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習慣了游樂園的晴光豔日,初入鬼屋,亂馬緊緊的閉着眼睛緩了一會才能在這黑暗中識別出哪裏是道,哪裏又是牆壁。
一兩點暗幽幽的燈光僞裝成鬼火從縫隙中透出來,整體的色調都是灰暗的,所有的顏色都摻雜上了灰色調,壓着人的心情,平白讓人不好受。
前後一同進入鬼屋的情侶組已經開始抱在一起,亂馬和虎杖悠仁兩個人彼此各守一邊往前走,順着唯一的路線前進,這個鬼屋雖然做起來很精致,但是在亂馬超強的動态視力下,他連機關彈出的那一秒都能注意到,還能分辨出方向,自然不會感到害怕。
走到鬼屋中半,隐隐地從遠處飄來哭泣的聲音,亂馬能聽出聲音來自于音響,另外還有一點更細的哭聲來自隔壁,亂馬心生疑惑,按照地圖旁邊應該是劇場,專演歡樂童話劇的地方怎麽會有哭聲呢。
本想探究的再細聽一聽,卻沒想到耳朵直接被感到害怕的情侶二人組的尖叫聲封住了所有聽覺。
一路走,一路尖叫,把鬼屋愣生生地變成了尖叫屋,亂馬想聽清音響的哭聲都很難,“你們是笨蛋嗎,明明是音響裏面傳來的哭聲,這個彈出來的幽靈後面有彈簧,還有...。”
“嗚嗚嗚。”亂馬往後給了虎杖悠仁一肘子,剛才虎杖悠仁輕輕碰了他一下他沒理,然後突然就上來捂住嘴巴,這是要做什麽。
目送小情侶二人離得遠一些之後,虎杖悠仁才把手拿下來,捂住自己的肚子揉了揉,“拜托,他們進來是來談戀愛的,在喜歡的人面前示弱是很正常的事情。”
亂馬無語的看了虎杖悠仁一眼,明明剛才他也捂住了耳朵,怎麽現在看起來只有亂馬對他們有意見,真是太不仗義了。
“你懂得可真多。”亂馬撇了一眼虎杖悠仁,下一波的游客也在一邊尖叫一邊往這邊趕,若是想知道哭聲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是走快一點去劇場能了解的更清楚。
感應到亂馬的情緒,虎杖悠仁閉上嘴巴乖巧的跟在身後,兩個人之間還沒有好到可以捂住人家的嘴巴的程度,回想起來,虎杖悠仁也有些臉紅,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還上了手。
走出鬼屋之後,明顯兩個人的距離比進入鬼屋之前更遠了,亂馬不緊不慢的跟在虎杖悠仁背後一米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只有在發現虎杖悠仁有花錢需求的時候才會往前走上兩步,給他付款。
虎杖悠仁也有些別扭,可要是緩和關系,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讨亂馬的歡心,有時他往前快走兩步想聽亂馬叫他一聲,有時又故意停下來等一等亂馬,結果不管他怎麽動,亂馬一直都在他身後一米的位置,試探了兩次,虎杖自覺沒趣,停下了這看起來很傻的舉動,想着換一個地方,能自然的找個話題再和亂馬進行交流。
亂馬一直心心念念着劇場的哭聲,順着來時的路走到劇場門前,卻發現劇場已經被警察圍了起來,一直在旁邊圍觀的好事者對每一個新過來的游客都講上一遍,在雲霄飛車上出了人命,現在可疑者都被關進劇場由警察在做排查,人們要是不想看誰是兇手,還是早點走,死人了總歸有些晦氣。
游樂園并沒有出現咒靈,亂馬也不在乎這所謂的晦氣,只是虎杖悠仁一直黏在身邊,聽到晦氣之後更是臉色難看,恐怕對死亡這件事有心理陰影。
亂馬沒去問,他只是帶着虎杖悠仁繞開了劇場走出游樂園,坐在門口的休息椅上給不挑食的虎杖悠仁又買了杯香蕉芭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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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真的不合适,對吧。”亂馬趾高氣昂地說了一天的話,自己也很累,這句最終離別的話語他回歸了自己的語氣,平鋪直述。
虎杖悠仁的沉默像是認可,亂馬接着往下講,“我也知道不應該對幫助過我們的人亂發脾氣,但是這種婚約也未免太不像話了,”亂馬側過半身朝向虎杖悠仁,“所以,我們解除婚約吧,剩下欠的那些錢,一會你在游樂園買點紀念品拿走吧。”
“不要。”這真的太奇怪了,虎杖悠仁想,他的視線從地面轉移到亂馬的臉上,可是他不懂亂馬平靜的表情究竟代表着什麽。
“你先聽我說。”虎杖悠仁看向亂馬的眼神很是專注,“欠債并沒有那麽多,十幾年前的物價和現在的物價不同,你給我的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的付出了,而且,爺爺不是喜歡拿自己的付出去索求他人幫助的人,所以,從現在起,你和我之間,沒有婚約存在。”
“真的嗎!”亂馬高興地要從椅子上蹦起來,他的付出果然是有效的,這就解決了一個婚約對象,超贊。
一邊的虎杖悠仁看着高興的亂馬也跟着笑上一笑,這樣就好了吧,明明兩個人很玩得來,卻因為婚約關系變得別別扭扭,不如直接解除婚約關系,斬斷這份糾結。
在亂馬仔細想了兩遍還是很為自己驕傲時,他接到了一通電話,挂掉電話後,亂馬不好意思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先開口告辭,他有事必須要先走。
虎杖悠仁自己坐公交回咒術高專當然沒什麽問題,亂馬也不至于要處處擔心一個上高中的男孩子,所以在說完告別之後,亂馬離開地動作迅速又靈敏,虎杖悠仁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神,就沒見到亂馬了。
亂馬也不是故意要走這麽早的,只是他接到的電話來自于他的另一個債主,太宰治,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先生接受京都警方的邀請,來幫助他們破案,知道亂馬就在京都的太宰治幫江戶川亂步拒絕了警方的接車人員,要求亂馬跟在江戶川亂步身邊,把他送到京都警察署中心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有專門的人還是要亂馬去接江戶川亂步,但看在接一次太宰治就給他算一次上班的份上,亂馬當然沒有怨言。
把江戶川亂步先生送到中心局後已經很晚了,亂馬坐上公交轉車回跡部家,在被人擠着上車時,他想起今天早上的那班公交,虎杖悠仁讓他坐在裏面,全程身體都往另一邊靠,給他留下盡可能大的活動空間。
當亂馬在想虎杖悠仁時,虎杖悠仁也恰好在想他。
得拿鑰匙打開宿舍大門的虎杖悠仁掏出口袋中的密封包,将其撕開,今天在過山車上面把東西裝進去之後就一直沒動,他剛才還以為鑰匙丢了,很是驚慌了一番。
随着破開的封口,出來的不只是鑰匙,還有亂馬的花冠。
“啊,不好,”虎杖悠仁這才發覺,花冠忘記還給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