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李牧

撒嬌?嬴政傻眼了,他當然知道這個詞,玉兒經常說,只是他如此威武的漢子,居然被阿羅認為是和小孩女人一樣愛撒嬌的人,是不是不太爺們?阿羅不會嫌棄他吧?

“玉兒姐姐說你這叫什麽肌膚饑渴症,因為缺愛,才會希望和人更多的親密接觸,不然就會心煩意亂。”甘羅親了嬴政一口,保證道:“以後有我在,你就安心吧,阿兄。”

嬴政心中大喜,暗下決定,一定要給玉兒加封,感謝她的各種幫助。

更讓他欣喜的是,甘羅似乎把他們的事情告訴親人了。

“阿羅,你把咱們的關系告訴玉兒了?”嬴政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不是早就暗示過他們很多遍了嗎?”甘羅似笑非笑地看着賴在他身上的嬴政,對方正襟危坐,甘羅摸了摸他的頭,“我既然下了決心,就會處理妥當的,除了母親對這件事還有些抵觸,父親師叔他們都沒有說什麽。不過我知道母親早晚會心軟的,她只是擔心我罷了。”

“時間能向外母大人證明一切。”嬴政保證道。

“嗯,對了,我在途經韓國的時候,遇到了一名男子,名叫姜騰,精通術數政務,正直嚴謹,我原本想替你招攬他,可惜他放不下自己的一方子民。诶,如果朝堂清明,姜兄也不至于舉步維艱。”甘羅可惜地說道。

“天底下的有能之士多了,秦國可不可能全都招攬過來,不過阿兄保證,早晚他們都是我們的人!”嬴政大笑着揉亂甘羅的頭發,一向威嚴的他也就能在甘羅面前變得和少年時一樣了。

出乎人意料的是,趙王身體本就不好,之前趙國細作參與嫪毐叛亂,後來樊於期擄了成蟜成了趙國的貴族,兩件事沖擊了趙王病弱的身子,直到某一天,趙王在無聲無息中去世了。

“這趙王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阿兄你不過是吓唬了他一番,就死了。”甘羅聽到成蟜歸來之後的彙報,驚訝地和嬴政說道。

成蟜不屑地撇撇嘴:“一方面是那趙悼襄王心裏有鬼,另一方面,就是趙倡後和她的姘頭春平君使了不少勁兒。成為太後的倡後,為所欲為,和春平君肆意玩樂,羞辱李牧,也虧得李牧那人能忍得下去。”

甘羅陷入了沉思。

“怎麽了?”嬴政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甘羅的異常。

甘羅眼睛發亮的看着嬴政,他的收集癖又犯了。他說道:“阿兄,我還記得當年我出使趙國的時候,遇到過趙倡後和春平君,趙倡後對李牧非常不滿。因為當年趙王要納她為姬妾的時候,李牧就曾勸谏,說這女人出身不正,擾亂宗室血脈會導致社稷傾覆,只是趙王沒聽,不僅讓她入宮,她設計陷害原本的太子嘉,自己成了王後,自己的兒子成了太子。”

“你的意思是……”成蟜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丞相的心死了,不得不說,丞相有時候蔫壞蔫壞的。

“王翦将軍說李牧不除,趙國就難以攻克。而趙倡後恰恰是個極為小心眼的女人。”

成蟜回想起來自己出使趙國時的情景,補充道:“李牧為人耿直,忠心不二,因為他的谏言,不光得罪了趙倡後,還得罪了郭開。這兩人都樂于排除異己,鼠目寸光,只要我們再給他們些賄賂,李牧必除。”“如果殺了李牧太可惜了,若是李牧能幫助秦國,我想我們肯定會如虎添翼。”甘羅躊躇地說道,“離間計是肯定要用的,但是我希望能趁李牧對趙國心灰意冷的時候,我們趁機招攬他。”

“阿羅,你還是太嫩了。”嬴政拍拍他的腦袋說道,“如果李牧那麽容易被招攬,王翦老将軍也不會對他如此推崇。還記得廉頗不?當年他在外對敵時,被郭開陷害,要奪了他的将軍之位,結果廉頗一怒之下殺了接替他的人,反出趙國,後來又去了魏國和楚國。他雖然是楚國的上卿,卻因為嫌棄楚王的作風,不肯為楚國征戰。直到他臨死前,都盼望着趙王能把他召回去。”

“可惜他早就得罪了郭開,郭開一直是趙王寵臣,不可能給他機會。”成蟜接着王兄的話說道,生在王室,對于這些勾心鬥角,陰暗報複最為理解。

相比之下,甘羅生活環境單純,沒經過什麽磨難,他樂觀地說道:“交給我試試,李牧和廉頗不同,阿兄和楚王也不同。實在不行的話,也不能讓趙國擁有李牧。”甘羅不喜歡戰亂中的傷亡,如果李牧存在的話,秦趙兩國僵持在那裏,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人命。

“我需要去趙國一趟,阿兄。”

嬴政并不樂意,在他看來,沒有李牧,他也能完成一統大業,他可不想甘羅去趙國幹那危險的事情。不過甘羅和他有分歧的時候,他總是退步的那個,沒辦法,阿兄疼阿弟已經成了習慣。

趁着趙國王位交替的時候,秦軍在此發起了總攻勢。李牧披甲上陣,他和趙倡後的劍拔弩張也緩和了不少。李牧一出,趙國連連潰敗的陣勢就抵擋住了。

而嬴政手下的頓弱,離開韓魏兩國,悄悄帶着千兩金子到了趙國邯鄲。別看頓弱一身傲骨,有底線有原則,但是陰起人來也是蔫兒壞的。

“丞相,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是想要直接要了李牧的性命,還是……”頓弱自信淡然地說道,就好像在說“天涼了,王氏該要破産了”的高冷總裁一樣。

甘羅趕緊阻止,“頓先生,我希望為秦國招攬李牧,還望先生手下留情。”甘羅鞠了一躬,笑呵呵地看着頓弱。

頓弱神色複雜說道:“甘丞相野心真是不小,交給老夫了。”

頓弱說做就做,幾番手段就讓郭開和他稱兄道弟,趙倡後對他也是喜愛有加。另外一方面,秦趙兩國突然停火,僵持住了。

趙倡後和郭開不喜歡李牧,向來不憚以最險惡的用心來揣測對方。再加上頓弱的撺掇,兩人向新任的趙王遷說李牧不滿太後、郭開把持朝政,已經暗中投向秦國,如今停戰,就是商量着合夥攻打趙國。

趙王遷別的沒學會,倒是把他父親的多疑猜忌學了個十成十。最愛的母後和老師都說了,李牧這人一定是叛變了。可惜趙王遷沒有一個君王的魄力霸氣,他只是讓李牧卸掉軍權,獨身一人回到邯鄲。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年郭開陷害了廉頗之後,沒有除掉對方也是因為廉頗直接逃到了國外。因而,他派了殺手伏擊歸來的李牧。

李牧沒有廉頗的魄力,被趙王誤會,他也只能交出軍隊,一路上借酒買醉。

醉醺醺的李牧遇到了郭開派來的殺手,能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将軍卻被酒精給腐蝕了,手腳無力,眼看着就要被殺手割掉腦袋。

突然,殺手們悶哼一聲,倒地而亡,死的不能再死。

保住一條性命的李牧癱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甘羅走上前去,把李牧扶了起來。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不知恩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李牧拱手問道。

“在下甘羅。”

甘羅的名字如雷貫耳,李牧當然知道,他面色忽青忽黑。

“趙王偏聽偏信,多疑猜忌,李将軍勞苦功高,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甘羅都替你可惜。李将軍,你可願為秦國效力,吾主英明,有本事的人都能各盡其才。”

“你為何出現在這裏?”李牧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刺客不會也是你們找來的吧。”

“非也,那是郭開派來人,不信的話,李将軍盡可以去查,甘某還不屑于做出這種騙人的勾當。”

“郭開這狡詐小人!我與你勢不兩立!”李牧罵了郭開和倡後一通,才對甘羅說道,“你們秦人也不是什麽好人,竟然使用離間計,可惡。”

“李将軍,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不會沒聽過吧。就算今日我不作此事,你覺得倡後和郭開會放過你嗎?”甘羅微笑着說道。

“你走吧,我不會考慮的,你的救命之恩,他日李牧再來報答。”李牧硬氣地拒絕了甘羅的邀請,回了邯鄲。

但是日子比他想象中的更難熬,國君不相信他,倡後郭開與他有仇恨,若不是他家的奴仆會些武藝,只怕家中親人的性命都難以保存。妻子女兒天天抹淚,兒子也是憤憤不平,勸說父親離開趙國。

李牧看在眼裏,心裏壓抑得很。

沒有李牧的趙軍,簡直是一盤散沙,被秦軍打得節節敗退。迫不得已之下,趙王只得再次啓用李牧。李牧心想,自己的機會來了,他一定好好報效趙國。

臨行前,甘羅前來拜見他:“李将軍,你已經下定了決心?”

“甘羅小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很欣賞你,相信你侍奉的君主也必然是好的,但是趙國,是生養我的土地,我們只能各為其主吧。”李牧在邯鄲的這段時間內,為了報答恩人,經常與甘羅秉燭夜談。甘羅可是最讨中年老男人喜歡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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