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遲遲 “你姓甚名誰!本姑娘的閨名豈是……

時序隆冬,放下了幾場大雪,整座山都是白茫茫一片。

山間的一間小屋內亮起了幽微的光,不久後陸遲遲便舉着燭臺出了家門。

她膚色白皙,生了一雙柳葉眉,杏子眼,雙腮上泛着紅,即便是穿着一身獵衣也能瞧出那一臉嬌容。

“遲遲——”

陸遲遲聽到有人喚自己,心下有些心虛,但還是轉過了身,發現母親現時堵在了門口,現時正滿臉擔憂地看着自己。

姚氏将自己女兒喚過來,替她拂去了帽檐上的雪,說道:“外面這樣大的雪,家裏也還有些吃食,你還是不必要去的。”

陸遲遲笑彎了一雙眼睛,露出兩顆小酒窩,握住了母親的手搓了幾下,回應道:“已經在家呆了這樣久了,這時正未下雪,下山路上打上些兔子鳥兒的,到了鎮上正好天明,便可以給家中添置些油鹽。”

姚氏聽到女兒這樣說,紅了鼻頭。

陸遲遲看見母親這般臉色,便知道她要說什麽了,急忙說道:“娘,不用擔心,我去得早,沒人會來和我搶的。”

話音剛落,黑暗中又蹿出來一個小人兒抱住了遲遲的腿。

遲遲一愣,接着揉了揉那小孩的腦袋,說道:“小懶蟲,今日怎麽起這樣早?”

陸淮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遲遲才看清了他一身的打獵裝扮,陸淮說道:“姊姊帶我一同去吧!”

“淮兒想為姊姊分憂姊姊自然高興,但是要是淮兒跟着姊姊走了,誰來陪娘呢?”

聽到姊姊這樣說,主動松開了抱緊陸遲遲的手,說道:“淮兒是男子漢,淮兒會陪娘,還會和爹爹一樣保護家裏。”

聽到陸淮這樣說,陸遲遲笑着說道:“乖,到了開春之後送淮兒去先生那裏上學,好不好?”

“好!”陸淮一蹦三尺高,言語中滿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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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陸遲遲将弓箭取出背在身上後離開了家。

此時天還未明,陸遲遲一邊探路行走,一邊尋找着洞窟,現在天冷動物們大多都在冬眠,即便是來得早,也不能打上能捕到的包票。

忽地響起了樹葉摩擦時的聲響,陸遲遲快速地抽出箭搭在了弓上,一腳踹上樹幹借力轉過身子。

只聽見一聲風鳴,林子裏再沒了動靜。

陸遲遲走近去看,發現是一只兔子,她将箭拔出後在雪地裏細淨,然後将箭收回箭筒之中,擰起兔子耳朵放在了背後的筐子裏。

陸遲遲用木材蓋住裏面的幾只兔子和山雞,重是重了些,可想到這些都是錢之後,遲遲心裏開心了不少,連步子都輕快了起來。

她在山上停留了許多時間,現在天已經亮起,雪也停了,沒過一會兒便走到了鎮上。

遲遲不多做停留,繞到了一家酒肆的後門,尋着了裏面的老板便開始商量價錢。

秦月明一邊将背簍裏的獵物拎出來一邊問道:“這樣大的雪,你還下山來做這些事?”

陸遲遲喝着對方給自己熱的茶暖身子,笑着說道:“細數着時日要過年了,總要給家裏吃頓好的。再說如今陸淮也到了上學堂的年紀,他是男娃娃,讀書了能做官的,到時候忘不了我這個姊姊。”

等着陸遲遲說完,秦月明從袖口裏掏出了一些銅板來遞給陸遲遲,陸遲遲低頭一看數量似乎是太多,挖了幾塊回去還給秦月明。

秦月明将陸遲遲的手推回去,說道:“快過年了,算我給你們壓歲的錢,淮兒上私塾,我做伯伯的,一點心意。”

陸遲遲聽到他這樣說便再也不推辭,去店前稱下些油米後準備回家,正站在那邊等候着,突然看見了店內走進來了一隊人馬,陸遲遲急忙避開。

皆是男子。

看見他們坐定之後,陸遲遲才叩了叩掌櫃的桌子,說道:“王叔,咱們這兒怎麽突然來這麽多人?”

王叔稱好了酒,說道:“咱們這窮山惡水的,誰來呀,他們就是路過這兒買口酒暖身子罷了。”

陸遲遲倚在櫃臺上,湊近了王叔,說道:“您和我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你一個女孩子家——”

王叔正準備轉身做自己的事,就看見了陸遲遲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再看那嘴巴一撅能挂上一壺酒,這才投了降,說道:“聽說大頭山上出現了一只白虎,這兩天來來往往已經許多人過去了。”

看見陸遲遲若有所思的樣子,王叔又急忙說道:“多少人為了這只老虎喪了命,你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別亂來。”

陸遲遲借過油米揣到了自己的布袋裏,說道:“叔,你放心。”

她說完之後便走了,只是心裏發了癡,路也不看,出了酒肆大門便撞上了人。

陸遲遲用手捂住了腦袋,正準備罵人,結果看見自己撞着的是個長得極好看的人,将已經到嘴邊的“本姑娘”二字吞回了肚子裏,怯生生地喊了一聲疼。

眼瞧着面前的這位姑娘臉上的神情風雲變幻,林煙覺得好笑,不于她過多糾纏讓開了路讓她離開,而自己帶着身後的一群人走進了酒肆內。

“老子這輩子都沒走過這般窄的路,誰知道大頭山在哪?”

“不知道還不也得去,世子爺就在那等着我們呢,你看看林大人那急樣子,恨不得出高價找個認識路的本地人帶路。”

陸遲遲聽覺靈敏,聽到隊伍中有人說了這話,一下就捕捉到了“高價”二字,嘴巴比腦袋快,對着門口那人就是一吼:“我識路,我能帶你們去大頭山!”

林煙步子一頓,收回了掀開門簾的手随後轉過了身,對着陸遲遲露出一個笑容。

陸遲遲将油米放回櫃臺托王叔存着,說道:“王叔,我就去大頭山上看一眼,就一眼,絕對不逞能,您待會捎個信兒給我娘,謝謝王叔了!”

王叔還沒來得說話,陸遲遲便跟個兔兒似的跑了。

陸遲遲一身獵戶打扮走在最前面,後面跟着一個衣着華貴的男子,再後面又跟着幾個兵卒打扮的人,這一行人實在是惹眼。陸遲遲只好将帽子再放下來些擋住自己的臉面。

通往大頭山的路實在是難走,總得把人給繞暈,就連寶塔鎮上也沒幾個能記得路的。林煙見着陸遲遲一介女流,許她些錢財她便如此高興,定然有些癡傻不會作妖,便相信了她,跟在她後頭走。

陸遲遲将他們引至通往山上的大路後說道:“各位爺,這兒就是大頭山,這條路也是大路,人一般都走此處通行。”

“很好,你可以走了。”林煙從袖口另掏出了一個錢袋,遞給了陸遲遲,誰想到她竟然不願收下,他便也不再勉強,讓她走了。

陸遲遲腿腳利索,一會兒便走到了路口,只是背上長着個眼睛,帶到那群人走上那路之後陸遲遲三步作兩步跑回了山下,尋了個小徑蹿了上去。

那條是大路不假,領他們來此處也不假,只是自己知道一條更快的路,并且自己也想捕虎罷了。

這小路十分隐蔽,是當年陸遲遲爹爹帶她走過的一條路,陸遲遲輕功極好,不一會兒便超過了大路上的幾個人影,率先搶占了山頭。

幾場雪下,行蹤已經無法辨識,但是她有一種直覺,她會在這裏遇見他們口中的白虎。

陸遲遲尋了個空曠地界,又用樹枝給自己做了個帽子頂在了頭上,将弓卸下放在了一個自己随時能掏出來的位置,又将箭虛虛地搭在了弦上。

陸遲遲伏在雪地裏,身上流的汗早已經蒸發,如今被風一吹又有些涼意,她吸了吸鼻子,緊緊地盯住了前方。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眼皮子越來越沉,陸遲遲看着看着便閉上了眼睛,額頭抵在了面前的原木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露出出忽然發覺自己頭上有些濕熱,陸遲遲心中一跳,急忙睜開眼睛,看見了一雙豎瞳黃眼盯住了自己。

陸遲遲忍住想要尖叫的欲望,身體顫抖個不停,卻不敢妄加動作,悄悄移動着自己的右手握住了箭柄,準備尋一個時機逃開。

突然那猛虎震嘯一聲,山中鳥獸被驚醒直沖長天。

陸遲遲看準時機身體騰起,将手中箭砸向那虎,奈何手臂充血麻痹沒有了什麽力氣。

只看那猛虎即将要向自己撲來,陸遲遲急忙調轉了身子準備攀上樹幹,誰知道這時閃過來了一個人将自己推開,陸遲遲計劃好了如何逃跑卻未遇見到會突然有人冒出來,沒能做什麽防備,後腦勺硬生生撞在了樹幹上。

陸遲遲雖不清醒,但還是接着有些朦胧的眼睛看到剛剛推自己的是一個男子,那男子将身上刀劍劈向獸吻,又看到一群人牽拉着網繩跑了過來将老虎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虎圈在了網中。

有那麽一瞬間,陸遲遲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老虎,一同陷入了昏暗之中。

原本是帽子被撞掉了頭頂才發涼,陸遲遲卻以為是自己命不久矣了,一時間擠出許多眼淚。

閉眼之前,她看見有一個身影奔向了自己,看不清楚那人面容,只覺得那個人眼睛鼻子嘴巴全部皺在了一起。

是個好生輕浮的男子,抱住了自己還不算,還喚了自己的小名。

陸遲遲并不記得自己與這人相識,又掙脫不開那男人的懷抱,只最後在手上蓄了力,甩了一巴掌過去,惡狠狠說道:“你姓甚名誰!本姑娘的閨名豈是你這種歪瓜裂棗能叫的?”

說完,陸遲遲便閉上了眼睛。

夫君他才貌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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