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冷靜, 要先冷靜下來。

亂馬已經不是初次碰見咒術師,這些日子他從五條悟那裏學習到的知識在這一刻終于起了作用,控制、平衡, 掌握,釋放。

當然釋放是最後一步, 在那之前, 作為弱勢群體先挑起糾紛可不行,亂馬在巴利安的衆人對着中間名為Xanxus的男人在抱怨時,迎着對方的目光撲到了綱吉身上,“你們要對我可愛的未婚夫做些什麽?”

“哈?”Xanxus從鼻子發出質疑的聲音,當然他并不在乎面前出現的到底是沢田綱吉一個人還是沢田綱吉和他的未婚妻兩個人,只要是阻擋在他道路上的蠢貨,除了被他消滅之外就不應該起到別的作用。

綱吉緊緊抱住亂馬的胳膊,因為亂馬撲了過來,他那僵硬的肢體也有了兩分能動彈的餘地,他用力将亂馬往後拉,可是沒力氣是一回事, 發現亂馬的狀态不對又是另外一回事,亂馬并不是為了僞裝而過來的,綱吉所觸碰的肌肉走向都在蓄意對Xanxus發起攻擊, 他的維護并不是亂馬所需要的幫助。

綱吉的手松了下去,亂馬一把拽住了他。

“!”

“停下。”

“這場争奪戰将由我做裁判。”

背着一臉震驚的衆人, 亂馬将沢田綱吉從地上扶了起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顯得讓他不那麽狼狽。

雖然知道大多數人看不出來一個人的強弱,但令亂馬詫異的是,為什麽他們對于沢田綱吉的父親肯定和彭格列有關系這一點沒有絲毫認知呢。一塊很多人搶的餡餅掉到一個人頭上, 總得有些起因,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心大還是該誇他們赤誠,絲毫不疑心地為綱吉付出。

門外顧問,沢田家光。

據說這個局面是因為門外顧問與首領選擇了不同的繼承人而導致的戰争,又或者說是因為彭格列九代目反悔而導致的戰争,盡管雙方都不願意進行這場戰鬥,但巴利安在九代目的制式命令下,而綱吉在無法反對命運的情況下只能無奈地接受了這所謂一對一進行的正式決鬥。

這樣真的好嗎?在回家的路上,亂馬看了一圈每個人的臉色,有還在狀況外的,也有完全投入狀況的,當然也有投入狀況後卻全然不在意的,沢田家光和裏包恩,亂馬很想幫綱吉問一句,可是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晚餐時,沢田綱吉整個人都蔫蔫地,仿佛自己用筷子加起來的不是米飯,而是什麽毒藥一般,一點一點的抿着吃下去,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都放空了,所以盡管休息時間十分寶貴,但亂馬還是敲響了二樓綱吉的窗戶,想和他交流一下。

“嗚哇。”綱吉被亂馬敲窗戶的聲音吓了一大跳,“巴利安來了,不,不對,亂馬桑,你怎麽在這裏敲窗戶啊,吓死我了。”綱吉顫顫巍巍的從床邊起身,把窗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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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馬從窗邊跳進屋子,順便帶進了兩張從樹上掉下來的葉子,亂馬撿起了一張,綱吉撿起了一張,兩人面面相對,彼此都笑了一聲,因為亂馬大咧咧的坐在了地板上,綱吉也學着他盤腿坐下了。

“我也很讨厭我的爸爸。”不知道該從那裏開始安慰人的亂馬只好開口先揭短,“從小的時候我就跟着他到處東奔西跑,為了學習武道去過很多地方,說是為了專心鑽研武道嗎,爸爸成了一個社會閑散人員,爸爸沒有收入,自然我們也沒有飯吃,像你這樣的未婚夫我有一百來個,只不過有的欠的多,有的欠的少。”

看着綱吉因為他的話而改變了動作,亂馬趕緊把手舉起來做投降姿勢,“沒有讓你安慰我的意思,聽完我的話再動。嗯嗯,接着說一點,我以前也曾想過如果我的爸爸像別人家的爸爸一樣多好,可以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可以讓我們一家三口正常的生活,可以讓我去學校裏成為別人豔羨的對象,但是我們無法選擇爸爸不是嗎。”

“我讨厭他的緣故是因為我對他抱有期望,我愛他,并且渴望他能用世俗的方式來愛我,但是有時候這很難,自出生至長成,我的爸爸和別人的爸爸就不同,所以我接受他笨拙的根本和常人不同的父愛,在失去一切之後他會成為我的靠山。”亂馬平視着綱吉的眼睛,“你呢,你願意為了你父親的期望去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嗎。”

“我當然不願意。”綱吉立馬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初中生,甚至連普通也說不上,是廢柴,一點優點也沒有,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事情要攤到我的身上.....”

看着亂馬的眼睛,綱吉的抱怨聲慢慢小下來,他實在有夠平靜,既不認同也不反對,只是聽,這讓綱吉不知道該怎麽抱怨下去,亂馬根本不用來聽他的抱怨,也不用暴露自己的過去來哄他開心的。

“為什麽你總是在否定自己,但是卻從來沒有逃跑呢。”亂馬拉起綱吉的手臂,攥住他的手腕,“就算有手套,你的手也還是充滿了傷痕,你真的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裏包恩的要求在讓你一直堅持嗎,如果你真的這麽想,我可以幫你逃走,你父親和裏包恩是這裏最厲害的兩個人,但是在逃跑上,我比他們更有經驗。”

“可是.....”

“可是你走了不行,不是嗎。沒有誰走了不行的,你的退卻會使沢田家光承認Xanxus的統治,而作為門外顧問的孩子生活了這麽多年沒被騷擾,那麽之後的日子也還會變回以前你和媽媽一起生活的樣子。你真的想要回到最開始的樣子嗎,綱吉,戰争已經對你敲門了,而覺悟越晚,會傷害到的人就會越多。”亂馬輕呼出一口氣,“我就是這樣,所以傷害了別人,不是想要說教你,只是你和我很像,所以我想我的教訓應該能幫上你的忙。”

面對自己的不足,亂馬說出來當然也有幾分困難,但他和綱吉,就像國木田獨步和他,作為年長者溫柔對待幫助對方度過這個難關,雖說沒有義務,可總比袖手旁觀要好。

亂馬自己覺得自己說的很好,可是看着綱吉漸漸轉變的臉色,他又擔心他是不是那裏說錯了,他不是真正的女孩,甚至是從小被邋遢大叔教育起來的男孩子,說點軟話也只能把真話一字一句的掏出來,要讓他看臉色去分辨到底是哪一句說的不對付讓綱吉變了神色,他是真的不明白。

“你...”這可怎麽辦,該不會真的要帶着綱吉連夜逃跑吧,這不賺錢還增加一個負擔,怎麽感覺自己好像多說了些沒用的話呢,可是都已經把話放出去了,作為男人起碼得遵守承諾吧,真要跑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要從哪開始跑呢。

“謝謝你,亂馬。”綱吉用自己被握住的手反握住亂馬的手腕,“我..”他支支吾吾的想說些什麽,有吞了回去,總是習慣先自我貶低認定廢材的綱吉想要改掉自己的毛病,從認可自己的角度來對亂馬表示感謝。

把話在嘴邊吞吐兩遍之後,綱吉終于說出口,亂馬一邊聽一邊忍耐自己的雞皮疙瘩,他只好盡量把目光對準綱吉的眼睛,不看臉,光看眼睛,把綱吉當做可愛小動物,而不是一個男孩,這樣感受到的威脅感會低一點,也就是綱吉是可愛的小朋友,要是放在原來亂馬認識的那些和他同齡的武道家這樣握着亂馬的手,亂馬早就一拳朝上,讓房子的瓦片和人一起飛向外太空。

“對了。”在聽完綱吉的感激之語,兩個人尴尬的坐在地上,亂馬準備起身走開。

“怎麽了?”綱吉擡頭看了一眼。

“今天不算加班,看在你情緒不好的份上,給你免費。”亂馬打開窗戶,直接跳到樓下,從剛才起他口袋裏的手機就一直在震動來着,知道他手機號的人很少,該不會又是他那個不着調的老爹給他找了麻煩吧。

“你好,這裏是亂...”

聽着亂馬在樓下平靜打電話的聲音後,綱吉才放心的吐了一口氣,從二樓跳下去真的很危險,不過也可能是對于他這樣的廢柴啦。

不行,綱吉拍拍自己的臉蛋,打起精神來,亂馬都用分享自己問題的方式來鼓舞自己的自信心了,怎麽還可以這樣說自己,要從心打氣精神來。

“蠢綱,還不收拾睡覺嗎?”被綱吉關緊的門從外面被裏包恩用手段打開,綱吉這才發現為什麽亂馬是從窗戶敲進來的,他把門上了雙重鎖自己都忘了。

“馬上就好。”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心情澎湃但四肢無力的綱吉覺得睡覺是一個很好恢複體力的方法,不要把一時的激動當做動力,而是要把激動延續下來一直堅持,才會有效果,今天就先放心的睡吧。

“對了,蠢綱。”

“怎麽了,裏包恩老師。”綱吉叼着牙刷從盥洗室探出頭來,模糊着回答裏包恩的問話。

“一萬元是次均,你知道吧。”

一萬元,什麽一萬元來着,啊,亂馬桑的微笑嗎,那不是裏包恩和亂馬定下來的價錢又計算出來的嗎,怎麽這時候提起來了。綱吉憨憨的護住快要掉下來的牙膏沫沖回盥洗室漱口。

“一萬元怎麽了,低了嗎?”綱吉實在不知道裏包恩提起一萬元的原因是什麽。

“笨蛋。”

裏包恩想,算了,蠢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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