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第25章 (1)
說完這句話,席淵鳳眸裏充滿着期待的看着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徐北陸,雙眸的溫度讓徐北陸不僅瑟縮了一下。
聽到他的話,徐北陸震驚的跳了起來,“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正要繼續說的時候看到席淵肉眼可見他臉上的表情由期待變成了傷心失望。
此刻的席淵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徐北陸的躲避還是因為他的話而感到傷心。
站在一旁的徐北陸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心裏一時慌亂不已,腦子想也不想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只是現在我的情況你也了解,我要對我負責,也要對你負責。”
席淵在問之前心裏都已經猜到了徐北陸将要說什麽,即使心裏有了預測,但是聽到後還是難免傷心。
徐北陸見席淵不理自己,連忙跑過去到他的身邊,蹲下來,下巴放在他的腿上,兩只手放在臉的旁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擡頭望着席淵。
“席淵,你別傷心。”徐北陸輕聲說,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搭在席淵的手上,然後輕輕的握住,慢慢的用力收緊,“你笑一笑。”
屋外是樹上的知了的叫聲,再加上風扇吱呀吱呀的搖着,帶着一絲清涼的風意,待在屋裏莫名的讓人煩躁。
席淵聞言垂眸注視着他,鳳眸裏的感情讓徐北陸心裏沉甸甸的,忍不住伸手捂住席淵的雙眼,隔絕了他的視線,徐北陸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麽罪惡深重。
被他遮住雙眼的席淵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忽的又歡歡睜開,睫毛刷着徐北陸的掌心,換來他忍俊不禁的笑意,席淵一時心裏五味雜陳。
“你如果不願意笑的話,那我就消費你看好不好?”徐北陸歪着頭,下巴輕輕的點着席淵的腿,一下一下的,像是點進了席淵的心上。
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果果笑給我看。”
聽到他終于說話了,徐北陸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收回自己的手,臉上洋溢着溫暖陽光的笑容對着席淵。
感覺到眼前的光亮,席淵忍不住微微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畢生難以忘記的笑容。
不知道該用那些詞彙來形容徐北陸此刻臉上的美好,席淵只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晃眼璀璨,讓他牢牢的記在心裏,再也無法忘記。
“真好看。”席淵像是被蠱惑一樣伸手摸向徐北陸的臉龐,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徐北陸的嘴角,直到徐北陸再也忍不住條件反射的咬上他的指尖,他才回過神,和徐北陸面面相觑。
方才席淵費力營造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只餘下了尴尬在空氣中靜靜的蔓延。
席淵盯着徐北陸的牙齒,不僅懷疑起來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咬人還是是因為他的手太賤?
徐北陸眨巴眨巴自己無辜的雙眼,沉默的松開席淵的手指,見他已經不複剛才的傷心,拍拍手立刻走人。
“困了,我要睡覺。”說完,他就轉身去了卧室。
吃飽喝足,安撫好了席淵的情緒,是時候該睡覺了。
目送着徐北陸離開的身影,席淵舉起他的大拇指到眼前,認認真真的瞅着上面淡淡的牙印,片刻後他倏地的無奈的笑了。
席淵打開微博,目光浏覽着底下的評論,許久過後,房間裏傳來他的一聲輕嘆。
回到卧室,困得不得了的徐北陸早都已經睡着了,席淵坐在床邊,端詳着徐北陸恬靜的睡顏,在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果果,對不起。”
睡夢中的徐北陸迷迷糊糊的聽到這一句話,來不及細想就徹底的被周公拉去下棋了。
席淵望着他的,困意也漸漸上來了,脫了鞋上床後,他靠近徐北陸伸手抱住他,讓他睡在自己的懷裏,珍重般的親了親他的額頭。
——希望以後等你想起來之後不會責怪我。
午睡過後,徐北陸其實還不餓,但是一想到分配給他們的花椒樹上的花椒還沒有摘完,再低頭看着自己早已不複以前白皙的手,心裏不禁罵罵咧咧,罵完之後,他才是真正感受到了農民的不容易。
席淵洗了一把臉從浴室出來,問坐在床上的徐北陸:“果果,你午飯想吃什麽?”
“啊?午飯?”徐北陸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是我還不餓。”
上午吃飯吃的太晚了,現在才兩點半,他是真的不餓。
席淵其實也不餓,但是考慮到他們吃完飯後還要去摘花椒,不得不現在就開始做飯,不管餓不餓,吃一點墊墊也是好的。
很顯然,徐北陸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嘆了一口氣,每天想吃什麽飯是最難的。
突然間,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跳廣場舞時楊阿姨告訴村子裏有一家是專門壓饸饹的,對于饸饹,徐北陸談不上有多喜歡,但是許久不吃,再加上天氣熱,吃一碗饸饹是最舒适的,于是他對着席淵問道:“席淵,我們去壓饸饹吃,好不好?”
“饸饹?”席淵聽到這個名詞愣了幾秒,饸饹他是知道的,之前去徐北陸家裏的時候他的媽媽陸冉是忠實的饸饹愛好者,幾乎每隔兩天就要吃一次,他在徐北陸的家裏住了一周,已經吃了三次了,更別提徐北陸和他的爸爸徐晉了。
徐北陸認真的點頭。
席淵想起來被饸饹支配的恐懼,當他對上徐北陸期盼的目光時,還是艱難的點頭同意了他的這個要求,他已經預料到了未來一周的日子會是什麽樣子。
在徐北陸的家裏時席淵是學過怎麽揉饸饹面的,所以揉面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果果,你知道村裏那家是壓饸饹的?咱們家沒有機器。”西苑鄉既然徐北陸能提到饸饹,啃食是知道哪裏有機器。
果不其然,在聽到他的問題後,徐北陸說:“離楊阿姨家只隔了兩家,大門外面有牌子,很顯眼的,去了就能看見。”
一聽楊阿姨,席淵便猜到是誰告訴他的,他就說嘛以徐北陸的性格是不可能在他還不熟悉秦烏村時就到處亂跑的。
“那行,你待會要去嗎?”
徐北陸拍着床,直言道:“去,怎麽不去,我可是想吃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可好吃了。”
從席淵開始揉面起,徐北陸就借着洗黃瓜和西紅柿的機會吃了一根黃瓜和一個西紅柿,他害怕席淵說他,還專門分給了席淵一半。
你看,你都吃了,不能說我,你也是犯罪嫌疑人,不光是我一個人。
對于此,席淵能怎麽辦?只好縱容着他,他們現在手裏的錢還充足,再加上花椒還沒摘完,席淵覺得他們是不可能餓肚子的。
嗯,肯定不可能!
揉完面,徐北陸高高興興的跟在席淵的身後,他的褲子口袋裏裝着錢,在這個家裏,管錢的是他,徐北陸很是驕傲。
瞧瞧,他失憶了,席淵也願意把家裏的財政大權交給他。
一路上,頂着炎熱的太陽,就算是走在樹蔭底下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徐北陸是恨不得拉着席淵跑起來。
“天怎麽這麽熱啊?”徐北路忍不住對着席淵發牢騷,再這麽熱下去,還要不要人活了。
席淵掏出衛生紙給他示意他擦擦汗,“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會兒。”
又走了大概五分鐘,梁然終于到了壓饸饹的那家,只不過天氣太熱,大家下午又都忙着摘花椒,所以饸饹就成了最佳之選。
他們到的時候裏面的人已經很多了,壓饸饹的房裏熱氣騰騰的,再加上鍋底下還燒着煤,裏面還有壓饸饹的人,裏面就更熱了,大家除了正在壓的那家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的,畢竟外面相比起裏面涼快多了。
徐北陸視線一轉,看見大家都把自己揉的面放在前面排隊,便立刻拿着自己家的面放了過去,反正他們人在這裏,也丢不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出來一句:“春霞,晚上還壓牛筋面嗎”
牛筋面?是什麽好吃的?
耳朵敏感的抓住三個字,徐北陸雙眼發光的抓住席淵的胳膊晃了晃,用口型說:“牛筋面诶。”
對于他總愛吃這件事,席淵已經習以為常了,早就習慣了,他好笑的曲起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徐北陸的額頭,小聲說:“看人家壓不壓,壓的話就過來。”
得到了席淵肯定的答案,徐北陸開心的小聲笑了起來,他覺得席淵比他的爸爸溺愛他多了,這世界除了他的父母和席淵,再也找不到對他如此好的人,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的人。
再這樣下去,徐北陸覺得他會重新喜歡上席淵。
席淵一回頭見他在發呆,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對上徐北陸茫然的眼神,說:“晚上七點半開始,我們回來早點,一回來就來這裏。”
“好。”在吃的這方面,不管席淵說什麽徐北陸都是舉雙手同意。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于輪到了他們,趁着席淵在忙着的時候,徐北陸轉身問了身邊的人,向他們請教他們壓牛筋面需要準備什麽東西,以及牛筋面怎麽處理的問題後,他才心滿意足的等自己家的饸饹。
真是不枉此行啊。
“果果,付錢,三塊。”席淵道。
聞聲徐北陸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來錢遞給人家,而他也吃上了新鮮出水的饸饹,當然,他也不會忘記席淵,給席淵喂過之後,忙追問:“好吃嗎?”
席淵笑着點點頭。
自己喜歡吃的覺得好吃的席淵也席淵,徐北陸是更加開心了。
兩人回到家,徐北陸迫不及待的拿出碗和筷子,分別給他和席淵盛了足足一碗。
兌完料汁的席淵回頭一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果果可真看得起他,這一碗實實在在的饸饹是甜蜜的負擔。
後來,兩人都剩下飯了。
飯後,席淵還在忙着《帝策》制作的事,徐北陸倒是翻起了微博評論。
節目組的微博除了艾特他們幾個人以外,還說了今天晚上八點開始播放預告片。
而作為席淵的第一部 綜藝首秀,以及老前輩的加入等原因,《1+1=2》的熱度無疑是高的。
徐北陸先浏覽了一遍熱搜,前六條的微博熱搜全都是和他們有關。
#席淵綜藝首秀#
#西米露夫夫#
#李朔杜泠參加綜藝#
#段子鶴阮羽曬結婚證#
大致浏覽了第一條熱搜,徐北陸就點進了第二條關于他和席淵的,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參加綜藝,在他所看過的那些綜藝裏,有時候播出的那期底下的評論會說“垃圾節目組不做人,又亂剪輯”、“xx明明沒幹活”、“我們哥哥身體不舒服”等等一系列的事。
其實徐北陸不怕其他事,他就害怕節目組的剪輯有問題,他想到了自己剛來的第一天中暑短暫性昏迷,心裏一跳,這裏會剪成什麽樣?會不會有人罵他?會不會有粉絲說他不幹活,只讓席淵一個人做飯?
簡單的來說,徐北陸現在的情緒就是焦慮,他害怕席淵的粉絲說他配不上席淵,又害怕兩人之間因為他失憶相處不自然被粉絲看出來,想到這裏,徐北陸就連看評論都沒有興趣了。
他自暴自棄的放下手機,沒過一會兒又緊張的不行,來來回回許多次,終于舍得看評論了。
當看到評論的一瞬間,徐北陸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他和席淵的微博底下的評論真的很暖心。
網友1:終于能看到西米露發糖了!!!我終于能看到他們是怎麽談戀愛的!
網友2:啊啊啊啊啊,wysl,既然參加了節目,就別白白浪費了,看到了,是以戀愛為主題的種田綜藝,請注意兩個字“戀愛”,不要辜負了我們的期望,請大把大把的撒糖,我們不介意齁得慌。
網友3:我只想吃狗糧,不要錢的那種。
網友4:西米露yyds,兩人都是第一次參加綜藝,媽媽問我為什麽熱淚盈眶,因為我又磕到了。
……
越往下看徐北陸臉上的笑容越大。
那邊假裝在忙着自己事的席淵餘光偷偷的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看到果果那麽開心,他就沒有白白求他哥哥一次,不枉他費了那麽多的心思。
到了下午摘花椒的時候,徐北陸的臉上都帶着笑,渾身上下散發着快樂的氣息,像是一只鳥兒一樣。
席淵知道,徐北陸一直都很容易滿足。
路上碰到了段子鶴和阮羽,徐北陸主動和他們道喜:“恭喜恭喜,新婚快樂。”
阮羽是一個內向的女孩子,聽到徐北陸道喜之後大方的朝他笑着道謝。
“恭喜,祝你們幸福,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席淵停下車,腳撐在地面上,聽着徐北陸追着問他們什麽時候發喜糖。
眼尖的段子鶴發現了今天下午的徐北陸異常活躍,心裏暗想看來席淵是做了什麽事,否則的話徐北陸不可能這麽開心。
他以為是席淵給徐北陸買了東西或者是求婚了,徐北陸才會這麽高興,卻沒有想到的是原因并不是這個,只能說他是想多了。
到了地裏,徐北陸邊哼着歌邊摘着花椒,他的感染力很強,看着他這麽高興,席淵覺得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會想法設法的把星星給摘下來送給他。
下午去的晚,他們兩人摘得不如上午的多。
賣完花椒,徐北陸急匆匆的拉着席淵去壓牛筋面,路過楊阿姨家裏時還特意給她說了自己晚上不去跳廣場舞了。
壓牛筋面和壓饸饹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壓饸饹只需要一個人就可以,但是壓牛筋面不行,人越多越好。
它需要一個人剪着從機器裏壓出來的牛筋面,其他人則需要趁熱把黏在一起的牛筋面撕開。
他們兩人去的挺早的,前面只排了兩家。
徐北陸對什麽都很好奇,他看着人家忙不過來會拉着席淵過去一起幫忙,自從開始跳廣場舞,他又很喜歡和村裏人打交道,所以很快他就給自己拉了幾個待會幫他們撕牛筋面的人。
得到幾人肯定的答複,徐北陸偏過頭對着席淵眨了眨眼,驕傲的揚起下巴等着席淵的誇獎。
席淵順着他的意,誇他說:“果果真厲害,真棒。”
他誇人的時候鳳眸真誠的望着徐北陸,弄得徐北陸不好意思起來,紅着耳朵轉過頭不再看他。
早在計劃壓牛筋面的時候,徐北陸就和席淵商量好了,專門多壓兩斤,給李朔杜泠夫婦以及段子鶴阮羽夫婦已然送一斤,本來徐北陸是想多送一點的,但是又害怕他們不喜歡吃,再加上他們家的面粉剩的也不多了,所以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剪牛筋面的時候,徐北陸本想自己上去剪,但是只剪了幾下,他就被燙的不行,工作就被席淵搶了過去,兩人交換以後,每次看見席淵面不改色的剪,徐北陸的心裏只剩下兩個大寫的“佩服”。
回家的路上,徐北陸拉過席淵的手認真的在路燈底下看了看,指尖輕輕的撫摸着席淵的指腹,“你剪的時候不覺得燙嗎?我自己撕的時候都覺得燙。”
席淵強忍着将他的手握住的想法,任由徐北陸摸來摸去,他面無表情的回答:“還好。”他是真的不覺得燙,拍戲拍的多了,各種類型的戲他都接過,再加上家裏的飯也是他做,時間一長,手上的繭子自然比徐北陸手上的多,耐熱力也比徐北陸強多了。
他說話的語氣平淡,徐北陸發自內心的贊嘆:“你比我厲害多了。”
“那是肯定的。”否則怎麽做你的老攻。
後面的一句話席淵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的前一句話讓徐北陸無語的直翻白眼,好幾天席淵沒有直白的怼他,他都以為席淵是改了,沒想到,終究是他太天真了。
席淵最後還是忍不住反握住了他的手,他這段時間的動手動腳,成功的讓徐北陸習慣了他的觸碰,被握住手後也不掙紮。
他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心裏想,這不就是進步嘛,他的果果已經一步一步的慢慢接受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長此以往,說不定他就可以做一些更加親密的事情了。
夜晚的蚊子特別多,徐北陸是容易招蚊子咬的體質,他不敢在外面多待,着急忙慌的拉着席淵回家,要知道,他要是晚回家一會兒,身上就會多幾個包。
他們一跑,跟在兩人身後的工作人員也扛着攝影機跑。
出來時給卧室點了蚊香,等他們回去後,卧室裏的蚊子都死了。
忙了一天,壓的牛筋面也沒有來得及收拾,直接往冰箱裏一塞,關上冰箱門,徐北陸打了一個哈欠。
浴室席淵正用着,徐北陸無所事事的拿起手機玩起了貪吃蛇。
席淵出來換徐北陸洗澡,徐北陸忙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他的手裏,喊着:“幫我玩一會兒,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席淵低頭看着手機愣了幾秒,直到音樂聲響起來他才趕忙動手,機械般的控制着手機裏的蛇緩慢移動,什麽時候徐北陸才能對貪吃蛇厭煩呢。
此刻在浴室裏洗澡的徐北陸是在怎麽也想不到席淵心裏的想法,他邊洗着視線飄到了放在一旁的身體乳上,自從他發現這個身體乳是他自己的以後,雖然為了誣陷席淵把身體乳帶上,但是他也沒有想過要用這個。
徐北陸眼睛眯了眯,他的心底忽然出現了一絲想要嘗試着用身體乳的想法。
随即他趕緊搖了搖頭,把自己腦海裏這個可怕的想法晃蕩了出去,徐北陸告誡自己,不,你不想。
浴室裏的水聲唰唰的響着,徐北陸在裏面糾結着用不用身體乳,而坐在床上的席淵望着死掉了的蛇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抹了身體乳會怎麽樣?
果果出來了看見他的蛇死了怎麽辦?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徐北陸邊用毛巾擦着頭發邊走出來,他的身體僵硬,就連擦頭發的動作都不自然,低着頭完全不敢看床上的席淵,腳下的步伐淩亂,一舉一動像是機器人一樣。
床上的席淵在看到他出來以後,身體倏地的坐直了,鳳眸瞟了一眼徐北陸又很快的收回來。
徐北陸坐在床邊,從浴室出來沒敢和席淵說一句話,生怕席淵發現自己塗了身體乳之後笑話自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擦幹頭發,他動作緩慢的筆直筆直的平躺下來,拉過毛巾被蓋在身上,雙眼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不大的卧室裏一時彌漫着不可言說的氣息。
時刻注意着他的席淵見他睡下來,一言不發的退出游戲,趁着徐北陸還沒有問起來的時候趕忙關了手機放在一邊。
緊接着他也躺了下來,兩人像是表演默劇一樣靜靜的不說話。
關燈之後,徐北陸才松了一口氣,還好,他沒問我身上這麽香是塗了什麽?天知道當他把身體乳塗在身上時問道身體上散發的橙子香,想死的心都有了,沒有人告訴他這種身體乳塗在身上會這麽香。
萬幸啊。
席淵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還好,過過沒有問我游戲的事情,不然塔讀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也沒有想到原來他玩貪吃蛇會那麽菜。
臨睡之前徐北陸迷迷糊糊的想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最後才想起來他忘記和席淵一起看節目組發的預告片了。
察覺到熟睡的徐北陸滾到自己的懷裏,席淵習慣性的伸手抱住他,鼻尖忽然聞到自己熟悉的香味,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是徐北陸好久沒有用的那瓶藍色的身體乳。
口嫌體直,席淵暗想,他就知道徐北陸會忍不住用身體乳的,不枉他把身體乳放在那麽顯眼的位置,這不,就用上了。
席淵自戀的想自己多貼心。
“唔,流氓。”正在睡覺的徐北陸不知做夢夢到了什麽,伸手啪的一下拍着席淵的臉上。
席淵:“……”我幹什麽了?
他低頭一看,徐北陸的眼睛還閉着,仔細豎起耳朵聽,還能聽到他在打呼嚕,流氓?夢到什麽了?
席淵好奇的的望着他,緊接着又聽到徐北陸小聲的嘟囔:“席淵。”
“大流氓。”
“欺負我。”
席淵:“……”小說看多了吧,他最近沒有對徐北陸動手動腳,怎麽莫名的在睡夢中罵自己。
疑惑不解的席淵無奈的盯着他,随即吧唧一口親在了徐北陸的臉上。
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把“流氓”這兩個字貫徹到底,否則怎麽對得起徐北陸在睡覺都罵他。
……
睡着的徐北陸和席淵不知道的是當綜藝的預告片播出以後,西米露的群體壯大了。
點開預告片的彈幕上面清一色的是磕到了的話語。
預告片的播放順序是按照年齡的大小來放的。
天後杜泠和老戲骨李朔的粉絲可不少,用通俗一點的話說那就是“我是聽杜泠的歌長大的”、“我是看李朔演的電視劇長大的”。
拍他們兩人在家裏的畫面是老夫老妻式,從李朔的發言就能看出他的家庭地位,網友還是挺喜歡看的,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有一種鉛華洗盡相濡以沫的樣子,讓一些網友很羨慕他們的生活。
而接下來就是段子鶴和阮羽夫婦,一人作為萬年男配,一人曾是為國家拿過冠軍的人,喜歡他們兩個人的粉絲也不少。
至于段子鶴和阮羽他們兩個人都是屬于事業心相比于情情愛愛多一點的人,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愛對方,相反,從他們的小細節中你會發現其實他們對彼此的愛不比對事業的少,只不過因為職業的原因,不能夠像平常的夫妻那樣相處的時間多,從哪個方面來看他們兩個都是嘴适合彼此的人。
當播放到席淵和徐北陸的時候,則是換了一種畫風。
網友們看着席淵因為吃醋不願意讓節目組拍攝徐北陸睡覺的樣子,不由得感嘆他真是雙标,明明之前他還在微博上曬過徐北陸睡覺的樣子,等看到收拾好的徐北陸第一次站在鏡頭前面還有些畏畏縮縮,但是等一看到席淵,他明顯的比之前大方了。
以及他們默契的為自己搭配的情侶裝,還有徐北陸拿着自己護膚品說是席淵的,被眼明心亮的西米露一下子指出來,還有他們坐在車裏出發去機場的種種……啊啊啊啊啊,這都是糖,不要命撒的那種。
入股西米露你不虧。
他們兩人睡覺睡得好,可苦了一直盯着網絡數據和話題的寧允卓,當看到熱搜都是對兩人有好處的,他手一拍,妥了,這才放心的去睡覺。
第二天早晨,被鬧鐘吵醒的徐北陸睜開他迷離的雙眼,頭微微一扭,身邊的席淵已經不見了蹤影。
“起的那麽早。”徐北陸念叨着,伸手摸到手機後關了鬧鐘。
搖搖晃晃的從床上走到浴室,眯着眼睛找到洗面奶,用冷水洗完臉,徐北陸是徹底清醒了,他刷着牙擡頭美滋滋的欣賞着鏡子裏的自己,真帥。
忽然,他的目光一滞,忍不住湊近鏡子,扒拉下來自己的衣領,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鎖骨上的紅色印記,放下牙缸,指腹輕輕地滑過,感覺不到任何的刺痛感或者癢意,不信邪的瞪大了雙眼對着鏡子看了好幾遍鎖骨上的好幾塊紅色的痕跡,腦子轉過來轉過去。
猛地沖出卧室,正好撞到了剛要走進來的席淵身上,看見席淵,他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唰的一下拉下已經,把自己鎖骨上的痕跡給席淵看。
忙着給席淵抱怨的他沒有發現席淵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手指輕輕地蹭了蹭自己的嘴巴,強裝鎮靜的回望着徐北陸,靜靜的等待着徐北陸對他下的審判書。
徐北陸控訴着蚊香的不頂用,可憐巴巴的望着席淵,“席淵,咱們卧室有大蚊子,蚊香一點用都沒有,你看看我身上的包,一晚上過去了,消都沒消。”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上的傑作并不是蚊子弄得,而是他滿心信任的眼前的人。
蚊子:這個鍋我不背。
席淵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徐北陸說的什麽,席淵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了實處,原來他以為是蚊子咬的,他還以為徐北陸會指出來是他做的。
看來他是高估了徐北陸。
見狀,席淵拍着他的背安慰着說:“今晚我們點兩盤,不信熏不死。”
徐北陸趁機加量:“點三盤。”
席淵哭笑不得給他說:“點兩盤夠了,相信我。”
徐北陸懷疑的看了他好幾秒,在他誠懇的目光下勉強同意了這個數量。
今天早上他們依舊是要去摘花椒的。
已經學會了如何摘花椒的兩人手法是越來越娴熟了。
早上和昨天一樣,是徐北陸騎着車帶着席淵。
一出門徐北陸就覺得天氣不對,擡頭往天上一看,西邊的黑雲聚集在一起,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的水汽感覺也比昨天多。
徐北陸掏出來手機一看,手機上顯示有雨,但是天氣預報總是不準,徐北陸已經漸漸的不相信了。
“席淵,是不是要下雨啊?”
推着車出來的席淵擡頭望了一眼天空,說:“看樣子是,還去嗎?”
徐北陸眼睛轉了轉,最後下定了決心,道:”去,能摘多少就摘多少。”
畢竟他們家的花椒樹有二十五棵,昨天一天滿打滿算下來才摘了九棵樹,還多着呢,不能不摘。
兩人一拍即合,鎖好門開着車就往地裏跑,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很少,沒有昨天多,徐北陸心慌慌,對自己産生了疑問。
到底摘不摘?
還沒有騎到地裏,天上就開始飄起了蒙蒙細雨。
徐北陸停住車,擡頭感受了一番細雨的洗禮,兩只手抓着車把,身體靠在席淵的懷裏,沒有力氣的詢問身後的人:“我們回家吧。”
“好。”席淵一看這個天氣,就知道摘不了了。
昨天段子鶴還特意的提醒了他們一邊,沾了水的花椒一定不要摘,弄不好會變黑,人家就不要了。
“打道回府。”徐北陸調轉車頭,興沖沖的往回沖,他都已經想好了,一回到家他就去睡覺。
誰知道節目組不做人,他的計劃就這麽泡湯了。
剛回到家,把東西放好,還沒有來的及坐下,就看見工作人員遞給了他們一個卡片。
徐北陸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真的是席淵給他說的享受生活的那種綜藝嗎?他不信。
席淵看着他不情不願的樣子,自己便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後把卡片交給了工作人員。
坐在躺椅上的徐北陸輕輕的晃着躺椅,偏過頭看向席淵,豎起耳朵,等着席淵給他複述。
“沒事,你不是困了嗎?想睡覺就睡吧。”席淵伸手摸了摸徐北陸的頭發,在他威脅的目光下放下自己的手。
“節目組那有那麽好心?”徐北陸一臉你不要騙我,我才不相信這黑心的節目組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席淵道:“他們讓咱們八點提着牛奶去村裏只有老人的家裏看一看他們,陪他們說說話。”
聽到席淵說的話,徐北陸松了一口氣,這好辦,他還能再睡一會兒。
臨睡之前他和席淵說:“我待會也要去,你不能抛下我。”
席淵笑了笑,“好。”
雨勢慢慢的變大,坐在窗戶底下的席淵望着院子裏的雨,心裏安靜下來。
徐北陸就在躺椅上睡覺,席淵給他拿了一個毯子蓋在身上,自己也拿了一個躺在另一個躺椅上,不得不說,這種躺椅是真的舒服。
他緩緩合上雙眼,看不見了以後他的聽力會變得敏銳。
他聽見了徐北陸綿長的呼吸聲,聽見了躺椅搖動的聲音,以及窗外的雨滴聲,滴答滴答的落在瓦片上,像是一首歌。
伴着這些聲音,他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等他們睡着後,攝影機拍了一段時間後就自動停止了工作。
睡覺的徐北陸眼球一直慢慢的轉動着。
他夢到了一些事。
六年前的那個金色的秋天。
中央傳媒大學。
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學校裏正在放國慶假。
對于傳媒大學的學生來說這并不是假期,而是他們尋找工作的時間。
畢竟有些專業需要實際的操作來鍛煉他們的能力。
徐北陸在上大學之前已經在網配圈嶄露頭角,有了一點點的名氣,但這還不夠。
宿舍裏,徐北陸坐在電腦前,聽着窗外的的雨神,手指一下一下的點着桌面,雙目無神的看着星辰娛樂底下的工作室發過來的郵件,陷入了沉思。
過來找他的季長風從後面撲到他的身上,一下就把他撲的趴在桌面上,壓着自己電腦的鍵盤。
徐北陸看着屏幕上的亂碼,額頭止不住的跳,這糟心的發小不能要了。
“北北,你在幹嘛?”季長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緊緊的貼在徐北陸的後背,好奇的望着電腦屏幕。
仔細一看是一封郵件,“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怎麽不回複。”
話落,徐北陸就眼睜睜的看着季長風點了同意。
然後就是徐北陸單方面對季長風的毒打。
睡醒後,徐北陸睜開眼,茫然的轉了轉眼睛,思付着自己做夢夢到的事。
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平白無故的夢到這件事,這件事更不是虛假的,而是屬于自己的記憶,那段被他遺忘的記憶。
季長風說那是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