事身邊圍着一些貴女,都是在詢問春日結課儀式後學堂的情況,問一問夏季休沐會有多久呀,學堂會不會在夏日裏辦賞荷宴啊。
當蘇嬌虞走過來時,衆人安靜了一下,貴女們安靜是因為佩服蘇嬌虞,主事安靜是因為主事心裏想四皇子妃來他這裏作甚!快去找四皇子殿下啊!
“主事,我奪得了馬球比試的頭籌。”蘇嬌虞說。
“是,沒錯。”主事趕緊回答。
主事摸了摸腦門的冷汗,餘光見季歸褚走來,他更是冷汗涔涔。
主事心說,皇子妃你莫要與我搭話了四皇子殿下早就等待的不耐煩了,皇子妃您就快去見四皇子吧,沒看到四皇子那陰森森的神情麽?
“贏得頭籌就能向青晏學堂讨要一個獎勵,對麽?”
“對對對。”餘光見季歸褚越走越近,主事對蘇嬌虞用力點頭,又急急說,“四皇子妃,若您有什麽想要的,待會兒讓侍女傳話就行了。”
“不必傳話,現在就可以。”蘇嬌虞眨眨眼。
主事差點想直接叫出聲,四皇子妃,您快去跟祖宗說話罷,別與我談話了,否則祖宗會掐死我的。
蘇嬌虞像是看不到主事眼中的焦急似的,她繼續用溫軟禮貌的語氣說,“我想現在就向學堂讨要一個獎勵。”
“好,到底是什麽獎勵。”主事只想快點把這尊大佛送給四皇子。
“把先生給我。”蘇嬌虞臉上帶笑,玉白的指尖指向走來的季歸褚。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大多是被吓得。
雖然季歸褚在青晏學堂當了一段時間的學堂先生,但衆人可沒有忘記他其實是個瘋狗羅剎。
季歸褚那個瘋狗願意被當成獎勵送給小娘子麽?
主事想了想,這獎勵他根本無法給四皇子妃啊!且不說四皇子與四皇子妃本就是夫妻,也不需要他給四皇子妃獎勵、主事焦頭爛額。
然而另一邊,季歸褚在蘇嬌虞指向他,讨要他時,他身上的寒意消融了。
“......”
季歸褚抓住蘇嬌虞的手,把她拽到小亭子裏。
他抿了抿唇,眼睫抖了抖,盯着蘇嬌虞的眸子漆黑,眼神莫測,而烏色發絲遮掩間雪白的耳尖連着耳根發紅。
“先生,怎麽了?”蘇嬌虞幹脆坐在小亭子的欄杆上,她晃了晃雙腳,小娘子穿高靴,胡服,經歷了馬球比賽後,她的袖口稍微翻起,露出皓白手腕,發絲也微微散開,幾縷青絲濕濕地貼在臉邊,淩亂美麗,眸子明亮。
“小娘子,為何要把我當做獎勵讨要呢?”季歸褚聲線緩慢,透着優雅。
“看話本學的呀。”
“你不喜歡這樣麽?”蘇嬌虞看着他的神情,語氣頓了頓。
小娘子低下腦袋,發絲烏黑,可憐嬌柔。
“先生,我只是在向你表露我對你的喜歡,不行嗎。”
作者有話說:
喜歡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