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動彈“本官若動了又如何呢?”……
第51章 . 動彈 “本官若動了又如何呢?”……
吳栩手被綁住了只能扯着嗓子去嚎, “你們這群刁民要幹什麽!捉我這樣的良民做什麽?”
不少在裏面吃着的客人從裏面跑了出來,門口也不乏有看熱鬧的縣民。
那捕快面上卻只有冷冷表情,命人押送吳栩去衙門, 卻說着:“本人也奉命行事, 還請您跟着我們走一趟,至于是否有罪自有縣爺定奪, 多說無益,早些去才好。”
吳栩急了,眼瞧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自己的面子也丢得差不多了,大聲叫喊着, “你們這群狗人,拉泡尿照照鏡子才好,我可是你們能碰的人?我可是吳家的少東家!”
吳栩怕是急了要往那捕快面上啐痰卻被人用布直接塞進了嘴裏堵住了他的話音,“不論是少東家還是老東家,出了人命都要捉入衙門慢些看待的, 多有冒犯了。”
說完, 捕快便拉着人走, 只是遇到陸遲遲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 陸遲遲未再說什麽話,只聽着他話中說是出了人命的案子, 一時間也摸不着頭腦。
吳栩的餐館現時叫官兵守衛着, 只放了裏頭的客人出來, 夥計與廚房師傅還被困在裏頭,如今那樣厲害的東家都被帶走了,也不敢再吵嚷着鬧事。
陸遲遲方要走卻聽得人群中響起一聲嗚咽,緊接着就有一個漢子倒在了地上, 他身量大,突然就砸在了地上惹了不小的動靜,只看他面色發白額上冒着虛汗,露出痛苦的神情來,一雙手抱着肚子,竟是也滾都沒有力氣滾了,在地上如同死屍一般趴着。
關在餐館裏面的人一見着外頭起了亂子慌忙要逃,又被官兵腰上配着的刀給吓了回去。
這漢子看起來痛苦不假,可正是因為這樣,無人敢上前去接應,他躺下的地方都空出來了一個小圈。
“看來今日沒酒喝了哩,改日再去找程大哥讨去!”黑臉二話不說将那漢子扛到了肩上就往醫館跑,楚氏也要跟着去,陸遲遲卻将楚氏攔着,只說道:“姐姐在這兒守着,若是那漢子家裏人來了總好說些,免得人家擔心!”
楚氏一見陸遲遲說得有理也便不再走動,只留在原地等候。
陸遲遲跟着黑臉一同将人送到了醫館裏頭,急得很,倒也沒跟大夫說就沖進了裏間将人放在了裏頭的竹床上,老大夫本身是要罵人的,卻瞧着是陸遲遲這張熟臉,又看到他們送來的那人像是得了好急的病症一般趕快去探他脈搏,這一探便出了事,只說道:“他這些日子裏都吃了些什麽,排洩又是否通暢?”
陸遲遲和黑臉被這麽一問懵了半天,至多不過路上相逢遇到,又怎麽知道他生活習性如何,只能沉默。
“哎呀,小二快去倒些開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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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裏面陡然忙活了起來,老大夫也在床外頭拉上了簾子,只聽得裏頭一陣嘔吐的聲音,一陣惡臭傳了出來,陸遲遲與黑臉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只看到楚氏身前跟着一位婦人,臉上早已經是挂了淚,哭喊着,“我的相公呀,我的相公呀!”
陸遲遲方還記得大夫的問話,如今他們都忙着自然無人理這婦人,陸遲遲趕緊去問:“你家相公近來都吃了些什麽?”
婦人臉上出現了些忡怔表情,随即便說道:“他……他近日都在餐館中吃的,只說那兒可以不花錢便吃到許多好菜,也帶回來給妾身吃過,只是妾身嫌其油水太重了便沒怎麽吃,妾身……妾身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麽呀!相公呀,你可要挺住哇,不能有事哇,大夫您行行好,行行好,從此我給您當牛做馬呀!”
婦人哭得凄切,近乎趴到地上,陸遲遲和楚氏只能分別拉住她兩只手往上拽。
終于,簾子被老大夫打開了,只看到裏面虛虛有個人影坐了起來,婦人趕緊沖了進去,那大夫也做了聲,只說道:“他那肚子裏全是些不幹淨的油水,也是些不曉得何時的爛魚爛肉,如今是吐出來了,要不然就要出人命呀。”
陸遲遲瞪大了眼睛只和楚氏相望良久,終是意料到了什麽。
怪不得那吳栩敢将東西賣的那樣便宜,就照着這樣說,油和肉都是壞的,更不曉得那都是什麽肉了哩!
陸遲遲只看着婦人和那漢子在裏面相擁哭着,想也沒想便把荷包按在了大夫手裏,只說道:“人命要緊,用如何的藥都從這兒先扣着,我得去衙門瞧一趟。”
衙門裏頭倒是快,未将吳栩關入牢房之中便已經開庭審問,陸遲遲擠進人群裏頭的時候只看到程遠穿着官服坐在了上頭,堂下跪着的便是那吳栩。
堂內吵鬧,程遠拍了驚堂木,只問道:“原告,你為何要告他?”
“回禀老爺。”跪下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只說道:“民婦只育有一子,丈夫走得早,民婦只能與犬子相依為命,犬子在外經營生意賣些草鞋物件也不回來吃,那日他歸來了卻說成立新近開了一家店鋪,去得早的還能免費吃些好菜,民婦只覺得一分錢一分貨,倒也勸阻着,可犬子卻想省下些錢,日日都在那兒吃,今晨他便腹痛難忍,民婦要去請大夫來,犬兒卻只說撐一撐便過去了,誰料……誰料民婦只是去倒了碗開水來,他……他便只剩了一口氣……方才還是好生生的呀!方才還是好生生的!我從今往後要如何過呀!”
老婦哭着,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事,堂內之人無人不動容,倒已經聽到了有人啜泣的聲音。程遠也難受着,自己本以為給那受害男子喂下自己存攜的丹藥便會沒有事情,可誰知道就在聖堂之前咽了氣,到底是送來的太遲。
吳栩掙紮着,大聲叫道:“你兒子死了又關我屁事呢!”
“被告,現在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藐視朝堂,先打十大板。”程遠臉上冷峻到沒有表情,就連陸遲遲看了都覺得有些害怕。
吳栩瞧着那樣的板子自然已經腿軟,大喊着,“你們不能動我,動了我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程遠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便送去後面打吧,莫在前頭了,叫的心煩。”随即卻又安撫那婦人,說道:“公道本官自會為您讨來,來人,先扶原告下去歇一會兒,且……好生安撫着……”
衙役動容卻也動容着,可是從前來的縣太爺處理公務的時候倒也從來沒叫原告能撤下去的,這可不是破了例?一時間手足無措,卻巧了程遠的眼神一下吓得魂都要飛出去,趕快請了丫頭來給人扶到了一邊撫氣。
捕快乃是程遠的心腹暗衛,曉得自家世子是真的氣怒,只是礙于這兒不敢動了真氣,催促着那些搬物件的人,說道:“一個個手腳快一些,誤了正事誰能負責?”
吳栩一看這是真要動了真格,哭喊了半天,只将這些衙役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邊。
程遠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說道:“現今先把嘴塞着,待到要說話了再取出——”
話未說完,人群就被岔開,陸遲遲也被推到了一邊去,來人聲音中氣十足,“我看誰敢動他!”
程遠這才擡了眸子,手不自覺去撫那驚堂木上被自己捏出來的裂痕,“本官若動了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