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突然被夫君抱起 [VIP]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小娘子嬌糯的嗓音與男人優雅的聲音重疊,落在一處。
話音散去,蘇嬌虞古怪地看季歸褚一眼。
見季歸褚先是愣了一下, 随後, 他翹起薄紅唇瓣, 眼眸中的神情仿佛對她十分喜愛,動容潋滟。
“虞兒。”他将她的名字輕輕念出, 尾音勾着某些偏執的占有,蘇嬌虞心尖跳了跳, 立馬出聲:“夫君,莫要得寸進尺。”
說完這句話, 蘇嬌虞的心更是重重地跳了跳。
恍惚間,她感到幾分不可思議。
曾經,她聽到季歸褚的名字,就害怕得不了,恐懼他是個會吃人的羅剎。
此時竟在呵斥他,讓他莫要得寸進尺......蘇嬌虞心情更是微妙。
蘇嬌虞轉身, 裙尾像湖水波紋, 華麗典雅的祭祀衣裳襯的她極美,季歸褚咬了下唇角, 慌張地抓住她的袖角。
“小娘子,你去哪裏?”他收斂對她親昵的“虞兒”稱呼,嗓音溫溫可憐,就像被主人抛棄的小狐貍。
蘇嬌虞被他拽着袖角, 動作一頓, 差點絆住裙擺, 她身形踉跄, 季歸褚動作輕快優雅,寬袖一攬,摟住她纖細腰肢,把她摟在懷裏,蘇嬌虞的臉輕輕碰到他的衣襟胸口,禁欲檀香帶着點蠱惑滋味。
蘇嬌虞側開腦袋,擡手推了推季歸褚,有些哭笑不得,“我能去哪裏,我只是去參加祭祀呀!”
季歸褚這才慢慢地松開蘇嬌虞。
蘇嬌虞拍了拍袖角,轉身,繼續向前,接着,她忽然回頭,看季歸褚一眼,“夫君,你再不跟上來,不與我一起進行祭祀,待會兒四皇子與四皇子妃不合的消息都要傳遍蒼都了。”
蘇嬌虞思忖于四皇子與四皇子妃不合的消息讓蒼國天子知曉,會不會危及到殷國。雖然季歸褚娶她只是為了藥引,但她與季歸褚的聯姻确實存在。
為了盡自己所能做小小的努力保護母親在意的殷國,她還是保持與季歸褚表面平和的關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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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蘇嬌虞站在原地,回頭,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季歸褚,等他走過來。
陽光的光華落在小娘子身上,她回頭看來,季歸褚接觸到蘇嬌虞的視線,他眸色微微幽暗。
因為藥引之事,小娘子對他很失望。
對于小娘子而言,願意陪他僞裝恩愛,讓他接近,就是對他的一種施舍罷。
他要怎樣,才能讓小娘子知道他對她的喜愛是出自真心,而非僞裝。
季歸褚咬緊唇角,幾乎溢出鮮血。
他終于認清自己對蘇嬌虞的感情,卻難以向她表達。
斂下心底萬千紛繁心緒,季歸褚走向蘇嬌虞。
此刻他心中忐忑,不再毫無感情,終于有些像一個正常人了。
祭祀儀式進行,衆人登祭祀高臺,臺階長長,蘇嬌虞提着裙擺不緊不慢向上走。
春日殘留的一絲清涼消散,蒼國暑熱嚴酷,越向高處走,空氣越惹,暑氣悶悶,讓人越來越喘不上氣,又因祭祀衣裳重重疊疊,蘇嬌虞脖頸發細汗,氣喘籲籲,感到些頭暈。
眼見臺階還很長,她苦惱地蹙了蹙眉尖。
若是中途停下,很容易被當做是祭祀的心不誠。
季歸褚與蘇嬌虞并排而走,寬袍衣袖遮掩間,在遠處看來,季歸褚與蘇嬌虞挨得很近,男人烏發垂下,肌膚蒼白,剔透如玉,他時不時低睫注視着身側小娘子,認真愛憐。
二人透出如膠似漆的恩愛模樣。
而實際上,季歸褚靠近蘇嬌虞時,他肩膀微微繃緊,克制着距離。
僅有衣袖輕輕地、若有若無摩挲。
二人并沒有接觸。
蘇嬌虞無心注意季歸褚,她快熱到無法呼吸了。她緊緊咬着唇瓣,悶頭走着,跟着禮官的聲音走走停停,不時行禮,汗水浸濕鴉色鬓發,蘇嬌虞感覺人都有些恍恍惚惚。
這時,忽然有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頰,蘇嬌虞眼睫抖了抖,回神後,見是季歸褚伸出手,他瘦白的手搭在蘇嬌虞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蘇嬌虞下意識将臉蛋靠在他手中。
小娘子流露出如此乖巧的親昵模樣,季歸褚眼尾輕紅。
“小娘子,熱麽?”季歸褚盡量平複心跳,他平靜矜持地問,似乎自己用手觸碰蘇嬌虞臉頰的動作只是出自單純的關心,并無其餘任何旖.旎心思。
“嗯。”蘇嬌虞誠實地發出軟糯嗓音,接着,偏開腦袋,躲開季歸褚的手。
不得不說,季歸褚體溫冰涼,他的手碰到她時,确實讓她緩解了些許悶熱,有些想繼續靠近他,但是,蘇嬌虞很快壓下這樣的欲.望。
畢竟,季歸褚正在想方設法讓她這個藥引接觸他呢。
她心中感到不适,并不想讓他得逞。
蘇嬌虞躲開季歸褚的手指後,男人嗓音低啞,“小娘子,這麽快就不要我了麽。”
他委屈的嗓音讓蘇嬌虞脊背竄上了酥.麻,她扭頭看向他,見他臉上沒有任何汗珠,肌膚如冰雪,靜靜冷冷,如美麗的鬼魂豔鬼。
季歸褚不怕熱。
或者說他的身體偏寒,對熱意的感知比較遲鈍。
他的身體不好。
蘇嬌虞眸色幽幽,下意識思考,他的身體那麽病弱,陪她在烈烈酷日下走這麽長的祭祀臺階,能撐得住嗎?
她作為藥引,一直躲着他,似乎也不是辦法。
蘇嬌虞蹙眉。
“小娘子,倘若熱了,那就與我說。”季歸褚溫和的嗓音打斷蘇嬌虞的思緒。
蘇嬌虞不禁看了下季歸褚瘦白的手,忽然感到點不自在,剛才他摸她的臉頰,是否摸到了汗水?
“我臉上有汗,你那麽喜歡幹淨,何必碰我呢。”蘇嬌虞別開臉,嘟囔說,她似是嫌棄的話語,卻讓季歸褚眼中情緒一下子變得柔和。
只見小娘子側開臉,耳畔發絲輕晃,她玉白的耳尖泛起了可愛的緋色。
“殿下,您在看什麽?”另一邊,蘇慧明小心翼翼出聲問昭國太子。
昭國太子看向身後某處方向,有些出神。
也許是魔怔了。昭國太子心說。
他竟在注意季歸褚和殷國三公主。
見那美麗的一男一女依偎前行,衣袖相擦,昭國太子內心想,季歸褚與殷國三公主當真是恩愛。
又見季歸褚忽然擡手,将指尖貼在殷國三公主臉上,昭國太子心情忽然有點酸澀。
他為何會感到吃味呢?
難道他真的對那個殷國三公主一見鐘情了?
可是,季歸褚與殷國三公主之間恩愛,他怎能觊觎旁人的妻子。
昭國太子覺得自己簡直是要魔障了。
他平時可不是這樣不要臉的人,怎能生出那種心思。
蘇慧明扯了扯昭國太子後,昭國太子才如夢初醒,看向蘇慧明。
“慧明......”昭國太子聲音喃喃。
細細打量蘇慧明的話,蘇慧明與蘇嬌虞是有一點點相像的,殷國二公主與殷國三公主,确實是姐妹。
只是,蘇嬌虞更加姣美,堪稱少見的絕世美人,蘇慧明不過就是普通的佳人,與蘇嬌虞相比,就像蒙了塵。
蘇慧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因為昭國太子發呆,蘇慧明順着昭國太子的視線看過去後,見昭國太子竟然在看蘇嬌虞。
蘇慧明又是慌張又是妒忌。
怕昭國太子想起當時他的救命恩人是蘇嬌虞而非自己。
也妒忌蘇嬌虞有了夫君居然還能吸引其他郎君。
之前年少在殷國,并不是沒有郎君喜歡蘇嬌虞的。小娘子面容美麗如春華,性子溫軟,內裏活潑可愛,有許許多多的小郎君被小娘子擊中慕艾之心,想要求娶小娘子,與小娘子做個青梅竹馬。
暗地裏,那些喜歡蘇嬌虞的小郎君,都被蘇慧明擋過去了。
起初,蘇慧明是覺得那些小郎君對蘇嬌虞心思不純,厭煩那些可能會拐走蘇嬌虞的郎君,所以想辦法趕走他們。
後來,蘇慧明越來越敵對蘇嬌虞,從厭煩趕走那些小郎君變成了想辦法用手段讓小郎君抛棄對蘇嬌虞的喜愛,喜歡上她。
蘇慧明讨厭蘇嬌虞這個小女兒奪走了殷王和殷國先王後對她的寵愛,作為報複,她想搶走蘇嬌虞的東西。
所以,發現昭國太子在偷偷看蘇嬌虞,蘇慧明的心是說不上來的擰巴。
然而昭國太子被她喚了一下,接着又看着她的臉發呆,蘇慧明內心裏的許多不滿很快消散。
昭國太子這般看她,癡癡怔怔的,肯定是喜愛她的。蘇慧明确信地想,否則,昭國太子為何看她看的出神呢?
雖然想辦法嫁給昭國太子更多是出自攀附榮華富貴,但蘇慧明內心裏也是喜愛昭國太子的,長相俊美深邃的尊貴太子,床笫間也不遜色,她怎能不喜歡?
“殿下,蒼國的禮官在催促了,我們快行禮。”被昭國太子注視着,蘇慧明臉頰泛起薄紅,柔聲細語。
女子面染緋色,嬌滴滴的,本來是值得心疼喜愛的一幕,但此時蘇慧明神色狼狽,汗流滿面,臉上脂粉有些暈染,昭國太子眼皮跳了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接着不再看蘇慧明。
蘇慧明以為昭國太子是跟着禮官認真行禮,所以沒有多想。
她忍着身上傷口的疼痛,一步步跟着昭國太子,行禮祭祀。
季歸褚打在蘇慧明身上的鞭傷很重,倘若不好好治療,極易感染加深,若是她聰明一些,就應當直接卧榻休息。然而蘇慧明想讨好昭國太子,努力取得昭國太子的寵愛,所以帶傷參加祭祀。
更重要的是,蘇慧明怕蘇嬌虞為了報複她勾搭昭國太子。
她對蘇嬌虞異常戒備,所以不敢放松警惕。
蘇慧明臉色越來越白,昭國太子看她一眼,猶豫問:“慧明,是否需要歇息呢?”
“不必,妾身怎能耽擱殿下的事務。”蘇慧明擠出一抹微笑,她以為這抹笑賢惠美麗,其實有些猙獰。
若是當真撐不下去,那就歇息,孤不是苛責的人。昭國太子在心尖緩緩繞過這句話。
蘇慧明這般硬撐,昭國太子感到些不喜。若是讓蒼國人看到,不就以為他這個昭國太子苛責虐待側妃麽?
然而蘇慧明異常堅持,昭國太子額角跳了跳,不再表露關心。
他跟着蒼國禮官的聲音行禮,裝作漫不經心地對蘇慧明提起,“說起來,此次你讓孤帶你來蒼國,是為了見你的妹妹殷國三公主。”
“為何孤沒有見到你與她相見呢。”
蘇慧明身體哆嗦了一下,她現在不敢再去見蘇嬌虞了。想起護着蘇嬌虞的季歸褚的可怕羅剎模樣,她心底就泛起陣陣恐懼。
“殿下,實不相瞞,妾身讓宮人傳話,稱思念我那妹妹,要見一見妹妹。可她、”蘇慧明咬了咬唇瓣,露出無奈,“可妹妹似乎瞧不起妾身,覺得妾身只是小小的側妃......畢竟她是蒼國四皇子,那位可怕的季歸褚的夫人。”
“是麽?”昭國太子皺了下眉。
雖然昭國太子不是很注重兒女情長,但不代表他聽不出女子間的勾心鬥角,陷害傾軋,也不代表他識人不清。
那位殷國三公主看上去并不像蘇慧明所說的傲慢。
明明是姐妹,蘇慧明為何要诋毀殷國三公主?
“孤的側妃就這般讓人瞧不起麽?”昭國太子語氣忽然冷下,甩了臉,“按照你的意思,只有孤的正妃才值得旁人尊敬麽,慧明,少耍一些心思,孤不顧朝臣反對,給你側妃之位,已經待你夠好。”
“殿下!”蘇慧明臉色大變,透出慘白,慌張焦急。
昭國太子大步向前,不再理她。
昭國太子與其側妃似乎起了什麽争執,這讓衆蒼國人都悄悄地好奇看過去。
在衆人間,蘇嬌虞的嗓音無奈,“夫君,莫要與我靠這般近了,現在大家都在看昭國使者,又不會注意我們,簡單地裝一下樣子就好了。”
季歸褚扯着蘇嬌虞袖角的指尖緊了緊,他低頭,高挑的身影輕輕遮擋了頭頂的日光,“可是萬一有人發現你我之間忽然變得疏離,豈不是比昭國使者更加吸引旁人的注意?”
“小娘子,做戲就要做到底。”季歸褚悠悠說。
不過是想靠近她罷了。
竟然如此冠冕堂皇。
他當真是得寸進尺。
蘇嬌虞擡睫,嗔他一眼。
小娘子眸色如波,嬌嬌柔柔,季歸褚攥住她袖角的指尖用力。
“小娘子,熱麽?”男人溫聲。
“自是熱。”蘇嬌虞短暫地羨慕季歸褚冰涼的體溫,她嘆口氣,“祭祀儀式何時能結束呢。”
季歸褚松開攥着她袖角的指尖,擡手,輕輕撫住她的脖頸,柔柔的,指腹搭在她的血管、肌膚流暢微凹的線條。
蘇嬌虞渾身一僵。
“這樣就不熱了。”他冰涼的手指又蹭了下她的下巴,蘇嬌虞有些戰.栗,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
“夫君。”蘇嬌虞咬了咬牙。
季歸褚指尖輕顫,勾着蘇嬌虞的肌膚,他睫毛如羽,抖了抖,烏色的眸潋滟,“你不喜歡這樣麽?”
他的手冰冷,在這般炎熱的狀态下,蘇嬌虞并不讨厭他的接觸。
但是......
蘇嬌虞仰面,看到季歸褚的神情。
男人彎了彎唇,笑意勾人蠱惑。
蘇嬌虞心想,笑的人模狗樣。
禮官口幹舌燥,終于念完了所有的祭祀言辭,衆人行完禮,聚在祭祀高臺。
蒼國天子站在高臺,看着眼前的萬裏江山,內心澎湃,甚至想與昭國太子歃血為盟。
然而,季歸褚的行為打斷了蒼國天子的思緒。
只見季歸褚抱起他的皇子妃,淡然冷漠地離開了祭祀高臺,他背影翩跹,衣袍翻飛,貴氣如仙,冷冷恹恹,潇灑離去。
天子臉色古怪,差點想翻一個白眼。
蒼國皇室衆人雖然有些驚訝,但想了想,很快壓下了驚訝。
習慣了。
季歸褚,行事總是瘋狂。
六公主看着季歸褚抱走蘇嬌虞離開,她眼中亮亮,看來,四哥當真是寵愛皇嫂。
不管是什麽宮宴還是什麽祭祀儀式,季歸褚都不在意。
他前來參加,只是為了找時機尋求小娘子的原諒。
當祭祀儀式結束,他不再忍受,直接抱起蘇嬌虞離開。
他厭煩蒼國皇宮。
對于昭國太子的前來,季歸褚猜測了許多原因,最有可能的,便是蒼國天子要與昭國太子聯合,一起應對昭國皇後羅華真。
父親為了報複母親,不惜與敵國太子合作,這讓季歸褚心底升起惡心。
他摟起蘇嬌虞的膝彎,在蘇嬌虞的詫異中抱她離開。
蘇嬌虞本想阻攔季歸褚,讓他陪她一起假裝恩愛不錯,但沒有讓他這麽誇張惹人注目呀。
蘇嬌虞扯了下季歸褚的衣領,想讓季歸褚放她下來。然而季歸褚低頭,漆黑的眸子深深,幽靜詭異。蘇嬌虞指尖一抖,立馬轉了話音,“夫君,我們快點回府。”
根據形勢變化應對季歸褚的法子,方為上策。
季歸褚抱着蘇嬌虞離了皇宮,坐了馬車,對待她如同對待珍寶,小心翼翼,珍愛憐惜,蘇嬌虞戰戰兢兢,總覺得他似乎又有些犯病。
回到皇子府,蘇嬌虞試探似地對季歸褚小聲說,也是在提醒他:“夫君,你送我回巧莺的房間就行。”
因為季歸褚行動突然,此時,可憐的巧莺還在皇宮呢,蘇嬌虞內心出神一瞬。
季歸褚靜靜地打量蘇嬌虞,小娘子眸光顫顫,似乎被他突然的一番行動吓到了。
她這麽可憐,惹他心疼。
即使她害怕他,躲他,他也不會生氣了。
他只想小心捧着小娘子,讓她能露出微笑。
就在蘇嬌虞小心地盯着季歸褚慢慢眨眼,內心忐忑季歸褚會不會是不耐煩徹底不想僞裝溫柔時,季歸褚聽話地牽起蘇嬌虞的手,把她送到巧莺的房間。
蘇嬌虞走入內室,坐在軟榻上,她下意識對季歸褚露出一抹溫軟的笑,想要穩住季歸褚。
“夫君,你要留下麽?”蘇嬌虞指尖攥了攥裙角,軟糯的嗓音問。
季歸褚依依不舍地、病态地望她一眼,接着離開,背影透出微妙的溫順乖巧。
蘇嬌虞見他離開,僵硬的肩膀放松,心底松了一口氣。
接着,呆坐了一會兒,她內心有些惘然不知所措。
雖然蘇嬌虞生氣于季歸褚娶她是為了藥引。
但蘇嬌虞也清楚,她不能一輩子都躲着季歸褚。
她不能如此意氣用事,她要理智一些。
蘇嬌虞抿唇,微微思索,再過一段時間,待她心情平複後,找一個新的應對與季歸褚相處的法子罷。
現在,她先看會兒話本等巧莺回來,再與巧莺打一打六博,洗漱之後,好好睡覺歇息。
今日參加祭祀儀式,讓她又累又熱,蘇嬌虞後知後覺,感到了疲憊,她伸出手,拿出玉枕下的話本,正要翻看,突然有人走入房間。
“夫君?”看到來人,蘇嬌虞默默放下手中的話本。
季歸褚怎麽又回來了?
見季歸褚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厮,小厮低着腦袋,一副什麽也不敢看的樣子,小厮把裝着熱水的木桶放下,随後匆匆離開,且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季歸褚見蘇嬌虞疑惑地看他,他聳拉了薄白眼皮,內心泛起病态,有些不虞,他難道都不能看一看小娘子麽?
表面上,季歸褚溫雅萬分,他走到蘇嬌虞身邊,擡手在蘇嬌虞微微瞪大的眼眸視線中,用瘦白的手輕輕揉揉地為蘇嬌虞捏了捏肩膀。
“小娘子,今日參加宮宴、祭祀儀式,定是辛苦了罷。”
“夫君,你這是......”蘇嬌虞眼角餘光瞥到冒着熱氣的木桶,那木桶并非是沐浴所用,而是一個洗腳桶。
季歸褚低了下腰線,在蘇嬌虞耳邊輕聲:“我來服侍小娘子。”
蘇嬌虞抖了抖,發出“嘶”的一聲。
“小娘子?怎麽了,弄疼了麽?”季歸褚捏着她肩膀的手微松,男人焦急問。
蘇嬌虞快速眨眨眼,被季歸褚的行為弄得有些不知道要做出什麽樣的表情。
“沒有弄痛。”蘇嬌虞對季歸褚說,她咬了咬唇角,“只是......洗腳這樣的事夫君不必親自服侍我,不必勉強自己。”
季歸褚低頭,墨色發絲輕垂,勾了勾蘇嬌虞的衣衫,“我并非勉強自己。”
蘇嬌虞沉默。
季歸褚這樣的性子,應當從未做過服侍旁人的事。
他不就是在勉強自己麽?
在蘇嬌虞出神沉思時,季歸褚的手輕輕解開了她的外衫,蘇嬌虞回神,皺眉看他,男人對她露出無辜的笑,“小娘子,這衣裳太過繁瑣,我幫你褪下外衫。”
蘇嬌虞:“哦。”
她覺得他此時是在僞裝無辜。
不過祭祀的衣裙實在繁瑣至極,季歸褚能來幫她脫掉外衫,對她而言算是如釋重負了。反正內裏衣衫還有層層疊疊的衣裙,遮遮掩掩,與平時所穿裙裳差不多。
季歸褚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能讓蘇嬌虞感到太過唐突,所以他只是輕柔地幫她解開了外衫。
洗腳的木桶端到蘇嬌虞身旁,男人單膝跪下,他為她褪下羅襪。
蘇嬌虞腳趾微微蜷縮。
她今日還未沐浴呢,走了許久,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汗味。
實際上,小娘子的肌膚透出軟香。
季歸褚捧起她的腳,輕輕放在熱水中。
熱水撒着花瓣,是專門為了讨好小娘子所做的典雅小趣。
清透的水浸過她的小巧盈潤腳趾、線條漂亮的足弓,如雪肌膚、纖細腳踝,幾片花瓣黏黏地貼上,缭繞。
季歸褚的手握着她的腳踝,他一怔,下意識瞥了眼蘇嬌虞的裙擺,瞬時,像是想了些什麽,眼尾緋色暈染。
“夫君?”蘇嬌虞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疑惑喚他。
作者有話說:
作者: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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