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徐北陸望着他手裏端着的銅鍋,目光裏流露出了懷念,小時候爺爺還在時,他們家裏就有這麽一個銅鍋,逢年過節時,家裏必須要用銅鍋吃一次火鍋,而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往裏面加木炭,年紀小家裏人怎麽說都不同意,後來長大了這個活計就變成他的專屬了。

只不過人有生老病死,同樣的物件也有壽命期限,他家的銅鍋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壞了,後面再也用不了,那年也是最疼愛他嬌慣着他的爺爺離開的一年。

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銅鍋了,徐北陸垂眸,眼神中帶着一絲哀傷,但是再次看到銅鍋的時候徐北陸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席淵抱着鍋走進了廚房将它放下來,道:“昨天拉着你跳舞的那個大媽還記得?”等了半晌也沒有聽到徐北陸的聲音。他回過頭一看那正待在大堂裏低着頭,全身上下籠罩着一層霧霭,灰沉沉的,就像是他現在的樣子。

“怎麽了?”席淵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臉頰,鳳眸溫柔的望着他,聲音輕柔的問。

他的聲音仿佛是帶了魔咒一樣,讓徐北陸在此刻莫明的感到安心,他眨了眨眼睛,在席淵詫異的目光下主動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的動作讓席淵一時怔愣在原地,雙手只好松開徐北陸的下巴,兩條胳膊僵硬的伸在空中。

這是怎麽了?席淵滿腦子都是疑惑不解,自從徐北陸失憶後,他就很少主動的接近自己,除非是晚上睡覺時習慣性的尋找着自己,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親密無間的抱着自己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讓我抱抱。”徐北陸的頭微微低下,埋在席淵的懷裏,忍不住蹭了又蹭,直接把他自己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給蹭的亂糟糟的像雞窩似的,他說話時聲線中帶着一股澀意,讓席淵聽了心疼的不得了。

席淵低頭瞅了瞅自己胸前的小卷毛,滿是寵溺的說:“行,你願意抱多久就抱多久。”

徐北陸哼唧及一聲,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你抱抱我嘛。”

“行,抱着你。”席淵的話音随着他停在空中的一雙胳膊輕輕的落下來,他伸手抱着徐北陸的背,嘴裏輕輕的哼着一首小調,輕快的柔和的,他抱着徐北陸腳下慢慢的動了起來。

被他抱着的徐北陸也跟着他的動作小幅度的晃了起來。

他閉口不願意談自己為什麽會傷心這件事,席淵也自覺的不追問,兩個人就這樣你抱着我,我抱着你,靜靜的享受着清晨的時光。

時間好像慢了下來,院子的樹上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聲,攝影機也對着兩人。

過了一會兒,徐北陸率先拍了拍席淵的背。

席淵默契的放開他,看着他從自己的懷裏退出去,一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擡眼看向徐北陸的時他已經恢複好了,正圍着銅鍋轉過來轉過去,臉上帶着笑意,完全看不出剛才的樣子。

“對了,你怎麽沒拿木炭啊?”徐北陸的眼睛在廚房裏逡巡了一遍,又仔細的看了看銅鍋,站直身體看向席淵。

席淵道:“還沒有來得及拿,我這就去。”

說罷,他轉身就轉備去給他銅鍋的阿姨家裏拿木炭,徐北陸聞言叫住他:“我也去,你等等我。”

他今天穿了一件豆綠色的短袖和白色的短袖,趿拉上人字拖跑的啪嗒啪嗒的。

從席淵的視角看起來他的身上充滿了活力,而豆綠色也襯的他更白了,同樣的,被蚊子叮咬的紅色疙瘩也更加顯眼了。

走到席淵的身邊,徐北陸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兩人走了一截距離,徐北陸才想起來沒有關門,而席淵的心思則是全部都在徐北陸的身上,早就忘記了鎖門這一回事。

“糟糕,忘記鎖門了怎麽辦?”

徐北陸忽然出聲,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席淵是最先出門的,他的最後出的,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他鎖門,但是他昨天一來就中暑了,後來也忘記了問席淵大門的鎖的事情。

時刻注意着他的席淵忙不疊的拉下他的手,心疼的說:“別拍自己,萬一更笨了怎麽辦?”

徐北陸猛地擡起頭死死的盯着他,大有一副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和你不死不休的樣子。

“噗嗤。”席淵笑了笑,揉着他的頭,“開玩笑的,你是最聰明的,門沒鎖沒事,反正有節目組看着呢,東西丢不了。”

徐北陸這才放心,走了一步他拉住席淵的胳膊,惡狠狠的說:“我比你聰明,知道為什麽嗎?”

席淵對他這個問題很好奇,順着他的話問道:“為什麽呢?”

徐北陸賤兮兮的笑着,臉上露出你上當了的表情,“因為只有笨蛋才會問為什麽。”

見狀,席淵也不惱,反而笑着望着他,目光如有實質一般的在徐北陸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掠過。

“還想吃火鍋嗎?”

徐北陸白了他一眼,“那不是廢話,當然想了。”

“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想吃呢。”席淵一臉惋惜的說。

對于火鍋,徐北陸可是惦記了許久,席淵到底沒有拿吃火鍋這件事來威脅徐北陸。

兩人取到了木炭後,要給阿姨錢時她怎麽說都不要,只是神秘的和徐北陸交換了一個條件,至于是什麽她沒有說,一直說的是到時候就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席淵早早的就知道阿姨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現在就是看好戲的狀态,他就等着當徐北陸知道他要去參加跳廣場舞比賽時的表情,他可是期待的極了。

徐北陸不是席淵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席淵心裏在想什麽。

當他拿着阿姨熱情的送給他們自己家種的黃瓜和西紅柿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太熱情了!

一回過頭對上席淵複雜的目光,他嘚瑟的大步向前走。

等着席淵追上他時,驕傲的說:“瞅瞅,這就叫做人緣,你不懂的。”

“真的是及令人頭疼的煩惱呢。”徐北陸驕傲的搖頭晃腦,腳下的步伐都開始跟着主人的心情而律動,“阿姨真熱情,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懂得我這樣受歡迎的人的焦慮的。”

席淵像看着傻子的看着他,唉,真是單純的可愛。

他難道不知道有一句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倒是永遠都不想擁有你這樣的煩惱和焦慮。”席淵淡淡的說道。

徐北陸用黃瓜戳了戳他的胳膊,他觀察了許久席淵臉上的表情,最後肯定的說:“你這是嫉妒。”

席淵:“……”

行吧,嫉妒就嫉妒,但願到時候他能笑的出來。

回到家,席淵安排徐北陸洗菜,他拿出自己早早就準備好的盤子放在一邊,等徐北陸洗好了自己再拿過來切。

他切菜的速度很快,引得徐北陸頻頻的看向他。

當他把菜都切完了,回頭一看,徐北陸身上的衣服下面已經濕的差不多了,除過有他洗菜的成分在裏面,還有他洗完之後又開始坐在那裏玩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看見他的動作越發有燎原之勢,席淵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吓得徐北陸忙關掉水龍頭,端着自己玩水的盆,起身就跑。

“我去洗衣服。”

正好這一盆水夠他将昨天穿的衣服在水裏擺一遍。

夏天的天氣熱的人心煩,坐在那裏就會出汗,更別提昨天他們來穿的那一身了。

在院子裏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徐北陸把盆放下來,轉身回了屋裏,不一會兒他就一手抱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洗衣液和小凳子。

坐下來後,徐北陸抻了抻胳膊,把漂浮在水面上的衣服壓下去,好讓水浸透衣服,他洗衣服洗的很快,随意的擺了兩下,拿起來湊在鼻子前聞了聞,見衣服上的汗味消失了,他擰幹水,站起來甩了甩衣服,又跑回去拿了六個衣架,将衣服撐起來。

農村的院子裏都有挂衣服的繩,把自己的衣服挂好後,一下子把水潑在院子裏,又打了一盆水回來,再次出來時他的手裏拿的赫然是席淵的衣服。

将席淵的衣服泡在水裏搓起來的時候,徐北陸忍不住感嘆:“我可真賢惠。”

說完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連忙呸了三聲,佯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但攝影機已經記錄下了一切。

席淵在廚房裏正熬制着鍋底,他問坐在院子的徐北陸:“果果,在哪裏吃?”

徐北陸聞聲想也不想的回答:“在院子裏,現在還不熱,而且我看見這邊有插板,房間裏也有風扇,我把風扇再拿出來。”

“可以。”

徐北陸在吃飯上是屬于積極的那種,決定好了之後,他頓時就沒有洗衣服的欲望了,随便的造作了一會就擰幹甩挂一氣呵成。

水盆歸置原位後,他馬不停蹄的拿風扇,端小桌子,拿板凳,端菜擺菜,他弄好之後就等着席淵把熬好的湯底倒進銅鍋裏了。

“果果,你會生火嗎?”席淵拿着鏟子從廚房裏走出來問他。

徐北陸立刻站起來,說:“我會,生銅鍋的火我是最在行的。”

“那就交給你了。”

“好。”

進廚房之前,席淵是視線掃過院子裏挂着的衣服,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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