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男配還能搶救

沈書堯将依依拿匕首的手握住, 他比依依高了一個頭,需低頭才能看着她,黑暗中他一手握住依依拿匕首的手, 一手虛環着她的腰。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依依, 眼底掩飾不住歡喜,“此事說來話長, 一會兒再慢慢與你詳談,你來這裏是?”

“我來救人的,四位少族長被劫,我們一路追到此處。”依依面上不顯心裏卻疑惑,沈書堯此時應該在邑菘才對,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也太巧了。

難不成少族長的事是他幹的?

不怪依依這樣想,土匪下山打劫難得看見不殺人的,若是女子能擄回生孩子可不殺,偏偏少族長一行全是男子,長相又都稱不上俊美, 發現對方是兵營出來的兵, 感覺沈書堯的嫌疑更重了。

月亮光勉強能照出臉來, 想看清眼神幾乎不可能, 沈書堯也就沒看見依依眼中的懷疑。

大明折回,禀道:“少夫人, 人都綁起來了, 要怎麽處置?”

依依側頭去看沈書堯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戴上了口罩, 遮住了半張臉,他一身黑衣同他們的夜行衣挺像的,很有混進他們做卧底的潛質。

依依:“看看去。”

能用藥他們就沒硬剛,畢竟這個驿站距離暝茳城近, 稍有不慎就會驚動暝茳的官府。

好不容易詐死過清閑日子,可不想這麽快被發現。

大明注意到突然多出來的人,身型很陌生,不過主子沒發話他并未開口,倒是戒備不少。

四位族長已經将自個兒的兒子弄醒,有那脾氣暴躁的對着兒子頭就是一頓猛拍,一邊拍一邊罵,把兒子打的滿屋子跑。

有那愛子心切的,好一頓檢查看有否受傷,嘴裏全是擔憂。

也有那內斂的同兒子大眼瞪小眼。

人救下了,但他們是把所有人一起放倒的,除開四族的人還有士兵和百姓,而這些人怎麽處置卻是個問題。

四位族長沒有商議,幾乎都是一個想法,“這些百姓都是無辜的不如就此放了,倒是這些朝廷的走狗,直接殺了吧,留着只會害更多的人。”

依依看了眼沈書堯,她對此沒有什麽想法,可殺也可不殺,縱使有這些人故意多征丁役收斂百姓錢財的惡行,但畢竟只是小羅羅,殺再多也無濟于事,倒不如直接弄死那背後下命令的人,省時省事省力。

沈書堯戴着口罩站在依依身後,低聲開口,“這些人有用暫且留着,讓四位族長帶人先回,我們從長計議。”

依依不知道沈書堯想做什麽,不過她心裏還有幾個疑惑沒解,倒是不急着把人殺了。

四族族長帶着各自的兒子和族人下去休息,雖然路上少族長們的待遇好一些,但被捆着連日趕路都有些吃不消。

四族的人一走沈書堯摘下口罩露出臉來,騎兵見狀大喜,異口同聲道,“将軍。”

再看發現沈書堯是站着的,雙腿一點事也沒有,他們的将軍腿沒有廢,喜悅瞬間彌漫開來。

沈書堯點了一人,道:“錢漁你來審這些人。”

那叫錢漁的正好是此次跟着出來的什長,背脊挺直應道:“是。”

把領頭的人弄醒,錢漁直接拿那人下手,逼迫他清醒認清自己被綁。

清醒後那人似乎不相信自己會被抓,挨了揍反而放起了狠話,“啊——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我告訴你,詹親王世子可是我姐夫,我是他小舅子,你們敢動我一下我姐夫不會放過你們的。”

依依和沈書堯對視一眼,抓了條大魚呀。

被綁的一大胡子男突然開口,話音帶着鄙視,“他姐不過是詹親王世子的一個妾室,也配稱人小舅子。”

被打的人一直欺壓大胡子,猛不丁被他鄙視,氣的開口,“那也比你強,你撿我姐夫不要的女人玩,你那兒子指不定還是我姐夫的種,幫人養兒子還得意了你。”

大胡子男突然眼露兇光,竟是掙脫了繩子撲向說話那男子,“我殺了你。”

騎兵沒反應過來,沈書堯反應快出手攔下了大胡子男。

因官府領頭人一句話激怒了大胡子,以大胡子為首的人惡狠狠的瞪着對方,毫不懷疑若是他們手腳沒被捆着肯定就撲過去動手了。

沈書堯将大胡子交給騎兵,“分開審。”

依依卻一臉八卦的看着這些人,聽着似乎挺刺激的,然而沈書堯沒讓她聽後續,把她拉走了。

在騎兵審人時。

沈書堯同依依就在隔壁,“有人想打蜂窩煤的注意,對方野心不小想獨吞,派人刺殺‘周青銅’,我順着線索摸過來。”

周青銅死後,沈書堯弄了個假的迷惑上京的人,沒想到他剛到邑菘處理上京那邊的人,就發生有人想要毒殺假周青銅搶邑菘主權的事。

周青銅是假的,他擔心對方發現事情真相,因而親自追查,沒想到卻有意外收獲。

依依沒想到他是為這事,當即附和道:“查,必須查,查到之後我來殺。”

她可不許有人染指她的蜂窩煤,誰敢伸爪子她就剁誰爪子。

沈書堯給她倒了杯茶,“大概猜到是誰。”

“誰?”手伸這麽長,欠砍。

恰在此時,隔壁審訊有結果了。

錢漁來回禀時神色有些古怪:“回将軍,被抓的人裏有兩撥人,一撥确實是官府的人,另一撥——”

沈書堯擡頭看他,“另外一撥人有什麽問題?”

“另一撥人以那大胡子為首,是土匪。”騎兵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最重要的是那撥土匪還是沒有被诏安的。

官府領頭人姓梅名有庸,正六品昭武校尉。

據他交代他是奉命來抓少族長等人,因為他主子想要少族長等人手中的鹽,還想知道鹽的來路。

土匪搶劫是他安排的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結果他嫌棄土匪們演的不好,兩方一吵架就在少族長們面前暴露了。

依依:“……也許人家故意又演了一出戲,兵匪一家親嘛。”

沈書堯被她這說法震的不輕。

兵匪合作,土匪那邊有主事的人,肯定不會聽命官府的話。到時候兩邊起矛盾定然會鬧起來,

沈書堯起身打算去看看。

依依也很好奇是什麽樣的機緣,把這兩撥人給湊到一起,還一路上‘相安無事’到現在。

招供的是官府的人,以那昭武校尉說的最多,倒是土匪那邊死咬着沒開口。

而招供對方是土匪的就是那昭武校尉梅有庸。

依依看了看那位昭武校尉梅有庸,又看了看土匪那邊,不由對沈書堯感嘆,“兵慫慫一個,将慫慫一窩,這樣的貨色也就仗着朝廷敢肆意掠奪,還不如一個土匪窩窩出來的有骨氣。”

話一出口,騎兵們的表情都不太好,有人對着梅有庸就是一腳,氣他不争氣。

被踹一腳,梅有庸哀嚎一起來,再沒有剛剛的嚣張勁兒,“啊——別打我別打我,詹親王世子真是我姐夫,雖然我姐是妾,但我姐最得我姐夫喜歡,你們放了我,只要你們放了我想要什麽都可以。”

沈書堯看着手中征丁役的文書,上面的印章确實是詹親王府的,并非上京來的,“詹親王什麽時候下令開始征丁役的?”

錢漁都收手了,見他裝死對着就是一頓吼,吓的梅有庸趕忙開口,“就、就近兩三個月。”

他也是聽人說征丁役油水多,他姐夫給的任務不難,就想着來都來了,就順便把丁役也給征了。

各家只需要出一個人,他讓他們出兩個人,不想被征丁役就用銀子買,普通人家二兩銀子一個人,有錢人家十兩二十兩,誰知第一次幹就陰溝裏翻船了。

依依問沈書堯,“是朝廷發令征丁役?”

如果是這樣邑菘應該也收到命令了。

沈書堯搖了搖頭,“不是。”

上京幾個皇子鬥的正火熱,明宗帝近來癡迷煉丹不理政務,就算要征也是賦稅,而非丁役。

大胡子男看向兩人,“詹王想稱帝可不得禍害百姓。”

稱帝,怪不得這麽着急着忙征丁役。

沈書堯沉眉。

依依突然覺得暝茳、詹王、土匪這些字樣有些耳熟,看着大胡子男,遲疑道:“你跟周信什麽關系?”

周信沒想到對方認識自己,愣了一下,“在下并未見過姑娘。”

依依:“……”想罵人。

還以為自己已經擺脫劇情了呢,原來還在線上,這本書的劇情未免也太強大了,這麽偏角的地方都能遇上排的上號的男配,喪心病狂啊。

不過——

仔細仔細打量周信,書裏圍繞在女主身邊的男配個頂個的俊美非凡,這周信……莫不是假的吧,你這樣子很拉低男配軍團平均顏值啊。

沈書堯往前走了兩步,擋住依依看周信的目光,“認識?”

依依搖了搖頭,“不認識。”

書上的周信她倒是知道一些,雖是土匪卻重情重義,更是領兵打仗的奇才。

依依在思考要不要在這兒把人殺了,畢竟這個人可是幫男女主穩定戰局的關鍵人物,記得周信帶兵打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他的故土暝茳,稱帝的那些人當中詹親王下線最快。

周信把詹親王一家子全殺了,詹親王雖稱帝但怎麽也是皇室的人,靖王得喊一聲叔叔。

周信不管不顧殺皇家人惹的男主不快欲殺之,女主挺着大肚子冒雨下跪替他求情。

這麽給男女主感情添磚加瓦的,最後下場可想而知,不過目前這些事都還沒發生,總不能對他說你以後會為了感恩一個女人,然後被她的男人弄死了,老慘了,有沒有考慮換個主子跟?

這麽智障的話她說不出口。

當從沈書堯哪兒得知,打蜂窩煤注意的和打海鹽注意的都是詹親王世子後,依依覺得周信還是可以再搶救一下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書裏他妻兒兄弟都死了山寨也被毀,最後瘋瘋癫癫流落街頭,然後被女主撿回去,周信的兒子沒死正好被女主救了,也因此才死心塌地為女主效命。

翌日天未亮,驿站睡大通鋪被抓來充壯丁的百姓陸續醒來,隐約聽見一陣稀疏聲,然後有人看見一些人偷摸摸往外跑。

“他們跑……唔唔。”

有人剛大喊,被旁邊人一把捂住嘴,“閉嘴。”

然後衆人發現綁着他們的鏈子不見了,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小聲開口,“官兵不見了,我去茅房一個人也沒看見。”

當即就有人穿上鞋出了屋,貓着身子輕聲離開,其他人見狀跟着就跑了,不一會兒擠的滿滿當當的大通鋪人瞬間人就少了一半。

捂住旁邊人嘴的那人拿下手,“走了。”

“偷跑不會有事吧。”

“都跑了你留這兒幹嘛?你還真想去打仗?趕緊的,回去我們收拾東西躲山裏去,最近幾年不太平村子不能住了,快點。”

打仗是要死人的,他們都是莊稼漢子,種莊稼行,打仗只會去送死。

能活命誰想去送死,不到一盞茶功夫,那些被抓來的百姓就跑完了。

依依和沈書堯站在窗戶邊看着所有人離開,四族的人最先走,也是刻意安排他們弄出動靜。

周信隔着兩人站開,看着百姓離開,幾次将目光落在那兩人身上,他不知道這兩人是誰,但當他們說可以幫他救妻兒救兄弟,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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