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哦豁真假奶娘

沈從遠點頭,附和他哥,“三嬸嬸,這老貨壞的很,她攔着不讓我們見三叔,我沒回來之前,她幫着雙胞胎沒少欺負我哥。”

新婚夜就知道這老貨不是好東西了,主子卧病在床她到是吃香喝辣的。

“你們打算怎麽處置她?”

沈從遠不假思索開口道:“殺了,永絕後患。”

“阿遠。”沈從珩看了他一眼,“嚴媽媽怎麽說也是三叔的奶娘,她奶過三叔,又是祖母留給三叔的老人。其實嚴媽媽以前很好,後來不知怎麽就……不好了。”

沈從遠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嘟囔道:“戰場上叛徒和逃兵最不容姑息,抓到必殺,那婆子身為三叔的奶娘卻幫着外人,不是叛徒是什麽,就該殺了。哥你總說她以前好,那時你才多大,肯定是記錯了。”

兩兄弟為此還争論了起來,奶娘雖然是下人,但到底養了沈書堯,有這份情在,貿然殺了不好。

在他們争論不休時,飯菜陸續上桌。

沈從遠拿起筷子就要夾菜,筷子剛伸到碗邊被一股力打落,他不解的看着打落他筷子的三嬸。

“把你的烤鴨啃完。”依依把被沈從遠舔過的鴨腿放在碟子裏端到他面前,看了眼沈從珩示意他拿筷子吃飯。

沈從遠抱着烤鴨又啃了一嘴,眼睛盯着桌上的菜,“我不能一起吃嗎?”

依依繼續寫寫畫畫,不看他道:“不可以,不能浪費食物,烤鴨是今天給禾軒苑那些幹活兒的人加的餐,你什麽事不幹就糟蹋了一整只烤鴨,今兒你不把它吃完不許走,更不能吃別的。”

沈從遠沖着依依哼哼,就說菜怎麽那麽少,而且菜色還都是清淡為主,原來只有哥哥的,壞女人。

“別想心裏罵我,趕緊吃,瞧你那烤鴨啃的,狗都嫌棄。”

“我不是狗,我不嫌棄。”沈從遠哼哼唧唧繼續啃烤鴨,還挺歡實的,沒因為飯菜沒他的而不高興。

另一邊嚴婆子被帶到沈書堯面前,沒見着人就嚎,見着人更是哭的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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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憐的少爺呦,奶娘對不起你,奶娘擔心把風寒染給你不敢來照顧你,反而害的少爺你受苦受罪,都是奶娘的錯,快讓奶娘看看傷好些了沒。”

依依就在隔壁畫圖,嚴婆子的聲音不低,隔壁聽的一清二楚。

一口一個奶娘,還把自己為什麽不能照顧人的原因說出來。

這是要打感情牌啊,就看沈書堯接不接了。

她其實很贊同沈從遠的法子,叛主的東西留着無用,最簡單的沒法就是殺了,懶得留着看了還糟心。

然而這嚴婆子不僅僅是沈書堯的奶娘,還是他親娘留給他的老人,古代人講孝道這就挺麻煩的。

估計嚴婆子沒少仗着沈書堯親娘作威作福,瞧把沈從珩小可憐逼成什麽樣了,收拾個下人顧及頗多。

沈書堯看着被東嶺攔下的嚴婆子,“三進宅院,兩間旺鋪,良田百畝,這些都不足以讓您安享晚年嗎?”

嚴婆子推東嶺的動作一頓,垂眉,“老奴還能動還要照顧少爺怎麽能安享晚年,老奴答應夫人要照顧少爺。再有,安興他為救少爺而死,老奴已經沒了兒子,這世上老奴只有少爺一個親人了,少爺你說這話讓老奴心寒啊。”

依依沒想到這裏面還有事,怪不得嚴婆子這麽嚣張呢,不過張口就把兒子的死挂嘴上,這是逼着對方時刻感恩啊。

屋裏沈書堯的聲音傳來,“我這個親人什麽時候成了你的累贅,讓你親手端毒藥給我?”

嚴婆子表情一僵,“……少爺,老奴是你的奶娘看着你長大,怎麽舍得對你下毒,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以前可沒人在你面前挑事,你萬萬不能信了外面來的小妖精的話,她是要離間我們啊。”

依依單手托腮,聽個八卦,還聽到自己身上,小妖精是罵她的吧?是罵她的吧?JSG

“趙荷花。”

嚴婆子渾身一震,“少……少爺,荷花?少爺是想吃老奴做的荷花酥了嗎?老奴這就去做。”

嚴婆子轉身想走,攔着她不讓她靠近沈書堯的東嶺這次卻将她拉住不讓她走了。

“平山村劉家三房媳婦趙荷花。也許,我應該喚你一聲,劉趙氏。”

這次嚴婆子沒有一絲僥幸,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額頭豆大的汗直往下掉,嘴上卻還不肯承認,“少爺說什麽老奴怎麽聽不懂呢,什麽平山村什麽劉氏趙氏,少爺你是不是被少夫人迷惑了,一定是,少爺你被少夫人迷惑說胡話了,少爺……”

嚴婆子想喊,迎頭被沈書堯砸一堆東西下來。

她被李氏逼着學認字,換做以前在田間地頭勞作的村婦怎麽看得懂這些,偏偏現在她就是看得懂。

記錄證據的宣紙如雪花般灑下,上面關于她的事,寫的一清二楚。

她完了。

“奶娘呢?”沈書堯指節泛白,他從邊關回來後隐隐有感奶娘的變化,不過他并未太在意,母親逝世,奶兄安興為救他而亡,奶娘心裏難受他理解。

誰知讓他無意發現奶娘在外認了個幹兒子,還有了幹孫子,當時他想着她高興便好,但她種種表現都怪異,越發覺得蹊跷,讓南決去查,李氏有意抹去她的事,查起來廢了些時間,直到一個時辰前他才收到這些東西。

“說——”

嚴婆子還盯着地上的東西出神,猛然一聲吓的她哆嗦,“夫……夫人說,她不能留不能留。少爺繞命,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不關老奴的事,是夫人指使老奴,夫人想要你娘還有老國公他們留給你的東西,都是夫人指使老奴的,不關老奴的事,不關老奴的事。”

“奶娘的屍骨在何處?”

嚴婆子擡頭對上沈書堯陰沉的臉,渾身一顫,“清因寺後山懸崖。”

“東嶺,送官。”

嚴婆子驚愕擡頭,她沒想到沈書堯都不讓她跟李氏對峙就直接送官,“少爺不要,都是夫人指使老奴的,老奴不想的跟老奴沒關系。”

“沒關系?你霸占奶娘的身份享受她的一切你跟我說沒關系。你跟你兒子孫子享受多少就給我加倍吐出來,奶娘的一切不是你們能沾染的。”

“少爺饒命,嚴妹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怎麽會害她,都是夫人指使的,那是老奴的親妹妹啊,老奴不會害她得,少爺不要把老奴送官,少……唔唔……”

“滿嘴胡言。”沈書堯被她吵的煩,擡手擺了擺,東嶺将人捂嘴綁了拖走。

沒了嚴婆子的吵鬧聲,隔壁安靜下來。

依依聽了半響,劇情正精彩呢突然沒了,這就有點鬧心了。

從雙方言語中她知道這嚴婆子有問題還是個假冒的,伸手敲了敲牆壁,“下文呢?沒了?我覺得送官沒意義,你後天就走了,你人一走她不是被人救出去就是被滅口。”

突然來個送官收尾,就跟看小說正高/潮呢,結果劇情戛然而止,爛尾了。

不爽。

趕緊接後續,繼續你們的表演啊。

沈書堯被擡着過來,沈從珩沈從遠兩兄弟急忙起身,“三叔。”

“你真把人送官?不自己報仇?”古代還有出事找警察的說法嗎?明宗帝那麽不靠譜,官府管事?“你有這麽好的把柄不直接用也太浪費了。”

沈國公那麽渣,既然這件事是李氏致使的,帶上人證物證去威脅他不就好了,簡單粗暴有效。

送官?古代人好面子,這些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更甚,向來講究一個家醜不可外揚,送了官可就相當于把國公府臉面放地上摩擦,這意義就不一樣了,沈國公那裏肯定不會願意接受談和了。

而且報官還不如殺了來的洩憤,依依越想越覺得沈書堯是不是腦子有病,這麽爛的方法都敢用。

沈書堯招呼兩侄子坐下,對着依依一笑,“不浪費,我自有成算。”

那笑容很是不一般,依依直覺背後有東西,“行吧。戲開場了記得叫我。”

依依很忙,招來的人用過午食繼續開工,由于時間緊迫沒誰有機會休息。

繡娘工匠看不懂她的圖紙,逼得她只能一步一步講解。

這也導致她鹹魚十四年的人生,唯一一次中午沒睡午覺。

下午又陸續招了近百來人的繡娘,東西南北四城跑完木匠師傅和刷油紙的師傅到底招夠了人,唯一不好的便是鐵匠師傅沒法離開鐵匠鋪。

綠蘿要處理禾軒苑的東西,順帶還要把沈從珩沈從遠兩兄弟院子裏的一并處理了,紅袖要招人還要給依依跑腿,一會兒缺了這個需要去買,一會兒差了這個還得補,兩人忙的團團轉,禾軒苑的事便交給了紫霄管理。

禾軒苑一派忙而有序,國公府主院可就熱鬧上天了。

這還要從國公府沈三少爺把自己的奶娘送官說起,一并送去的還有一封狀紙,狀告他爹的妾室李氏謀害當家主母,就在衆人奇怪沈三少爺把自己奶娘送官,告的卻是他爹的妾室時。

大街小巷突然傳出,原來沈三少爺現在的奶娘被人掉包了,主謀就是國公爺的愛妾李氏,用一個相像的婦人替換了三少爺真的奶娘。

沈三少爺的奶娘是随國公夫人一起長大的丫鬟,兩人情同姐妹,國公夫人最信任的人就是奶娘。

奶娘唯一的兒子又因救沈三少爺而死,那可是大恩情。

沈三少爺很小的時候就跟随老國公在邊關浴血奮戰,由于很多年沒見奶娘,回到上京一時也沒察覺奶娘不對勁。

因為受傷卧病在床,卻讓他發現奶娘的不對勁,一查發現人竟然是假的。

“聽說現在的國公府是個小妾當家。”

“哪兒需要聽說啊,國公府就是個小妾當家,你們不知道吧,沈國公還想讓他的愛妾做當家主母呢。”

“那他可比那位厲害了。”暗有所指。

明宗帝昏庸寵妃妾,但也沒敢違背祖訓把蕭貴妃升為皇後,沒想到這沈國公倒是肯為紅顏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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