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學習想讓大人歡喜

第25章 .  學習想讓大人歡喜

絮絮叨叨講完自己的夢境, 昭昭做出一個總結——

”大人,夢境是假的,要和現實分開, 不能混在一起。”

這句話可以說是昭昭說過最有哲理的一句。

昭昭自認為挺有學問, 挺了挺小身板。

“所以說昭昭沒想騙人, 只是傻乎乎錯誤把兩個攪在一起,以至于分不清楚了?”

沒想騙人?不是沒騙人。

傻乎乎, 這是腦子不聰明。

錯誤?這是點名自己犯錯了。

昭昭有點憋屈, 小身板不那麽直了,鼓着臉沒說話。

偏偏大人一點也不兇, 臉非但不板着,反而帶着點笑。

良久,昭昭只得低下自己的小腦袋, “大人, 我錯了。”

“我沒想騙人,是不小心說錯話了。”

“還有,大人不能說我傻乎乎,明明變聰明了。”說完煞有其事點點頭。

簫容景自是不會和她口舌計較, 笑道:“嗯, 沒錯,變聰明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昭昭有點無力, 再看到大人拿起桌上的戒尺, 不由往後縮了縮。

男人眯起眼, “你覺得本王會打你?”

夢裏……不對,夢是假的。

就這一猶豫的功夫,“啪——”戒尺打在桌上。

“不會的。”昭昭立刻答, “只有做錯事才會挨打。”

大人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夢是假的。

男人聽懂了她潛在的意思,唇角含着一絲笑意。

“做得好,淼淼。”

他誇了一句,又道:“做錯了事,該打該罰是應該的。”

見着小東西緊張兮兮的小眼神,話鋒一轉,“不過今日不打你,這頓板子先記着。”

昭昭心驚肉跳,沒想到大人真的會記小本本!

也不知道大人偷偷摸摸記了什麽!

越想昭昭越是緊張。

簫容景只以為她還在在意打板子的事,沒再多說什麽。

只是不忘提醒這健忘的小東西,“知道自己做錯了,好生記得別再忘,下次做事情想一想,不可再犯了。”

昭昭用力點點頭,軟乎乎抱住男人的腰,“大人,不會再忘了,夢裏的那個人是壞蛋,是讨厭鬼,是假的,現在這個大人才是真大人,是最最好的人啦。”

大人不僅不急着打她板子,而且還耐心教她,昭昭那點緊張瞬間忘了,整個人像是泡在熱水裏,全身上下暖烘烘懶洋洋。

小語氣更是甜得不行,真真是發自內心在說大人的好話。

男人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夢裏那男人算什麽東西,竟敢在小東西心底占位置,說不準分量比他還重。

簫容景自是不會拿這件事去問昭昭,只是心裏一想,就膈應得很。

待真把夢裏那個人給除了幹淨,又有點不對了。

夢裏那人脾性想法和他如出一轍,态度可能壞了點,心卻不假,小東西那麽讨厭夢裏那人,對自己到底幾分真心?

這可是大大冤枉了昭昭。

兩個大人一個夢裏一個現實,原先也沒那麽讨厭,關鍵在于對比。

現實這大人那麽好,夢裏那人可不就是壞蛋讨厭鬼麽。

簫容景也知自己想左了,沒得和一個莫須有的夢較勁,放下心底的一點不快,攬着笑意洋洋的昭昭,親了親她的發頂。

“有什麽願望告訴本王,聽你說對什麽小金珠許願,一顆金珠子能有什麽用?”男人不以為意道。

小金珠可厲害了!

上次她許願能看到大人,結果大人就來了,昭昭不高興聽到有人說小金珠壞話,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小東西這眼皮子淺的,沒見過什麽好東西?

民間也有什麽說法,對着金子許願拜財神的,這小東西跟風學什麽?

“對金子許願都是假的,實在想要改日給你用一箱金子融一顆大金珠。”

誰要大金珠了?

什麽都是假的!

突然想起一件遺忘已久的事,昭昭心口一跳。

西廂,朱嬷嬷将收集的梅花瓣洗幹淨,放入研缽用藥杵細細搗碎研磨着。

春梨和春杏兩丫鬟圍在一邊看着。

春草頗為好奇問:“嬷嬷,這也是用來染指甲的嗎?”

鄉下都用鳳仙花或者千層紅染指甲,姑娘用的便是千層紅。

朱嬷嬷一邊将梅花瓣殘渣濾幹淨,一邊道:“梅花不能用來染指甲,這是做面脂。”

春梨撫掌笑了,“姑娘最喜歡梅花,見着梅花香味的面脂一定歡喜。”

朱嬷嬷含笑點頭。

門外傳來動靜,春梨站了起來,“該是姑娘和春桃姐姐從前院回來了。”

昭昭剛進院子,便見朱嬷嬷迎面走來。

“嬷嬷好。”聲音軟乎乎甜滋滋的,一聽心情就很好。

朱嬷嬷心腸跟着軟了軟,原本那梅花面脂做了是用來哄小姑娘的,誰料王爺今個情緒仍是不錯,也是奇了。

進了屋,昭昭沒讓人服侍,自個脫了披風,用熱熱的帕子浸了面,頓時痛快許多。

“姑娘何必那麽辛苦自己做事,這點小事奴婢來好了。”春桃小小怨了一下。

脫衣服洗臉哪裏辛苦了?

昭昭被逗笑了,春桃幫忙弄得她很舒服,只是大人不許的。

既然大人讓她自個來,肯定有大人的道理。

收拾完便要去小書房寫大字。

朱嬷嬷問:“姑娘今個大字不是寫完了?”心底琢磨着是不是被罰了。

“寫完了,大人說寫的不好,雖然沒罰,總要補救一下才好。”說完便讓人出去,一個靜悄悄寫大字。

這會寫字心倒靜得很。

墨汁都是提前墨好的,半天一換,沾了筆便能寫。

寫了五張大字,光線有些暗了,昭昭收了筆,春桃恰好進來點燈。

“姑娘,大人今日忙不來用晚膳了。”春桃道。

昭昭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獨自用完晚膳,昭昭主動要和嬷嬷學規矩。

朱嬷嬷心底好奇,面上不露什麽,只是笑着說好。

昭昭卻是有點赧然。

原本朱嬷嬷教過她一些東西,她學了點早就忘了。

學這些做什麽呢?還不一樣吃飯走路睡覺。

昭昭原本是這麽想的,現在卻不這麽想。

吃飯走路睡覺是一樣的,但學了後大人肯定會更歡喜。

想着想着,雙頰漫起了一點紅暈,就連耳廓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朱嬷嬷頓時了然,也替王爺高興,這小姑娘難得開竅了,是一件喜事。

朱嬷嬷也不藏私,一點一點細細教了。

宮裏的規矩哪是那麽好學的,既然正經教,便要十二分嚴格。

與那些普通宮人不同,那些人是規矩謹小慎微,而朱嬷嬷自成風骨,規矩之內,卻不失風範。

她師從于前朝皇宮出來的一個嬷嬷,連前朝皇後都是這個錢嬷嬷教出來的。

四歲起朱嬷嬷便跟着學規矩,十五歲時錢嬷嬷死了,錢嬷嬷活得久,是喜喪。經過一番轉輾流落到将軍府,成了前皇後的丫鬟,後來便到了晉王府。

朱嬷嬷本是一個孤女,錢嬷嬷對她來說,既是再生父母,養育長大,又是嚴師,嚴格教導她坐立行止和琴棋書畫等等。

這學來的一身本事,一直無人可教。凡事講緣分,一直沒有合眼緣的,便耽擱了下來。

如今這昭昭小姑娘,不說挺合心意,再看王爺對她的看重,朱嬷嬷也願意多費功夫。

因是王爺的人,朱嬷嬷自然不會讓昭昭行什麽拜師禮,只是教導方面從嚴要求。

這可是苦了昭昭。

一個晚上只練了走姿,足足練了幾十遍。

如何擡腿,如何邁步,都有講究。

朱嬷嬷也不是一板一眼教,一板一眼教出來的所有人豈不是一個樣,而是結合了昭昭原本的優點。

小姑娘額頭早就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內裏的小衣都濕透了。

朱嬷嬷讓昭昭暫時停下,先換身幹淨衣衫。

因着學規矩不好意思,春桃幾個早就不在,屋內只有朱嬷嬷和她兩人。

朱嬷嬷上前要替她脫外衣,昭昭攔住她的手,“嬷嬷,我來吧。”

朱嬷嬷只以為小姑娘不大好意思,解釋說:“等今晚練完了,還得用膏子細細塗了全身,好好按摩一番,不然且不說明日酸脹得不行,還容易起繭子。這點事不必難為情,嬷嬷比你大多了。”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哪有不愛美的,昭昭被“起繭子”三個字給吓着了。如今這皮子,她自個摸着都滑溜溜的十分舒坦,哪裏肯長個醜巴巴硬邦邦的東西。

況且嬷嬷說的也對,嬷嬷的年紀都能當她的親娘了。

昭昭不反抗任由朱嬷嬷替她換了衣裳,嬷嬷的動作很輕柔,比春桃的要舒服很多。

換完衣裳,還得接着練。

又過了一陣子,昭昭腿酸腰酸,氣喘籲籲,只恨下一秒能滾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覺。

朱嬷嬷也知小姑娘快洩氣了,若是再強壓練習,難免會失了興趣,便讓昭昭停下休息。

晚上,昭昭喝了朱嬷嬷調的花露。

“這玫瑰花露養顏。”朱嬷嬷道。

接着泡了一個澡,浴桶裏不似往常飄着花瓣,而是一股子藥味。

氣味苦澀,不大好聞,昭昭皺起眉。

見昭昭猶豫着不想進去,朱嬷嬷說:“這浴桶裏熬的是秘藥,不僅能滋陰養顏,對去除身體疲乏也是有奇效的。”

要是以往說這個怎麽好,那個怎麽好,昭昭大概不會理會。

如今想到能讓大人喜歡,昭昭苦着臉受用着這好東西。

用完了躺在榻上,連小衣都脫了,昭昭不好意思緊緊閉着眼。

朱嬷嬷帶來的瓶瓶罐罐足足有十幾樣,一邊替昭昭按,一邊解釋。

“不同方子調制出來的香膏效果都不一樣,不能随意混在一起亂用。”

“比如這白茶味的膏子,豐乳是最妙的,這褐色的膏子看着不好看,只要每天在腳下細細按摩一刻鐘,走再多路也不會起繭子……”

嬷嬷一邊講,一邊按摩,手法柔和又不失力道。

聽到什麽豐乳,什麽不起繭子,什麽皮膚嫩滑,什麽越來越好看,昭昭心底甜滋滋的。

待她越來越好看,大人總不能說她醜了吧。

不對,夢是假的,昭昭一拍自己的腦門,又忘了,該打!

只是這樣的話,究竟還醜不醜呢?

昭昭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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