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一統

“阿兄,你怎麽這麽高興?”甘羅無奈地放下手中的竹簡。

奪得了甘羅的注意力,嬴政滿足了,他說道:“阿羅,韓國的姜騰帶着南陽郡歸降秦國,之後就好事連連。明天燕國使者就要來進獻督亢地圖和樊於期的首級,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甘羅露出甜甜的酒窩,拱了拱手:“那就恭喜阿兄了。其實,若不是韓王昏庸,姜騰也不會被逼到這份田地。說起來,你和燕國的太子還是幼年好友,你們兩個倒是有很多年沒見了吧。”

不過燕國太子年已三十,還是太子,而阿兄都已經當了十多年的國君了,還把秦國治理得蒸蒸日上,恐怕就是見了面,雙方也沒什話好講了,都不是一個階層的。

嬴政沒有開口,他和太子丹年少時的交情确實不錯,雖然太子丹在秦國當質子的那段時間鬧了不愉快。不過太子丹肯把督亢地圖和樊於期交出啦,嬴政還是很欣慰的。這份心情讓他采用了最隆重的禮節來接待燕國使者。

次日。嬴政身穿大禮服,頭戴十二旒冠冕,接見了荊軻二人。

秦王宮修建的寬廣高大,光是走到君上面前,就要花費不少時間。荊軻淡定地往前走,跟在他身後的秦舞陽就沒那個膽子了,害怕地渾身顫抖。

“他抖什麽?”嬴政指着秦舞陽問道。

荊軻心中抱怨這小子太沒種,虧他還號稱十三歲就殺過人,膽大勇武。表面上,荊軻還要替他遮掩:“君上氣勢迫人,這小子沒見過什麽世面,自然害怕。”

理由還算合理,嬴政就讓他繼續上前了。只是他心中還留着隐隐的疑問,君王的多疑讓他時刻保持着戒備。

荊軻将督亢地圖緩緩地展開,嬴政敏銳地看到了匕首鋒利的一角。

“有刺客!”嬴政一邊大喊,一邊後退。

與此同時,荊軻已經抓起匕首,朝着嬴政撲過去。

大臣們都傻愣當場,他們不允許佩戴武器,而侍衛們雖然佩劍,但是站在大殿之外,惶急之下,還沒有近來。

別人都是下意識地後退,避開鋒利的匕首。大概就只有甘羅毫不猶豫地前去營救嬴政。

嬴政被荊軻追着跑,一邊拔劍,只有他佩帶着長劍。他眼角瞥見甘羅竟然跑過來,比他自己遇刺還要焦急,他大聲道:“你別過來,危險!”

甘羅怎麽可能聽從,他着急之下,看到了随侍醫官手裏捧着的藥包,當即搶過來,往荊軻身上砸。

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嬴政爆發了。他站住腳,不再逃跑,一招拔出了寶劍。嬴政的武藝乃是王翦傳授,是戰場上殺人的劍!一劍就砍斷了荊軻的左腿,足見嬴政的力氣之大。荊軻将匕首投擲過去,也沒有扔中。

刷刷刷,連中八劍,荊軻只能無力地癱坐在地,束手就擒了。長風為首的侍衛們已經制服了秦舞陽,拿着劍包圍住了荊軻。

“阿兄!”甘羅跑過來,仔細檢查嬴政,見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才放心地說道,“你剛剛幹嘛不逃?!堂堂一國之君和刺客比劍術,受傷了怎麽辦?!”

嬴政暗中拉了拉甘羅的衣角,示意對方給他留點兒面子,大臣侍衛們都看着呢。甘羅不再抱怨,只是心有餘悸地站在嬴政身後。

荊軻決然地說道:“此次若不是我想要生擒你,逼迫你将奪取的土地歸還以報太子,我也不會失敗了。”

“得了吧,就憑阿兄一招就打敗了你,你根本就沒成功的可能。”甘羅嘲諷技能全開,說得荊軻面無血色。他是心善,但是對與要殺阿兄的刺客來說,他恨不得上前刺他幾劍,尤其是聽到秦愈說那匕首有見血封喉的毒藥,甘羅就更怨恨了。

嬴政心中暗喜,表面上還是霸氣側漏,命人把荊軻帶下去砍了。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也不會這麽容易就知道你背後的人就是太子丹,秦國不會放過他的。”甘羅繼續往荊軻身上戳窟窿,他的口才用在這方面,依然是無敵。

太子丹無論表現的如何機智,其實都不過是小聰明罷了,沒一樣成功打擊到嬴政的。甚至不用嬴政自己出手,燕王就殺了他來贖罪。不得不說,他這個太子,攤上這麽個父親,也真夠可悲的。

嬴政定下的争霸大業依然在繼續,因為姜騰的幫助,韓王主動投降,雖然後來韓國還是發生了一次叛亂,但是很快就被鎮壓了。韓國是天下的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嬴政派遣軍隊,以韓國為中心,吞噬別的國家。

燕王逃到了遼東,齊王壓根沒反抗的意識,打都沒打就投降了。楚國則是一塊硬骨頭。不過有王翦和李牧兩位老将出馬,并不難啃。

但是,剛剛被幼年好友太子丹派人刺殺的嬴政,他的另一位好友居然成了楚将項燕擁立的新楚王。他就是昌平君熊子歸,在誅殺嫪毐之戰中,立下功勞的嬴政親信。

事實證明,人都是會變的。

“熊子歸既然敢背叛我,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嬴政狠辣地說道。

“阿兄,也許昌平君有難言之隐。他明知道就算當了新一任的楚王,也只是一個死字。為何不好好地當秦國的貴族,秦王的寵臣,而要走一條絕路。”甘羅勸慰道。

畢竟熊子歸和太子丹是不一樣的,年少的情誼雖然珍貴,但也容易遺忘。在嬴政從趙國回來之後,熊子歸一直追随在他身後。若是不信任他,怎麽會将嫪毐叛亂交給他解決?可是,臨到最後關頭,熊子歸印證了他的名字,之子于歸,成為一名真正的楚人。

“別說什麽昌平君!那家夥一點兒都不稀罕,他寧願去當楚王!”嬴政氣急敗壞地在屋內走來走去。

“報——王翦将軍傳來捷報,楚軍大敗,昌平君和楚将項燕雙雙自刎了。”小寺人說着話,将一封血書遞了過去,他小聲說道,“啓禀君上,這是将軍在昌平君身上找到的血書,是給君上的。”

嬴政面無表情地打開白色布帛,上面到處都是鮮紅的印記,已經幹涸成黑紅色,看起來格外詭異。

甘羅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間留給嬴政。

他今天也有事要做呢,玉兒姐姐家的大黃生小狗崽了。甘羅揣着袖子,漫步走到蒙武将軍的府邸。不用侍從通禀,甘羅就直接去尋阿姐。

“舅舅!舅舅!”兩個小侄子還年幼,看到和藹可親的丞相舅舅紛紛撲過來,抱住甘羅的胳膊。

甘羅把玉兒生的小兒子蒙毅抱起來,拎了拎重量,笑着說道:“咱們小蒙毅又長了幾斤肉啊,舅舅都快抱不動你了。”

小蒙毅比起大兄蒙恬的爽朗,他小小年紀就繃着一張臉,試圖保持嚴肅的樣子,殊不知就是這樣,才更顯可愛。

蒙恬看了看甘羅的身後,納悶道:“舅舅,你今天沒把扶蘇帶過來嗎?”

“他有點兒不舒服,等下回吧。”甘羅摸摸大侄子的頭。蒙恬充分遺傳了父親的基因,人高馬大,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

“有狗狗,扶蘇就開心了。”蒙毅說着就要拉着甘羅往裏走。

玉兒姐姐看到了甘羅,指着大黃的窩,一群小奶狗在你争我搶的吃奶。她去把一只純黑的狗狗抱出來,塞到甘羅懷裏,沒好氣地說道:“每回你這個舅舅一來,他們兩個就看不到我這個當母親的了。天天在宮裏見,還這麽粘乎。”

甘羅在照顧扶蘇的時候已經鍛煉出來了,抱着柔軟的小奶狗也不慌亂。

“好好養吧,看我家大黃就知道這狗一定強悍。等将來,讓君上牽着它巡視天下。”玉兒越想越覺得興奮,雖然丈夫經常不在家,但是她生活很幸福,玉兒是個知足常樂的人。家裏一大兩小三個男人全都讓着她,讓她都三十歲的人了還是那麽天真活潑。

甘羅撫摸着小奶狗,低聲說道:“那你可要快快長大,威風八面,不然阿兄牽着你可就掉面子了。”

他想象着阿兄成為了天下的主人,巡視四方,牽着一只萌萌的小奶狗,光是這場面,就讓他忍俊不禁。

“如果不夠威武的話,我把我家萌萌借給你!”玉兒豪氣幹雲地說道,她養的老虎萌萌可是把一幹人等給眼饞壞了,特別是蒙恬,就等着長大帶着萌萌去戰場,一定特威風。

“嗯,這一天不遠了。”甘羅感慨道。

嬴政十九歲提前加冠,如今過了十年,在他二十九歲的時候,橫掃六國,成為了這方土地的唯一霸主。他自稱始皇帝,而他的少年丞相,成為了他唯一的皇後。

從古至今不少學者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始皇帝是一匹傲慢不羁的野馬,而後甘,是唯一能拉住他的缰繩。只是關于後甘的描寫太過稀少,人們只知道後甘崩逝後,始皇帝就傳位給侄子,抱着後甘進入了秦始皇陵地宮,再也不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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