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憐巴巴的夫君 [VIP]

小娘子疑惑地看向他, 她的雙眸清澈,如琉璃。

季歸褚的手微微一緊,在她嬌嫩肌膚上留下泛紅。

“夫君?”蘇嬌虞又喚了季歸褚一聲, 看到季歸褚眸色變暗, 她攥緊指尖。

季歸褚的眼神, 是一種渴望。

蘇嬌虞想,他對自己的欲.望是出于藥引麽?

蘇嬌虞動了下。

小娘子雪白的腳丫掙開, 輕輕踢了下男人的胳膊,帶着水花四散, 撲濕他的袖袍。

季歸褚應當不喜歡被如此狼狽對待,但蘇嬌虞依然這麽做了。

一方面, 她想打斷季歸褚出神的心緒,另一方面,也許是不想讓季歸褚此刻這般親近她。

想到季歸褚對她的親近是因為藥引,蘇嬌虞心裏就十分不虞。

水撲濕袖袍,滴滴噠噠,洇濕滑落, 順着季歸褚漂亮的腕骨, 瘦白指尖滑落。

他擡睫,好似回了神, 沒有脾氣地對蘇嬌虞溫溫一笑,“小娘子,不滿意水溫麽?”

“沒有。”蘇嬌虞緊繃下颌,“夫君, 我覺得已經洗好了, 你可以放開我了。”

季歸褚用烏色的眸子盯着她, 在屋舍微暗的光影下, 他的眼瞳似乎更加漆黑。

“嗯,我聽小娘子的。”半晌後,他極慢出聲。

水盆木桶搬走,蘇嬌虞的腳踝卻再次被季歸褚攥住,男人拿了帕子,輕柔地擦幹水珠,他冰涼的指尖隔着溫熱的帕子,似乎也暈染了些許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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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歸褚低着眼皮,神情認真沉默,就像是她的仆從般。

蘇嬌虞雙手撐在身體兩側,見他如此卑微,心緒古怪。

終于,季歸褚放下帕子,蘇嬌虞趕緊收回腳丫,抱膝坐在軟榻上。

“好了,已經洗完了。”她說。

接着,蘇嬌虞睫毛顫了顫,帶着點猶豫,視線望向季歸褚,“夫君,你接下來......”

也許,她應該挽留季歸褚。

因為季歸褚的神情看着與尋常溫和不同,他可能是耐心告罄,若是再推開他,他也許會生氣。

但蘇嬌虞心底并不是特別想讓季歸褚留下,所以她語氣緩慢,眼神猶豫。

“接下來要歇息了。”季歸褚自然而然順着蘇嬌虞的話講。

蘇嬌虞心裏想了想,季歸褚這樣回答她,模棱兩可,她若是說讓季歸褚趕緊離開,像是自作多情,也許他并沒有打算留下來呢。

于是,蘇嬌虞只能季歸褚他露出溫軟的笑,乖乖的,有點敷衍。

她用這般柔和的神情看着季歸褚,季歸褚應當感到喜悅的,但是他察覺細致,發現小娘子眸底藏着的躲閃。

季歸褚聳拉薄白的眼皮,睫毛如羽,低低笑了一聲。

他的笑音突然,蘇嬌虞一愣,歪頭,茫然。

“小娘子,我陪你睡。”季歸褚說。

他擡手,指尖撫過自己的喉結,順着滑到胸腔,感受到自己笑起來時的顫動。

他并不是什麽溫順和雅的人呀。

察覺到蘇嬌虞想讓他離開,季歸褚才不想走。

而且,季歸褚隐約看出蘇嬌虞不是害怕他,而是對他有些不滿。

既然如此,那還有回旋的餘地。

蘇嬌虞對藥引的事心懷芥蒂,那他就想辦法與她說清,讓她信任自己。

聽到季歸褚的話,蘇嬌虞臉上的神情僵硬一瞬,接着,她心不在焉點頭,帶着敷衍,“嗯。”

蘇嬌虞不想惹急了季歸褚,那樣對兩方都不太好。

季歸褚忽然扯住蘇嬌虞的袖角,輕輕搖了搖,察覺到袖擺的細微動靜,蘇嬌虞看向季歸褚,季歸褚對她露出體貼溫柔的笑,“我守在外面。”

蘇嬌虞一怔。

季歸褚并沒有直接與她一起睡,而是待在屏風外面,躺在了美人榻上,安安分分地為她守夜。

夜色降臨,明月扯着燦爛尾巴挂在空中,蘇嬌虞的侍女巧莺回到府中,聽其他下人小厮說四皇子與四皇子妃在一起,于是悄悄避開,換了其餘房間睡,沒有進去打擾二人。

屋舍內,隔着屏風,蘇嬌虞雙手放在身前,平躺在床榻上。

半晌後,沒有聽到什麽動靜,蘇嬌虞側頭,纖細胳膊放在腦袋下,眸子望向屏風。

季歸褚在外面美人榻上睡着了麽?

蘇嬌虞心思輾轉。

另一邊,畫着山水墨畫的屏風外側,季歸褚倦倦躺在美人榻上,男人烏發如墨,臉龐隽美,精致的樣貌不顯女氣,眼睫靜靜上下翕動,透出清淩淩的冷恹,心思緩緩。

季歸褚在靜靜聆聽小娘子的呼吸聲,他聽她的呼吸起初有些紊亂,接着變得平緩,應當是睡着了。

她能睡着就好。

看來,還沒有對他太過戒備,季歸褚松了一口氣。

緊繃的心弦微微松開,季歸褚突然擡手,手背擋住唇,壓制住疼痛悶.哼。

他皺緊眉頭,臉色變得蒼白,剜心疼痛在胸腔泛起,身體有些發寒,在溫熱的夜色中,他牙關抖了抖。

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蘇嬌虞身上,季歸褚竟差點忘了自己的身體多麽差。

他病恹恹的身體已經越來越撐不下去,這些日子他像尋常郎君一樣追着小娘子、讨好她,而不是卧榻休息,這對季歸褚的身體是一種損耗。

倘若說有什麽值得慶幸的事,那就是他喜愛的小娘子是他的藥引罷,這能讓他在認識到自己對蘇嬌虞的真心後,他不會早早遺憾死去。

身體太過疼痛,季歸褚緊閉雙睫,默默忍受着疾病發作的痛苦。

即使他的藥引蘇嬌虞就在屏風另一側安睡,他也沒有前去打擾她。

季歸褚幽幽想,這是他應當承受的病痛。

次日清晨,蘇嬌虞悠悠轉醒,兩睫輕輕眨開,簾帳被人拉開,蘇嬌虞眯了一下眼睛,在她的視野中,那人身影模糊,蘇嬌虞習慣性地以為是巧莺。

清晨的微光落在小娘子臉上,薄薄的光金沙似地溶溶,她的肌膚如雪,眸子帶着迷蒙霧氣,嬌柔懶起。

蘇嬌虞思緒還有點朦胧,意識模糊。

她嬌嬌伸出手,嘟囔撒嬌着說:“巧莺,扶我起來。”

蘇嬌虞與巧莺熟稔,情同姐妹,在巧莺面前,蘇嬌虞有許多嬌俏的小性子。

一只瘦白的手輕柔抓住蘇嬌虞的胳膊,檀香撲面,男人另一只胳膊摟住蘇嬌虞的腰肢,蘇嬌虞晃了晃腦袋,烏色的發絲淩亂地蹭到他懷裏,她一下子清醒了。

對了,昨日季歸褚睡在這裏為她守夜了。

季歸褚在屋室內,巧莺應當不敢進來。蘇嬌虞抿了下唇,心底想待會兒見了巧莺一定要補償巧莺,畢竟她與季歸褚占了巧莺睡覺的地方。

見蘇嬌虞沉默,季歸褚忐忑,“小娘子,我在這裏,你不開心麽?”

方才,季歸褚發現蘇嬌虞誤以為他是巧莺,他本想直接出聲,讓蘇嬌虞知道他是誰,他不喜歡被小娘子當作是其他人。

但蘇嬌虞對“巧莺”流露的溫軟嬌憨,讓季歸褚暗了眸子,他沒有出聲。

季歸褚既是嫉妒那個名為巧莺的侍女能夠得蘇嬌虞信任還有撒嬌,也不敢打斷蘇嬌虞對他片刻的撒嬌依賴之态,即使知道她是因為認錯人才對他如此。

蘇嬌虞揉了揉有點昏漲的太陽穴,睡得過久,她的腦袋反而有些疼。

“你是我的夫君,我見了你,怎會不開心呢。”蘇嬌虞下意識對季歸褚用溫軟的語氣說。

季歸褚聽她如此說,他眸色泛起星光,小娘子此次沒有冷聲讓他離開。

雖然她對他帶着虛情假意的“夫妻”敷衍,但至少她對他和顏悅色了,這已經讓季歸褚感到心軟。

季歸褚擡手,殷勤地為小娘子揉了揉太陽穴。

他的指腹冰冰涼涼,按在太陽穴,蘇嬌虞昏昏漲漲的腦袋變得舒服起來。

季歸褚低睫,見蘇嬌虞窩在他的懷裏,小娘子穿着中衣,發絲倦懶,一縷縷青絲搭在他的衣服上,輕輕勾着他的心緒。

她剛剛睡醒的模樣實在可愛嬌俏。

男人指尖勾住蘇嬌虞的發絲,繞了繞,等蘇嬌虞回神,他已經低頭,虔誠吻了她的發。

“夫君,莫要趁機接近我。”蘇嬌虞回神,她輕輕地抓住季歸褚的手,動作柔柔軟軟,眸中卻泛起了戒備。

季歸褚松開蘇嬌虞,他抖了抖纖長眼睫,眼波潋滟,緋色暈上他的眼尾,看着可憐無辜。

季歸褚不喜歡蘇嬌虞對他流露戒備或是不信任。

他只想把她牢牢地鎖在懷裏。

但若是直接抓住小娘子,把她關起來,那她會更讨厭他。

季歸褚想了許多,他像陷入愛戀的郎君,日日夜夜,都在思索着蘇嬌虞。昨夜熬過病發,他聽着蘇嬌虞的呼吸,在隐隐的疼痛折磨中陷入沉睡,朦朦胧胧之間,他在夢裏看到了嬌俏的小娘子,小娘子肌膚如玉,竟讓他夢.遺了。

想到此,季歸褚眸色更是幽深,他指尖繞了繞小娘子的烏色發絲,在夢中,她的青絲如瀑,散在他的身上,那麽涼,那麽美。

他最初是為了藥引接近小娘子。

他無法否認。

但是此時此刻,他已明确自己的真心,他确實是喜愛她的。

季歸褚沒有太過勉強蘇嬌虞,在小娘子流露些許戒備後,他立馬克制住自己,與她拉開了些許距離。

巧莺不在,季歸褚充當了服侍蘇嬌虞的角色。

雖然蘇嬌虞表示他可以離開直接讓巧莺進來,但是季歸褚固執地留下來,為她梳發穿衣。

他克制着距離,沒有太過得寸進尺,矜持認真,把自己當作蘇嬌虞的仆從,蘇嬌虞想了想,就随他服侍了。

對季歸褚而言。

這亦是一種懲罰罷。

對于藥引這一事情,蘇嬌虞需要些法子消散內心的不滿與怒意。

在季歸褚小心溫柔的對待中,蘇嬌虞用過膳食,她見了巧莺,本想表示自己對巧莺的歉意,“巧莺,我昨晚占了你的房間......”

蘇嬌虞話還未說完,巧莺興奮地撲過來,抓住她的手,像是聽聞了什麽天大的喜事。

“公主,婢子昨晚與府裏其他下人住在一起,有一位是宮裏李禦醫的侄女,婢子與她閑談,她說昭國太子側妃參加完祭祀儀式,熱到中暑,發病昏倒了。”

中暑其實是禦醫對外的說辭,實際上,蘇慧明是因為硬撐,身上的傷口裂開,感染發熱,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已經足以讓蘇慧明體會一番痛苦了。

“幸災樂禍。”蘇嬌虞指尖點了下巧莺的額頭。

“惡人有惡報,老天有眼。”巧莺吐了吐舌頭。

蘇嬌虞拿出一袋糕點,放在巧莺手中,“巧莺,這是你最想吃的,我讓小廚房做了一大袋。”

“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告訴我,我之後送給你。”

“公主,您為何突然對婢子這般好,難道二公主對您做了什麽嗎?”巧莺大驚。

“你都說了,蘇慧明她發熱昏倒,無暇顧及我,當然不會對我做什麽。”

蘇嬌虞與巧莺說,她只是愧疚于季歸褚與她占了巧莺的房間。

目前,她還不想回到主室與季歸褚一起躺在榻上歇息。

但她不确定季歸褚今夜會如何做,萬一今夜季歸褚又留下來,那巧莺只能繼續睡在外面了。

蘇嬌虞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想補償巧莺。

“公主,您幹嘛如此客氣,四皇子殿下能與公主在一起,對婢子來講是件好事。”巧莺聽了蘇嬌虞的一番解釋,苦笑不得。

公主就是容易思慮太多,有時,太過精明算計,反而太累。

見蘇嬌虞依然有些猶豫,巧莺推了推她,笑嘻嘻說:“公主,您請放心罷,婢子與其他關系好的下人住在一起,閑談夜聊,舒适快樂,又不是什麽折磨。”

“......”

到了夜晚,蘇嬌虞猜得不錯,季歸褚果然沒有離開。

小娘子與他共處一室,但他卻無法接觸小娘子,這讓季歸褚心裏不自在,他勉強克制住心思,讓謀士羊承送來了卷冊,處理政務。

燭光昏昏,燈下看美人,美人更美,男人烏發如墨,眉眼、鼻弓、唇瓣,皆像精心雕刻般。蘇嬌虞撐着下巴,坐在另一側桌案,悄悄打量季歸褚。

二人氣氛古怪,蘇嬌虞既不能與季歸褚閑談,也不能與他做其他事,只能幹坐在一個屋室,蘇嬌虞也很無聊,所以季歸褚處理着政務,蘇嬌虞不緊不慢翻着話本。

然而這一冊話本她其實早已看過,巧莺還沒來得及為她買新的話本,蘇嬌虞看着已經看過許多遍的話本,翻來翻去,更覺得無聊。

蘇嬌虞垂睫,注意力從話本上分散,有點出神。

她想了蘇慧明的事情。

蘇慧明發熱昏倒,蘇嬌虞隐約猜到是因為季歸褚打在蘇慧明身上的鞭傷。

蘇嬌虞心情複雜。

照理說,蘇慧明作為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在血緣關系的牽連下,二人之間不應如此敵對。

蘇嬌虞也不想做一個太過惡毒的人。

但蘇慧明對她不仁,多次想置她于死地,她也漸漸變得心冷。

在蘇嬌虞沒有出生前,蘇慧明享受着殷王與殷國先王後的寵愛。

嫡長公主早夭,殷國先王後心情悲傷,不願再生育。殷王作為一個王,有着後宮小妾,若是王後不願孕育子嗣,殷王雖然也是心痛,但是他并不能像王後那樣沉浸在悲痛之中。

恰巧,不久之後芙蓉妃子有孕,生下蘇慧明。

殷國先王後見生下來的是小公主,小孩可憐惹人愛,于是殷國先王後幹脆将蘇慧明認到自己名下,轉移自己的喪子之痛,對蘇慧明溫柔寵愛,一切和樂融融。

殷國先王後的喪子之痛漸漸緩解,于是,她與殷王孕育了小女兒蘇嬌虞。

蘇嬌虞是殷王後的親生女兒,嫡公主,所以蘇嬌虞出生後殷王與殷國先王後的注意力自然從蘇慧明身上轉移到了蘇嬌虞身上。

蘇慧明年紀小,且生母芙蓉妃子出身低賤,常常對她灌輸争奪的想法,所以蘇慧明從開始羨慕妹妹的可愛嬌貴,到最後怨恨妹妹奪了她原本的寵愛。

蘇嬌虞金枝玉葉,性子倔強,受不得委屈,蘇慧明陷害她,她就想辦法讨要回去。

就這樣,梁子一次次結下,蘇嬌虞與蘇慧明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差,直到如今模樣。

二姐姐與她。

倒是一番孽緣。

蘇嬌虞心中嘆息。

殷國先王後其實對蘇慧明有所愧疚,所以殷國先王後囑托過蘇嬌虞,若是可以,希望虞兒能與慧明打好關系,做一對好姐妹。

打好關系,已是不可能了。

所以,蘇嬌虞想,蘇慧明最後如何,那是蘇慧明自己的事情,她不會理會,也不會插手,任由蘇慧明自生自滅罷。

不知不覺,思緒悠悠,蘇嬌虞趴在桌案上睡着。

當小娘子手中的話本落地,發出嘭的一聲時,季歸褚立馬看向她。

小娘子趴在桌案,睡顏恬靜,她的臉頰枕着胳膊,袖袍布料在她的臉蛋上印下淺淺的紅痕,腳邊躺着翻開的話本,就像是沉迷看話本看到困倦睡着,季歸褚眼中柔和,他走過去,抱起蘇嬌虞。

季歸褚把蘇嬌虞放在床榻上,他拉了被角,準備轉身到屏風外側為蘇嬌虞守夜。

蘇嬌虞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袖角。

季歸褚肩膀一僵,他回頭,卻見蘇嬌虞緊閉雙睫,只是無意識地攥着他的袖角。

不知道她在夢中思索着什麽,她緊緊蹙着好看的細眉,小臉微白。

蘇嬌虞思慮不安的樣子讓季歸褚眸色微暗。

“虞兒......”他喃喃嘆息一聲。

袖袍遮掩下,季歸褚指尖顫了顫,他轉身,擡起蘇嬌虞的下巴,唇吻在她的額頭、眉心,口中低低哼了哼哄睡的童謠。

季歸褚帶兵打仗,路過許多地方,小兒稚童的童謠聽了許許多多,耳濡目染,他也會了。

此前的他從未想過,某日昏暗燭光下,他将小妻子抱在懷裏,溫聲用童謠哄着被夢魇的小娘子罷。

因為季歸褚眼巴巴地黏着蘇嬌虞,過了一段時間後,蘇嬌虞與季歸褚之間的氣氛沒有那麽僵硬,冰冷稍微緩解。

避免巧莺擔心她與季歸褚的關系,蘇嬌虞還是搬回了原來的主室,她與季歸褚一同躺在床榻上入睡,抱緊他窄細的腰。

此時的蘇嬌虞,比起喜歡季歸褚所以抱緊他,更多在于是擔心季歸褚的身體所以抱緊他。

他的身體看上去是越發病弱了。

所以蘇嬌虞會定期完成任務似地抱一抱他。

季歸褚對蘇嬌虞溫柔,壓制着越來越濃烈的占有。

這些日子,他變着花樣告訴小娘子,他喜愛她。

但小娘子對他的話并不是十分相信。

所以季歸褚只能再接再厲,繼續讨好小娘子。

另一邊,昭國使者與蒼國天子談好事宜,離開了蒼國。

昭國太子側妃蘇慧明身上傷口不時裂開,散着血腥惡臭,她情緒變得歇斯底裏,無法配合禦醫好好治療。

昭國太子開始并不嫌棄她,畢竟蘇慧明是救了渾身血腥的他的救命恩人,然而蘇慧明卻覺得自己容顏有損,不肯見昭國太子,以淚洗面,充滿怨怼。

蘇慧明如此,讓昭國太子的耐心漸漸消耗,昭國太子對蘇慧明變得越發厭煩,離開蒼國的時候,直接把她打發到別的馬車上了。

昭國使者一行人離開後,蒼國天子立馬召見了季歸褚。

蒼國天子在金銮殿與四皇子商談了許久,吩咐了王命,接着,聖旨下來,蒼國四皇子将在三日後帶兵出征,離開蒼都。

此時正值盛夏炙熱,日輪如血。

季歸褚離開金銮殿,沒有立即回到四皇子府,他一人去了母親華真妃子曾待過的宮殿,面無表情,獨自待到夜晚深深。

他滿身陰冷,幽戾。

眸子有着夜色的漆黑,膚色是病态白的血色,昳麗危險。

屬下羊承見季歸褚如此神情,心裏一咯噔。

看來,天子此次要讓殿下去做的事情,并不是什麽好事。至少對于殿下而言,應當是異常令殿下厭惡的事情。

蒼國天子要讓季歸褚與昭國太子裏應外合,借一場小小戰事弄死昭國皇後羅華真。

想到蒼國天子與他的對話,對他的威脅還有對他血緣的懷疑,季歸褚的手攥緊九節白骨軟鞭,手背泛起青筋,殺意缭繞。

他沒有直接回到屋舍。

他怕吓到蘇嬌虞。

夜色已晚,小娘子不會等他,她應該在安心睡覺,或是在悠閑地翻看他為她買的新話本。

季歸褚一人前往獸院。

他神情冰冷,眸中泛着寒意,獸院大門打開,小厮見他前來,臉上露出詫異,神情有些古怪,季歸褚心思陰沉,沒有注意到小厮異常的模樣,他走入獸院。

忽然聽到小娘子嬌糯的嗓音,“阿雪,你喜歡吃羊肉還是牛肉?”

季歸褚漆黑的眸子劃過怔愣。

見夜色月光輕輕落下,面容如仙娥的小娘子半蹲在雪狼身旁,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雪狼的皮毛,嘴角帶笑,柔柔皎麗。

“夫君?你怎麽會來這裏?”蘇嬌虞見到季歸褚,她驚訝問。

她怎會在此處。

難道他在做夢麽?

季歸褚的心狂跳,耳膜鼓動,病弱的身體有些疼痛。

耳畔的嗡鳴讓他感到些許恍惚,他走到蘇嬌虞身旁,怔怔地看她。

“小娘子?”

“嗯。”蘇嬌虞見季歸褚的神情很是可憐,心底猜到也許是發生了什麽。

她柔聲回應,若無其事,“夫君也是睡不着來散心麽?”

季歸褚在蘇嬌虞身側坐下,他拉着小娘子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身旁。

二人身後的阿雪乖巧趴下,充當柔軟的靠枕,白色的毛發如雪,堆積在蘇嬌虞與季歸褚背後。

季歸褚擡手,捧着蘇嬌虞的臉,讓她将腦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

分明是讓蘇嬌虞依偎他的動作,蘇嬌虞卻聽他啞聲說:“虞兒,我想依賴你。”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畫面是,爸爸&媽媽&孩子

阿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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