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舒貴妃吃驚地看向那小太監,完全沒想到那人偶竟能失智到這種程度。

連帝國權利的象征——玉玺都敢碰。

看來果然是一個不出奇的玩意兒,她那妹妹倒是倒得冤枉。

這小東西的路,估計是走不長了。

殿內的其他人,想法也與她差不多。

舒貴妃正冷笑着等着陛下下令處置那膽大妄為的東西,卻見上座那人意外地挑了挑眉,推開懷中的女人,卻一臉愁容地道:

“沒有玉玺,朕該如何治國呢?這不回去不行啊——”

所有人聞言都是一怔,轉而瞠目結舌地看着他。

這個事情的邏輯是這樣的嗎???

現在是怎麽治國的問題嗎?

玉玺是能随随便便給人碰的嗎?

這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嗎!!!

對如此重要之事,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竟只說了這輕飄飄又無力的一句話。

甚至被威脅着只能灰溜溜回去。

所有人對此竟都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之後她們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乾承帝匆忙帶着一行人離開,那神情看着不像是去問罪的,倒像是去讨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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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貴妃都驚得忘了站起身,直到乾承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眼前,她又呆呆在那裏坐了好一會兒。

她壓根沒想到,那人偶竟真會像個女人一般争寵。

而更沒想到的是,陛下竟會如此縱容它!

若是如此長久下去,內宮之中恐怕要雨露枯竭了。

花了許久時間,舒貴妃才緩緩醒過神來。

只是她回神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考慮之後應該怎麽辦,而是緩緩轉頭,冷笑着看向那依舊委頓在上座的女人——

乾承帝匆忙趕回永乾殿,便見那被他收在寝宮中的玉玺,盒子不知被誰打開了。

那盒子構造奇特,盒蓋一打開,四壁便倒了下來。

于是他進來時,便看到那玉玺端端正正放在他的寝宮書房禦案,而那上頭,正翹腳坐着一個小人,正困得打哈欠。

可是一見他進來,那小人立馬來了精神,抱臂端坐在那裏,氣勢洶洶。

乾承帝見此立馬笑道:“今日是誰惹了我們的小主子了,竟要拿朕的玉玺出氣。”

聞弛并不搭理他,重重哼了一聲,便轉過身坐到了玉玺的另一邊,側身對着乾承帝。

他大概想用冷哼來表達自己的怒意,可那聲音又小又軟,實在可愛到不行。

乾承帝聞聲,說話聲都軟了半分,上前便道:“朕見你熄了燈,想着不擾了你歇息,這才走的。”

聞弛又是冷哼一聲,又挪了挪屁股,幹脆拿後腦勺對着他。

乾承帝忍不住笑出聲,又輕聲細語哄道:“朕這不是見了常小歲便立馬回來了嗎?你還生氣呢?朕之前也不知你到底是何想法,不知者不罪嘛!”

聽到對方的輕笑聲,那話音中調侃裏甚至帶了點調侃意味,聞弛心中翻了個白眼。

這狗皇帝無聊得,演戲都上瘾,對着個人偶能夠演出深情人設了。

于是他也配合着,裝出了偃旗息鼓的樣子,将抱着的手臂和翹着的腳都放了下來。

乾承帝見此,忍住了笑,卻不知在哪裏摸出了一串東西,墜到了聞弛眼前,“你看看,這是什麽?”

聞弛定睛一看,卻見眼前是一串烏黑的珠子,有七八顆。像是黑珍珠,但質地看起來就比珍珠厚重。

聞弛忍住打呵欠的沖動,擡手輕輕一推,卻見那珠子相互碰撞,聲音非常清脆悅耳,簡直讓人心馳神往。

他心知這該是什麽好東西,不然乾承帝不會像獻寶一樣遞到他眼前。

他也正好需要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便轉過伸出爪子一樣的手指着那珠子,聲音細小地問道:“啥?”

乾承帝勾了勾唇,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實在忍不住擡手便摸了摸他的頭頂,力道比平時大了不少,差點把聞弛按倒。

随後他才俯身,低聲在聞弛耳旁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是陰靈珠。”

這下聞弛終于有些感興趣了,又挪了挪屁股坐到乾承帝面前來。

乾承帝從上面摘下一顆珠子,将剩下的放到聞弛懷中。

聞弛好奇地摸了摸,發現那東西入手冰涼,卻是十分沉。

而這時,乾承帝也沒閑着。

他順勢摸到了聞弛背部,也不管聞弛身體僵硬,便打開了聞弛背後的紐扣,将那顆珠子放了進去。

乾承帝笑着問道:“感覺怎麽樣?”

那種冰冷一進入身體,便讓聞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聞弛剛要說冷,卻忽然發現那東西似乎在被加溫,很快就溫暖了起來。

那股暖意從他背心出發,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沒過多久他整個人就都暖洋洋的,好像剛洗了個熱水澡。

等到他回過神來,卻覺得渾身舒坦,精神都好了不少。

“——舒呼。”聞弛緩緩含糊道。

“你的陰靈珠快用完了,所以最近才這麽困。”乾承帝一邊說着,一邊用拇指摩挲着聞弛的後脖頸,讓聞弛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乾承帝輕笑了聲,提起他放入懷中朝外走,完全不管身後的玉玺:

“你手頭的陰靈珠,品質差,一顆也用不了多久。朕給你找的這些,夠你用個七八年了。”

聞弛聞言一個激靈,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用電池的!

而對方口中的陰靈珠,很可能就是他眼睛的材料,也是之前盒子裏那些像黑色扣子樣的東西。

只是這些東西跟狗皇帝拿來的品質差太多,他才一時沒有認出來。

他一下子牢牢抱緊了手中這要命的東西,也沒精力生氣了,只想着得找個地方好好将這東西收起來。

卻沒察覺乾承帝進了寝殿,路過榻幾時似是不注意般将什麽東西撞落了,随後一腳踏了上去。

寝殿外間的常小歲看到這一幕,張嘴就要提醒,卻被常安狠狠瞪了一眼。

常小歲驚恐地将喊聲咽下,雙手趕緊捂住嘴巴,卻是瞪大了眼睛,看看地上,看看那只腳,又看了看常安。

最後被常安又瞪了一眼,他才縮回腦袋,帶着滿腦子詭異想法地貼牆根溜走了。

晚上聞弛是抱着荷包睡的,他把其他東西都拿出來了,荷包裏就只裝着那些陰靈珠。

那些現在就是他的命。

他這下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貼着乾承帝的脖子躺了好久,才逐漸有了睡意。

只是回想今晚發生的這一切,對于他自己來說,卻着實有些無奈。

他本身不是個愛折騰的性格,在原來世界哄女朋友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現在換位思考,多少還是能夠知道怎麽才能挑動男人的那根賤骨頭的。

男人嘛,不能太慣着,天天圍着對方轉,他就會得意忘形。

但是也不能不慣着,比如今天明顯能看出來,狗皇帝因為他這段時間的忽略有點不高興了。

所以就算聞弛其實壓根不在乎他怎麽跟妃子們玩,他也得想方設法把他哄回來——用的方法還得讓狗皇帝覺得他特別在乎他。

這樣的你來我往,才能讓對方保持持續的熱情。

只不過——聞弛有點無語地看向榻邊的地上,那裏有一個才做了一半、卻已經被踩得稀爛的人偶。

二十大幾的人了,盡幹些小學生才會做的蠢事。

真是幼稚至極。

聞弛無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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