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聽到皇後要來,聞弛還是挺興奮的。
古代的皇後啊,不知道長什麽樣,有多好看。
而見到皇後本人之後,聞弛不得不感嘆,這皇帝實在豔福不淺。
那皇後不僅身量高挑,五官明豔動人,尤其氣質沉靜,端莊淑雅。
那皇帝估計也是被美色所迷,态度非常和氣:“梓童今日怎地過來了?有事你大可讓人喚朕過去。”
聞弛心中啧啧兩聲,便識趣地朝常小歲招招手,讓他帶着回永乾殿繼續編另一個手掌了
兩夫妻的私密話,聞弛就不感興趣了。
不過這一次,編制成功的喜悅沒人分享,着實有些遺憾。
聞弛一邊想着,一邊嘗試着拿起玩偶屋中工匠們制備的小毛筆,有模有樣地沾着墨水寫起字來,心中第無數次感嘆這小屋的精致。
不過文房四寶再精致,也無法拯救他的字——寫出來的東西依舊跟他小學時毛筆字比賽上的作品一樣難看。
聞弛有點嫌棄地撇了撇嘴,很快又用墨水将字塗污了。
随後他溜達到玩偶屋的小院裏,盤腿坐在石凳上看着自己的手想心事。
他之前其實壓根不覺得自己能把手做出來。
想起之前跟他一樣被挂在鐵鈎上的大兄弟們,聞弛就心知自己應該還是很特殊的——沒看到特殊到連皇帝都對他另眼相待嗎?
可是那老頭之前在工坊裏對他的态度,又好像是不知道他能動。
所以,照這麽來看,老頭制作他的方法,可能跟其他大兄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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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而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是——他既然能做出一雙手來,那他能不能再做出一整個巫蠱娃娃出來呢?
從物質世界來說,他的手藝肯定沒問題。
可從玄學層面上來看,他到底會做出個什麽東西來呢?
聞弛正睜着不會眨的眼睛思考問題,回過神來卻忽然被眼前黑洞洞的兩顆大眼珠子給吓了一大跳。
看聞弛終于從石凳上下來,常小歲才嘿嘿笑着悄聲說道:“主子,我打聽來的消息,那宛嫔被貶成宮女子,充入掖庭了,嘿嘿嘿——”
聞弛一蹦,從花園邊緣跳落到榻幾的桌面上,靠在窗臺邊曬着夕陽餘光,心中卻十分茫然。
這話前半句他還能勉強理解,可這掖庭是什麽地方?
常小歲這猥瑣的神色又是幾個意思?
常小歲卻像是能夠從聞弛那毫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他的神色,立馬解釋道:“那掖庭是宮中最下等宮女所在,宮中所有粗使活計都由她們來做。”
所以是被貶去做粗活了?
聞弛點點頭,想起那宛嫔當時滿面灰塵依舊遮掩不住的美貌,心下覺得可惜。
不過當時他也差點沒命,算是兩不相欠了。
常小歲見聞弛不是多感興趣的樣子,便閉了嘴,也就沒說掖庭中美貌女子會遇到的那些污糟事了。
掖庭宮裏的那些老貨,可比內宮任何人都更知道怎麽折騰人。
這宛嫔娘娘,現在恐怕就在哪個老貨的床上叫得歡呢!
聞弛見身後夕陽快沒影兒了,想了想,卻是指着那玩偶屋對常小歲喊道:“搬。”
聞弛是打算把他的新屋子搬回永乾殿的偏殿。
不管說什麽,這皇帝皇後兩夫妻說完私密話,總得聯絡下感情。
這裏是皇帝的寝宮,今天皇帝要是去皇後那裏倒還好。萬一帶回來,那這個壁角聽起來就比較尴尬了。
于是乾承帝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草人站在木制庭院的屋頂上,正指揮着小太監們搬東西。
他現在家夥什也多了,除了房産,還有個外置的衣櫃和首飾盒,另加一個工具箱。
“這是在做什麽?打算把朕的寝殿搬空嗎?”乾承帝挑了挑眉道。
皇帝一進來,亂糟糟的寝殿內就一下子安靜了。
小太監們見皇帝問話,自然心知這東西是搬不成了,趕緊就一溜煙退出去了,生怕被問罪。
今日守在永乾殿的是大太監魏尹,這一看姓,就知道跟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忌有抹不開的關系。
司禮監是什麽地方,聞弛現在算是知道了。
現在豐朝沒有宰相,卻有內閣,內閣首輔是事實上的宰相。
而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卻被人暗地裏稱為隐相,其位尊可比首輔。
那些能夠在奏折上寫字的太監們,也不可小觑,幾乎權同次輔。
年紀輕輕,乍看只有二十來歲的魏尹,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魏尹正笑着說道:“小主子想搬去偏殿,咱也不好攔着。”
“搬去偏殿做什麽?”乾承帝走進來,一邊讓人伺候着換衣裳,一邊問道。
聞弛當然回答不了這麽複雜的問題,魏尹卻道:“不知。今日小主子回來,拉着小歲玩了會兒,又看了看天色,就指着東西說要搬。”
乾承帝聽完怔了怔,轉頭看向此時正叉腿坐在屋頂不下來的聞弛,露出古怪神色。
聞弛與他眼對眼,愣是沒弄明白對方這神色是幾個意思。
乾承帝卻已經走過來,一手将他抄起坐到榻邊,将他放到榻幾上。
随後乾承帝看着他笑着說道:“皇後找朕說點事,朕就稍微與她說了幾句話而已。”
???
聞弛滿臉問號。
這對話前後到底什麽邏輯?
還沒等聞弛弄明白,乾承帝卻已經不知想到了什麽,招了招手,讓小太監捧進來一個超級厚的大本子。
他将本子放在榻幾上,将聞弛放到本子跟前,随後他緩緩翻開第一頁。
聞弛伸頭一看,竟是個女子的畫像。
那畫像畫得挺真實的,不是那種看不出五官的仕女圖。而第二頁的書頁上還寫着這女子的信息,比如出身,姓名,身高,品性,特長等。
“皇後說要挑些女子充盈後宮。”
聞弛點點頭,原來如此,真是一茬又一茬啊。
皇後果然賢惠。
“皇後沈氏與太後同出一脈,果都賢德惠貞。”乾承帝勾唇評價道,可聞弛看着總覺得對方臉上的神色相當耐人尋味。
什麽意思?
這一個老婆一個親媽的,大哥您到底是對誰不滿?
乾承帝卻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只興致勃勃地翻起了那個本子,一邊對聞弛說道:“你看看有沒有順眼的,到時候可以招來陪你玩。”
到底是陪我玩,還是跟你一起玩我啊?
或者我看你們玩?
聞弛想象一下那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美得沒眼看。
不過随後,他也一樣興致勃勃地看起了美女來。
哪個人不愛美人呢?
這當畫冊看看也十分有益身心啊!
只是當兩人看完小半本,聞弛就有點興趣缺缺了。
大同小異,審美疲勞。
他有點理解這皇帝那隐隐綽綽地陽那什麽是怎麽來的了。
他這倒是沒潑對方污水,他來這兒也快一個來月了,天天住寝宮偏殿的,皇帝在不在他還是知道的。
再說常小歲一直把他當妃子伺候着,打聽消息不要太積極。
然後這一個來月,對方既沒有招人來,也沒有出去過夜。
好不容易有那麽一次,還被他和常小歲給攪和了。
試問,哪個男人有一個宮的老婆,還能個把月吃素的?
所以他不是陽那個啥,還能是什麽?
正當他內心由于男性醜陋的嫉妒心理而默默吐槽時,乾承帝卻發現本來積極翻頁的小爪子忽然停下來了。
乾承帝看了眼畫冊上的女子,笑問道:“喜歡這個?”
聞弛回神,聞言也仔細瞧了瞧,發現畫中的女人清冷高傲,光是這樣的神色,就給她的五官增色不少。
尤其對方眼神幽幽看向某處,這種幽冷又含情的樣子,确實韻味十足。這個女人跟他見過的那個宛嫔和今天的皇後都不太一樣。
前面兩個人的美是明晃晃擺在眼前的,一眼就能看到。
但是這個女人的美,似乎一層又一層地掩藏着,讓人想往更深處一探究竟。
畫師畫技滿分!
聞弛心中默默點贊。
聞弛正舔屏,身後的乾承帝卻已經拿起筆,在畫像一側畫了個圈。
聞弛看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跟他以前看選秀節目不一樣了。
別人只能舔舔屏,他身後的這個人,卻是真的可以看一眼,就讓人送到自己眼前的。
此時乾承帝卻似乎有些累了,将畫冊合攏,随手丢給魏尹,“剩下的你挑上十個,明天送去皇後那裏。”
說完,他就抓着聞弛玩起了玩偶換裝游戲。
聞弛:……所以他果然還是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