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陳四爺,別犯錯哦!
一眼瞥到那男子的側顏, 沈昀卿的腳步登時間沒了繼續上前的勇氣,就在他思緒猶豫時,那邊修長手指提着燈盞的男子, 已經用很快的腳步朝顧月兒那邊的方向走去。
沈昀卿看着那畫面, 他目光不由愣了愣,藏在袖中的手指也忍不住的微微蜷起。
只留了片刻, 站在暗處的少年仿佛再也看也不下去那幅畫面,随後便擡腳轉身離去。
“她如今過得可還真是風光,要不是因為她,我怎會落得今天這般地步!”
玉華樓不遠處的一間二樓客房內,樓上的槅扇半支開着,屋子裏的少女透着窗棂冷眼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切, 她的手掌緊緊捏着窗沿, 心裏恨不得将那笑吟吟提着燈盞的女子碎屍萬段。
客房的這少女, 便是顧月兒的妹妹顧憐, 因為年前在鶴頤樓的那場事件, 名聲盡已壞透。
只是,不知道她忽然之間想到什麽,卻見她難看的臉色上, 莫名開始輕輕哼聲笑了起來。
想她顧月兒怎麽也不會知道, 其實,這些年來,一直暗地給消息背叛她的人, 事實上就在她的身邊。
不過,誰讓那人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她姨娘的手中呢。
因而,她敢保證那人,定還會似往常那般服從她的命令和吩咐。
夜色涼涼, 冷風徐徐,樓下街巷的百姓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京城的上元佳節真如傳說中一般的繁華,只要一想到日後顧月兒落得的下場,顧憐的心中便忍不住的愉悅歡喜起來。
如今她過得不好,那麽,顧月兒她也休想活得幸福。
都是父親的女兒,又憑什麽只有她活在世上躲躲藏藏,現如今,她更是連家都回不去,而她卻成了鎮北侯府的少夫人,享受所有富貴和榮華。
她顧憐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玉華樓樓閣上的琉璃燈盞被射下後,簇擁在此處街巷的行人和百姓,慢慢離開散去,有些進了玉華樓裏,享受其中美食,有些則去觀賞附近還有沒有別的有趣之事,還有些人則看着天色不早,開始啓程回家。
鋪着青石磚的官道上,一身穿着銀紅羽緞鬥篷的貌美少女,她纖纖細手提拎着燭光缤紛的燈盞,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她身側的男子亦步亦趨的跟着,瞥看她的眉眼似水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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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你這麽喜歡,之前我曾得的一鳳凰燈盞就留給你了,那燈盞比這個還要好看些。”感受到身旁女子的歡喜,陳明州不由想起幾年前,他曾在河間府得到的那個燈盞,當時他遇到了些事情,心情不大好,瞧着那高高懸挂在木架子上的燈盞,瞧着好些人望而卻步的神色,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将手中的箭矢射出......
但後來得到那燈盞,也并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得多麽愉快,之後提着燈盞走了沒多久,他看着一六七歲的女童,她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直盯着他手上的鳳凰燈。
他當時想着這東西對自己也沒有多大用處,便将其送給了那孩子,低眸瞧着那孩子得到燈盞歡喜的模樣,陳明州忽的也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欣喜。
甚至,比自己奪得那燈盞,更要讓人高興些。
只是,若當時的他,會預先知道今日的情景,他定不會随意将那燈盞送人,而且,瞧着身旁女子嘴角揚起淺淺笑意時,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歡喜。
若是能更早些認識她,那一年那一盞的鳳凰燈,約莫就應該送給她了吧。
聽了陳明州的話,顧月兒不知想起了什麽,她提着琉璃燈盞的纖指不由緊了緊,腳步也随之慢了下來。
感受到身旁少女放慢了腳步,一下子走到前面的陳明州也在這時停下了腳步,他回過身來,瞧着少女面上原先歡喜的神色冷淡下來,他劍眉不由微微挑起,輕聲問道:“月兒,你怎麽了?”
“沒什麽。”顧月兒很快回道,但擡眸看到陳明州一臉不信的神色之時,她心裏頓了頓,随後慢慢開口道:“......我之前,也曾在上元佳節時候,看到一盞很好看的鳳凰燈,聽了你剛才的話,猛地覺着很是巧合,所以心裏有些驚訝罷了。”
“真的麽?”
顧月兒聽了,在身旁男子的注視下,她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嗯,是挺巧合的。”陳明州語氣随意的回道,忽然間想起了什麽,他又笑着說道:“我之前曾去過一次河間府,也是上元佳節的時候.....”
聽到這兒,顧月兒的心又不由緊了緊,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卻聽到身旁的男子又接着道:“說不定,我們所看到的那盞鳳凰燈是同一盞呢......那是在三年前的時候,月兒你當時也在嗎?”
“嗯,我那時候在那兒。”好似過了許久,顧月兒才慢慢開口回道。
那時候的她,全部身心都放在沈昀卿的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那個射下燈盞的人,原來三年前,陳明州就已經去過河間府了,但當時他們并沒有相遇。
過了這麽些年,她只記得沈昀卿很是在意那鳳凰燈盞,一路跟來,她看到沈昀卿經過許多題寫燈謎的彩色燈籠,但他都只一眼輕描淡寫的随意掃過,不曾留下一點兒眼神,只有在看着那高架上的鳳凰燈之時,才終于為之止住了腳步。
因為沈昀卿喜歡,所以,她便想他能得到,不過很遺憾,那人的文采不錯,但射箭技術泛泛,與那燈盞擦肩而過。
瞧着他臉上帶着幾分失落的神情後,顧月兒便一直留在了那高架不遠處,她在那兒等了許久,原本為不會有人能射下那燈盞,她便多花些銀子從老板的手上買來。
但沒過多久,那盞鳳凰燈卻被一身着寶藍衣袍的少年射落,在場之人很多,顧月兒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只隐約記得他側臉的輪廓很是雅致。
之後,她跟了那人許久,後來卻瞧那鳳凰燈盞落在一幼女手裏,她當時覺着幾分好奇,但沒有深究,之後便用幾根糖葫蘆從一年幼女童手上換得。
卻想不到,三年前那個身着寶藍衣袍的少年,原來便是站在她身前的陳明州。
前世的她,就似那與沈昀卿擦肩而過的鳳凰燈,一次又一次的同陳明州錯過,顧月兒原來以為,她與陳明州的初遇是在身處險境的松華山。
卻不想,原來還是在更早的時候。
“是麽,真遺憾沒能早點遇到你......不過,也還好啦,我們最終還是見面了,但沒想到,你那時膽子會那麽大,真不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壞事麽?”
“有點兒擔心,但我覺着你不會。”
“也是你運氣好,遇到了我,若是別人,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辦。”說着,陳明州擡手輕輕勾了勾她的鼻尖,顧月兒瞧着他的動作,便下意識閉上了眼眸。
陳明州修長手指微微屈起,輕輕勾了勾眼前少女的白嫩鼻尖,他垂眸瞥到少女受驚似的閉上眼眸,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如羽扇輕輕撲動,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看的陳明州唇角有些忍不住微微彎起。
就在陳明州顧月兒二人于街巷上閑逛之時,鎮北侯府三公子陳明淮的廂房裏。
今夜,府上元宵佳節的合家晚宴用完後,陳明淮本來是想待在府裏,哪裏也不去的,但想到自己與夫人鄭婉儀冷戰多日,想着還是出去逛一逛。
但出了府門沒多久,陳明淮心裏覺着無趣,便又回了府,去了自己的書房,吩咐了侍從将自己需要的衣衫被裘備好。
他端坐在案前,看了許久的書,但都沒有将書裏的內容看進心裏去,想了一想,最終還是擡腳回了廂房。
他之前從侍從的口中,得知夫人鄭婉儀會待在府中,但這時候卻沒在,只兩個小侍女,在屋子裏整理拾掇梳妝臺上的飾品用物。
“見過公子。”屋子裏的兩個侍女瞧着來人後,連忙放下手上的動作,上前幾步過來請安。
陳明州瞧着,他輕輕嗯了聲,便擡步穿過海棠刺繡嵌玉的屏風,擡眼朝屋內又掃了一眼,還是沒見到鄭婉儀的身影,随後他朝着那兩個小侍女淡淡問道:“夫人呢,她去哪兒了?”
“夫人她片刻前便出府了。”
“她不是說不出去的麽......好了,我知道了,沒你們的事了,你們繼續做你們自己的......”
“是,公子。”
......
京城某偏僻的陰暗深巷,皎月的影子打落在蔥郁的松樹上,落下細碎點滴光亮。
松樹下,一腰身挺直的成年男子靜靜地站在那兒,似在等着什麽人。
原本因為宮裏那位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情緒便已極差,但沒想到內宅裏又出了事兒。
“你在這兒等了多久了,上次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發脾氣的,只是我當時實在克制不住了......”身後慢慢走近的女子,她纖手環抱摟住眼前男子的腰身。
“林氏的湯藥,是你動了手腳。”陳明禮目光瞥向一旁,語氣淡淡的說道,其中隐隐帶着幾分冷意。
聽了這話的鄭婉儀,她正摟着眼前男子的手不由微微一僵,随後,她便松開了手,退後一步,“今日你來就只是想對我說這個麽......是我,又怎麽樣?”鄭婉儀語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真沒想到,你陳大人竟然這麽快就能發覺到......你對她倒還是挺關心的嘛?”
“我跟你說了幾次,讓你不要再做這些小動作。”陳明禮冷漠道,說着,他轉過身,用那雙神色頗冷的目光正對着她。
一開始,鄭婉儀還想使些小性子逃過,以往,她每每這般,陳明禮都會對她睜只眼閉只眼,但沒想到,這一回,眼前的人卻是真的生氣了。
“明禮,我......我瞧着你對她好,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般了。”鄭婉儀不想惱了對方,她微微垂下眼眸,連忙認錯道。
“你就是想太多,認識我這麽久,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你以後別再做那些事了,這事被我發現便也算了,若林氏她自己察覺到......到時候就是我,也無法幫你。”
“是,我知道了。”
女子的話音剛落下,不遠處走來一勁衣侍衛,陳明禮餘光瞥到那人的靠近,淡聲問道:“何事?”
“禀告世子,二公子他發現夫人不在,此刻正出府找尋......”侍衛垂眸拱手回道。
“嗯,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聽了命令,侍衛低眸緩緩退下。
“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今日你就先回去吧,以防我那弟弟多心,不小心察覺到什麽。”他低聲說道,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他是否還在為那事生氣。
鄭婉儀聽着,她張了張口,本還想再說些什麽,最後只淡淡的說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片刻之後,四周恢複了寂靜,只朦胧冷而淡的月光灑落在地面。
想起這幾日的事情,陳明禮只覺着渾身一股疲倦襲來,他緩緩閉上雙眸,擡手用力按了按自己一側的太陽穴,思緒着接下來還應該要做些什麽。
自藥材一事被陳明禮警告之後,鄭婉儀吩咐手下人,不再繼續往林氏的湯藥中動手腳。
半個多月之後,林氏的病情漸漸好轉,沒再如顧月兒初次見她那般羸弱了,臉色瞧着比之從前也好了許多。
已是二月末了,鎮北侯府後院的桃花才漸漸綻放,走在長廊上,顧月兒遇到也來庭院散步的林氏,顧月兒見着,她微微垂眸向她行禮道:“月兒見過夫人。”
“你這個呆瓜,都已經是老四身邊的人了,還叫什麽夫人......”林氏瞧着她,微微一笑道。
聽了這話,顧月兒登時明了林氏的意思,但要叫別的,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她與陳明州還未真正成為夫妻。
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林氏接着又道:“哈哈哈,好了,我不與妹妹你玩笑了,說的妹妹你臉皮子都紅了,要是讓老四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妹妹你是要逛後花園麽?”
“嗯。”
“那我們結伴一起過去瞧瞧吧,早起便丫鬟說,後花園的桃花開得不錯,剛好這幾日我的身子也好了許多。”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便擡步一道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
“我聽身邊丫鬟說,你與老四的感情頗好,怎麽今日沒瞧他待在你身邊,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麽?”顧月兒聽身邊人柔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他只跟我說了要出府一會兒,也沒具體說他要做什麽,或許真的遇到什麽事了吧。”聽了林氏的話,顧月兒輕聲回道。
即使陳明州那人沒有告知她,顧月兒心裏大概也知道那人做的事兒,不能被府裏的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大公子和三公子的人。
因而,她在聽到林氏的問話後,顧月兒繼續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離開了也好,要不今日我怎能有空與妹妹一道逛後花園呢?”
“夫人說的哪裏話,能和您結伴一道逛花園,月兒也求之不得呢。”
“你喜歡那就好,真擔心妹妹你會覺着我無聊呢,既然妹妹這樣說了,那日後姐姐便常來找妹妹了。”聽了顧月兒的話後,林氏笑着說道。
“好啊!”
兩人在後花園中散了會兒步後,平地忽的起了一陣大風,天也跟着冷了下來,林氏病愈才好沒多久,顧月兒本來瞧着今日天氣晴朗,日頭不錯,便也沒有披上鬥篷,此時氣溫登時降了下來,林氏和顧月兒二人便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思,相互之間只稍稍客套了幾句,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廂房。
顧月兒往屋子裏趕去的時候,侍女采蘭手拿着雪青羽緞鬥篷快步走了出來,“小姐快些穿上,現在正是換季的時期,天氣陰晴不定,小姐這幾日若要再出去,一定要将這鬥篷穿上,要是凍着了就不好了。”
“我也沒想到這天氣說變就變,剛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忽然間天就冷了下來,早知道就該好好待在屋子裏的。”顧月兒一面說着,一面将采蘭給她系上的鬥篷攏的更緊些,接着便很快的走回了廂房裏。
屋子裏的炭火正燒着,徐徐白煙缭繞而上,将整間屋子都烘烤的暖暖的,顧月兒進了屋子,整個人一下子便覺着得救了般,感覺終于好了許多。
林氏的廂房裏,也燒上了炭火,一碧衣侍女将備好的暖手湯婆子遞給夫人,另一碧衣侍女提着熱水壺從門外進來,小心的沏好了一杯熱茶,端送到林氏的手邊,“夫人,請用茶。”
“我暫時還不渴,放一邊吧。”聽了話,林氏擺了擺手,淡聲說道。
“是。”聽了林氏的吩咐後,碧衣侍女恭聲應是,随後便小步上前,将青瓷茶盞輕輕擱在林氏手邊的紫檀案幾上。
“夫人,顧氏那女子不過是從地方來的小官女兒,夫人您為何待她這般熱情?”跟在林氏身邊的貼身侍女珍珠,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她家夫人可是當朝太傅的嫡親孫女,平日裏,京城別的小姐夫人籠絡于她,夫人的表現都是淡淡的,從沒表現出這般積極熱情的模樣。
而且,就顧月兒的那個身份,她實在不知夫人為何要那般舉止。
“......我只是覺着有些不對勁,前段日子身子不爽利,便也沒想那麽多,現在想想,只覺着老四這回突然帶了個女子回來......不似他以往的舉止。”
“四公子,他不一直都是這般貪玩麽,和世子相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之前我便聽說他在京城與好些女子都交好,也不知府裏的那位了不了解真實的四公子是怎樣......”
“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
珍珠聽着,笑着回道:“夫人您放心,這些話我也只會在你說,別處我是絕不會說的。”
“你呀,府裏人來來往往,日後即使在我跟前,你也最好別再說剛才的那話,若是再不好好收斂,你那張嘴,早晚要給你帶來麻煩。”
“知道了,夫人,我以後一定注意。”聽了林氏的再三叮囑,侍女珍珠笑着在她跟前保證。
“對了,還有一件事......算了,如今想查估計也遲了。”似是忽然想起什麽事,林氏本想交代給身邊的珍珠,她嘴有時候雖比較快,但辦事能力很好。
但又想到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即使着手去查,估計也是什麽都查不到了,她自己心裏很清楚是誰在背後害她,但手邊卻沒有證據,何況,她的那位好夫君與那人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早在成婚前,其實她便已經知道,不過都是為了家族利益,她才同意了這樁婚事,以為陳明禮會因為她母族的勢力,斷掉與那人的關系,卻沒想到,他竟想兩邊的利益都拿到手中。
那兩人都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事實上,她其實早已知曉一切。
“夫人,你想讓我查什麽?”聽了林氏說了一半沒再繼續的話,侍女珍珠輕聲問道。
“沒什麽,我只覺着最近喝的藥和之前有些不一樣,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好些天,現在估計什麽也沒剩下了,日後我要吃的喝的東西,你讓房裏的丫鬟必須親自盯着。”
“是,夫人。”聽了林氏的話,想起之前夫人喝了好些湯藥沒見好,登時明了她的意思。
......
與此同時,京城的青石磚街道上,陳明州手裏拎着剛從店裏買來的吃食,正準備登上馬車,往府裏趕去。
“陳四爺,你可好久沒來看過我了。”就在這時,一打扮嬌妍的女子手抱着綢緞,不知從哪家布莊中出來,就這樣恰好的遇到了陳明州。
“聽姐妹們說,你從別處帶回來了個模樣甚是不錯的女孩,那.....那她有我好看麽?”女子表情頗為妩媚的說道。
“哪裏有人能比得過你。”街上忽的起了一陣冷風,吹着女子的鬓發微微散亂,陳明州瞧了,便緩緩擡手将她鬓邊的幾縷碎發捋平。
“瞅瞅,就說陳四爺那人不會定下心的,瞧着沒有,這不是又和人勾搭上了麽!”
街道兩側的人,不知是誰壓低着聲音說道,一面說,還一面嘆氣,“可惜了那從別處帶回來的姑娘了哦!日後陳四爺要一直這樣,那姑娘哪裏還有什麽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