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遇陳明州的兄長

“婉儀, 你該明白我的,當初我和林靜柔的這門親事,是由太後親自指婚, 我身為鎮北候府的世子, 自當首先要從候府的利益出發……你也知道如今朝堂形勢如何,我又怎麽敢拒絕她老人家下達的指令?”

聽了眼前女子的話後, 陳明禮輕輕嘆了口氣,随後回道。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般,你和林靜柔只是表面夫妻,那你又為何那般的讨她歡喜……如果當初不是她,我才會成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整日裏見個面, 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為了平日裏能更多些見到你, 父親給我安排的親事, 我都給拒絕……如今成了你鎮北候府上的二少夫人, 我這般做,難道你就沒有一句,要對我說的嗎?”

瞧着眼前面色微微愠怒的女子, 陳明禮擡手輕輕撫上了她的一側臉頰。

他目光靜默的看着, 被他手觸摸的地方,仿佛深情至極的模樣,須臾之後, 男子探身貼近她的耳邊,只聽他低低出聲道:“婉儀,你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陳明禮,你別跟我轉移話題。”聽了陳明禮的回答後, 女子語氣頗有些不滿。

“好好好,我不跟你轉移話題了,可是,你也要站在我的角度,多為我考慮考慮一下,畢竟我也需要林家在朝堂對我的支持,我會讨她歡喜,并非因為我有多麽歡喜她這個人,而是因為我需要她母族林家的權勢!”

陳明禮那只撫摸在女子臉上的手,稍稍落下,輕搭在鄭婉儀削瘦的肩上,他擡眸瞧着眼前女子的雙眸,随後輕聲出口道。

“你總是要我理解你,讓我明白你,讓我等着你......可我每每看着你與林靜柔琴瑟和鳴,夫妻恩愛之時,你知道我心裏有多痛苦嗎?”

“陳明禮,我到底還需要等你多久......難道,你想要我等你一輩子嗎?”

“放心,很快的,待我手握大楚的軍權,成了平北大将軍......到了那時候,便就再沒人能威脅的到我,即使是當今太後,也得要看我幾分薄面,到時候,我定會讓您成為鎮北侯府的侯夫人......”

陳明禮的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腳步踏在地面發出的細碎聲響,有人過來了。

站在陳明禮身旁的女子聽了聲後,自主的退避到深巷的角落裏,讓人不知道有她這樣的存在,這些年,她與陳明禮的每次會面,便就總是這般的形式。

曾幾何時,她也是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側的,而如今卻是成了一抹見不得人的存在。

“出了何事?”站在深巷陰影之處的鄭婉儀,她聽到陳明禮聲音冷沉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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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侯爺回來了。”那人聽了話,他語氣頗為恭敬的回道。

聽了話,陳明禮表現的倒是頗有些驚訝,他原以為父親陳修遠至少也要明日才能回京,卻不想他竟然今日就已經回來了。

“嗯,這事我知道了......”陳明禮低垂着眉眼輕聲回道,仿佛忽的記起某件事來,陳明禮眸色一沉,他只稍稍想了一想,便淡淡出聲問道:“四公子那邊呢?”

“侯爺應該是知道四公子回京了,屬下剛瞧着陳府标志的馬車往春風滿月樓方向趕去,屬下若是沒有猜錯,應是侯爺派人去叫他了。”

“嗯,既然父親回來了,此處我們也不能再多做久留,我們也該離開了......”聽了侍從的禀告後,陳明禮擡起頭來,目光卻瞧着深巷的另一側,随後便聽他低低出聲回道。

陳明禮的話才将落下,卻聽不遠處的陰影下女子清冷嗓音慢慢響起:“嗯,我知道了。”

而此刻向陳明禮禀告消息的侍從,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他只微微垂下了眼眸,等待着眼前之人給他接下來的任務和命令。

此刻的夜色深深幾許,雪落沙沙,風聲簌簌。

從春風滿月樓乘着馬車離開,只過了半炷香左右的時間,陳明州便帶着顧月兒趕回了鎮北侯府。

一路上,顧月兒心裏都是有些戰戰兢兢的。

她雖活了兩世,但卻從未離開河間府那般遠的地方,更是從未沒有來過門第這般高的府邸,她之前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到了此刻,她才發現,原來有些事情,并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四爺,您回來啦!”

車馬停在鎮北侯府的影壁,皎潔月光倒映着微微參差的影壁,落下片片陰影。

瞧着是陳明州的車馬,府邸門口守夜的小厮趕忙上前,陳明州在府裏雖只是個不得重視的庶出子弟,但他會玩會鬧會打交道,于府中不少小厮侍從的關系都甚是不錯。

不過也是這些,令常常在外行軍布陣打仗的大公子陳明禮,心中對他頗為不大放心,覺着老四這人慣于心計,或許可能會影響他的将來發展。

不過,遲遲都沒有将此人除去,也是因為他只停留于,與那些毫無身份之人交好關系,卻沒做過什麽更為讓他覺着威脅之事。

有時候,陳明禮也會覺着,會不會是他想的太多了,所以心中才會生出處處草木皆兵之感。

“是啊,小馬,好些日子沒回來了,想四爺我了沒?”還未下來馬車,端坐在車廂內的陳明州便聽到車外傳來的聲響。

他手随後擡起車簾,腦袋也随之探出了車外,他笑的,毫無形象的樣子,跟來迎接他的小厮們熱情的打着招呼。

“四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跟小的們開玩笑。”其實,侯爺膝下的幾個孩子,他們這些下人,将他們幾人都喚為公子,大公子,三公子......

但陳明州卻偏偏有些與衆不同,非要別人喚他為爺,詢問他個原因,卻說這般聽着更順耳些,于是從那之後,府裏的下人們在侯爺不在場的情況下,都會喚他為四爺。

“四爺,您這回出去這麽久,有沒有帶回什麽有趣的故事啊,到時候有空,講給我們幾個聽一聽呗。”

聽了話,陳明州笑了笑點頭應道,“好啊,不過,四爺我這次出去,不僅帶了有趣的故事回來,還帶了你們的四少夫人回來,可好看好看了。”

“四爺,你還真跟以前一樣,喜歡和我們開玩笑。”這叫小七的侍從,聽了陳明州的話後,語氣頗有些不大相信,仿佛這話似是被陳明州說過了多少遍一般,已經不怎麽再讓人相信了。

不過,即使陳明州之前從未說過類似這話,府裏的下人們也不大會相信的,鎮北侯府并非簡簡單單的府邸,要想成為府裏的少夫人,可不能只是長得好看就能進的來的。

大公子陳明禮的夫人林靜柔,出自簪纓世家的林府,是太後的外孫侄女,由太後親自指婚促成。

誰都知道當今朝堂局勢,太後把持朝政,一家獨大,林家也就跟着水漲船高,權勢頗厲。

三公子陳明淮的夫人鄭婉儀,出自書香世家的鄭府,是鄭家唯一的嫡出女兒,也是頗為尊貴的出身。

大公子陳明禮,與三公子陳明淮都是鎮北侯府嫡出的身份,但他們二人卻不是一母同胞,侯爺陳修遠之前是有個先夫人的,生下侯府的嫡長子陳明禮,沒多久後便因病逝去。

之後,陳修遠便又結了一門親事,便有了後來的第二位侯府主母,她為侯爺生下的頭胎是個閨女,但這千金小姐卻是個短命的,還沒養活三個月就突然夭折。

再之後又過了兩年,侯夫人才懷上了第二胎,但與此同時,侯府後院裏的一個通房丫鬟,也懷上了身孕,緊接着侯夫人與那通房丫鬟,她們先後生下了陳修遠的三兒子跟四兒子。

只是,這兩位給侯府添丁的女子,也不是個長壽的命格,三公子和四公子兩位公子還未倒及冠的年紀,卻都一一各自逝去。

因而,如今的鎮北侯府上,大公子陳明禮和三公子陳明淮,是府上的兩位嫡出公子,而陳明州卻只是個通房丫鬟生下的庶出子弟。

從一生下來,她母親卑賤的身份,便注定了他處處都得不到,像他的兩位哥哥那般好的條件,而不管他再怎麽努力,都不會搏來父親陳修遠的一分在意,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庶出的身份。

不過,也是因為他有着鎮北侯府的身份,才叫他比外面的官家子弟,還是要尊貴個些許,盡管他并非鎮北侯府的嫡出公子,但他的身份,卻也讓他足夠配個有個門第不差的官家小姐。

所以,這些小厮們在聽了陳明州的話後,心裏的第一個反應,便就是不大相信,鎮北侯府的這個門第,可不是什麽随随便便的人就能進的來的。

“真是!四爺我何時跟你們開過玩笑......”說着,陳明州起身從車廂內走了下來,随後,只見他手執油紙傘,回過身來面向車馬。

“月兒,你快些出來吧,要不我府上的下人們,都不肯怎麽相信我說的話了。”手心緊緊捏着衣袖的顧月兒,聽着車外的陳明州聲音輕笑着響起,聽了這聲後,顧月兒的心漸漸地放松了開來,不再像剛才一開始那般局促不安。

就在陳明州手執油紙傘,站在車外等着他下車之時,顧月兒的耳畔邊這時候傳來車馬低低嘶鳴的聲響。

緊接着,她便又聽到“四弟,你回來啦!”,車外有個嗓音清淩淩的男子聲音響起。

顧月兒聽着神色微微愣了一愣,待她纖細手指輕輕掀開車簾,起身從車內走出後,便瞧站在她身前的陳明州,他微微側身,目光看向別處的方向。

顧月兒不知來人是誰,卻只見眼前的俊俏青年,他微微彎起的唇角,緊接着,便聽他輕輕笑着喚了一聲,“是啊,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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